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之黛玉養了一只貓!
花園內百花盛開, 一團團一簇簇幾乎遮住道路, 黛玉帶著雪雁、慧兒扶著花枝子慢悠悠往前走,一面賞花一面談笑。在一處開的極盛的杜鵑花前, 黛玉她們停了下來,細細鑒賞。誰知, 冷不防從面前闖進來一身穿大紅色夾襖的女孩子。女孩頭上插著金蝴蝶點翠的簪子,耳上懸著珍珠耳墜,手腕戴的是藍寶石祥雲紋飾的手鐲, 華貴的讓人眼花繚亂。
由于花木的遮擋, 兩撥人彼此都未瞧見。那女孩子走得甚急, 因此也不大看路, 不防便一頭撞在黛玉身上。女孩被撞的“哎呦”一聲, 手中正在把玩賞鑒的一塊玲瓏剔透的玉佩便掉在了地上, 摔成兩瓣。
黛玉瞧了一眼,碎玉質地細膩滋潤, 中間純白,邊緣帶著乳黃, 狀如凝脂,乃是上好的羊脂白玉。一塊玉抵得上京城繁華地的一套三進的宅子, 尋常富貴人家用不起這樣的玉,非是大富大貴的顯貴府邸才有這個。
這麼好的一塊玉,可惜……
黛玉彈彈被撞的有些皺的衣裳, 蹙著眉頭退了半步, 與那莽撞女孩保持距離。
“你——”女孩看一眼地上的玉, 露出極為惱怒的表情,指著黛玉,“大膽!你是什麼人,竟敢撞我!那塊玉可是御賜之物,你可知你該當何罪嗎?!!”
“實在是可惜,這麼好的玉……”黛玉又看了一眼地上的玉,轉向那不知名姓卻很有些跋扈的女孩,“是你未曾珍藏好御賜之物,便是治罪,也是治你的罪,與我何干?何況——我好好的在這里站著賞花,又沒招你惹你,你急匆匆往我身上撞,我還沒讓你道歉,你倒是惡人先告狀了!”
“你——”女孩氣急,又伸出食指指著黛玉,想把她的話反駁回去,奈何黛玉說的句句在理,一時找不到合適的反駁說辭,便索性仗著人多勢眾胡攪蠻纏起來,將黛玉一推搡,對隨從道“你們都看見了,是她欺侮于我,還損壞了御賜之物,都愣著干什麼,還不拉上她去王妃那里評理去,自有王妃為我們做主!”
找北靜王妃評理?黛玉冷睨她一眼,你以為我怕麼?!
黛玉打量著珠光寶氣的毛丫頭,看年紀不過十一二歲,長相秀氣白淨,不想卻好生跋扈,不知是哪家的姑娘,竟是一點禮數也無。
不過,黛玉很快就知道了。
不用人問,珠光寶氣的丫頭便自報了家門。
“看什麼看,還不快走!知道我們姑娘是誰麼?!”丫頭們也跋扈,竟上來推黛玉,“我們姑娘可是貴太妃的內佷女,齊國公魯大人的嫡出大小姐!”
丫頭說話時還用眼角蔑視的掃著黛玉,一副我家有權有勢你們等著倒霉吧的嘴臉。
“好大的來頭啊……”黛玉看向慧兒說,幾乎都要忍不住笑出聲了。
丫頭哼了一聲,揚起下巴,用眼角的余光看向黛玉三人,“怎麼樣,怕了吧?”
黛玉不緊不慢的捋了捋被風吹的略微凌亂的袍角,含笑回頭“雪雁,我們是不是被人小瞧了?”
雪雁蔑視的一瞅前方“總有人狗眼不識泰山,姑娘與她們動氣,豈不是自降了身份?”
這一句話可把對面一行人惹惱了,那位魯姑娘叫囂著要教訓黛玉一頓,竟然不顧體面的指揮丫頭上前撕扯。慧兒、雪雁眼明手快的擋在黛玉身前,頃刻間臉上便挨了幾拳幾掌。
雪雁感到臉上的痛,一摸手上竟有血跡,登時惱了,一把拽住面前一個丫頭的頭發,照臉上甩了一巴掌。可巧另一個丫頭伸著手要抓黛玉,雪雁便拽著手中的頭撞向另一個頭。兩頭相撞,發出兩聲尖叫,兩個丫頭便都蹲在地上捂著頭搖晃。
慧兒那里也不甘示弱,手腳並用的解決了兩個。
在一旁看戲的魯姑娘見事態于已不利,不惜親自上陣。不過還沒靠近,便被黛玉一個彈指彈了出去,摔出去足足有七八米遠,登時便昏迷不醒了。其余的丫鬟愣了愣,不知道是該上前打黛玉還是該先看看自己主子摔死了沒有。
愣了片刻,她們紛紛奔到魯姑娘那,手忙腳亂的扶起來叫了半晌,絲毫沒有回應,不由得都嚶嚶哭了起來。
“是她,是她謀害姑娘,姐妹們,拉她去王妃那里定罪!”一個頭上帶著珠翠,穿著一身綠綢的丫鬟指著黛玉,咬牙切齒,“我們姑娘問你無冤無仇,你為什麼要謀害她!你若識趣,就自己跟我們走,不然——”
“不然怎麼樣?”黛玉有些莫名其妙的看她,“你說得對,我與你們姑娘無冤無仇,做什麼要害她!一切不過是她自作孽罷了,偷雞不成蝕把米,怪誰呢?”
“我們老爺可是齊國公,我們家姑奶奶是太貴妃,我們姑娘是北靜王妃請來的貴賓,不是你一個小官小吏之女,竟敢謀害國公之女!”綠衣丫頭瞪視著黛玉,像是在看一個死人,在她看來,黛玉這次是死定了,“殺人償命,你休想狡辯!”
“殺人?”黛玉疑惑的抬頭,微蹙著眉頭,撇了地上躺著被簇擁的齊國公嫡女,“她死了麼?”
一群丫鬟這才想起來探有氣沒氣,結果當時是還沒斷氣兒。
“即使如此,你也是心腸歹毒,企圖謀害我們姑娘,一樣得治你的罪!”綠衣丫頭道,“你,還有你,去稟告王妃,派人來抓她們。”她指揮兩個小丫頭。
黛玉很想問一句,你們是哪里來的自信。就因為我今日穿的素淡,身邊又只帶了兩個丫頭,就覺得我身份低微,軟弱可欺麼?
北靜王妃很快帶人趕到。原是要為齊國公之女做主的。一看齊國公之女要抓的是黛玉,嚇了一跳,忙問黛玉怎麼樣,有沒有受傷。
黛玉淡淡的一指昏迷未醒的魯姑娘“這位姑娘發瘋,突然從花叢里沖出來,不僅驚嚇于我,還傷了我的丫頭。幸而我身邊有聖上所派暗衛保護,不然躺在地上的就是我了。”
這一番話出口,更把王妃嚇得不輕,哪里還敢問黛玉什麼,剜了來報信的丫鬟一眼,暗道,這些不醒事的小蹄子,得罪誰不好,偏偏去得罪這尊神,連累的她恐怕也要跟著受過。
吃了眼刀的幾個丫鬟早跪在地上,身子抖的似篩糠,早知道是這位,打死她們也不敢得罪啊!
“是我招待不周,讓林姑娘受驚了。”北靜王妃陪著笑,伸手拉住了黛玉的手,輕輕拍了兩下,“姑娘到我房內吃杯壓驚茶,且歇歇吧。”
黛玉知道這是找個借口讓自己離開,才好處理。此事牽涉到自己,另一位主角身份也不簡單,自己在場確有諸多不便,讓自己去她房間,一為表示親近,二也是作為招待不周的賠禮。不過黛玉沒有參觀別人臥房的嗜好,因此她婉拒了,表示自己去花廳便好,一是與嬤嬤匯合,二也想與今日到訪的姑娘們說說話。
臨走,黛玉給慧兒使了個眼色,慧兒便悄悄留下,叮囑了北靜王妃幾句話。
話雖不多,卻讓北靜王妃有了處事的分寸。
這兩年慧兒越發穩重,黛玉身邊大大小小的事交給她,總能處理的井井有條,儼然一個不可或缺的謀臣和將軍,既出謀劃策,也可沖鋒陷陣。許多事,黛玉不用親自出面,只要給慧兒一些授意,她便能心領神會。
到了花廳,黛玉一眼便看見鄭莉華。她坐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里往嘴里塞糕點,吃的津津有味,唇角沾了不少糕點屑。
鄭莉華吃東西吃的認真,並未發現黛玉。黛玉便悄無聲息的走過去,趁其不備,將她手里的糕點一抽。鄭莉華抬頭,看見黛玉,驚喜的道“林姐姐!”
黛玉以食指抵唇,示意她噤聲。
鄭莉華抓住黛玉的手腕,壓低了聲音道“林姐姐,想不到你也來了。”
黛玉在她對面坐下,不顧鄭莉華的撇嘴,將幾盤糕點都推到角落里,曲肘在桌子上,一手托腮,歪著頭看鄭莉華,“這臉蛋,又圓潤了些。”說著,伸手在那圓潤的臉蛋上摸了摸。
鄭莉華蹙著眉頭,嘟著嘴“我真的又胖了麼,不應該啊,最近我都沒怎麼吃……”
一句話說的黛玉連著丫頭們都笑起來。
鄭莉華捂著臉叫大家不許笑,頭都快垂到桌子上了。
眾人見她可憐,便強忍著不笑。
鄭莉華說她是沾了黛玉的光,北靜王妃知道她她與黛玉交好,才請了她。黛玉道“這並非主要原因。年節後,令尊升了戶部郎中,儼然已是朝廷的新貴,自然有人拉攏。”
鄭莉華眯了眯眼,“那也是沾林姐姐的光。”
花廳里姑娘們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處,黛玉遠遠瞧見薛寶釵和賈探春被十幾個丫鬟簇擁著過來,不想與她們踫面,便拉著鄭莉華穿過正廳的一個角門,拐到一處池塘旁。池塘邊上是一個兩層的亭子,上了二層,放眼望去,池塘、竹林、小花園盡收眼底,十分壯觀。
從池塘邊走來兩個丫頭,嘀嘀咕咕的議論著什麼。
鄭莉華道“林姐姐,她們似乎是再說你賈家的表妹。”
黛玉點點頭,她早就听見了,她們說的是薛寶釵和賈探春。無非是薛、賈二人如何巴結魯姑娘,也就是剛跟黛玉起沖突的齊國公嫡女。人漸走漸近,听得也更真切了。
一個丫鬟說“不過是個沒落公府罷了,還真當自己是千金小姐呢!”
另一個說“可不是嘛,難道巴結上了魯姑娘,齊國公嫡子就會娶一個沒落公府的淑女或是商賈之女?再怎麼巴結也是白搭!”
說著二人便嘻嘻笑起來,當然是嘲笑了。
片刻後,其中一人說“我可听說齊國公屬太上皇派系,如今聖上掌權,他風光的日子也到頭了。況且……”說到這,她神秘的在另一個丫鬟胳膊上一擰,“都說這位公子頗有寡人之疾。”
說著二人漸走漸遠。
鄭莉華問黛玉“姐姐,何為寡人之疾?”
黛玉“……這個,我也不知道。”
鄭莉華露出懷疑的表情,林姐姐,你的眼神可不像不知道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