按照朱厚照自己說的那樣,他在壽寧侯府確實是沒有待多長時間,大概也就是一個時辰。在這個時辰時里朱厚照在接受了壽寧侯府以及建昌侯府上下眾人的見禮參拜之後,便前去了張府老夫人金氏那里代表弘治皇帝與張皇後見了禮,然後又是送上了張皇後的為金氏準備的壽禮,以及他自己早就是準備好的禮物。
然後便是回到壽寧侯為他準備的落腳處了,命簡兮杜若給他換了一身普通衣服之後。又讓杜若與福安以及高鳳留下之後,他自己則是帶著張永谷大用以及何鼎楊鵬牟斌等一干人等在眾東廠番子還有錦衣衛力士的護衛下,乘坐壽寧侯提供的豪華馬車悄無聲息的由保大坊大街向南從崇文門出城,然後向著城外田莊而去!
又是花了一會兒時間,大概在一個時辰之後。辰時時分,天空放亮朱厚照等人也是終于到了城外田莊的所在!
四月的天氣雖然好但是畢竟是剛剛入春,所以微微涼意卻還是能夠讓人感到不適應的。尤其是朱厚照他本來歲數就是不大,所以就算是到了田莊門口他也是沒有讓馬車停下。而是直接讓人將馬車趕到了現在大興縣養濟院衙門的門口去了,不過在到達田莊外面的時候朱厚照也是將窗簾挑起探出頭去。看了看外面,看著田莊外圍那簡易的木柵欄還有莊門。
在莊牆附近不時巡邏而過的莊定,整齊的步伐還有挺拔的身姿都是讓朱厚照看了很是滿意。他這個人並不急求進步,所以他也不期望田莊在一段時間之內便是變成他想像中的樣子。但是也不希望這一段時間的忙活一點收獲都是沒有得到,付出了些東西總要的得到一些回報吧!
不過,眼前的田莊就是已經很讓朱厚照滿意了。馬車越往莊內行去,一排排臨時搭建起來的木屋以及帳篷,按著行列整齊的排列著木屋的煙囪中此時也是冒出陣陣炊煙。
不多時馬車從旁過時,從車外都是能夠听到哪些被養濟院收容以及收留的人們在暗暗討論著什麼,在馬車的後面還有一些不明就里的頑童跟在後面一邊跑一邊喊叫著
“大馬車,大馬車”
听著這天真的喊聲,車內的朱厚照將窗簾放下來。心想道“人啊,總是想活著的。好好的活著比什麼都是重要,好好活著比任何都是美好!”
現在田莊的這些人每個人之前都是無家可歸的人,但是現在他每個人都是一個可以落腳的地方。不用忍受寒風不用承受雨淋,更是不用擔心挨餓受凍變成荒郊野外的一具尸體。
有時候,滿足真是太過于達成了!只是看了一眼車外,朱厚照的心中乃是滿滿的滿足感。能夠幫助到別人從而得到快樂滿足,乃是最為美好的事。
生而為人,務必善良!
早上的田莊天空中飄蕩的是生活的氣息,待到朱厚照在柯臨以及陳聰吳明的迎接下入到養濟院衙門中的時候。
“你們做的很好,孤很欣慰!”首位上朱厚照對著下面侍立的三人很是高興的說道。
他的確是欣慰高興的,說的並不是什麼場面空話而是真的高興!
“微臣(奴婢,末將)謝殿下夸獎!”
听到太子的話三人也是馬上跪下向朱厚照行禮謝恩被人太子夸贊放在誰的身上都是一件無比光榮的事。三人中柯臨是何鼎的干兒子,吳明是太子奶娘的兒子,只有陳聰乃是沒有任何依靠,能夠到了這里完全就是太子殿下的恩遇而已。所以此刻的陳聰行起禮來,那也是一萬個恭敬一萬個小心翼翼的。
“你就是陳聰吧!孤听谷少監還有柯奉御向孤提及,你乃是個真正忠與職責的好官。現在孤親自觀這諾大田莊被你管理的條條是理,果然其言無誤啊!”
“回稟殿下,微臣正是養濟院大使陳聰!”陳聰只是個養濟院的大使在大興縣里都是算不上個人物,雖然是官但是手中權力與地位就是和大興縣里的牢頭相比都是論不上。平常能夠見到的最大的官或許也就是縣里的主溥了,就這樣他見到人家主溥都是要行禮。沒辦法大興縣的主溥乃是舉人,他只是個秀才而且他能夠當上這個養濟院的大使還全是人家主溥在縣尊面前的推薦!
面見太子,這是以前陳聰完全沒有想過的事。哪怕是順天府的府丞在他看來能夠見上一面,那都是天大的造化了!
“微臣不敢當殿下夸贊,實在是兩位公公繆贊。微臣既為養濟院大使,盡忠職守實乃微臣之職責所在。”
陳聰說完朱厚照便是讓他起來,並且說道“不用動不動就是行禮,今日孤前來乃是想來看看這田莊,二來也是為了前去為皇家書院選擇一個好建造地點。你們待會兒都是隨孤一起前去,有話便是拱手行禮便是不用如此大禮!”
“是!”眾人皆是答到。
“好了,孤這一早便是幾經輾轉。也是勞累的很,腹中有些饑餓你們且去為孤與這幾位都是準備些吃食。待我們用過飯歇息片刻,你們便是帶著孤在這田莊四處轉轉吧!”
用膳,休息,又是大概用了半個時辰。
之後,由陳聰還有柯臨吳明三人帶著。朱厚照開始視察田莊,首先陳聰帶著朱厚照去來到了剛剛朱厚照入莊的時候,看到的木屋區。
“殿下,這里原先是壽寧侯府莊戶居住的地方。不過壽寧侯將田莊歸還之後將莊戶也都是遷走了,現在這里原本的房子都是優先分給了哪些老弱病殘了!而且因為那里有根老樹樁,我們稱它為老樁村!”
“哦,嗯,不錯!”朱厚照點點頭,不過他又問道“這些木屋又是分給了誰了!”朱厚照指了指那片木屋問道,木屋表不是建成在這老樁村的附件,而是有著一些距離的。
“稟告殿下,前些日子我等將老樁村稍稍修繕之後當成了我大興縣養濟院的收容之地,只有符合收容條件的人才是會住在那里!”陳聰很是認真的向朱厚照解釋起來,然後他手指木屋區向朱厚照解釋道“殿下,至于這些木屋乃是前些時候谷公公送來的可以收留的人,這些並不符合我養濟院之收容條件。但是殿下仁慈允許他們以工代抵自己生活之花費,所以微臣與柯公公為他們修建了木屋以及帳篷!”
“因為他們中有人拖家帶口的也有孤身一人的,所以我們便是修建了這些臨時木屋與帳篷分給他們。托家帶口者按照人口給予大小不一的木屋安置,而孤身者也是臨時給予帳篷安置待侯建造房屋!”
本來陳聰很想說這些木屋都是屬于南匠廠的,但是想了想他還是沒有去說。因為他是知道太子殿下並不想外人知曉南匠廠的存在,所以也是自動隱去了南匠廠的存在。
而這讓朱厚照對于這位養濟院的大使刮目相看了,看著他笑了笑然後說道“你們想的很是周到!”
之後,朱厚照又命讓帶他前去學堂看看。整個城外田莊之中讓朱厚照最為重視的或許只有這個學堂了,所以朱厚照在看過養濟院的“老樁村”以及木屋區之後,便是馬上迫不及待的讓陳聰與柯臨帶他前去學堂。
而陳聰柯臨等人也是知道這位太子殿下之所以會對城外田莊這麼上心,恐怕就是因為學堂的原因。所以即使前段時間里余錢不多的情況下,陳聰與柯臨還是全力修建學堂。因為是學堂又是太子看重,所以學堂被建在遠離養濟院衙門還有老樁村以及木屋安置區的地方。
在田莊的東邊上,有一條水流不大的小溪。雖然只是小溪但是加上邊上的小樹林也算是風景宜人!而學堂就是在這里,學堂建的不大也就是三間房。不過這麼短的時間里能夠這樣已經不錯,在陳聰的帶路下朱厚照一行來到了學堂的外面。
在學堂外面的停著,朱厚照就是能夠听到學堂里面傳來的朗朗讀書聲。听到這里朱厚照便是不知覺的翹起嘴角來,在朱厚照的心里深深的知道讀書對于一個人改變有多大。
所以,現在他也是有一個夢想。那就是讓所有的孩子們都是能夠有著書可以去讀,不用因為沒有錢讀書而荒廢青春以及過早承受痛苦。當然這是朱厚照心中的所想的,真正得到解決的時候或許還是遙不可及的。
“如今,學堂中有幾位先生教學,又有著多少學童?”朱厚照問道!
“回殿下,現在學堂中有先生三位!”陳聰回答說,朱厚照听了也是點頭。因為這個年代就算是在一個富庶的村莊里能有一個私塾,而這一個私塾能夠有一位先生都是不錯了,此間學堂能夠三位先生已經是多的了!同時也在是說明陳聰和柯臨等人的工作是有成效的。
“先生中有功名者有幾人啊!”無論在任何時候人們對于讀書人的學識的衡量,功名學位都是其中最大一個衡量點之一。即便是朱厚照這樣的人也是不例外的,他就像是後世面對學生問出他的學位是什麼一樣,也對陳聰問出了先生們功名是什麼。
對于這個問題朱厚照也是很重視的,在大明的這樣的社會里功名對于讀書人便是門面便是認可。讀書人的功名與勛貴的爵位一樣重要,當朱厚照問出這話的時候。
陳聰也是馬上像是被問道可以最為稱道的東西一樣,他十分興奮的說道“回稟殿下,三位中有兩位是童生另外負責學堂日常事務的秦先生乃是成化年間秀才功名!”
說道這里陳聰又是稍稍停頓了一下,然後說道“另外下官也身有成化秀才功名,在日常之時下官也是得秦先生邀請前來給學子們講授一些書文!”
“這樣啊啊,很好,很好。學堂以後肯定是要擴大的,到時孤會想辦法為學堂多招一些先生的!”朱厚照此時笑道,不過笑過之後朱厚照又是問道。
“那又有學童幾人?”
“學童有五十三人!”
當陳聰說出學童人數的時候,這邊的朱厚照卻是馬上臉一沉,面色嚴肅轉過身看著陳聰厲聲問道“為何只有五十三人?當初你們向孤稟報這田莊收留的孩童孤兒便是有著三百多之眾,為何學堂卻是只有五十三人?”
朱厚照突然的發怒讓陳聰完全不知所措,頓時跪下來說道“回殿下,下官所奏之孩童孤兒之數不錯,但是因為其中有著孩子年紀太大有的有太小,另外還有女子!更有一些孩子的父母不願意他們來此讀書,只想他們幫著家里做工多賺一些糧食與錢!”
“荒唐,你吩咐下去五歲至十二歲之孩童必須全部入學讀書。不管是孤兒還是有家的,都是必須入學。孤兒不願入學逐出田莊,父母不願意的收回住處和分給的糧食驅逐出莊!另外馬上命人在別處修建一處女子學堂,派人前去聘請識字以及女紅針線好的婦人,教授她們學一些簡單的字以及練習女紅!”
“是,下官遵令!”
“且去辦理吧,後面不用你跟著,待會兒孤離去之時一定要知道你統計出來的人數,以及處理結果不然你這大使也不用當了!”朱厚照也沒有進去學堂,而是直接一甩衣袖帶人離開了!
而陳聰也是無奈的就在原地,向柯臨投去一個求助的眼神。但是柯臨此刻那里還顧的上他,因為朱厚照去的地方乃是南匠廠所在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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