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菁菁送回去,已經到了要參加晚宴的時候了,姆媽免不了再次催促。已經沒有多少時間留給徐回家更換衣物了,剛好請帖隨身攜帶,她便索性留下來準備隨張鈺一同乘車到宮中.
張鈺自然︰“張鈺妹妹倒是有趣,不急著梳妝打扮反而嘴饞。”張鈺微微一笑解釋道“這種場合下,必定是不能放肆進食的,所以提前備些點心填填肚子,以免在宴會上失了禮儀。梳妝事小,沒有禮儀便是大事了。”
她由記得當初父親帶她參加晚宴和夜間的應酬的時候,父親如是說道︰“無論何時,禮節都是不可丟棄的,它不是一種外在的表現形式,而是一種內在的態度和信仰。”徐深以為然,拉開椅子坐在餐桌旁。
徐的面前擺著兩個小巧的碟子,她揭開蓋子,兩種香味便溢了出來,兩個碟子里分別放置著兩份精致的點心,兩三塊小巧荷花酥鋪在翠綠的荷葉上,旁邊還點綴著三兩片荷花瓣,分外雅致。另一個碟子里放置著一個黑巧克力蛋糕,上面撒了一層細細的椰蓉。
張鈺指了指中間的細頸壺︰“听說徐姐姐也曾經留洋東京,但是不知道你的口味,便準備了兩份,提神的飲品,也是備了咖啡和茶,只是英國人喝的茶太過花哨油膩,反而失去了茶本身的味道,,我至今我不太喜歡。”她托著下巴笑盈盈的看著她,“只是委屈了姐姐不能更換衣物了。”
徐不以為然︰“衣物乃身外之物,此次宴會又不是選妃,做什麼那麼注意?”她拿起刀叉,氣勢洶洶的襲上桌上的糕點︰“倒是妹妹,居然可以吃到這麼正宗的蛋糕。我剛回到家里,嘴巴饞了想吃蛋糕,尋不到黃油,只能用豬油代替,不過也是別有一番風味。”她將蛋糕送到嘴中,巧克力包裹著柔軟的蛋糕在口中融化,黑莓漿果的汁液在口中破開,帶起舌頭的一震顫栗。
張鈺笑了笑,看著徐一邊吃著蛋糕,一邊盯著那碟荷花酥無奈的搖了搖頭,為自己倒上一杯茶︰“哪里正宗,只不過稍稍改良不那麼甜膩罷了。”她偷偷地看了一眼羅槿,羅槿一向喜歡清淡,她便吩咐廚師注意用料。
徐 求食心切,一陣風全殘雲,可是常年進食的禮節習慣讓她看起來依讓她看起來有一種行雲流水的優雅的感覺。將食物送到口中的時候,腿微微向後彎曲,因此帶動裙擺一陣擺動,羅槿偶然注意到徐 裙擺上有一處黑色的污漬,便出聲提醒,徐 這才想起之前擦鞋匠不小心蹭到自己衣服上的鞋油。
她和張鈺的身形相差較多,顯然現場借裙子是不可能了,只能硬著頭皮將這件衣服穿出去了,徐 略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這被她一向注重“面子”的老爹看了去,恐怕又是一頓訓斥。
羅槿小心觀察了一下污漬的痕跡,突然起身,等她再次出現的時候,手中已經捧著五色針線,她輕輕地蹲在徐 的身邊,將針線放在一旁,小心翼翼的掀起大衣的一角,將那塊污漬完整的露出來,微笑著對徐 說道︰“徐小姐且繼續吃些點心,這塊污漬應該不難處理。”
徐 心中驚訝,張鈺點頭道︰“你只管按她說的去做,羅槿姐姐的繡工是一流的。”她托著腮,一只手輕輕地轉動盤子,注視著羅槿的側臉,一雙美目溢滿了笑容。
徐 低頭看著羅槿禮貌的點點頭︰“那便有勞羅小姐了。”
羅槿勾起嘴角,將額前細碎的頭發攏到耳後,一雙靈巧的手拿起針線勾、挑、刺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以針為筆,細細的勾勒出污漬的邊緣,修飾出一朵祥雲的形狀,紅褐色和朱紅交織,用銀線作為修飾,灰色夾雜一點褐色打出陰影,一段雲輕飄飄的落在徐 的裙擺處,羅槿又在雲的周圍點綴上幾朵體型較小的雲朵。
忽然間,嘴里被塞進一塊酥脆的糕點,荷花的清香便在口中彌漫開來,她抬起頭向惡作劇的少女瞪了過去,只可惜這一瞪卻恍若秋水,沒有半分威懾力。張鈺笑盈盈的看著她︰“你再晚些吃,這些糕點怕是要涼了、皮了,白白浪費了糕點師傅的一番心意。”
徐 夾在中間,看著兩個人眼波流轉,生出一種奇怪的多余的感覺,拿著刀叉的手指不僅僵硬了起來。
補色填完,羅槿輕輕地呼了一口氣,徐 低下頭去看,驚訝之色溢于言表,她站起來走到門口的陽光下,刺繡泛起了奇妙的光澤,顏色圓潤飽滿,過度渲染自然,裙擺擺動的時候,這些雲朵好像在隨著人一同走動,栩栩如生。她驚喜的在陽光下轉了一個圈,高跟鞋在地上打出愉悅的節奏︰“你手藝真好。”
羅槿搖搖頭︰“不過是唬人的雕蟲小技罷了,我們村子里的一位花佬,繡工精湛,高山流水,飛禽走獸,盡在她的一針一線中,我年幼的時候時長纏著她教我,便學會了些皮毛。廣繡獨具特色,听說鄰村的家庭作坊,分作男繡工和女繡工,男女分別只做兩道工序,幾人分工合作,一套下來行雲流水,刺繡也快了許多,只是不知道是否有花佬的靈氣。”
她將針線收起來,放置在盒中,張鈺頗有興趣的看著刺繡,眼中燃起了一簇火焰,若是可以大規模的生產,或者是采用機器代替人工,那將會創造出多少美妙的作品?她將想法壓在心底,卻已經下定決心拜訪一下羅槿口中的花佬。
吃完茶水咖啡,徐 心滿意足的抱著自己的獨自坐在轎子里,笑著抱怨道︰“只怪妹妹家的點心太好吃,這下可好,本想宴會上不失禮節,如今到了宴會上,就是見到了我最愛吃的紅燒蹄 怕是也提不起半分興趣了。”
“我生怕不和姐姐的意,這才準備了兩份點心,不想這兩份點心這麼不識趣,爭先恐後的向姐姐的肚子里鑽。”張鈺捂著嘴,笑聲卻放肆的從指縫中斜了出去。
徐 也不理會她的取笑,神神秘秘的取出一個小小的布團,張鈺接過去,翻來覆去的看了一番,卻看不出什麼,便拋給了身旁的羅槿。羅槿看著紗布包裹著面團做成的小球,淡淡的笑了笑︰“徐小姐真是聰慧,用這個做擋酒的利器再合適不過了。”
姑娘家雖然矜持,但酒這樣家常的飲品自然也是免不了喝的,即便是低度數的果酒,甘甜可口,若是不節制也會引人發醉。
她沒有參加過大戶人家的酒宴,但從書中得知,貴族少女也常常猜謎作詩,玩行酒令,常有人喝的醉醺醺的,正如易安詞中所寫“沉醉不知歸路,”做出“爭渡爭渡,驚起一灘鷗鷺”這樣可愛的事情。
可是宮中森嚴,畢竟這般快活自在的事情是不被允許的,為了不在眾多皇親貴族面前出丑,丟了家族的臉,這樣的躲酒利器便派上了用場。
“羅小姐才聰慧。”徐 將布團兒塞給張鈺︰“你這樣單薄的身板,怕是沾不得酒的,遇到有頭有臉的人物不得推脫,就用上這個東西了。只需要將布□□到胳膊上,用袖子稍加遮掩吐到里面即可。”張鈺哭笑不得的接過認為自己酒量很小的徐 的布包,不好拂了她的心意,只得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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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sp; 幾個人來到地點,遇到相識的人,徐 自然是要將張鈺引薦給她們,張鈺這樣特殊的身份,自然引起了眾人的好奇,一言一語的詢問,倒是很快便融洽了起來。
一個懷抱嬰孩的女人在宮女的簇擁下走來,眾人屈膝行禮,她懷中的孩子好奇的向四周張望著,一雙圓溜溜的眼楮瞪著四周。羅槿看著這個幼小的嬰兒,這個嬰兒也朝她看過去,咯咯咯的笑個不停,心中一片柔軟,因此聯想到了姐姐的孩子。
觸及孩子的目光,她將頭低下,不想還是被嬰兒的母親看到,女人輕輕地瞥了她一眼,羅槿心中一緊,那女人已經踏著平底的繡花鞋翩翩的朝她走過去。看著她的腳,羅槿偶然間想起民間一些宮廷秘聞,據說老佛爺愛極了花瓶底,和老佛爺在一個場合的時候,萬萬不可穿花瓶底,免得搶了老佛爺的風頭,引起其不快。
女人已經走到了她的面前,她懷中的嬰兒歡樂的揮動著胳膊,朝她伸了過去,羅槿保持著行禮的動作,萬分不敢動彈,小腿肚悄悄地繃直。
宮中的母親,看到自己的孩子和外人親近都是不喜的吧,乳母尚且不可,更何況自己這個“卑賤”的下人以及外人?
女子在她面前停下,徐 笑著喚了一聲王妃,蜻蜓點水的再度行了個禮︰“小格格可真可愛。”女子將目光轉到她身上,張鈺稍稍挪動腳步,與羅槿並肩站在一處,朝女子行了禮。女子奇道︰“這位是?”
徐 笑著答道︰“這便是張大人的孫女兒了,剛剛回到大清。”女子上下細細的將張鈺打量了一番︰“果然是張大人的孫女兒,洋人的衣服穿在身上也有一番滋味,可曾取了字?”
“還未曾。”張鈺落落大方的說道。
“這樣啊~。”女子驚訝的捂著嘴笑道,好像這是一件多麼令人吃驚的事情,懷中的嬰兒看到母親的動作,清秀的小臉擰成一團,哭了起來。
女子將注意力轉移開來,嘆了一口氣,喚了一聲“東珍。”帶著丫鬟婆子走開了。
羅槿看著她遠去的身影才敢起身,目光緊緊地鎖定到那個哭泣的嬰孩身上,怪了,這孩子,給她一種很奇妙的感覺,和她對視的時候,她的右眼猛地調動了幾下,心中經莫名的升起一陣嘆息。
徐 看著她的目光,小聲的解釋道︰“這位是肅親王王妃,她懷中抱得是肅親王的第十四個女兒,名為東珍。”
羅槿嗯了一聲,將心中那種低落的情緒壓下,手接觸到一陣溫和的觸感,張鈺站在她身邊,將她的手悄悄地握在手心。
作者有話要說︰ 花佬︰繡廣繡的繡娘。
東珍︰愛新覺羅•顯 ,善耆的十四女,後來的川島芳子。
哎,劇情進行的好慢,我自己也覺得有些拖沓,但有些東西想寫的詳細一些.....我自己也感覺最近態度不端正,這不好~~~~(>_<)~~~~,前面的文需要修一下,不過小天使們放心,只是修細節,劇情不會變,不必重新看。話說高三黨終于解放了,去年這個時候我是一臉懵逼的沒有反應過來,咦?好像不小心暴露了年齡?
這是昨天晚上的文,由于碼文完剛好12點06(學校12點斷網),哭唧唧。我用手機開數據給電腦還是發不出去就改今天發了, ( ) 哎無良作者呀感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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