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兩個人都沉默了片刻。
片刻後,牛大鵬終于也笑了︰“呵呵,天寶,我的好兄弟,牛哥哪里有什麼文化呢?牛哥的水平跟你比起來,簡直是一個在天上,一個在人間啊。”
“牛哥對‘天上人間’很有感觸啊,常去嘛?”
“哈哈,咱們寶哥真會開玩笑。”
“看來,牛哥今天心情也不錯!”
“恩,我現在唯一的心情,就是想死,天寶你信不信?”
“牛哥家又出事了?”
“恩,出大事了,你難道不知道?”
“是嘛?出什麼大事了?”
“八天前,有人半夜三更跑我家偷東西,結果被樓下的保安發現了,那人身上帶了兩把火銃,在跟保安交火的時候,打死了一個保安,他自己也死了。”
“是嘛?出這麼大事情?太意外了,太震驚了……那咱們嫂子和悅悅沒事兒吧。”
“天寶,嫂子和悅悅都沒事兒……托你的福。”
牛大鵬故意將“托你的福”這四個字說重了一點點。說實話,此刻,他的心里已經有答案了。甚至,他剛才听到宋天寶的聲音之後,都很想去抱一抱對方。
這種莫名的激動,牛大鵬已經很久沒有體驗過了。上一次,是在七年前,他和戰友一起在救火現場,戰友為了救他,主動將他推到了火海之外,而戰友自己卻英勇地犧牲了。那一次,牛大鵬也很想抱一抱他那個戰友,可是那個戰友卻已經化成了灰燼,再也抱不到了。
“天寶,你什麼時候來醫院看牛哥,牛哥想你了!”
說這句話的時候,牛哥已經流淚了,宋天寶看不見,但是卻感知到了。
兩個男人在電話里面,陷入了沉默。
片刻之後,宋天寶率先打破了沉默︰“牛哥,嫂子她……還好嗎?”
“還好,關在局里,有國家照顧,你不用擔心她的安全。悅悅也很好。”
“恩!那就好!”
“天寶,你也要小心。”
“我會的。牛哥,要是沒什麼事兒,我就先掛了啊。”
“天寶,等等,牛哥還有話要跟你說。”
“恩,你說。”
“金龍投資公司是喬三姐手下的產業,而刁志龍是朱子雲家的人。天寶,這個,你知道嗎?”
“恩,我大概知道。”
“知道我為什麼會被人捅嗎?”
“牛哥,你說。”
“那天,我親眼看見,朱子雲想對呂霞動手。是我听見了呼叫,然後阻止了朱子雲,沒有讓他干成那種事兒……”
“……”
宋天寶深吸了一口氣。
“所以,天寶,那個殺手,是朱子雲叫來的。很厲害,相當厲害,我不是他的對手,你也不是他的對手。所以,天寶你一定要小心。而且……”
“而且什麼?”
“而且那天我還發現,那個殺手的左手上面,好像有五根手指。”
“五根手指?”
“天寶,他的大拇指是分叉的,有兩根拇指,以後你千萬要小心戴手套的人啊。”
“好的,牛哥,謝謝你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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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寶,你要保重,我的好兄弟,等我出院,我們一起干!”
兩人掛了電話後,都深吸了一口氣。
宋天寶想著那六根手指的快刀手,不禁皺了皺眉。他知道,那個快刀手肯定是跟刁志龍有關系的。一個刁志龍,差點兒就要了他的命,如果踫到那個快刀手的話,自己能夠應付得來嘛?
夜色漸深,他將目光望向了遠處。
在他家陽台的左側,遠處是一座延綿數十里的山脈,名字叫作岱寶山。在岱寶山的西邊,有一大片富人的公墓。最近幾十年來,海城市里很多有頭有臉地人,去世之後都選擇在那里入葬。
宋天寶極目遠眺,仿佛看見岱寶山富人公墓區中間的馬路上,好像隱隱約約地出現了一個車隊。究竟是什麼人,會在如此烏雲密布的深夜,驅車前往那片陰森森的墓區呢?
…………
深秋的夜晚,烏雲遮蓋了月亮。
夜幕之下,一輛豪華的車隊,沿著盤山公路,正無聲無息地駛向岱寶山公墓區。車隊前前後後,一共有十五輛汽車,開在最前面的五輛,是清一色的白色路虎攬勝,就連它們的車牌都是連號的。
五輛路虎之後,緊接著就是奔馳、寶馬、捷豹、奧迪。最後一輛汽車,始終同前方的車輛保持著一定的距離。同時,最後那輛車,也是車隊里面開的最慢和最穩的。
那是一輛黑色的賓利慕尚,車牌用迷彩帆布遮住了。
兩分鐘後,那輛黑色賓利在即將到達岱寶山的山腰時,突然剎車了。賓利車的突然停車,導致前面十四輛車也全都紛紛停下了。
夜幕下,賓利車的車窗,被一只白皙的女人的手輕輕按下。片刻後,一個戴著墨鏡的中年女人,輕輕地把腦袋往外探了探。她那嬌美白皙的臉龐,斜斜地向上看了一眼天。然後,又將一只雪白如蓮藕般的手,從車內探了出來,掌心向上,接到幾滴細小的雨滴。
“好像,下雨了。”
女人說話很慢,像是一個字一個字吐出來的。而且,她的聲音很輕柔,听起來一點都不像是中年婦女的聲音,更像是一個情竇初開的少女的聲音。。
或許,只有少女,才會擁有這樣白皙嬌嫩手臂。
或許,只有少女,才會將手伸出窗外,接雨如接花一般,充滿詩意。
…………
黑暗中,山道上。
十幾輛豪車里的漢子,一個個打開車門,全都站出來了。幾十個漢子,全都是清一色的黑西裝。他們沒有听見那個女人在說什麼,卻看見了賓利車窗上面,伸出了一只玉手。
那只玉手伸出窗外,在接雨。
這說明,那個女人不想走了。
那個女人不喜歡雨天。
這件事,大家都知道。
…………
夾雜在所有車輛之間的,是一輛黑色的寶馬760。
賓利車停了,所以,那輛寶馬車也必須要停。
寶馬車里的漢子,回頭看了看那輛賓利車窗上雪白的手,忍不住粗粗地呼吸了幾聲,然後語氣很不耐煩地問前面的司機︰“怎麼,到都快到了,那個女人又要耍什麼脾氣?刁志龍兄弟的墳,是不是就在前面?”
前排的司機轉過頭來,悄悄地對那漢子說︰“六哥,又要下雨了,喬總不想去了。”
這個被司機稱為“六哥”的人,自然就是趙金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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