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氣氛凝滯，趙子濤下意識出聲，被秘書一個肘擊懟了回去。
孟榮昊波瀾不驚地與盛超對視，沒有回應。
猝不及防的表白，其實也不在盛超計劃之內。對他來說，現在絕不是談情說愛的好時機，盛家的權力游戲他才剛拿到入場券，不能掉以輕心。
可是剛才他進到辦公室，看到孟榮昊，他改變了主意。
孟榮昊不是個輕易改變的人，如果甦齊不作死，他這輩子都沒可能跟孟榮昊在一起。若是他再等下去，哪天再出現個張齊李齊，他還有機會嗎？
所以不能再等了，最好的時機，就是現在。
孟榮昊雖然表面不顯，心里卻也震驚，他跟盛超接觸的時間，滿打滿算也沒多久，怎麼就喜歡上了？年輕人這麼容易動心的嗎？再說他一個糙漢子，為什麼會喜歡他？莫名其妙啊！
短暫的沉默，眾人心思百轉，甦齊先沉不住氣質問︰“盛超！你敢騙我？你利用我？！”
他一腔痴心付諸東流，發現自己早就身陷騙局，被人當猴耍。惱羞成怒下，他面孔跟著扭曲，眼神像要生吃了盛超。
只是他的質問，也打破了孟榮昊的走神。麻煩總要一個一個解決，孟榮昊看向甦齊，沉聲出口︰“你還不說實話嗎？”
在甦齊錯愕的目光中，孟榮昊緩緩走到對方跟前，捏起甦齊的下巴，從那雙漂亮的眼珠里，孟榮昊看見了自己。
“那天晚上，你是跟盛俊在一起。”他輕聲說道，語氣充滿失望， “當初你又是簽公司，又是跟我要樓盤，都是為了盛超，但盛超對你一再拒絕，你仍然執迷不悟。那天，是你主動去盛超房間的，對嗎？”
忐忑不安在甦齊心中無限放大，大到他四肢乏力，勉力支撐著才沒有倒下。他開始神色慌張，卻還企圖轉移重點︰“你果然是監視我嗎？”
“你說保鏢嗎？保鏢就是保鏢，他們的職責，是替我保護你。”孟榮昊揉搓著甦齊的下巴，嗤笑道，“可是你配不上我的保護了。聯合外人坑我，嗯？”
“阿昊……”甦齊如夢初醒，驚覺孟榮昊什麼都知道，那他的作秀豈不成了笑話？孟榮昊隱而不發，是在琢磨怎樣懲罰他嗎？恐懼在心底蔓延，甦齊猛地抬手想握住孟榮昊，呢喃著輕喚，“阿昊……”
“阿昊”這個稱呼，還是他們剛確立關系時，甦齊才這麼叫孟榮昊。
孟榮昊及時躲開，沒讓甦齊踫觸。他後退了幾步，笑著搖搖頭︰“太晚了。甦齊，到現在，你都沒說一句你錯了。”
“我錯了！”甦齊急忙道歉，泫然欲泣地想上前擁抱孟榮昊，語氣也越來越急︰“阿昊我錯了，你听我解釋！”
趙子濤收到孟榮昊一個眼神，立即過去制止甦齊，甦齊哪里是趙子濤的對手，他兩個胳膊被反剪到背後，用領帶綁了個結實。可他顧不上喊疼，急切地為自己爭辯︰“阿昊，是盛俊逼我的，那天是他逼我的，我是受害者啊，他強迫了我，他還打我……”
“很吵，讓他閉嘴。”
孟榮昊話音落下，趙子濤沒找到工具，索性脫了自己兩只襪子，使勁兒塞進甦齊嘴里。
秘書、盛超︰“……”
甦齊“嗚嗚”得說不出話來，還嗆出了兩行熱淚。孟榮昊把桌面的婚戒拂進垃圾桶，拿起外套道︰“走，回去離婚。”
甦齊掙扎搖頭不肯走，趙子濤稍一用力，就把他扛在肩上。孟榮昊大步往外走，趙子濤便緊隨其後，秘書邊走邊聯系法務部的顧問，順便還叫了“離婚□□”的業務。
沒人有空管盛超，盛超就自覺地跟上，免費的戲，他干嘛不看。
孟榮昊的辦公區佔了整整一層，用他的專屬電梯，一行人暢通無阻地到了地下車庫。趙子濤像扔麻袋一樣把甦齊扔進後備箱，隨後上車開車。
盛超就開自己的車，默默跟著他們。
這也是他第一次親眼目睹孟榮昊的雷厲風行。他們回到別墅，律師和服務人員都等在那里，孟榮昊並沒有提前準備，離婚協議書都是讓律師現場擬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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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超明白，孟榮昊到了最後一刻，還在給甦齊機會，可是甦齊，無可救藥地錯過了。
律師接受委托，飛快地在電腦上敲字。孟榮昊不可能再像之前想得那樣，財產分給甦齊一半，他要收回一切給予過甦齊的東西，讓甦齊一無所有。
“甦齊名下的所有資產，包括但不限于房產、基金、股票、車輛等，在婚姻關系解除後，應予以歸還……”
甦齊手腳無力，被松綁後，涕淚橫流地爬到孟榮昊腳邊祈求︰“阿昊，阿昊我錯了，你原諒我吧，我知道錯了，我再也不敢了，別跟我離婚……”
他已經失去底牌，本以為以退為進提出離婚，最壞的結果不過是一拍兩散，孟榮昊家大業大，分他名下的財產也能讓他衣食無憂，加上盛俊的籌碼，以後要事業有事業，要錢有錢，過得會比以前舒服。
可是此時孟榮昊已經看穿了他的把戲，盛俊的籌碼便一文不值。沒有資本傍身，他去了成風豈不是要仰人鼻息？
孟榮昊抽完一根煙，又叼上一根新的，借著趙子濤的火點燃。他眯了眯眼楮，俯下身面對甦齊，在霧氣渺渺中說︰“你再多說一個字，我不保證你能健全的從這兒走出去。”
甦齊呼吸一窒，眼淚都忘了流。
律師邊念邊打字，沒多少功夫，協議書就寫好，並且打印出來，放在孟榮昊面前。
孟榮昊叼著煙，接過秘書遞過來的筆，刷刷簽上自己的大名，隨後把協議書推到甦齊面前，示意甦齊簽字。
甦齊臉色煞白，遲遲下不去筆。他知道一旦他簽了字，這個家里的一切，都將跟他沒有關系。
怎麼可以這麼狼狽？這不是他要的！
“阿昊，”甦齊冷靜了許多，啞著嗓子說，“我們相愛三年了，真的要結束嗎？我對咱們家還有感情……”
“簽字。”孟榮昊命令，繼而冷笑，“放心，你的東西，會讓你全部帶走。”
甦齊的各種副卡自然是被收繳，大件他帶不走沒辦法，但他平時沒少囤貨，各種奢侈品牌的衣服，鞋帽，手表，化妝品，加起來也不少錢，樓上有他專屬的儲物間，來放置他這些昂貴的“寶貝”，還有他偶爾藏的“私房錢”。
孟榮昊態度堅決，甦齊知道無法撼動，只好顫抖著拿起筆，緩慢簽上自己的名字。
趁著辦理離婚證和相關手續，孟榮昊讓甦齊去收拾東西，保姆剛要上手幫忙，還被孟榮昊攔住。
“讓他自己動手。”
保姆自然知道家里誰說了算，她們紛紛站到一邊，一聲不吭。
沒有了孟榮昊的扶持，以後都要靠自己。甦齊這麼想著，上樓收拾行李，所有值錢的，他一件不落，全部裝箱。
孟榮昊和一干眾人，就這麼等著甦齊收拾，等他費勁地把好幾個大箱子拿下樓，離婚證也到了他手里。
“阿昊，”甦齊握著離婚證，竟然升起一股傷感，顫巍巍地煽情道，“我走了，以後你好好過。”
他已經用手機叫了車，就在門口。他準備先去顧北那里，孟榮昊只是在氣頭上，難保以後沒有轉圜的可能。
“別急，”孟榮昊坐在大廳，並不看他，反而對院子揚了揚下巴，“你的東西，你必須全部帶走。包括花園里所有你要的植物，還有這個房子里，所有你當初指定的裝飾。”
“什麼？”甦齊難以置信，懷疑自己幻听。別墅的院子非常大，為了他，孟榮昊特意請了園丁，照他的喜好，在院子里種滿了薔薇。至于別墅，也是他們婚後重新裝修過的，雖然是設計師全權負責，但後來他也添置了不少東西，牆紙和窗簾就換過好幾遍。
這要他怎麼拿？
似乎是想到了甦齊的疑惑，孟榮昊望著花園，彈了下煙灰，淡淡地補充道︰“用手，一棵，一棵地拔，一件一件地搬。”說著，他目光掃向甦齊，“要麼帶走你的東西，要麼留下你的手，自己選。”
作者有話要說︰ 早安~才知道原來昨天是六一啊，遲到的祝福，祝大家節日快樂哈！就算不是節日，也要寵愛自己哦！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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