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我沒說錯吧?”徐栩聳了聳肩,癟嘴說道。
李景行冷冷地回頭,看著匆匆趕來的人,腳上的力道也未松一分。
林清還在地上嚎,不過與剛才的一言不發相比,現在的林清顯得脆弱了許多。方才他使用氣功時,肌肉膨脹得厲害,全身的塊頭大了一圈,像頭蠻獸。
而從人變成了獸,似乎語言功能也隨之喪失了,只剩瘋狂的獵殺。
而此刻蠻獸變困獸,被李景行死死地用腿夾住了脖子,窒息與疼痛,讓他全身打顫,毫無章法地手舞足蹈,卻奈何不得李景行的鉗制。
直到其他幾人走近了,李景行才松腿,放開了林清。他從容地站起來,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塵,走到徐栩旁邊。
兩名導師急忙將人扶起,晏璽取出一根最長的針灸,快速地插入了林清的人中,隨後將手里剩下幾根長短不一的針灸全部插|進了林清喉部的穴位,幫助其通氣化瘀。
導師們與晏璽一陣忙活,徐栩三人則冷眼旁觀。
待林清身體狀態基本穩定,女導師站起身來,轉向三人笑道︰“你們沒事吧?”
徐栩嗤了一聲︰“我們看上去像沒事嗎?”
張麟樂配合地舉了舉手,展示著他手上的傷。
“我需要一個解釋。”李景行冷冷道。
張麟樂也明顯不悅︰“別遮遮掩掩的,我們不怕測試,就怕被陰。”
女導師也不惱,慢悠悠搖頭,說︰“你們誤會了,這不是測試。”
“不是?那就是殺人�@俊斃扈蚪踴啊 br />
晏璽剛巧將銀針取了出來,听到徐栩的質問,擦著汗走了過來,“勞煩二位先帶林清去療傷,我與他們說。”
姜月點頭示意,和老者攜林清離開。
“林清沒問題,他是被人下了咒。”
“下咒?”徐栩偏頭,“剛才嗎?”
晏璽搖頭︰“四年前的事情了,他被國外的邪惡勢力暗算,敵眾我寡,其他分部隊員撤退,只剩下我和林清,我用銀針暫時麻痹了他的神經,歷經辛苦將他帶回,後來經過總部玄學師的治療幾乎沒再犯過,想不到今天突然失控了。”
“是一個怎樣的任務?”李景行問。
晏璽擺了擺手頭︰“每個任務都有一個代號,但同時也會有一個約定。”
徐栩懶洋洋地笑了一下,唇角要勾不勾地接話︰“約定無非就是任務保密嘛!”
晏璽愣了一下,才笑著點頭。
“算了,晏隊拿我們當外人啦。”徐栩拖長了聲音說道,眼神狡黠。
晏璽異常誠懇地解釋︰“真不是,既然你們已經進入了玄冥,我就把你們當兄弟,當家人,以後我們會共同經歷與完成新的任務,彼此信任是第一位的。”
“可是信任是一點一滴積累起來的。”張麟樂也不滿意。
他在玄冥觀經歷了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毫無告知的測試,突發性的攻擊......讓張麟樂不安,對其他人也產生了提防心理,哪怕晏璽看上去神色柔和,慈眉善目,但張麟服他。
當然,張麟樂這種純真善良的人都有這種想法,更別提李景行與徐栩兩個老江湖了。
晏璽看著三人,沉沉地嘆了一口氣,眸色有些晦暗︰“我當然知道信任的重要性,但我必須讓你們變得強大,面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對變化無窮的危險,大家能活著,才有時間去建立彼此之間的信任。”
這一句話信息量稍大,眾人听得有些迷糊,隱隱能嗅出些什麼,但又說不上來。
晏璽看眾人不語,索性再把話挑明了點︰“之前的玄冥護衛隊,彼此之間的關系都很好,我總是向著他們,以為這就是友情,接到總部的測試通知會提前告訴他們,害怕他們不及格,害怕他們離開,希望我們幾個志同道合的人能一直在一起......”
說到這里,他便沒打算再說下去。
他不用說完,徐栩已經猜得七、八分。晏璽這個人說話不溫不火的,性格圓滑,可就是因為他把這種特質無限發揮,用在了一份高危險度的工作中,便成了一種變相的作弊。
猶如過度寵溺子母的父母,他們一心為了孩子好,不讓他們做任何事,任著他們的脾氣,希望自己的羽翼永遠可以為孩子遮風擋雨,任何事情都替孩子出面,可正是這種過度的寵愛,反而讓他們的孩子成長缺失了必要的鍛煉,無法獨擋一面。
從出發點來看,晏璽對隊友,與天下父母對孩子並無不同。
晏璽對他的隊員慣著寵著,這些人以為真正的危險無非也和測試一樣,可哪想,邪惡勢力越來越強,他們已經在這種變相的“保護”中,無意識地削弱了自我保護與保護隊友的能力。
過度的保護,變成了一種傷害。
現實已經用了最殘忍的方式懲罰晏璽。
一番話說得風輕雲淡,可其間的份量卻如千斤一般。話音落罷,四人皆是沉默,玄冥觀的鐘聲繞梁盤旋,帶著晏璽的思緒,飄到了遠方。
李景行凝視著晏璽的背影,若說這人生虛無,不假,可要笑臉相迎,亦可。
眼前這個獨握一方的領頭,他的心里藏著多少,又給世人看了多少?
他溫和的笑是真的,溫和背後的瘡痍也是真的。很難說“手|槍”不是他的技能之一,也說不清“治愈”是不是他更深能力的表面偽裝。
謙和溫潤不等于平易近人,一個“近人”,邁出那一步的人,就注定要承擔獨自一個人的以後。
想到這里,李景行走到晏璽身側,輕拍了他的肩,未多言語,給後面二人使了眼色,便先行離開。
徐栩緊隨其後,上下打量了一下玄冥的隊長,目光輕飄飄地略了過去,看向後面的張麟樂,輕聲喊道︰“快一點,六碗。”
幾人離開後,晏璽若拿出了他的一排銀針,伸手逐一摸了摸,指腹卷在一個空的插孔上,苦笑了一聲。
......
林清失控是一件大事,導師們連夜就將人帶回去治療,玄冥觀恢復了往日的平靜。
晏璽按照之前的約定,同意幾人睡到早上七點再起床,不過道觀都是統一就餐,不會單獨給他們開小灶,三人不得不自己動手。
即使能睡到七點,對于徐栩來說,還是困得厲害,他是個夜貓子,三更半夜也不想睡覺,第二天自然起不來。
但這對于張麟,也算可以接受的範圍了,他以前練武的時候,差不多也是這個時候,和自己以往生物鐘沒有沖突。
雖說如此,可張麟樂最近似乎勤快過度了些許。原因則是與李景行有關。
李景行通常比觀里的人起得還早,每天雷打不動地練武,張麟樂自己鍛煉也無趣,正好兩人能過手,他從中發現了極大的樂趣。
他使用的兵器是刺刀,刺刀長而鋒利,但攻擊與防守的範圍相對固定,適合中等距離的交鋒,而近距離的搏斗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更佔優勢。張麟樂的鴛鴦鉞上有刀片,能削肉如泥,在對方有的防守的情況下,雖不能一刀斃命,但雙鉞並用,近距離攻擊也是一個懾人的武器。
而且張麟樂的鉞在關鍵時刻還能撥下刀片當飛刀使,最大程度地保障了遠程距離的安全。
刀劍無眼,在練兵器環節,兩人一般各自練習,但在體術方面,他們更傾向于和對方赤手空拳地肉|搏,痛痛快快地打一場。
張麟樂的等級是月前,但李景行充分尊重對手,絕不手軟,張麟樂三天兩頭被揍成了豬頭。
徐栩難得早起一回兒,打著哈欠去觀戰的時候,看到了張麟樂的樣子,特別心疼地勸道︰“道士,你下手輕點,萬一張麟樂以後不想在玄冥干了,他就要靠這張臉吃飯了。”
張麟樂的顴骨與鼻子早就腫起來了,但他的興奮壓過了疼痛,沖著徐栩滿不在乎地笑道︰“沒事,徐哥,這樣操練,我才能有進步,我能扛得住。”
張麟樂不笑還好,現在整張臉腫成了一塊大餅,基本沒有什麼輪廓了,笑著來更 人得慌,只有眸子還算清澈。
“對了,我忘記你學物流的,靠臉不成,還能靠跑腿賺錢,不錯,條條道路通羅馬。”徐栩伸了一個懶腰。
“徐哥,你要加入物流行業,共舉大旗嗎?”
“不用了,謝謝,我細皮嫩肉的,受不得風吹雨淋。”
徐栩說著,就看到李景行又發動進攻了,張麟樂開始熟悉李景行出拳的套路了,用小臂擋住了對方進攻。
李景行腳下一踢,張麟樂再次成功避開,張麟樂迅速展開了反擊。
他一個回旋腿沖李景行的臉掃去,被李景行用雙手卡在身體前側,手腕快速翻了一圈。張麟樂出于自我保護,飛快地跟著李景行的手旋轉。
他看出來了,這分明就是李景行制服林清的招數,只不過李景行當時是絞住了林清的脖子,而現在李景行是握住了他的腳踝。
張麟樂下意識的這一翻身,和林清如出一轍。當他旋轉的時候,他就明白落地時關鍵,李景行肯定會趁著他重心不穩而進一步鉗制他。
張麟樂的身體比腦子還快,在落地之前,就伸出了另一只腳,攻擊李景行的膝蓋。李景行手上一松,退了兩步,兩人又處在待戰的狀態。
徐栩摸了摸下巴,張麟樂最近有明顯進步啊,他雖然不懂武術,但擅長揣摩對手的招數,找到對手的攻擊時的缺陷與弱點,再見招拆招,穩重求勝。
張麟樂顯然也對自己的表現頗為滿意,頗為自得地笑了一笑。
徐栩在一旁無聊,冷語道︰“你們還要練多久啊?我等著吃早飯呢。”
他話剛一說完,李景行便停了下來;“今天差不多了。”
張麟樂一怔,這才練多久啊,就差不多了?他還沒早到克制李景行的辦法呢。
李景行不理會張麟樂的小情緒,走向了徐栩。
徐栩笑眼彎彎,將肩上的毛巾遞給李景行擦汗,整張臉微微抬起,像一只心願滿足的小貓,神采飛揚。
張麟樂看徐栩笑得甜,而李景行神色柔和,兩人低聲有說有笑,他在原地特別不好意思地抓了抓頭發。
正巧晏璽走了過來。
“早,晏隊!”張麟樂特大聲地打了招呼。
晏璽快步走到三人中間,沉聲說道︰“任務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休一天,後天繼續^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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