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沒了肯定就沒了,現在就比一開始淡了很多。”
“……我要等傷口沒了再出門。”
極少見綰芳這麼孩子氣的一面,花繪忍不住彎了彎嘴角,說︰“你等我。”轉身跑出去。
過了差不多半個時辰,花繪才氣喘吁吁地跑回來,懷里抱著幾塊彩墨,兀自忙活起來。綰芳不解地看著她,直到她拿沾了彩墨的毛筆靠近自己才反應過來,“別……”
花繪已經上手在她臉上畫起來了。
算了,反正屋里沒別的人,墨水也容易洗。
“好了。”花繪把銅鏡抱到綰芳面前,“怎麼樣?”
綰芳說實話已經做好被糊一臉彩的心理準備,出人意料的她的臉十分干淨,只是那道傷痕被畫成分明的細枝,細枝兩邊綴著幾朵淡粉色的梅花,含苞待放,栩栩如生,不僅掩蓋了傷痕,更為她增添一抹聖潔的美感。
真真雪膚花貌。
兩人走出來。正在喝水的甦紀冼被嗆到,凌越更是夸張地跳到桌上,“何方妖孽!”
綰芳懶得和他們計較,挽住花繪︰“走,我們去逛街。看中什麼姐姐都給你買。”
“可我……”必須要告別了,再不和他們分開還會拖累他們。
這時一個小孩跑過來,“聖母大人的男人來了,你們快跑。”
“哪來的小鬼……”
花繪︰“先跑。”她跑了,三人不得不跟上去。甦紀冼一邊跑一邊問︰“你認識那小鬼?”
“嗯,我給他做了十只竹蜻蜓,讓他看見修士就立刻過來給我通風報信。”
綰芳不可思議︰“你居然想得那麼遠。”
她苦笑,本是防著血符門的人,沒想到先到的是什麼聖母的男人。
凌越突然停下來,“跑什麼,我們又不是打不過。”
甦紀冼和綰芳也反應過來,是啊,妖婆都輕松解決了,妖婆的男人能厲害到哪里去?
花繪也是這樣想,但這是遠離她放出五行珠地點的好機會,不但不停,反倒越跑越快,“那我們就此分道揚鑣吧。”
“哈?你腦袋進屎啦!”凌越連忙追上去。最終還是四人一道往前狂奔,盡管他們都覺得沒有這個必要。
腳下的泥土突然震動起來,四人意識不對,立刻聚攏在一起,警惕地看著四周。
一個中年人走出來,陰冷的目光掃過他們,“煉氣八層、七層、六層……呵!就是你們殺了媚娘,奪走榧目?”
三人看向甦紀冼,後者搖頭,“看不出,有幾分我築基師兄的感覺,但差點火候。”
築基之下——煉氣大圓滿!
最大的倚仗金岡網沒了,他們合攻也不是他的對手,甦紀冼當機立斷︰“跑!”
沒跑幾步就被逮住了,凌越大吼一聲,“你們快跑!”提劍朝那人沖過去。
沒人听話。
綰芳召喚出白練,縈繞在凌越身邊給他護身;甦紀冼拿出一面鏡子,正對那個中年人,鏡子吸納陽光,凝聚成一團大火朝他飛過去,對方冷哼一聲,輕松躲開,“不見棺材不掉淚!”
寬袖一揮,一群綠油油的蟲子飛出來。
凌越三人臉色大變︰“巳蠱崗!”
專門驅使蠱蟲,和極樂門並列三大邪派,但比極樂門令人討厭一萬倍,起碼極樂門的人都是中上之姿,讓人在快樂中死去,而巳蠱崗動輒甩出一片蟲子,惡心透頂,死還不給人痛快。
凌越將劍舞出劍花,無數蟲子尸體簌簌下落。
中年人邪肆勾唇。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啊。”花繪捂住手臂,被一只蟲子咬到了。綰芳三人也沒有幸免。被蟲子咬到的地方迅速變青變黑,逐漸蔓延到身體各處,而且越使用靈力蔓延得越快。
凌越第一個倒下,接著是綰芳、甦紀冼。
花繪眼睜睜地看著他們被毒蟲覆蓋,忍著劇痛,沖中年人大喊︰“榧目在我這里,有本事過來拿!”
中年人瞬移到她面前,“死到臨頭還敢挑釁!”對一個煉氣一層的渣根本不屑提防,伸手捏住她的脖子,袖子里再次爬出毒蟲,瞬間將她脖子覆蓋。
她咬牙將五張寸勁符貼在他手臂上,他瞪大眼楮,捏住她的手瞬間失去力量,被她輕輕一拍便化為粉末,衣服輕飄飄的落下。
毒蟲作鳥獸散。
“咳咳!”人死了,毒蟲造成的傷害還在,她死馬當做活馬醫,嘗試運轉五行珠嘗試吸收自己體內的毒血,沒想道血液中的毒竟被剝離出來,化作無形之氣融入五行珠。
她趕緊去幫他們解毒。
她在他們手指上都劃出一道口子,將五行珠抵上去,五行珠興奮地要吸血,被她壓制住,極不情願地緩慢吸收毒氣。
一天一夜過去。
花繪將面色恢復如常的三人安置在一個隱蔽的山洞,輕聲道︰“再見。”轉身毫不猶豫地離開。
她隨便挑了一個方向逃亡,每隔一段距離就放出一次五行珠,等和綰芳他們拉出一段很長距離才不再放出。
又半月過去。
這天剛走出客棧,就看見一行人從下面走過,其中一人的臉她見過,正是血符門的人。她已經逃出血符門的管轄範圍,血符門身為邪派,當然不敢大張旗鼓,這也是她一直沒被逮到的原因。
接下來只要她不再放出五行珠,低調行事就不會被發現。
戴上斗篷走出去。
她正在一個大部分是修士的小鎮,這里魚龍混雜,普通修士和邪修在五五之數,甚至邪修略多一些,不願在這里起沖突的人都穿戴斗篷行走,她除了個子小些並不引人注意。
小鎮中心有一片寬闊的空地,許多人在那里擺攤,功法、法寶、丹藥、各種材料應有盡有,但品質都在中下,無論買家賣家都是窮修士。
她卻十分眼饞,就算看著就很劣等,對她來說也是難得的好東西,天知道她每次看著綰芳他們肆意使用法寶有多羨慕。但她身上只有四十八塊下品靈石,大部分是跟著凌越他們殺怪賺的,想買件稍好的法寶零頭都不夠。
她看見一個賣符篆的攤位,一張一階下品符篆都敢喊到三百下品靈石,簡直刷新她的價值觀,然後她看到一個人講價到五十靈石買走了。
“符篆這麼值錢?”她咂舌。
“不過下等貨色,被你砸出去的那幾張寸勁符起碼能賣到三千!”書爺的聲音突然從識海冒出來。
她沒好氣,“我還以為你死了呢。”
“我在等你死,沒想到你這丫頭命比石頭硬。”它說的話其實不含諷刺,每任主人死于非命是事實,它真的挺好奇她會怎麼死。
賣符篆的攤位也賣黃符和朱墨,黃符標價一張一個下品靈石,朱墨一塊兩個下品靈石,起碼比市價貴十倍。
“一塊靈石。”她對攤主說,“十張黃符加一塊朱墨。”
“你開玩笑呢?黃符最多一個靈石兩張,朱墨沒得講,愛買不買。”
她看見其他小攤也有賣黃符,起身欲走,攤主連忙喊住她︰“別急啊,開個玩笑,價格再商量就是……”
最後,她用十塊下品靈石賣到五十張黃符和三塊朱墨,回到客棧,立刻著手畫符。
隱約看見法寶在向她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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