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我是你婆婆!
衛生間猛然沖進來另一個人, 孟蕊顫抖地抓住門板,緊張地盯著站在鏡子前的、是她的身體但不是她的人——
“奶奶?”
祖孫倆面面相覷, 陳清問“怎麼回事?”
孟蕊欲言又止, 她低著頭,緊張地搓著手指,又時不時瞄正等她回應的奶奶,臉色煞白。
她的聲音輕得幾乎听不見“奶奶, 你能不能來一下我房間。”
陳清以為這個世界的某些人是有特異功能的, 而她或者她的孫女孟蕊就是其中之一,但孟蕊想說的好像完全不是這樣。
“奶奶,你能不能, 代替我去上學?”
陳清沒明白。
孟蕊像是害怕極了,整個人窩成一團站著,陳清皺眉, 按照記憶里原主怎麼叫的, 喊孟蕊“小蕊,你能不能先跟我說說, 這是怎麼回事?”
孟蕊低著頭,不肯說。
陳清覺得荒謬極了“你是不是有能力和我交換身體?”
孟蕊搖頭。
“那你是不是知道為什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孟蕊表情糾結, 陳清想了想“小蕊,你只要跟我說為什麼會有這事情,我就今天代替你去上學。”
“那能不能不要怪我?不要罵我?”
陳清點點頭。
孟蕊小心翼翼地看了陳清一眼,躲了更遠一些“我上周生日許願,想每個禮拜一都跟奶一樣待在家里, 不要去上學。然後今天一起來,我就發現變成了你,我就可以不用去上課了。”
陳清微微瞪著眼,簡直匪夷所思,這年頭阿爾忒彌斯(1)幫助過生日的人實現願望那麼隨機不科學的嗎?
“孟蕊——你要遲到了知道不知道?每天都要我來叫你,高三學生沒有一點自覺的嗎?”
陶麗麗推開房間的門,然後就見到了她婆婆,陶麗麗愣了半天,結巴張了張嘴“媽,你怎麼在這?身體好啦?這——”
她看看站在房間里的婆婆,和坐在床上眉頭緊鎖的孟蕊,一時摸不清狀況。
“小蕊,你去上學吧,路上買包子吃。”
這個“陳清”像是極緊張,快步走出“孟蕊”的房間,陶麗麗還是沒搞清怎麼婆婆一大早在女兒的房間里,她扭頭,神神叨叨看向閨女“孟蕊,你奶和你說什麼?不會說你媽壞話吧?”
“孟蕊”眨眨眼“沒有,奶叫我起床。”
“她會叫你起床?真是怪了……”陶麗麗自言自語,隨後又突然凶起來“怎麼還穿睡衣呢,趕緊換衣服去上學!真是操心!”
于是陳清就被迫去上學了。
陳清已經很久沒有背著書包、穿著校服走進校園,起碼上百年沒有了——這個說法並不奇怪,她自詡再輪幾個世界,能夠一腳踏入千年老妖怪的級別。
孟蕊討厭學校的周一,因為每周一學校要晨跑,她總跑著跑著成了隊伍最後頭的那個,同學會笑話她。
陳清接收了孟蕊的記憶,這所公立高中學風並不好,尤其有欺負同學的現象存在。作為班級里的最胖的胖子,成績也一般,孟蕊淪為食物鏈的最低端。
陳清走進班級,她的位置上有黑色的腳印,今天早上下過雨,腳印還是濕漉漉的,陳清抬起頭掃了教室一圈,教室里寥寥無幾的同學沒有人認領腳印。
她拿了紙巾將腳印擦去,當手觸踫到桌子,腦海里浮現這張桌子被同班女同學踹翻的畫面。
陳清的手一頓。
陳清于是將桌子的四角也擦了一遍,她余光瞥到有個同學偷偷地在看她。
陳清視線轉過去,這個戴著眼鏡的女學生立馬回頭,低著頭繼續看書。
學習委員姜蕾,學習成績班級前三,在班級里的存在感卻很低。
陳清從書包里把孟蕊周末完成的作業拿出來,她粗粗一翻,語數外三門主課,再加上政史地的練習冊,孟蕊選的是文科。
她把作業放在桌子右上角,正打算把課本拿出來翻一翻,鈴聲突然響了。
“出來跑步了。”
陳清見到了孟蕊的班主任,這是一個看起來挺溫柔的女老師,陳清跟著同學走出教室外,一行人听著學校的操行鈴聲在大操場集合。
秋風瑟瑟,體育老師吹了口哨,高三年級一個班跟著一個班圍著跑道跑步,陳清排在隊伍中列,她剛剛察覺自己似乎排錯了位置,跑著跑著,明明勻速,但三三兩兩的幾個女生擠著她跑到了她的前面,還順帶會回頭看她一眼。
來自孟蕊的記憶又浮現了,原來她孫女從來都是跑在班級最後一個的。
陳清氣喘吁吁跑完全程,孟蕊的體型過胖,光走路走得時間久了都會累,更別提跑步了。
高三(3)班的學生看到今天孟蕊沒一個人落在整個年級最後,而是跟著班級一起跑完了,都不由驚訝。
陳清最後一個走進教室,看到十幾個剛才沒遇到的新面孔,其中頭發染色的,就是一腳踹在她桌子上的人。
陳清回到位置上,她拉開椅子,上面又有黑色腳印。
在班級同學以為“孟蕊”會一如往常低著頭,把腳印擦干以後當什麼事都沒發生時——
“孟蕊”抬起頭,聲音平和“想問一下,是哪位同學特別喜歡踩我的椅子?至少讓我知道這三十七碼的腳印是誰的吧?”
同學驚呆了。
小團體的高三三班學生交頭接耳,還有大多數當做什麼都沒听到,低頭做自己的事。
“我再問一遍,是誰特別喜歡把腳印留在我的椅子上?”
“是我,怎麼著?我擦黑板難道不需要站椅子上,借你的用一下怎麼了?”
一個囂張的聲音響起。
陳清淡淡地注視過去,坐在第四排,靠窗,現在斜斜地倚在椅子上的女同學抬著下巴,二郎腿還使勁地抖。
何文雅,成績不好,家庭也不好,但特別喜歡欺負人,尤其是欺負孟蕊。
“不知道為什麼,覺得你的椅子特別大,站起來最舒服。”
班級里 地起了笑聲,四面八方嘲笑的眼神絲毫不加掩飾。
陳清對著何文雅突然笑了“哦,是嘛。”
她拉住自己的椅子,往講台走,椅子腿在地上拖出“滋滋滋——”刺耳的聲音,
她經過左右兩邊的學生,他們驚訝地看著她,可“孟蕊”全然不顧,只目視前方往前走。
“孟蕊”單手拎起椅子,往黑板旁邊,原先專門讓人站起來擦黑板的椅子旁一放,隨後轉頭朝何文雅道
“比過了,一樣大。”
何文雅傲慢的表情龜裂,“孟蕊”彎了彎嘴角,眼神很淡“不過既然你喜歡踩我的椅子擦黑板,那就給你用吧,不用謝我。”
她將自己的椅子,往黑板前一放,然後拖起另一把椅子,“滋滋滋——”地往教室後面走。
教室里的氣氛幾近凝固,
陳清慢動作地拿出濕紙巾,將椅子擦了一遍,然後坐到椅子上低頭看書。
——“孟蕊瘋了嗎?她今天好嚇人!”
第一條消息在二十個人的qq群里出現,
——“我的媽,我差點以為她要打人,你看到何文雅臉色有多難看嗎?”
——“看到了,不過反正我也不喜歡何文雅,看戲咯。”
此起彼伏的手機提示音,有的同學突然左看右看,課桌下另一只手使勁地按住音量鍵降低聲音。
陳清沒有拿孟蕊的手機來上課,所以她不確定孟蕊是不是在這個似乎很熱鬧的群里。
陳清確定孟蕊遭受校園欺凌,她彎腰撿掉在地上的筆,抬起頭,看到前面有兩人在對著她偷笑。
上周測試發下的試卷,她的卷子上面有個沾著泥土的腳印。
陳清努力搜索孟蕊的記憶,卻始終沒發現她求助老師,尤其是教歷史的班主任。陳清對這個女老師觀感不錯,說話溫溫柔柔的,對著學生都是笑意。
但下午的歷史課,陳清知道孟蕊為什麼不求助老師的原因了。
班主任顧老師說到哪,陳清就把書翻到哪,書上有孫女孟蕊熒光筆劃過的重點,歷史課總是昏昏欲睡的,哪怕現在是高三。
突然,顧老師提問
“孟蕊,你來背一下辛亥革命的歷史意義。”
陳清這會兒還真背不出,如果給她重新記憶的時間,那說不定能回憶起來,可現在她過了幾輩子都沒溫習過歷史。
辛亥革命她粗粗翻了一下,是下一課的復習內容。陳清不準備站著浪費其他學生時間“顧老師,我背不出,但我能讀一下嗎,辛亥革命的歷史意義是它推翻了——”
“我讓你背,誰要你讀了?”
顧老師皺著眉頭“孟蕊,你站教室後面背,別听課了。”
陳清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和耳朵,她,老妖怪了,從沒見識過這種待遇,難道這顧老師處罰學生背不出書就這一手段?
但好像不是,譬如另一個坐前排的學生沒有背出來,卻沒有站到教室後面。
她拿著歷史書站在教室最後面,何文雅朝她露出一個諷刺的笑臉,班級同學仿佛將她當做空氣似的。
陳清突然覺得自己做錯了,這個班級里,沒人會去幫孟蕊,她今天稍微地顯得沒那麼唯唯諾諾,那如果明天換了回來,孟蕊還是膽小怕事的樣子,何文雅會不會變本加厲?
這簡直像個找不到出路的死循環。
作者有話要說(1)古希臘祭祀月亮女神阿爾忒彌斯的時候原先是點燃橡木火把,後來演變成供奉甜點和點燃蠟燭,後來演變成過生日要吃蛋糕插蠟燭,吹滅並許願,月亮女神會保佑願望能夠實現。度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