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淑閣回到林家後大哭了一場,林父雖注重家無再嫁女,但也注重女兒幸福,咬牙切齒地罵陳家欺人太甚。
一日後,林父林母帶著同族去了陳家,大鬧了一場,與陳家解除婚約。
陳母心虛,又畏懼林家人多,不敢申辯什麼,林家一行十分順利,從此陳林兩不相干。
而林家這邊,林淑閣查看自己原本的嫁妝,看中了其中最有價值的書畫鋪子。
林家是書香門第但也不能與實際脫離,經營了幾個鋪子都是清貴的,勉強維持收支。林淑閣出門前,家里將唯二的書畫鋪給了她一間。
劇情中,原主過門一年,就將鋪子賣出,填了給陳培期出國陳家留下的欠債,這也是後面原主如同丫頭一般,需要洗衣填補家用的原因。
不過如今,鋪子是林淑閣的了。
午後日曬蟬鳴,林淑閣鋪紙磨墨,在桌案前凝神。
昨晚她查看賬冊,書畫鋪每月收益甚微。她分析了一下,一是如今新文化沖擊,這片地面上形成了洋文化高貴的畸形觀,林家書畫鋪里賞玩的都是傳統山水魚鳥,在新奇逼真的油畫下毫無競爭力。
二是哪怕還有志在墨色,不愛新奇的文人,林家書畫鋪里那些也不算是頂尖畫作。
因此,想破局要不就成為傳統中出挑的那部分,要不就中西結合,用新奇對抗新奇。
林淑閣經歷的世界多,技能壓身,走哪一條路都不怯,她用巔峰級的【筆墨丹青】,在一下午的時間內就繪出了兩幅畫。
一幅是傳統農家意趣,不拘泥于物態,純以生動活潑的神態去動人——這也是傳統文人最喜愛的那一類。
一幅則是人物肖像,她善用水墨,結合西方明暗陰影的理論,構造凹凸,以達到如今油畫上被人追崇的‘寫照如鏡取影’的境地。
這兩幅畫,林淑閣都掛在林家書畫鋪中,並掛出告示注明不收錢銀,只求點評,能讓店家滿意者,即可奉送。
同時她花錢匿名登報,寫了好幾封英文稿件送到外文報刊里,稱華人里出了位當代油畫大師,言談里極盡溢美。
因為遣詞地道優雅,本城洋人都信了這是同胞所寫,好奇之下有人按圖索驥,確實找到了報上所說的林家書畫鋪。
又見不要金銀,便有洋人試著評價,未果後回去在圈子里宣揚,便有越來越多的洋人出入林家書畫鋪。
再回歸到林家鋪面當中,兩幅畫都是好畫,只是作畫人包括林家鋪子都沒有什麼名氣,本該明珠暗藏,黯然無光,偏偏那些金發碧眼的洋人們來往不絕,結合當下崇洋的風氣,林家鋪子哪怕不出奇也變得特別起來。
于是越來越多的人慕名來看這幅作品,又有華人品出了旁邊那副農家意趣圖的味道,發現兩幅畫的作者居然還是同一人!
一來二去,林淑閣沒有再次下筆繪新畫,卻有了不小少擁躉。
……
等林父知曉這件事時,這兩幅畫在書畫圈中已經出了名,林淑閣這個作畫人也被人口口相傳。
他本來十分憤怒此事,認為林淑閣膽大包天,但偏偏自己也是沉迷書畫的,極喜那副農家意趣,又被林淑閣哭了幾回,想著大概是之前陳培期逃婚的事對她影響太大,便慢慢和緩下來。
……
半月後,林家書畫鋪子送出那兩幅畫作,卻沒有再掛新畫,讓不少人失望而歸。
又半月後,本城最大的拍賣行里送來了一幅畫作,是林淑閣的潑墨山水畫作,濃雅淡宜,極有意境。這一幅畫,最後以一百塊大洋被某附庸風雅的銀行家買得。
林淑閣用這筆錢重修了林家鋪面,擴展出文人騷客休憩區域,類似于西方的沙龍,因舒適度高,確實有不少看客流連。這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些人中不少才子佳人,又格外吸楮,久而久之,林家書畫鋪子倒成了本城出名的約會、休閑一角。
林淑閣不像在現代時為逐利而順勢推出其他服務,保持了這書畫鋪的清雅。她在家看書習字,日子過得清閑,偶爾向外流出一兩張傳統繪畫,保持林家鋪子的人氣。
不過她賴以出名的墨骨技法人物畫,一次也沒再畫過,當初得了這畫的洋人十分得意,在圈子里炫耀了幾回,林淑閣又遲遲不再畫,慕名來求的也都拒了,反而將她這類畫作的價格一抬再抬。
漸漸地,本城以得她墨骨技法人物畫為榮,圈子里也稱她一聲林先生。
……
秋意濃,林淑閣在貴妃椅上小憩,丫頭小籠從外面回來——從林淑閣出售畫作開始,林家生活改善了許多,丫頭也吃得好,因此她身量拔高許多,人也白胖可愛。
可惜性格還是有點冒失,小跑著要找人,卻踢倒了一盆□□,驚得林淑閣醒轉。
“對不起,姑娘。”小籠老老實實的認錯,又道出一事。
“陳家祭田要賣了!”她說道。
見林淑閣果然感興趣的挑眉,小籠將自己八卦回來的信息一一說出。
“听說年前就有要債的上門了,陳家的求了很久,又當了首飾,才寬限了時日,後面一直沒還上,所以現在要賣了祭田。”
小籠頗有些幸災樂禍,又慶幸,“陳家看起來挺好的,誰知道日子這麼難過,幸好當時姑娘……”沒有嫁進去。
祭田和祖宅,都是一個宗族的根本,淪落到要賣祭田的地步,可想而知是到絕境了。
林淑閣倒不覺得出奇,陳家的望族身份,其實虛有其表。
它原本確實是大族,不過細數下來,陳家幾代奢靡,再多家財也要敗光了。
這一代只剩寡母帶兒,又不像是有進項的,還要供養陳培期出國留學,貧困窘境,也就可以理解了。
劇情里原主賣了鋪子,拆了嫁妝,就是為了填這些窟窿。
想了想,林淑閣塞了一塊大洋給小籠,要她注意陳家的消息,小籠笑得見牙不見眼的應了。
……
三日後,小籠帶來最新的消息。
“好像又不賣了,說是不能對不起祖宗,借了高利貸先還上以前的欠債。”她嘖嘖稱奇,就連她一個丫頭,都知道借高利貸是個天坑,陳家的也是瘋魔了。
林淑閣也有點驚奇,但回想了一下劇情,對陳母這樣的傳統女人來講,家族和陳培期,就是她的命根子,這次沒有劇情中原主的自我犧牲,她無計可施又是情急的狀態下要是被人誘導,做出抱薪救火的蠢事也不出奇。
知道陳母此舉沒什麼好下場,林淑閣也不再關注,她最近與跨省的商行在聯絡,打算向外出售一批畫作。而在這之前,她要用全國發行的報紙造勢。
……
許多匿名的外文信件在一夜之間如雨後春筍般寄往各地,林淑閣這個名字也隨之被人廣知。
等到她的畫作開始流傳,她的名氣又上升了一個台階,而醞釀了這麼幾年,林淑閣開始重拾她的墨骨技法人物畫,在第一幅出來時,就被本城拍賣行拍出了天價。
後來她畫得多了,畫作價格略有低落,卻始終保持在了一個較高的水平線上,而其他高價畫作,不是當代出名畫家的便是已故大師的。
林淑閣聲名日隆,在高官階層都受到賞識,林家在本城的地位極高,每日求畫者絡繹不絕,也有傾慕林淑閣本人的,登報求婚。
林淑閣向林父林母表明了態度,因在文人圈子里聲勢漸重,林父林母其實也不太管得了她,又她哭了幾回,軟硬兼施,林父林母最終妥協,任她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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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bsp; 林淑閣不必操心婚嫁,一心作畫,日子過得快意清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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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時期,京城某小旅館。
西裝革履的公子哥照著鏡子確認風度翩翩,旁邊穿著小洋裝的女人依偎過來,為他整理領結。
“培期,我們快要沒錢了,你和那位曾公子談得怎麼樣了?他答應給你找關系了嗎?”
西裝公子,也就是陳培期,聞言頓時有些煩躁,不過他沒有向女人發脾氣,只是嘆了口氣。
“還沒找到合適的時間說,有點太貿然了。”
女人便有些失望,不過很快也調整過來,“沒事的,培期,當初同學老師們都看好你,我也知道你是有才能的,再堅持一段時間,和曾公子談一下我們的處境,他會理解的。”
陳培期點點頭,有些感動的握了握女人的手,兩人相視一笑。
“對了,我這里還有之前從家里帶來的首飾,你拿去當了,應該也能撐幾天。”陳培期想起來,翻出一個綠玉手鐲。
女人拿起手鐲,看了看,不由驚喜︰“很漂亮,水色也很勻。”
“是我媽給我的。”陳培期不自在的輕咳了一聲,其實這個首飾是他出走前偷偷拿的,不過他相信陳母不會怪他,說是給的也沒什麼錯。
“伯母一定很疼你。”女人就贊道。
陳培期笑了︰“我們都結婚了,你還叫伯母?”
女人頓時害羞的埋進了陳培期懷里,听他低聲說起,“我媽確實疼愛我,不過她不能理解我的思想、我的愛情,非要逼我娶林家的女兒,如果不是這樣,我也不會離家來了京城。“
听他話中有遺憾,女人生出點酸意︰“林家的女兒說不定比我好多了,你就這麼走了,以後不會後悔?”
陳培期失笑︰“你在想什麼?那種封建家庭的女兒,最是迂腐。雖然說也讀書識字,但只會三從四德,一點獨立自主的思想也沒有。天天雞毛蒜皮的,和我沒有一點共同語言,我不走,才會後悔。”
他吻了吻女人的發頂︰“像你這樣有見識、有想法的女性,才最有魅力。”
作者有話要說︰ ps︰1、明末其實就有水墨借鑒明暗的例子了,‘寫照如鏡取影’贊的是曾鯨。此處‘新’民國,不用考究。
2、最近兩個月很忙,今天更新之後,要在6月10號以後才有空了。
3、其實這個故事說起來,是塑造人物的時候,我貪玩把人物設定換了,本來應該女逆男的,變成了不標準的女半逆女 男。
4、我還是想寫一個民國的女逆男的,就糟糠妻的那種,感覺後面應該會有這樣的故事。
5、這個故事當然不算糟糠妻啊,男主的渣不是渣在夫妻情意上的,追求愛情也沒錯,他是渣在了對他媽,沒有一點責任心,他罵女主只能說明他不是個會體諒別人的人,不過這個我們很多人也做不到,不要吹毛求疵啦。
6、很多小天使問到星際那一篇,在這里答復一下,那個好像是15年這樣開的文,恰好快畢業,被論文考試實習畢業禮弄得每天昏沉沉的。記得當時經常在‘想寫——沒空’的狀態里面,後面剛參加工作就更加抽不出空來,久而久之,我自己都接不上劇情了。
7、有些小天使可能覺得再讀一次不就能接上了?其實真的沒那麼容易,要找當初的設定、情節線、最麻煩的是有一些小細節記不住,除非是重修,不然真的不敢寫,就怕大崩了。
8、而且還有一個重要的問題是,現在沒了當初那種很想寫的沖動,時間磨掉了激情吧。(無情點煙手)
9、不過畢竟是第一次寫的星際文,為了不留遺憾,以後肯定要填掉,只是時間會比較久,不敢先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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