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楚飛踏進店里，韓曉熱情的招呼他坐在周騁的旁邊，讓老板加雙碗筷。
韓曉知道他的名字這點楚飛倒不驚訝，畢竟他的名字被打成了牌子，往櫃台那兒一站就可以看到。他也沒有那個時間去疑惑，因為在坐到周騁旁邊的時候他的全部注意力已經被鎖在了他的身上。
這是楚飛迄今為止第一次看到周騁家居服的樣子，他穿了一件褐色的外套，里面是深藍色的v領毛衣，身下是牛仔褲，干淨的運動鞋。頭發很短，五官深邃硬朗卻又帶著些許秀氣。比起穿制服時的嚴謹硬朗，現在更多了一種平易近人的氣質。
顯然沒想到會遇到楚飛，他的表情有點驚訝。
韓曉去拿啤酒，楚飛恬著臉對周騁笑道︰“還記得我嘛。”
“嗯，那天謝謝你。”他看著楚飛，眼中透著股清凌凌的干淨。低調的聲調配上清潤的嗓音，就像是空曠上林中，泉水淌過山石時的回響。
“你朋友以為咱倆很熟，今天還和我打招呼呢。”
“他和我說了。”
韓曉拿了啤酒回來往楚飛手邊一遞，然後把碗里切好的羊肉片兒一股腦的往鍋里倒，鍋里還有不少羊骨頭，在沸騰的濃湯里煮出誘人的醇香。楚飛眼瞅著那滾滾的濃湯，相當撐的胃頓時難受起來。
“楚會計你多吃點，這家的羊做的可地道了。”
“叫我楚飛就可以了。”
韓曉看眼周騁，和楚飛笑道︰“騁哥的朋友哪能這麼叫，要不管你叫楚飛哥吧。”
韓曉長得塊頭大，一副憨貨老實的模樣，但應該是要比楚飛小點。他也不矯情，點頭道︰“那就這麼叫吧。”
“來，吃肉。”
“好香啊。”楚飛一邊感嘆一邊心里默默鄙視自己，他夾起一塊肉就往塞嘴里，但沒想到這肉太燙了，頓時嘶溜著呼氣。
周騁拿起在旁邊的茶倒給他，低聲道︰“小心點。”
楚飛相當羞恥的接過茶杯，道了聲謝謝後一口喝光杯里的茶。喝完他砸吧砸吧嘴，心道這茶還挺好喝。
韓曉看著兩人的互動，好奇道︰“楚飛哥，你和騁哥怎麼認識的啊。”
你咋就這個話題呢！楚飛看眼周騁，若有其事說︰“也沒什麼，我們銀行不是就在你們經常巡邏的那條街嘛，我同事每次都和我說有個很帥的警察，我就留意了一下。”
說完楚飛看向周騁，他也在看他，臉上沒有什麼表情，眼神卻直直的盯著他。被周騁這麼看著，楚飛莫名的別扭起來。
韓曉在旁邊一邊吃肉一邊贊同道︰“那是，我騁哥可是我們局里最帥的。不過楚飛哥你也挺好看，往銀行里一坐，西裝領帶的，跟電影里的明星似的，別提多打眼，騁哥你說是吧？”
周騁低頭吃東西，沒有多說。听韓曉這麼問，幾不可查的點點頭應了一聲。
他的聲音不大不小，但在嘈雜的店里輕易就被人聲蓋住了。楚飛離他近，清晰的听到了那低低的一聲‘嗯’。
韓曉說的這些他從小沒少听，可不知道為什麼今天听起來心里特別美。
韓曉見狀，來勁了，“說真的，比我們局里的小姑娘還水靈，還招人待見！”
周騁停下動作，夾起一塊肉就往他的碗里放，“好好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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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曉看著碗里的肉笑了，“謝騁哥。”
周騁看向楚飛，說︰“你別在意，他說話沒個譜。”
楚飛忙擺擺說，“沒事，這不是夸我帥嘛。”
後來吃著吃著，韓曉就給楚飛講起他們在部隊的事，“你是不知道，騁哥當時就是隊里數一數二的人物，就沒什麼他做不了的。我剛進去那會是被我爸媽塞進去的，特別不樂意。做什麼都做不了，被罰了好多次。有不少人看我不順眼，要不是隊里管得嚴早就和我打了。那會就騁哥願意和我待在一起，還帶著我訓練，現在想起來還是特別感動。”
周騁在一旁淡淡的說︰“那是隊里分的。”
楚飛听他的語氣，心里若有所思，難怪韓曉對他這麼狗腿子。
韓曉還在繼續感嘆︰“從那會我就決定以後跟著騁哥了。”
楚飛吃著羊肉，不由的多看幾眼周騁。
九月的天氣要無常得多，中午還是烈日炎炎的，現在就透著淡淡涼氣了。不過店里人多熱鬧，個個都滿頭汗水的吃著熱氣騰騰的火鍋。韓曉吃東西豪放，拿著羊骨頭就啃，邊吃邊感嘆。周騁比他要斯文，但是吃得也很干淨爽快。
楚飛本身就很撐了，但怕太斯文了他們覺得自個兒別扭，索性也抱著肉咬，一頓飯下來他都要懷疑人生了。韓曉還在一邊嚷嚷，“哇，楚飛哥你吃得太少了吧。”
結賬的時候楚飛起身卻被周騁攔住了，他沒爭，只是笑道︰“那下次找個時候我請你們吃一頓。”
周騁這才松開手，點點頭，“嗯。”
午夜的城市逐漸安靜下來，穿梭不息的車流在馬路上流淌著，霓虹燈安靜的閃爍著。
和周騁他們分開後楚飛嘆息著慢悠悠散步消食，回到公寓的時候已經十一點半了。
電腦早就黑屏了，紅衣少女與男子並肩而立，在漫漫花海之中屹立不動。私聊頁面有不少人密聊，楚飛粗略一看，都不是什麼大事，便挑了幾個簡單回復。
他喝了不少酒，頭暈乎乎的，沒堅持多久就一頭栽倒床上，睡得天昏地暗，直到天邊白魚肚露了出來才悠悠轉醒。
這天銀行搞活動，首次辦卡並且存款3000的人贈送保溫杯，加上是周末的緣故，一整天都很忙。
中午人稍微少一點的時候楚飛和小楊終于偷了個閑，小楊揉著酸痛的胳膊和楚飛抱怨︰“這些人真是奇怪，說了那麼多遍還是辦不好，存個錢都這麼麻煩，累死我了。”
楚飛沒說話，事實上他累得也夠嗆。
小楊還在絮絮叨叨的抱怨，但還沒說幾句就忽然停住了嘴，然後門被被推開的聲音就傳入耳中。楚飛疑惑的扭頭看去，門口居然是周騁。
剛剛還在抱怨的小楊此時坐得極其端正，表情溫和，淑女範十足。
在小楊期待的目光中，周騁徑直的走向楚飛的櫃台。
楚飛對小楊仇視的目光視而不見，熱情的對著周騁微笑︰“你來存錢嗎？”
周騁點頭，把卡和錢遞給他。
楚飛注意到他的手指修長，骨節不怎麼明顯，美中不足的是指尖有點細繭。
他把錢放到驗鈔機中數，說︰“昨天韓曉也來存錢，你們發工資了？”
周騁看著他的動作，神情平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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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怎麼沒有直接打到卡里？”
“之前是用卡的，最近局里出了點事，就發現金了。”
“這樣啊。”
有幾張鈔票不平整驗鈔機沒辦法數，楚飛拿出來細心的把折角展平。
周騁看著他認真的神情，目光落在櫃台上的名牌上，嘴角微微上揚，劃出一道淺笑，緩緩念道︰“楚飛。”
楚飛渾身一僵，疑惑的抬頭，見他盯著名牌看，額前的碎發柔順的垂著。
周騁看向他，嘴邊含著淺淺的笑，“你的名字挺好的。”
倏忽間，楚飛心髒一陣狂跳。
他不知道這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那兩個字從他嘴里蹦出來，輕輕巧巧地落進耳朵里，就像是玉石零零碎碎的落在棉花上，擊不起一點聲響，卻有著無法忽視的重量。
他干咳兩聲，掩飾道︰“對了，今天我們辦活動，我挑一個保溫杯給你吧，質量還可以。”
周騁來的時候有注意到，︰“不是需要開戶嗎”
楚飛笑著指指手上的六千塊錢︰“大戶的特殊照顧。”
說白了就是假公濟私，借花獻佛。
周騁沒有說什麼，只是看著他把錢放好，在電腦上操作程序。做完這些，楚飛到角落的一個大盒子中來來回回的挑選，最終選定一個藍色的保溫杯，外壁上除了一只雪白的鷗鳥外什麼也沒有。
他滿意的把它遞給周騁，“用的時候記得先消毒。”
“好。”
周騁離開後，小楊湊了過來，一臉的狐疑︰“你和這個帥哥什麼時候這麼熟的？”
楚飛心情不錯，拍拍她的肩膀︰“有人來了。”
小楊回頭看眼，真的有人。她有氣無力的回到原位，問︰“請問需要辦理什麼業務？”
想到周騁念他名字時的神情，楚飛不禁搖搖頭。
他怎麼也像個小姑娘似的犯花痴了。
櫃台邊暫時沒什麼人，楚飛便拿出手機。幫會群里聊得正嗨，一群人討論著晚上打武斗的事。
今晚有武斗開放，楚飛琢磨著自己也該打打了，不能一直在四段咸魚呀。
武斗排名越高，段數越高，所得的獎勵就越好。但同時，越到後面遇到的人就會越厲害。
很多人卡在三四段就怎麼也上不去了，比如楚飛。
下班後他迫不及待的跑到電腦前，長歌行墨還在還在掛機。楚飛搓搓手密過去，“大佬，咱們今天打打武斗吧。”
沒有收到回復。
根據這幾天的相處，楚飛推測他還有一個小時左右才會上線。
他無聊的在情海蹦 著，一會研究手法一會和逐風他們瞎嘮嗑。
眾人知道他現在必須得等長歌行墨上線才能活動，便無情哄笑他變成了望夫石。
他厚著臉皮和眾人打鬧，直到看到長歌行墨動了一下。
楚飛立即密了過去，“大佬，武斗約不約！？”
作者有話要說︰ 把小李改成小楊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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