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舉成首席翻譯官

10、針鋒相對

類別︰歷史穿越 作者︰王三丫 本章︰10、針鋒相對

    麥生照樣經歷了在門口被送別的一幕,只不過他不是因為日頭掛在樹杈上才走的,他是被花生一句“你走了家里有好吃的我都吃光!”給氣走了。

    木生和栗輝一見面,不約而同瞪大了眼,又不約而同叫了一句︰你咋曬這麼黑?

    “我跟我爹在地里收麥曬的。”

    “我跟我爹出去賣瓦罐曬的。”

    兩個黑成炭色的少年哈哈大笑,把書包往肩上一甩,很快跑出了村口。

    小路兩旁長滿不知名的小花,偶爾有蒺藜硌到木生的腳,他怪叫一聲,彎腰把青色的小刺蝟從鞋子上摘下來,遠遠的扔進草叢,那草上還掛著成串的蟬蛻,隨著風搖啊搖,似乎仍有生命。夾雜著青草氣和麥秸味兒的風,吹起木生的粗布長衫,背後鼓起一個又大又空的包。

    木生腳步輕快,覺得自己簡直要飛起來。

    “栗輝,你長這麼大,啥時候最高興?”木生和栗輝肩並肩的時候,扭頭問他。

    栗輝抿嘴想了一會兒,猶豫著說︰“應該是跟我爹去泰平府做買賣的時候吧,你呢?”

    木生看著遠處的藍天,笑得一朵花兒似的說︰“從驢車上滾下去的時候。”

    說罷就兔子一樣往前跑了,栗輝也不細想,嘀咕一句“這家伙就會胡言亂語”,也撒開腿跑了起來。

    新開學的韓莊學館果然多了七八個學生,而且不再像以前那樣年齡相當,最顯眼的是,多了四個跟桌子高低差不多的小童,看著不過四五歲年紀,也正兒八經的背著書包,听說是鎮上來的。這些小孩應該是長在家境還不錯的人家,雖然單獨請私塾先生有些吃力,但到學館里來綽綽有余。

    有兩個表情木然的,跟木生個頭兒差不多,長著黑皴皴臉的,也是開蒙一年有余,剩下那一個瘦骨嶙峋的明年就能考縣試了。

    這麼多人,讀書進度又不一樣,坐在同一個屋里已經不太合適,韓先生湊著放假著人把原來十分寬敞的一大間分成了兩間。

    一間安置了已經考過縣學的三個,加上那四個小童;另一間就是譚球和木生他們這兩類。

    房間變小了,桌椅也規整了,不再像以前那樣坐的七零八落。韓先生親自給他們安排了位置,栗輝和木生仍是挨著坐,加上新來的兩個黑臉少年,坐成了一橫排,近兩年要考縣試的四個也坐成了一排,只是好巧不巧,譚球就坐在木生後面。

    不出半個時辰,十五個學童已經各歸各位。韓先生照例是先講學堂里的規矩,一講講了多半個時辰,然後就是檢查他們的課業。

    考過縣學的三個人想必時刻繃緊了弦,因為府試必定會在下半年進行,只是不知道具體日期,就是因為這種不確定,讓人不敢松懈,韓先生的問題,三個人統統的對答如流,超級順利的過關了。

    然後就輪到譚球他們四個,這一組狀況就不好了。一個是父親病倒,整個假期都只顧收麥子,《孟子》一書只字未讀,韓先生讓他伸出手來,看見滿手厚厚的繭子,只罰了五下戒尺,便讓他坐下了;另一個站起來就說了一句“家里瘋狗把《大學》吞入腹中,無法溫習”,木生本來精神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有點緊張,听見這話差點笑出聲來,幸虧捂嘴捂得快,又吞回了肚里。其他人也低頭偷笑。

    木生听見背後很響的“噗嗤”一聲,不用回頭,他也知道那是譚球的聲音。

    韓先生給了家有瘋狗的學生結結實實的二十個板子,然後很嚴厲的點名,“譚球!”

    身後有凳子挪動的聲音,譚球站了起來。

    韓先生︰“夫子莞而笑曰︰割雞焉用牛刀?”

    譚球︰“子游對曰︰昔者偃也聞諸夫子日︰君子學道則愛人,小人學道則易使也。”

    韓先生︰民之所好好之。

    譚球︰民之所惡惡之,此之謂民之父母。

    韓先生︰君子依乎中庸。

    譚球︰遁世不見知而不悔,唯聖者能之。

    韓先生︰百畝之田。

    譚球愣住,然後懵懵抬頭問道︰先生……《孟子》不是不怎麼考嗎?

    韓先生︰伸出手來。

    屋內響起清脆的“啪啪啪啪啪”,十下乃止。

    木生很緊張,雖然韓先生讓背的、不讓背的,他都背過了,反正背書對他來說不是什麼難事,不就是讀順暢了再多讀幾遍的事兒嗎?他十分不解,為什麼有些人背書難受得跟便秘似的?一遍又一遍的讀啊讀,書一合上又成了張口結舌。讀書的時候都沒帶腦子嗎?

    但是他自己背誦是從頭背到尾,是挨著背的,韓先生是隨便從某本書中抽取一句,讓接下句。木生不知道自己一慌張還能不能接上來。

    “木生!”韓先生的生意仍舊是嚴厲的,像個突然炸響的雷一樣,炸在木生頭頂上。

    木生有些慌張的站了起來,一邊站還沒忘了往後面飛快的瞟了一眼︰明明還有一個人沒檢查,怎麼就輪到我了?

    不過韓先生似乎並沒有覺得不妥,他清了清嗓子,緩聲說道︰彼奪其民時。

    木生只听見有個聲音說︰使不得耕耨以養其父母。父母凍餓,兄弟妻子離散。

    韓先生︰樂民之樂者

    木生又听見︰民亦樂其樂;憂民之憂者,民亦優其憂。

    韓先生︰木生,你很熱嗎?

    木生愕然抬手,摸到自己額頭一層的汗。

    然後他听見韓先生和藹說道︰“溫習的很好嘛,不用緊張,最後一個問題。”

    木生剛剛放松一點的心,立馬又提了起來,韓先生不再提問《孟子》,轉而問了一句《論語衛靈公》中的話︰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是何意思?

    木生頭腦一片空白,又或者說急速運轉,先生只是讓背,並未講解過啊,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呢?

    背後響起一聲不想讓人听見、又怕人听不見的冷笑,木生忽然莫名想起爺爺每次準備去砍樹,都要拿著斧頭在磨刀石上“  ”地磨上半天,似乎是這麼回事兒?于是不大有底氣的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說︰“工匠想要把活兒干好,就得先把工具磨好。”

    譚球干脆笑出了聲,韓先生卻頷首示意他落座,給了兩句點評,“雖然文句表達過于直白,但基本意義已經領悟,這就是讀書百遍其義自見。”

    木生一顆怦怦亂跳的心終于緩和一些,趁韓先生轉身往旁邊走了幾步,栗輝捅捅他的胳膊肘,悄悄豎起一個大拇指給他,木生開心的朝他笑了笑。

    “瞎貓踫見死老鼠,哼,蠢蛋啥時候都是蠢蛋!”譚球冷哼一聲。

    木生正襟危坐,像沒有听見,倒是栗輝轉過頭去,狠狠地瞪了譚球一眼。

    後來韓先生再提問栗輝《中庸》里的句子,栗輝有一句沒有回答上來,照例挨了五下板子。

    這一個晌午似乎十分漫長,木生覺得自己肚子咕咕嚕嚕的叫了好幾遍,才盼到了散學的時候。

    四個小孩童家里早有馬車來接,見到孩子二話不說,先從懷里掏出來幾個肉包子,小孩便像餓極了的貓,把嘴張得溜圓,一口咬去了小半個。

    木生和栗輝看見了,只覺得肚子里叫喚得更響了,只是今兒這太陽實在毒辣,一會兒曬得頭皮疼,兩人只好從梧桐樹上摘了兩片大大的葉子,頂在頭上遮著往回走。

    身後有轔轔的馬車聲,二人並不回頭,這個點兒、這條路,只有譚球家接他放學的馬車會從此處經過。

    馬車很快掠過,又很快的從他們的視線里消失。兩個人連話都不想說,只想趕緊到家,再多走一會兒,這太陽簡直都要把他們給曬化了。

    在村口分開,午後的大街上空無一人,連狗啊貓啊都躺在樹蔭下涼快。

    在空蕩蕩的大街上,木生看見了麥生。麥生背著書包,站在一棵大樹下,低著頭,垂著手,像犯錯挨罰的學童。

    “麥生咋沒回家?”木生心里幸災樂禍的想,“這家伙,不會去學堂第一天就挨罰了吧?”

    “你們譚家才是一熊熊一窩,譚木生是蠢蛋,你譚麥生也是蠢蛋!”一聲刺耳的聲音傳進木生的耳朵。

    麥生腳下一頓,卻見麥生把頭垂得更低,低聲抗議︰“我木生哥不是蠢蛋,他都會背……”

    “還敢嘴硬,我讓你嘴硬,我……”

    譚球高高的揚起巴掌,麥生嚇得一下往地上縮了半截,似乎頭頂上的不是巴掌,而是一把利劍。

    “干什麼你?欺負小孩子算什麼本事?”木生一個箭步沖上去,一只手捏住了譚球的手腕,另一只手把麥生拉起來,往自己身後一推,擋在了他面前。

    “你來的正好,譚木生,我正愁沒機會給你打一架,既然你送上門來,我就把你倆慫包一塊打了。”譚球臉上並無懼色,干脆把半截身子靠在大樹上,翻著白眼斜視木生和麥生。

    “哥,咱回家吧,咱打不過他……”麥生被譚球莫名截住,又恐嚇半天,早已經嚇得哆嗦了。

    “譚球,你別欺人太甚,逼急了別怪我揍你。”木生兩眼瞪得像銅鈴,死死盯住譚球那張又胖又得意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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