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里有人在掐我的脖子。”餐桌前,安妮雙手交握。
“你有看清他是誰嗎?”
安妮搖搖頭,“我不知道,非常短暫,我‘看’不清什麼。”
布萊爾拿著一個玻璃杯,里面的水輕輕搖晃,她的神思也像潛入了它之內,進入到一個神秘而廣闊的空間。
一直以來,她從沒將自己的角色定位為保護者,她吝于幫助別人,只有當事情擺在眼前時,才會偶發善心。比起男人,她必須承認更容易對女性產生同情心,對同族,更甚。
但那也有界限。她有多少能力,就攬多大事,不損失自己利益的前提,該幫的幫,該辦的辦。
所以,她看安妮身邊最近發生的事……
布萊爾放下水杯。
行。
再大不過是遇到惡鬼、殺人犯。
她對付這些人只要不嫌麻煩,就是綽綽有余。
第二天,安妮開車帶著孩子們去教堂,布萊爾坐在副駕駛上,和安妮的大兒子麥克通過後視鏡互瞪。
這孩子比米勒和本難哄多了,布萊爾覺得他根本沒信安妮給她編造的身份。
“嘿,你怎麼才來!”
安妮卸下車窗。
“嗨~”布萊爾隔著安妮,跟她的朋友琳達打招呼。
琳達看起來是個爽朗的女人。
安妮給她介紹了布萊爾。
“你家多一個人也好,這樣你就不用擔心那個唐尼。”
“唐尼?”布萊爾正想打听這個人。
“唐尼•巴克斯代爾,那個家暴狂,他老婆纏上安妮了。”琳達氣不忿。
“好了,別說了——”安妮把她拽走。
布萊爾挑了挑眉。
她沒跟她們一起去教堂,她當然不信上帝。
她坐上公交車前往鎮中心,那里有一家網吧,安妮說她沒進去過,但想來在這個落後又封閉的小鎮,配置肯定說不上好。
那也沒關系,只要能用就行。她只有兩個目的,其中一個是找到唐尼•巴克斯代爾的家庭住址。
鎮中心的網吧果然破舊異常,空氣中充斥灰塵和煙味,這個時間人很少,只有兩三個造型奇葩、睡眼朦朧的青年人,布萊爾在一個不算油膩的機子和鍵盤前坐了下來。
在電腦的熒光下,她的臉呈現一種奇異的慘白色。
鎮上有兩個地方記錄了鎮民的信息,網絡和現實也一樣,也只需從這兩個地方著手。布萊爾的技術算不上好,但這種小鎮的防護基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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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時候,她走回家。
正好撞見巴迪瘋了一樣地砸車,車里人拿槍堵在巴迪的腦門上,然而被根本不怕威脅的巴迪吼走。
“米勒,你進屋!”她先朝僵立在一旁的男孩下令,然後安撫巴迪。
他看起來整個人都不太好。
“巴迪,巴迪,你先跟我進屋,好嗎——”
他渾身顫抖了一下,認出布萊爾,“他、他剛才嚇唬米勒。”
他們走進屋的時候,巴迪還在求布萊爾不要告訴安妮。
他真的很在乎安妮對他的感觀。
是不是痛苦的人更在乎別人對他哪怕一絲微不足道的善意。
唐尼•巴克斯代爾……
布萊爾咀嚼這個名字,像咀嚼著一個死人。
除了這事她還有一個不好的消息告訴安妮。
老科爾根本沒有如約去自首。
她回來的時候特意繞了一圈,他人不在家,不是去了警察局,而是已經跑了。
“我明早送巴迪回他家,跟他媽媽談談。”安妮其實不知道該怎麼辦,如果老科爾想躲起來,法律也難以制裁他……
“還有——”布萊爾把一封鼓鼓的信封放到櫃子上。
“這是什麼?”安妮拿過它。
“給你的,房租。”布萊爾盯著炒菜用的鏟子。
安妮瞟了一眼信封里面的東西。
“這不是你自己的錢,布萊爾。”安妮一踫到信封就清楚了,她畢竟是個有佔卜能力的人,就像她知道布萊爾的身份和來歷異常,她只是不說,不代表她感覺不到。
布萊爾也清楚這一點。
她其實已經預料到,只是安妮現在的經濟狀況不好,她還是試了試。
安妮•威爾遜,這個她今天打听到鎮民都對其抱著異樣目光的“女巫”,不寬裕地養著三個孩子,卻有自己的堅持和行為準則。
“我知道了。”布萊爾點點頭。
當晚,布萊爾換了一身衣服,在鏡子前面試戴了一下從鎮上商店里“順”來的鳥嘴面具。
安妮和孩子們已經睡著,她輕輕帶上門。
她白天已經查到了唐尼的住址,在大概零點的時候她到了他家前,他家前面有個池塘。
這個點鎮上幾乎所有人家都睡了,但他家還亮著光。
不僅有光,屋子內還有暴罵聲。
——布萊爾在池塘前戴好鳥嘴面具,活像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一個長著烏鴉頭的怪人。
屋里女人在哭喊。
——她走近房子。
椅子被人拖起來又砸下。
——她在門前拉起外套的拉鏈。
敲門。
屋內唐尼•巴克斯代爾唾罵了一句,停止了對自己老婆的暴揍。
男人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布萊爾听到自己的呼吸聲。
——他拉開門。
輕脆的骨裂聲,一種可怕的力道正中他的鼻梁。
唐尼下意識地去摸自己的鼻子,一瞬間,布萊爾踢在他小腿上,讓他根本無從反應,跪在地上。
這是一場全無人性的暴打,只因為被打的人沒有一絲人性,所以施暴者也根本沒打算客氣。
唐尼的老婆,瓦萊麗,躲在椅子後面瑟瑟發抖。
她是一個離不開丈夫的女人,盡管因為被家暴找安妮佔卜過許多次,也被安妮勸著離開她丈夫,但她自己總是讓離開男人的念頭敗下陣來。
布萊爾對她這樣的人幾乎沒有同情。
但不代表她就不恨唐尼這樣的人。
她已經看到那女人臉上的傷勢,公平起見,唐尼老兄也應該和他的女人保持一致,她毫不留情地讓拳頭落在他的眼圈上,抄起旁邊的椅子讓他感受他剛對別人的作為。
之後向踩一只死蟑螂一樣對著這個趴在地上毫無還手之力的男人碾動腳趾。
瓦萊麗驚恐地看著這一場既快速又狠辣的暴行。
唐尼在地上發出足以讓檢方都同情的號叫。
布萊爾一句話沒說,在不致死不致殘的邊緣她停了手,飛一樣地掏下唐尼腰上的槍。
就是這把槍,今天下午它被用來威脅另一個常年飽受心理疾病折磨的可憐男人。
“不——”瓦萊麗尖叫,她立刻爬過來,臉上帶著之前被唐尼暴揍時就已經流下的淚痕。
“放過他,你要多少錢,求求你——”
“烏鴉”歪了歪頭,像看一個怪物那樣看著地上的女人。
槍上保險被打開。
“放過他,求求你——”
她竟然鼓起勇氣撲在她的腳上。
槍口被頂在唐尼的額頭之上。
“不——”
瓦萊麗情急之下咬上布萊爾的小腿。
布萊爾低頭再次看了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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