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長亭穿著一件皂白的棉服,被孔韻清領著向宗廟走去。今年才五歲的他已經長到了孔韻清的腰部,不過臉上還是肉嘟嘟的嬰兒肥,水靈靈的眼楮里滿是好奇。他們身邊圍著一圈身披鎧甲的侍衛緊緊隨行,生怕有什麼歹人出來傷了兩位主子的貴體。
“母妃,我們是去做什麼?”就連夫子的課都不用去,真是……太棒啦。
看著那晴朗的天空,孔韻清的臉上露出幾分期許。听到兒子的問話,揚起一個溫柔的笑容說︰“亭兒,今天是你的五歲生辰。我們是去祖廟里祭拜先祖。順便看一看,亭兒能不能成為仙長。”
“哦。這樣啊。”小長亭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仙長?就是碧荷姐姐說過的可以飛在天上的神仙嗎?
這五年,蒼炎帝可以說是對孔韻清無微不至,甚至在朝堂上也重用起孔家的人來。如今天下誰人不知孔家是蒼炎的第一家族,就是有供奉坐鎮的寧,白,胡三家也不能阻其崛起的勢頭。
想到一會兒就能見到陛下,孔韻清本就柔美的面容更添了一份亮色。五年的寵愛,已經俘獲了這個女子的心。本以為入了宮廷得到的會是無邊的寂寞,沒想到她是如此幸運,竟得了那個男人的獨寵。
站在祖廟的高門前,一絲喜悅從眼底蔓延開來。若是亭兒有仙根,一定會讓蒼炎國更加強大。若是沒有,那就讓他得一世榮華也好。
跨過門欄,一聲尖銳的嗓音向內傳去︰“三皇子駕到!皇貴妃娘娘嫁到!”
早已等候許久的宮人齊齊彎腰行禮︰“參見三皇子殿下,殿下千歲千千歲。參見皇貴妃娘娘,娘娘千歲千千歲。”
孔韻清整肅面容,端起皇貴妃的架子微微額首,淡聲道︰“都起來吧。”
“謝皇貴妃娘娘。”
小長亭也板著臉裝嚴肅,另一只小手背在身後,抬頭挺胸的努力跟上母妃的腳步。
進到放置先祖排位的大殿,小長亭一眼就看到了蒼炎帝,直接松開抓著母妃的手,向著蒼炎帝奔去,嘴里高興地喚道︰“父皇!”
他最喜歡母妃,第二喜歡父皇∼
蒼炎帝等到了小長亭,蹲下身張開手臂把人抱個滿懷。朗聲笑道︰“皇兒,有沒有想父皇?”完全是一副慈父的樣貌。
“想!”小長亭蹭蹭蒼炎帝臉上的胡子,被扎得癢癢地,歡快地笑了起來。
越過蒼炎帝的肩頭,他注意到一塊渾圓的白色石頭被放在台上,滿目盈潤的樣子。
“父皇,那個是什麼?”小長亭指著那塊石頭問道。
“那就是能測試靈根的寶物。來,皇兒。把手放上去。”蒼炎帝努力掩飾自己的激動,可惜那顫抖的嘴唇還是暴露了他的情緒。
有點緊張的縮了縮手,小長亭將手指慢慢貼在那塊石頭上。一盞茶的時間過去了,那顆石頭卻一點反應都沒有。
小長亭納悶地看向蒼炎帝,低低地叫了聲︰“父皇。”他不知道父皇看他的眼神為什麼突然變得那麼嚇人。
蒼炎帝什麼也沒和懷里的孩子說,只是把小長亭放到地上,僵冷地看向站在門邊的孔韻清說︰“愛妃把朕的皇兒帶回去吧。”那話語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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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韻清感覺到蒼炎帝的變化,愣了一下。不過她也知道自己的皇兒並沒有靈根,還以為蒼炎帝只是失望,于是先領著小長亭退下了。
卻不知道,在他們離開後,蒼炎帝一把掀翻了先祖牌位前的香爐。一旁的大內總管看到蒼炎帝猙獰的表情,嚇得不敢抬頭。心里對那對母子的下場也有了揣測。
不得善終。
回宮的路上,小長亭一臉疑惑的看向自己的母妃︰“您和父皇怎麼都不高興了?”
孔韻清彎下身子,揉了揉小長亭的臉頰,安慰道︰“亭兒不能當仙長了,所以你父皇有點失望。”
不能當仙長?!小長亭突然愣住了。一滴淚水從眼角落下,好像有什麼東西終究是錯過了。
“亭兒怎麼哭了?”孔韻清驚訝到。
“我哭了?”小長亭一臉懵懂,抬起小手抹了下眼角,看著手背上的水痕,喃喃道︰“我怎麼會哭呢?”明明並不傷心啊?
“不過沒關系,你會繼承你父皇的位置。到時候,亭兒一定要當個好皇帝。知道麼?”孔韻清為小長亭擦干眼淚。
小長亭重重地點頭,稚嫩的聲音說到︰“亭兒知道了。亭兒以後一定會成為比父皇還厲害的皇帝。讓我們國家的百姓都過上好日子!”
孔韻清笑了,抬手拍拍小長亭的頭,拉著他的小手一起向長春殿走去。心里還想著,或許蒼炎帝晚上還會來這里同他們母子一起過生日,就和往年一樣。
可惜,直等到深夜,那個人也沒有來。差碧荷去打听,卻得到蒼炎帝去了昭和宮的消息。
孔韻清一個人在桌旁坐了一夜。第二天早上,正在她失望的時候,只听門外的侍人喊道︰“皇上駕到。”
孔韻清一下子從桌邊站了起來,準別去迎,卻又想起自己還沒有梳妝。碧荷滿是喜悅的跑進來給她打扮。到底是美人,就算只是輕抹粉黛,發絲用玉簪松松挽起,也有一種夏荷出水的綺麗。
日子似乎沒有什麼不同。只不過就在一月之後,西南戰事突起,蒼炎帝封孔家家主為征西將軍領兵討伐。
貴妃孔韻清在去寺廟祈福途中遭遇襲擊身死。而帶兵的孔家人也戰死沙場。
次月,一把大火從孔宅燃起,風光了五年的蒼炎第一家族,就這樣付之一炬。蒼炎再無孔家的痕跡!
世人都說三皇子受了刺激,性格大變,喜怒無常。也是皇後仁慈,把他帶在身邊請自教養。
鳳鸞宮內的柴房里,小長亭環著肩膀,小聲地流著眼淚。
皂白的棉衣已經看不出本來的顏色,上面沾滿了灰塵。一道道鞭痕撕裂了錦袍,可衣服覆蓋下的身體卻毫發無傷。
外面還飄著雪花,小長亭裹緊唯一能御寒的薄被,抹干了臉上的淚痕,眼里充滿了恨意。皇後!蒼炎帝!
總有一天,他要給母妃和外公他們報仇。
*
一處山洞中,陸遷睜開眼楮。掐指一算,竟然已經流去十五年光陰!
當年陸遷從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蒼炎離開就直接挑了一處靈氣還算豐盈的無人山脈,剛停下沒多久,天空就驟然聚起百里劫雲,隨著時間的推移,那劫雲還在擴大,最終長到方圓千里都被劫雲籠罩。
陸遷淡漠地看著頭上黑雲翻滾,無數銀色雷電在雲中游竄,像是數條長牙舞爪的巨龍,只等時機一道,便將那敢挑戰天道規則的家伙滅殺殆盡。
驟然一陣悶響,似乎天地都被這巨響震動。一道有水桶粗細的銀色閃電瞬間當頭劈下。
《煉天決》悄然流轉,陸遷不閃不避,任由那劫雷劈中身體。就在雷光閃動之後,陸遷卻毫發無傷。而他手里還拿著一只木簪。
那木簪被天雷淬煉之後,原本質樸粗糙的表面好像度上了一層瓊漿,登時內蘊了幾許光華。
陸遷測算了一下,大概還有三道天雷,這蘊雷木做的簪子就能淬煉完成。等阿柳到了束發之年,正好得用。
似是感覺到地下那人的漫不經心,天上的雷雲顫動起來,慢慢緊縮,雲中的雷光也染上了一重紫色。又一道天雷落下,陸遷依然沒有其他動作,只是專注手上木簪的制作。
直到第五道天雷,陸遷才將那祭煉好的木簪收起。拔出暮歸,只那麼輕描淡寫地一掃,來勢洶洶的劫雷就被披散,落到地上砸出了無數小坑,卻連陸遷的衣角都沒有傷到。
陰暗地天色刮起了狂風,天空中的劫雲再次翻滾起來,天地間的靈氣被抽取,那劫雷終于露出了凶光。
一道只有小臂粗細的深紫色雷電猝然躥下,只這一道就是前面五道劫雷能量的總和。
陸遷微闔雙眼,再睜開,眼神終于認真起來。
踏地而起,直迎劫雷,只手揮出一劍。銀色的劍芒似乎能割裂天地,直沖雷光而去,只听‘轟’地一聲,無形地氣浪將周圍的草木全都壓彎了腰。
等煙塵散去,陸遷凌空而立,而那劫雷卻消彌不見。
不給他喘氣的時間,第七道劫雷劈下後,第八道也接踵而至。一人一劍卻毫無懼意。暮歸劍鋒發出一聲清越的長鳴,似是表達終于能大戰一場的快意。
終于最後一道天雷也劈了下來,那雷電已經帶著一絲黑色。所過之處,空間似乎都被壓迫地微微扭曲起來。
大道三千,獨行其間。天道相阻,我自破天!
周圍聳立的高山都被那鋒銳地劍意瞬間蕩平,一把銀色的巨劍慨然豎立在天地之間。直沖而上,誓破九霄。
隨著一次劇烈的震蕩,那盤踞許久的劫雲不情願地散去。一片狼藉之下,陸遷一身白衣仗劍而立。他已是元嬰。
回眸看了一眼周圍,隨意找了處山洞,布好禁制就開始鞏固修為。他以前曾給阿柳算過,近幾年沒有什麼大難。
待他回去,自沒有人能傷害阿柳分毫。
可惜陸遷哪里知道,他算得了天命,卻算不準人心……
作者有話要說︰ 我已經頂好鍋蓋,請諸位手下留情。
有木有感覺陸陸好帥∼從這章開始,柳生正式更名孟長亭!
轉世了好歹換個名字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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