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供春的第一反應就是逃。
從右車門連滾帶爬地往左車門逃,腿也不停地倒蹬著一頓胡亂踹後邊的唐銃。
沒有司機,唐銃自己開車來的。
少了外人,唐銃也不再客氣,腦袋伸進車里,任由許供春踹他,一掌握住許供春的腳踝就給拖了回來。
許供春腳踝修長縴巧,骨節分明,一片冰涼。
唐銃手掌粗糙,有堅硬的老繭,硬的扎人。
肌膚相踫的清晰觸覺,許供春和唐銃一時間都晃了神。
很快,許供春先回過神來,抬腳踹向唐銃的臉,唐銃反應極快地向後躲開,許供春迅速收腿繼續向前爬。
許供春不盈一握的腰又被唐銃出掌抓住。
唐銃稍一用力,就將她拖了回來。
腰是許供春的敏感地帶,也是許供春的癢癢肉。
車里頓時響起一陣上氣不接下氣的嬌笑︰“別撓別撓我……”
唐銃眸光一深,使壞地撩著許供春的腰。
許供春翻來覆去躲著,被癢得笑出了淚花兒,一邊忍不住的笑,又一邊放著狠話,“唐銃你趕緊給我松——”
許供春從小就怕癢,還從小就愛撩人。
他在兩米七五高的單杠前做引體向上,她拎著瓶裝水和毛巾跑來看熱鬧,給他喊了半天加油,仰頭問︰“銃哥哥,我也想試試,你抱我上去好不好?”
唐銃雙手按著她的腰將她剛托起來,許供春就笑得小腿兒直倒蹬,“哈哈哈哈哈哈……”
他無奈放下她,她又開始雙手合十求著叫喚,“這回我不笑了,最後一次,最後一次。”
唐銃再次托起她的腰,許供春憋笑的身體直顫,挺了沒兩秒鐘,又開始禁不住地又笑又踢人。
那時候她才多大?
十八九歲的年紀,正如何斯野所說,見誰都笑。
但偏偏見他的時候,笑得最歡。
“唐銃!”車里的許供春忽然炸了,“我鐲子!我鐲子要壓碎了!”
唐銃一陣失神,忙松開她,許供春從腰下面拿出被壓的包,低頭翻騰著,邊翻邊惡狠狠地說︰“要是碎了,你就等死吧。”
幸好,鐲子未碎。
但是……
“我不要了!”許供春忽然一聲低喊,接著一甩。
一個白色的圓東西朝著唐銃和車門之間的縫隙飛扔出去。
唐銃未看清是否是鐲子,面上一個慌張,下意識轉身伸長手臂去接。
許供春趁機飛速跑下車,站到街邊,心急火燎地攔了輛出租車就沖了進去。
唐銃接住了許供春扔出來的東西,也來得及將許供春捉回來。
不過,唐銃並未追過去。
許供春扔出來的不是鐲子,是個唐銃也不知道具體怎麼用的女生的化妝品。
唐銃低笑了兩聲。
一身禁欲黑色襯衫的他,面上一股子神秘的壞痞笑。
許供春,到底是不舍得扔那鐲子麼。
許供春飛奔回家,給了老爸老媽一個大擁抱,甜甜地笑說︰“想死您老兩口了。”
許爸開門往外瞧著,“哎?閨女?不是小銃送你回來的麼?他怎麼沒上來?”
許供春听到這話就氣不打一出來,“哪敢讓大老板送我回家,他忙著呢,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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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媽听見皺了眉,“你這孩子,什麼時候說話這麼嗆人了。”
許供春又笑著上去摟老媽撒嬌,“我才沒有呢,媽,晚上和我睡啊,都想你了。”
沒兩句話,就把許媽哄得眉開眼笑。
吃過午飯,許供春倚著床頭,腿上搭著本《馬未都說收藏》,腳腕蕩來蕩去,左手按著酒後還在疼的頭,右手一下下地揪著玩偶的長毛,目光有些發飄。
唐銃,真的去相親了嗎?
忽然,許供春拎著手機起身,敲開她爸的房門。
她爸正在寶貝的擦著新拍的汪寅仙女士的紫砂壺。
汪寅仙女士是宜興紫砂制作技藝的傳承人,56年時師從中國“紫砂七老”之一的吳雲根先生。
“來,閨女,給爸看看是不是真的?”
許供春伸脖子瞧了一眼,假的,嘴上說︰“真的。”
許偉雄撇撇嘴,“我收藏什麼你都說是真的。”
許供春笑笑說︰“不想跟您添堵嘛。”
許供春隨手撥了一串號碼出去,將顯示通話中的手機塞進褲兜里,對她爸歪頭笑著說︰“爸,我想談戀愛了,給我介紹幾個小伙兒唄?”
許雄偉頓時來了精氣神兒,放下紫砂壺,握著許供春的雙手像領導一樣熱切地問︰“終于要談戀愛了啊我閨女,你喜歡什麼樣兒的,你說,爸媽發動一切資源給你找,組織上一定全力支持!”
許供春洋溢著青春般的笑容,板著手指興致勃勃地說︰“我就喜歡那種白白淨淨的,高高瘦瘦的,笑起來還特陽光的,我一站在那種人身邊就覺得特有活力,一點兒都不壓抑,感覺每天的太陽都特別新鮮……”
唐銃面無表情地掛了電話。
旁邊正在選木倉的何斯野,莫名其妙地打了個寒顫。
唐銃和何斯野正在實&彈射擊場。
手木倉區,何斯野舉著把美國m1911手木倉,嘮叨說︰“88&式狙&擊,95式步,57式重機,都想試一遍,還是你他媽的最酷,你摸過的木倉是不是得有百十來個了?一會兒咱去二百米那個步木倉區啊?你想什麼呢,唐教官給我指導指導啊?”
唐銃漫不經心地倚著柱子,半眯著眼,乜斜室外二十五米外的人形靶,目光幽深。
一身黑襯衫下肌肉發達,腰腹健碩,像是天生就應該生活在訓練場上的人。
何斯野出聲問︰“唐教官來兩發?”
唐銃嗓子干干的,“沒興趣。”
何斯野了然地問︰“怎麼的,又被供春給氣著了?”
唐銃斜了何斯野一眼,“放屁。”
何斯野嗤笑,“咱院里一起長大的孩子里,四爺我智商最高,一百四十二呢,你和供春那點事兒,真以為能瞞得住我麼。”
唐銃微微蹙眉。
何斯野邊開木倉邊說︰
“供春呢,喜歡你,就想纏著你,但怕被人看出來,就對誰都熱情。
你呢,喜歡供春,想對供春好,也怕被人瞧出來,就對誰都好。
但是後來接連出了那兩件事兒,你不僅跑了,還跑到馬其頓做教官去了,一晾就晾了供春那麼多年。
現在倒好,你退役了,沈硯訂婚了,你又開始招她了。
就沖這些事兒,以供春的脾氣,她能玩死你,最後還指不定嫁給別人。”
唐銃不咸不淡地說︰“我就樂意讓她玩。”
何斯野不解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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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銃冷道︰“我他媽的就圖她高興。”
何斯野敷衍道︰“行行行,你樂意,誰讓你就好許供春那口的。”
唐銃一個巴掌拍向何斯野後腦勺,又一個手肘頂過去,撞著何斯野的手臂,跟訓他手底下的兵似的喊道︰“伸直了!控制呼吸!你胳膊抖什麼,沒他媽的吃飯嗎!眼楮給老子瞄準了,脫靶了!”
何斯野被唐銃訓的腿都他媽的在抖,心里哭著說他就是個大傻逼,找誰指導不好,非得找特種兵唐銃。
許供春當晚,接到個同城快遞的電話,一臉納悶地打開箱子,就看到是一袋袋熬好封袋的中藥,一張處方單上龍飛鳳舞地寫著她看不懂的老中醫的字。
但落款她看懂了,字跡遒勁有力,勁健灑脫。
唐銃。
唐銃讓人送來的東西,八成……十成吧,十成是好東西。
許供春拿出一袋中藥,用溫水熱了一下,捏著鼻子喝進去。
竟然,不苦,微甜。
許供春迅速解決完這一袋中藥,正在刷牙,一串數字忽然出現在她手機來電屏幕上。
她始終沒存過唐銃的十一位手機號碼。
沒辦法,記得太深了,忘都忘不掉。
唐銃聲音低沉撩人,“喝了麼?”
許供春問︰“這什麼藥?”
“你不是慶功宴喝多了麼,頭不疼?”
“哦。”
他問︰“喝了麼?”
她點頭︰“喝了。”
唐銃沒想到許供春回答得這麼干脆,沉默片刻,問︰“什麼味的?”
許供春抹了把嘴邊兒的牙膏沫說︰“苦的啊,苦得我都吃兩塊大白兔了。”
唐銃這次沉默了足有一分鐘。
“我特意讓大夫加了幾種甜味兒藥,沒喝是吧。”
許供春仰頭看燈,淡道︰“沒喝。”
隔著電話,許供春都能听見唐銃壓抑的喘息聲。
唐銃不說話,許供春也不掛電話。
兩軍對壘,勝負難定。
終于,是門外許爸爸的笑聲給二人喊停的,“供春啊,快出來,看看這個小伙兒行不行,爸瞧著特符合你標準——”
許供春的電話里立即響起一道通話結束的嘟音。
許供春繼續刷牙,含糊不清地答應了一聲。
她爸出場的太及時。
唐銃,怕是要炸。
作者有話要說︰ 唐銃︰“你就喜歡那種白白淨淨的,高高瘦瘦的,笑起來還特陽光的?一站在那種人身邊就覺得特有活力,一點兒都不壓抑,感覺每天的太陽都特別新鮮?”
許供春︰“……”
唐銃︰“你以前可不是這麼說的。”
許供春仰頭望天︰“……我忘了我怎麼說的了。”
唐銃悠悠道︰“你說,你就特喜歡看我在陽光下練的滿身是汗的時候,尤其衣服濕透了全貼在身上的時候,胸肌腹肌特發達,特有力量,特男人,就那天在酒店大床房說的,還說特喜歡……”
許供春捂耳朵︰“……听不見听不見听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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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可愛們有沒有人吱個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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