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之黛玉養了一只貓!
此為防盜章, 訂閱不滿50的小天使要48小時後才能看哦∼沒想這日寒風呼嘯, 冰冷刺骨,小貓竟帶著滿身血跡回家。抱起來一瞧,身上扎了幾個血窟窿,雙耳各被一根銀針刺穿,眯著眼有氣無力喵喵哀鳴。銀針尚掛在一雙小巧貓耳上,未曾掉落, 瞧著觸目驚心。
把個林黛玉心疼的, 心肝肺一道揪了好幾揪。
說起此萌喵的來歷,還得往前推二十天。
彼時, 剛下過一場不小的冬雨,至夜間,寒意更濃。因貪戀天上那一輪圓月的風采, 林黛玉遂裹上猩猩氈斗篷, 只身提一盞明角燈穿過回廊到一開闊的小亭子下舉目遠望,賞月。賞了一會子, 隱約覺得有些不對, 似乎有弱弱的嗚嗚聲從亭子旁灌木叢里發出來。乍听之下, 似貓又非貓, 倒有些像剛出生小奶娃的哭聲,不過要小很多,有氣無力,讓人听了不免哀戚。
放下燈,提著裙子蹲下, 撥開灌木叢,赫然看見一小奶貓躺在地上。
只巴掌大小,瞧著該是出生沒幾天,眼楮緊閉,縮成一團趴灌木叢里,喉嚨發出嗚嗚聲,四只小短腿兒也攤著,竟是被大雨淋了個十足,棕色帶花紋十分好看的毛被雨水浸濕,一縷一縷貼著瘦小的身子。
好不可憐見!
林黛玉伸手一摸,身子冰涼,遂忙將手爐往地上一放,雙手抱將起來,擱懷里捂著。
一直回到碧紗櫥,暖了半天,小奶貓才漸漸有些氣息,緩緩睜開眼,卻只睜開一半,隱約可見又大又圓的兩只貓瞳,喵喵兩聲,討好的舔林黛玉手心。
王嬤嬤比劃比劃,放手心里小心掰開嘴,伸手一模。
“牙已長出來些,該有十一二天了,可惜營養不良,眼楮只睜開半邊。小奶貓本就難養,又淋了一場雨,身子冰涼,怕是養不大了。姑娘……”
她想說與其把心力耗在這麼一個注定會失去的畜牲身上,倒不如趁早把它送走,免得以後有了感情,失去的時候徒增傷感。
但,看到林黛玉明顯皺起的眉頭,她沒敢說下去。
林黛玉早猜到她要說什麼。
“嬤嬤無需多言。萬事都邁不過一個緣字,我幾日未曾出房門,今兒一出去就踫見這麼個可人的小東西,偏偏它又那般狼狽,讓人瞧了百般不忍,不是緣分還是什麼?這小東西與我有緣,所以我才一見它就打心眼里喜歡。它是個沒人管沒人問的,不然也不會大冬天的在外頭淋雨,若是我沒發現,一時三刻它便死了。如今它也只我一個依靠,我若棄其不顧,早晚也是個死字。好歹是一個生命,我如何忍心?”
“姑娘說的極是,只是……”王嬤嬤左右一看,見四周無人,才上前一步,湊在黛玉耳邊低聲道,“這里到底不是咱們自己家,我听說老太太很不喜歡貓兒狗兒,說這兩樣畜牲見天兒不分場合拉撒,最不文雅。姑娘見這府里哪位姑娘小爺養這兩樣東西的?姑娘又與別的姑娘不同,您是客居,又養在老太太跟前兒,自該越發謹慎小心。您就住老太太院里,低頭不見抬頭見……”
說起這事便不得不說說林黛玉的身世。她出自簪纓世家,祖上曾襲過列侯,至其父林如海才從科舉出身。林如海早年高中探花,一時風光無兩,娶了榮國公賈代善之女賈敏為妻,生了女兒黛玉。
無奈賈敏命途多舛,在黛玉六歲時,一病死了。
上無親母教養下無兄弟姐妹作伴的黛玉便坐船至京城賈府,依傍外祖母生活,同舅氏姊妹作伴。
外祖母賈老太君是寧榮二府中輩分最高的長輩,育有長子賈赦,次子賈政,還有一個小女兒,便是林黛玉的母親賈敏。賈老太君早年管家理事很有幾分強硬手腕,把老國公的幾房妾室修理的服服帖帖。如今年事已高,雖不管事,只是伴著幾個孫女兒玩鬧解悶。
她跺一跺腳,榮國府還得晃三晃。
因著這,別說姑娘小爺,便是丫鬟僕婦們也鮮少有養貓兒狗兒的。這些林黛玉自然知道。可是看看眯著眼舔她手心,一聲聲叫的人心軟,全心依賴她的小奶貓,林黛玉下定決心,不論受多少搶白,她決定負責到底。見她態度堅決,因親生孩子早夭而把林黛玉當親子養育疼愛的王嬤嬤自然不忍再說。
小奶貓死里逃生,身子弱的緊,看情形餓的也厲害。
林黛玉在揚州林府時雖養過貓,但那都是外頭養了個把月能吃能喝能走能跑能賣萌,不須她費什麼心的。像這麼弱,才十一二天的小奶貓還真沒侍弄過,不知道該如何喂食。還是王嬤嬤一步一步的指導,手把手教如何養如何喂。
林黛玉親力親為,好容易從死神手里把喵命拉了回來。
一二十天後,小奶貓已身強力壯,一身棕色毛發油光發亮,大眼楮萌化人心,而且十分活潑。林黛玉簡直愛到心坎里,走哪帶哪,比眼珠子還眼珠子。只是時刻注意不往賈老太君跟前兒帶,老太君雖知道外孫女養了一只貓,但因沒在她眼前出現過,便也不在意。
以往林黛玉同賈寶玉關系最是親密,同吃同住,好的跟一個人似的。
短短二十天,榮國府人人都知道黛玉有了心肝貓,連寶玉都要靠後。不想今兒日一個不留神,小貓跑了出去,還帶了一身傷回來。
“這是哪個殺千刀的!這麼狠的心,丁點大的小貓都下得去手,該叫天上的雷劈了她!”王嬤嬤義憤填膺的罵,除了黛玉,就數她對小貓最上心。
“誰說不是呢,胖胖如此可愛,雪團子一般,這天殺的!”大丫鬟紫娟也跟著罵。
胖胖便是小貓的名字,因剛撿回來的時候太瘦,肚皮上的毛還沒長出來,透過淡粉色的一層肚皮五髒六腑清晰可見。黛玉自言自語一句,若是小貓能胖些多好。遂取名胖胖,為的是眾人見天喊胖胖胖胖的,能沾帶點好運,真能養胖便謝天謝地了。
幾個舅表姊妹來瞧時,還因其名不副實笑了幾日。
二十天過去,胖胖再也非當初干巴巴的小瘦貓,胖成圓滾滾一團,乍一看,跟個球兒似的。
見到胖胖受傷被虐待,最氣憤的當屬黛玉。只是,出身書香世家的她,自小受大家閨秀的淑女教育,識文斷字,風骨天成,那些髒話是說不出口的。
雙手捧著小貓,林黛玉氣的渾身發抖。
胖胖,好好的圓滾滾的胖胖,竟給她們糟蹋成這個樣子。可憐的小家伙,短短不到一個月的時間連遭兩次滅頂之災。榮國府上上下下多半都見過胖胖,便是沒見過也該听說過,明知道是她養的愛寵,還敢如此,也忒不把她林黛玉、林家放在眼里!
別讓她知道是誰干的,否則她發誓絕不讓她好過!
大不了鬧開了,回揚州。林家再人丁稀少也是正兒八經的簪纓世族,父親好歹還是正三品的巡鹽御史,比呆在處處勾心斗角人人虛偽貪婪還受冷待擠兌的賈府強!
“胖胖,是我對不住你……”一句話未曾說完,林黛玉已紅了眼圈,熱淚滾滾而下。
“喵~”
小貓抬眼低低叫了一聲。一雙眼楮也是濕漉漉的,含著濕意,像是能感受到黛玉的哀傷似的,輕輕用頭蹭蹭黛玉的手,伸出小舌舔了舔,眨巴著眼楮,里面似有萬千情緒。
“姑娘,先別哭,把胖胖的傷口處理了要緊。”
說話的時候王嬤嬤心想這只貓也忒有靈氣了,有靈氣的過分。簡直不像一只貓,倒像個人一般。
她養過不少貓,聰明靈巧的也見過幾只,卻從未見過胖胖這般聰明絕頂的。比如,胖胖似乎能看出姑娘的情緒似的,哪次姑娘一傷懷,它便變著法耍寶,逗得姑娘咯咯笑;有時又同姑娘一道兒坐院子里曬太陽發呆,專注的樣子像做學問時凝眉沉思的官人老爺。一次姑娘畫梅花,它也不搗亂,只在快畫好時跳到書案上,小爪子沾上墨,在枝頭摁上幾朵梅花腳印,與整幅畫竟十分相稱,連姑娘都說多了這幾只腳印反添了韻味。
尤其那一雙大眼楮,十分有靈氣,像是會說話一樣。光是看那一雙眼,她有時會有一種荒謬的似乎是與人對視的錯覺。滿屋子里的人,包括姑娘在內,哪個不是心肝寶貝似的待著?
到底哪個人如此放肆!
竟然去虐待一個小動物,讓老婆子知道我撕了她!
便是不為著自個兒,為著小貓,也不能就這麼稀里糊涂糊弄過去。
可身邊能用的人不多,除了王嬤嬤,也就是紫鵑、雪雁二人。
雪雁是她從揚州帶來,父親精挑細選的,自是信得過。紫鵑雖然是賈府的家生女兒,自跟了她也是忠心耿耿,比雪雁另多出一分機敏,況她打小兒在賈府長大,與許多丫鬟都十分相熟,或許能多打听出些信息也未可知。說起打听消息這件事吧,只要人信得過,自然越多人打听越好。你認識這個人,我認識那個人,這人知道這個消息,那人知道那個消息。兩邊綜合一下,往往就能推斷出大概。
本著能多打探一點便多打探一點的態度,林黛玉便叫來王嬤嬤、紫鵑、雪雁三人,讓她們分別去打听。不出所料,遇著林黛玉房里的人,眾人對小貓的事都是一樣的口徑,說是小貓撓了寶二爺就跑了,再之後的事就不知道了。顯然是有人封鎖消息,而且是下了死命令。能有這麼大勢力,讓這麼多下人忌憚的,賈府沒有幾個人,一只手都數的過來。
對此,林黛玉嗤之以鼻。
首先,胖胖很听話,基本上不會亂跑。其次,就算胖胖跑了,那麼多下人難道都攔不住?就算是攔不住,難道不知道盡快打發人告訴她,還等著她去問?
擺明了是為賈寶玉推脫。
不管扎銀針這事是不是跟賈寶玉干的,小貓是他帶走的,林黛玉已經把他怪上了。還堂堂公府少爺呢,一點擔當都沒有,累的胖胖受這麼大委屈,他跑的連個人影兒也不見。原還以為他與這府里別的男人不同,是個心地善良、言出必行有擔當之人,如今才知道往日竟看錯了他。他與那些酒囊飯袋,也不過是一丘之貉,甚至是有過之而無不及,更加可惡!
時間如小溪緩流,瞧著似乎是毫無波瀾,卻在不知不覺間流逝。
轉眼已過去三日,周航小貓的傷口結了痂,不似先前那般疼,卻癢的厲害。不止傷口癢,傷口周圍也癢。用周航的話說,全身上下沒有一處是不癢的。林黛玉唯恐他傷著自己,時刻看著。周航自己也知道身上癢是傷口在好轉,不能撓,得忍者。
但人清醒時有理智,睡著的時候卻往往控制自個兒的手,呃,不,是爪子。
連續兩次撓破皮後,林黛玉只得用細綢子將其四只小爪子裹住,自己親手縫制一個小衣裳給他穿上。
小衣裳也是用上好的細綢制成,繡著幾朵淡雅的梅花。為了穿的時候好穿,不至于踫到小貓的傷口,小衣裳並未像一般貓狗的衣服那樣,將四肢也囊括進去,只是剪裁稱長方形的一個布條,綴上兩排盤扣,護住胸背,圖個方便罷了。
每日小貓睡覺的時候,林黛玉便把衣裳給他穿上,盤扣扣好,便是他睡夢中無意抓撓,也不至于抓破傷口。
林黛玉每日愁眉苦臉、努力追查凶手的事,看得周航也很著急。
想告訴林黛玉賈寶玉、王氏及周瑞家的的變態虐待行為,奈何作為一只貓,空長了一副嘴巴一個嗓子,卻沒法說話,便是說出來也只是喵喵的叫聲,林妹妹根本听不懂,也是無濟于事。
他倒是可以寫字告訴林妹妹。
林妹妹雖然是女孩家,但是頗喜文墨,屋里筆墨紙硯樣樣俱全。小爪子沾上墨汁,像踩梅花那樣寫上幾個字,雖然受了傷,對他來說也並不太難。可是那樣做太過妖異,不知道林妹妹的小心髒受不受得了。萬一再被別人看見,搞不好會被當成妖怪燒了。林妹妹他是相信的,可是他不相信別人啊!這個別人的範圍很廣泛,包括處林妹妹之外的所有人。
何況林妹妹屋里隨時都有丫鬟伺候著,也很難找到時機實施這個計劃。
又過了兩天,賈寶玉覺得林黛玉應該已經消氣,听說小貓的傷上過藥恢復的也很樂觀,自覺林黛玉更沒有生自己氣的理由了。遂從族學回來,給賈老太君請過安,便往林黛玉屋里去。
王氏托人花大價錢買了頂好的傷藥給賈寶玉用,加上小貓才滿月,小爪子很小,臉上那幾道傷看著很是猙獰嚇人,其實並不是特別眼中,都很淺,只破了一層皮。至如今,已經差不多痊愈,只有淺淺的幾道淡粉色的印記,賈寶玉又生的白白淨淨女孩一般,不仔細看絕對是一丁點兒也看不出來。
剛到門口便被雪雁攔住。
“寶二爺,我們姑娘說,男女有別,您不便進去。”
“林妹妹何時也學上了外面那套?怪沒意思的。”賈寶玉撇撇嘴,很是不屑,推開雪雁,邊走邊說“我跟林妹妹打小一塊長大,同起同臥,自然與外人不同,你這丫頭休再聒噪!”
說著便要掀簾子進去,被雪雁一把拽住,向房里喊了一句“嬤嬤,寶二爺要硬闖進去!”
賈寶玉剛探頭進去,卻一頭撞在一個老婆子身上,正要罵上一句“不知死活的東西!”抬眼一看,是林黛玉的奶娘王嬤嬤。想起林妹妹平時听敬重這老婆子的,時常有好東西特意留些給她吃,自己得罪她不好。遂把眉頭一皺,話鋒一轉,問“嬤嬤,林妹妹在里面嗎,我去瞧瞧她!”
王嬤嬤知道是賈寶玉帶小貓出去,弄了一身傷回來,對他也早攢了一肚子氣。只是她是下人,平日不好發作,今日逮著機會,自然不會留面子。她身子大大咧咧往門口一站,擋住去路,伸手一推,將賈寶玉推了出去。
在蜜罐中金尊玉貴長大的賈寶玉,空有一副少年的身材,卻是個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夸張一點說一陣風都能吹到,一般大小的女孩力氣都比他大些。被孔武有力的王嬤嬤一推,踉蹌幾下,差點沒站住帥哥屁股蹲兒。跟他的麝月嚇得白了臉,忙上前扶住。因賈寶玉深得老太君寵愛,連帶著他身邊的丫鬟比別的也有體面些,听慣了奉承話個個都是牙尖嘴利不把別人放在眼里的,麝月見賈寶玉被一個老嬤嬤差點推倒,登時氣得火冒三尺,不由倒豎了娥眉,指著王嬤嬤便罵。無非是說她沒規矩,仗著是嬤嬤,又是林姑娘的奶娘,比旁人有體面些,就不把小爺放在眼里。
“嬤嬤好生給我們寶二爺陪個不是,我也不嚷的讓眾人都知道。殊不知老太太最討厭這些仗勢欺人的奶媽子們,若傳到老太太耳里,嬤嬤可吃不了兜著走!”
這麼大嗓門,還說不嚷呢,這是唯恐老太太听不見吧。
估計過不了一會兒,怕是滿府里都知道了。
王嬤嬤忍不住翻個白眼,道“你便去告訴老太太罷,我為的是我們姑娘的名聲。說到天邊也沒有十幾歲的小爺往姑娘屋里闖,嬤嬤顧全禮法攔著,還有不對的道理?”正經懂禮儀知規矩的家族,都是男女七歲不同席,像賈寶玉這樣十二三歲還終日在內帷廝混的,不止他自己會被世家大族嘲笑,對家中女孩們的名聲也很不好。
林黛玉在屋里听見,氣的了不得。隔著窗子叫道“嬤嬤跟她費什麼話,盡快去告訴老太太為是。”
正吵鬧著,賈老太君听到這邊的動靜,已帶著一眾丫鬟婆子走來。
看著斗雞眼一般對峙的賈寶玉和王嬤嬤,賈母覺得太陽穴突突直跳,是氣的。不難想象里面林丫頭必定又哭的淚人一般,更加頭疼了。瞅一眼見了哥兒姐兒鬧別扭不僅不勸和,還煽風點火的王嬤嬤,暗罵老東西,一點兒眼色都沒有!
換了旁的婆子,她早打上幾十大板攆出了。可這王嬤嬤是林家的人,打揚州城跟著林丫頭來的,多少得給林家留幾分面子,要不然以後不好見身居高位的女婿。
剜了王嬤嬤一眼,賈老太君一手抓住賈寶玉,拉著他便往屋子里走。
既然賈母都袒護成這樣了,明擺著不問緣由拿身份壓人,王嬤嬤等人自然也不好再攔。
賈府真他媽不是人啊,收了咱家的銀錢還作踐咱們姑娘……
黛玉進賈府已有三年,莫說雞毛蒜皮的小委屈,光是讓人听罷咬牙切齒的大冤屈便有數十件。王嬤嬤見了林原便訴說了許多不平,又拉著林原家的一邊哭訴一邊抱怨,陳谷子爛芝麻的事兒都挑出來說了說,更別說最近的這幾件事。林原家的自然也跟著一塊灑了不少眼淚,提著賈府幾個人罵個痛快後又添油加醋教育兒子一番,耳提面命令其一件件都記下,還必須背的滾瓜爛熟,到揚州說給老爺听,好叫老爺知道姑娘受了多少委屈。
路上走了大半個月,林迪早將腹稿打了好幾遍,此刻看見林如海便聲淚俱下,大小事件形容的繪聲繪色。,把寄居賈府的林黛玉說的比小白菜都可憐。
林如海越听越悲痛,書信未閱,已經兩眼一黑險些暈倒,心下大慟,五髒六腑都似絞在一處似的。
“老爺,您且放寬心。”身邊伺候的,名叫李峰的老管事忙上前一步,扶住林如海,攙至一圈椅旁坐下,才回頭瞪李迪一眼,責備道“沒看老爺病著,還這麼冒冒失失口不擇言,小王八崽子,還不快閉上你那張嘴!”
林迪抬眼一看,果見林如海面色白如紙,很是憔悴的樣子,心下十分懊惱,跪在地上踫頭,說不知老爺抱恙,慚愧異常,請老爺責罰。他這些話倒非虛言。原就是對賈府的行徑太過氣憤,為姑娘的遭遇而不平,憋了一路,好容易見到老爺,他又年輕,不懂得察言觀色,自然是沒看出來老爺林如海有病在身,只顧著將姑娘的委屈訴說,才疏忽了。
林如海已是老淚縱橫,坐在圈椅上喘氣,手扶著椅背,精瘦的指背浮起凸出的關節骨骼,昭示著主人的憤怒。見林迪說著說著停下來,不耐的瞧著椅子旁的桌案,命他接著說,不把姑娘受得委屈說完不許停。
剛進來時儼然林迪是一頭滿懷不忿的初生牛犢,一心想著把姑娘受得委屈說出來,好叫老爺懲治那無情無義的賈家,最不濟把姑娘接回來,別再在賈府里受苦。因此,並未主意林如海的臉色,此刻知道林如海尚在病中,又被管事呵斥一句,心中早懊惱不已,哪里還敢再說那些不愉快之事?
無奈林如海立逼著他說,沒辦法只得撿些不重要的說過,末了還補上一句
“姑娘在賈府也不全是不愉快之事,听說他們府里的四姑娘便與姑娘相處不錯。王嬤嬤說伺候的人也都盡心,雪雁姑娘大些也懂事了,會伺候姑娘了;賈府老太君賜下的一個叫紫鵑的姑娘也很好,伺候姑娘很周到。前些日子姑娘撿了一只棕色的小奶貓,十分鐘愛,親自照料了好些日子,日日抱著賞花游玩,倒比往日多些笑容,身子竟也大好了。”
听罷這話林如海更悲痛了,滿府上上下下幾百人,只有一個四姑娘與女兒相處不錯,剩下那些豈不全是對女兒不好或者不肯跟女兒來往的?那女兒得多孤獨多寂寞多委屈啊!怪不得見到一只小貓稀罕成這樣,還不都是被逼的,只能養只貓聊做安慰……
不行,越想越覺得女兒委屈可憐,林如海當即便扶著管事的手要起身安排車馬並盤費等事。從京城到揚州,走水路最快也最舒適,可時值冬日,運河結冰,行不得船,只好乘車。想起車馬顛簸,女兒生來便有不足之癥,比旁的女孩子嬌弱些,京城距揚州千里迢迢,正常人還能顛出病來呢,黛玉如何受得了?不免又是一陣郁結。
轉念一想,揚州城近日來了一位貴人,他那輛馬車外表看著不起眼,內中卻十分豪華舒適,且不說其內裝飾、鋪的用的等物,關鍵那輛車子乃是當朝第一名匠親手制作,精妙絕倫,天下間只此一輛,再無二家。他有幸見識過一次,車廂里鋪的是狐裘,四壁設有巧妙機關,還有放東西和冰盆碳火的暗格,冬暖夏涼,無論坐或躺都很舒服。而且,行駛時無一絲一毫顛簸,放杯水都不會灑,速度又快,真是再合適不過!
就是那位貴人不太好說話,想借他的寶貝可不容易。
唉,為了女兒,豁去面子不要罷了!
想著,林如海便起身要走。由于體弱,剛站起來不免晃了晃。
管事嚇得忙扶住勸“老爺息怒,且看過姑娘書信再說。”
他一提這茬兒,林如海才想起來還有書信未看,雖即刻命林迪將書信呈上。
書信是林黛玉親手所書,字體娟秀,文采斐然。黛玉之聰明靈秀,他打小看在眼里,便是十個男人也不及其一的。如今雖然才十歲,行文比一個秀才也不差。整個家書猶如一篇優美文章,對在賈府所受委屈只一兩筆帶過,倒是長篇大書想家鄉想父親的情感,還談及小時候的一些趣事。雖無十分悲戚的字眼,行文之中卻透著一股子憂傷,令人動容。
看罷,林如海既欣慰又生氣。
欣慰的是黛玉聰明懂事,雖離家三年,對自己這個父親仍是十分眷戀。
氣的嘛!
既氣賈府作踐女兒黛玉,更氣自己所托非人,害女兒白受幾年委屈。人說母子連心,推及父女也不例外,血脈相連的至親,即使遠在天南海北彼此間的牽掛卻是斬不斷理還亂。想起近日夢中所見,定是女兒往日的形態。可恨自己還只當她在外祖家有外祖母疼愛,有舅表姊妹相伴,自然事事遂心比跟著自己強百倍千倍,他錯了。他以為有林家深厚的根基在那擺著,有自己撐腰,有每年送去的大額銀兩作為後盾,他們若是稍明事理,便會待女兒如上賓。
誰料,他還是太看得起賈家了!
沒想到,賈府竟是那樣的一家子,上上下下幾百口,竟沒一個有眼光頭腦的!
所謂在家千日好,在外一日難,真是委屈了黛玉……
當初之所以送黛玉京城,除了家中無女性長輩教導外,原還有避禍之意。鹽官歷來是肥缺,爭斗自然厲害。三年前正值朝廷新舊交替的關鍵時期,光是應付官場之事便已經手忙腳亂,唯恐一時疏忽殃及內宅,為女兒的安全考慮,林如海才不得不忍痛下此決心。
如今,形勢已經有所改觀,林如海有信心護女兒周全。
想起女兒正在日日盼著自己派車馬去接,便一刻也等不得。當下便命人備轎子更衣,去貴人所在的梅園。管事擔心林如海的身體,說今兒外頭有風,再三的勸他別出去。
“老爺,實在有要緊之事,奴才親自去梅園把那位爺請來如何?”
“你懂什麼,須得我親自去才行。”就這還不知那位爺肯不肯給面子呢。
“可是,您的身子……”管事苦著臉,都快哭了。
“我還死不了!咳咳……”剛說完,便止不住的咳了幾聲。
——
榮府舊花園,黛玉房內。
眼見天氣不錯,林黛玉在窗下繡了會子荷包,覺得眼楮有些酸澀,便放下針線,歪在小榻上看書。周航縮成一團窩在黛玉懷里,不多時便打起了小呼嚕。人一旦忙就來,就不免覺得光陰易逝。
不知不覺已過去大半個時辰,黛玉放下書,才覺得脖子有些酸疼。
可巧這時小貓也醒了,迷迷糊糊睜開眼,似乎還處于似醒未醒的掙扎中,眨巴幾下,又閉上了,然後又睜開,伸出兩只小前爪抹抹臉,喵喵叫了一聲,睜著大眼楮呆氣十足,萌的黛玉星星眼。
林黛玉好笑的點點小貓鼻子,捏了捏毛茸茸的耳朵,小貓似乎是下意識的伸出長長的小舌舔舔手指,往人懷里膩了膩。
紫鵑見姑娘醒了,趕著換上一碗熱茶,雪雁捧來一個什錦攢心盒子,揭開來放的是點心、干果、蜜餞等物。林黛玉端起蓋碗呷幾口茶,挑一兩樣可口的點心嘗了嘗。見小貓盯著點心眼楮眨也不眨,便拈起一塊玫瑰糕喂小貓吃了半塊,又喂了些水。
一人一貓吃飽喝足,黛玉看看外面出著大太陽,便打算出去轉轉。
剛站起身——
“叮”的一聲清脆響聲,一人一貓四道目光同時射向地面。
地上赫然躺著那塊青玉,原來是小貓叼倆把玩,睡著了玉便落在黛玉裙子上。黛玉不知道,一起身,便帶著玉摔在地上,好在沒摔碎。
林黛玉忙撿起來仔細瞧瞧,也沒有磕踫或是裂紋。
“胖胖,你又把這塊青玉叼出來,你笨手笨腳的,萬一摔碎了你又後悔的!”
黛玉一邊說一邊徑直走到自己妝奩旁,找一錦盒裝好。尋思著是不是要弄把小鎖鎖上才好,省得胖胖沒事便把它弄出來。對這塊玉小貓喜歡的緊,天天抱在懷里含在嘴里,睡覺都得枕在枕頭下,為此林黛玉還憂心了一陣,萬一這塊玉是誰丟的,人家找來怎麼辦,換個人家吧,胖胖定然不依,不給吧,情理上又說不過去。
最後林黛玉也想通了,橫豎不過是這府里的人,誰要是來找,自己大不了多花幾倍的錢買回來,想來那人定然沒有不依的。
突然有一天,小貓告訴她那塊玉是他的。
林黛玉整個懵掉了。
小貓有一塊玉?怎麼來的,從哪來的?
周航扒拉著林黛玉的手一字一字寫道我打小就有。
黛玉滿臉驚訝“胖胖,難道你也是餃玉而生?”
有賈寶玉一個餃玉而生的人還不夠,難道還有一只餃與而生的貓?這個世界也太過玄妙……
周航懵逼臉林妹妹你的想象力真可以!這麼大塊玉,我餃得下麼???
經此一事,太上皇心灰意冷,徹查諸皇子宗室,廢黜的廢黜,降爵的降爵,唯有楚王安分守己不結黨不營私不賣官蠰爵一心一意埋頭做事,年邁的帝王嘆了一口氣,第二天就發詔書立了楚王為太子。
一晃三年過去,深受打擊的太上皇身子越發沉重,漸漸無力朝事。皇帝看著尊貴,高高在上,一言九鼎,其實是個勞累活,不說別的,光是每日早朝加上各地奏疏,便忙得你暈頭轉向。除非皇帝是個昏君,萬事不理,可太上皇並非昏君。奏疏可讓太子代為處理,早朝卻是必須皇帝本人到場的,他身子實在太差,上個早朝跟要他半條命似的。
經過一番深思熟慮,太上皇遂決定退位安享晚年。
聞得聖上御口金言,內侍遂躬身趨步走上台階,跪下呈上密報。李昭接在手里,扣掉封口的火漆,從信封抽出一疊類似奏疏又非奏疏的折疊紙張,卻是暗衛專用的秘疏。從頭至尾看了一遍,臉上一會子笑意盈盈,一會子又是怒氣騰騰。
看得一旁的內侍心情也跟著瞬息萬變。
“魏興安,你說……這世上有鬼怪麼?”
“萬歲爺……”被稱作魏興安,也即方才呈密報的內侍一臉便秘樣,憋了半天才說,“應該是有的吧……”
李昭嘆口氣,盯著魏興安看了一會子,看得他都忍不住抬胳膊擦額上的冷汗了,才抿抿唇,放下手中秘疏,微微眯眼,似感嘆似回味的道“若是真有便好了……”
昨晚,他又做了那個夢。夢到在一仙霧繚繞之處,他思了念了十六年的女子將一仙童般白胖乖覺的小娃娃放在他懷里,說昭,照顧好我們兒子。然後便連一個回眸都沒有,伴著羽衣彩帶消失在繚繞霧氣中。伸手去抓,明明抓住了一段衣袋,卻轉瞬間化作萬千光點消失不見。
紅兒,紅兒……
他一遍遍的呼喊,他想告訴紅兒,他錯了,他後悔了,如果可以選擇,他不會再去爭什麼皇位,只守著她,浪跡天涯也好隱居山林也罷,都听她的。
可是喊破了嗓子也不見紅兒回來。
低頭一看,白白胖胖的小仙童也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只棕色的小貓睜著濕漉漉的大眼楮望著他,跟小娃娃一樣乖覺惹人疼愛。而小貓的模樣,恰與那日宮外街道偶遇的小貓無二。
若是偶爾一次做個怪夢也便罷了,可短短不到二十天時間,他已經做了三次同樣的夢,便是巧合也說不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作者下定決心這個月日更一萬的,可是,剛更了兩天,又開始拉肚子了。
好痛苦,好無奈,這兩年身體一直不好,大病雖然沒有,但小病不斷,兩個月前動了闌尾炎手術後好容易養胖兩斤的作者這幾天老是拉肚子,又瘦回來了。可能有姑娘覺得瘦兩斤很好,可你們要理解一個瘦子想胖的心吶。活了二十多年,體重從未超過90斤,現在只有80斤多一點,感覺再瘦都沒人了。(我是一米六的身高,吃到90多斤感覺應該剛剛好)
總想也許吃胖一點身體就好了,可是……
這兩年真的病怕了,不是感冒就是胃難受,要不就是拉肚子。我媽說今晚要是還不好,明天帶我去掛吊瓶,要真是那樣,明天可能就更不了了。
那個,有點亂,就是隨便說一下,這個月能日更盡量日更,日更不了也請大家諒解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