鄴沛茗親選了一塊在南嶺村不遠處,稍高但又不會有什麼危險的地起新的居所。這地夠大,足夠讓鄴沛茗再起幾間和她在山上一樣大的房屋,馬鋒等人便也是按照她在山上的居所來規劃的。
她看著忙碌的村民的身影感慨︰“不怪乎興建宮殿總是被算作勞民傷財之舉!”她只是搬個家而已,就得勞煩別人給她再起一處居所。
不過其他人並無多想,鄴沛茗住的離他們近些也能減少一些仙味,讓她更接近人間。最主要的是他們實在是不想有事找鄴沛茗時,便在那崎嶇的山路上走個半個多時辰,奔波又疲憊。
轉眼間,馬鋒娶親的日子便到了。
因鄴沛茗的相助,馬家門庭被裝扮一新,紅綢帶、紅燈籠以及貼著大雙喜字的剪紙無不昭示這戶人家有人要小登科了。而堂內紅燭燃著,四方桌上擺著些點心和果子,讓小孩子們見了饞得流口水。
馬鋒的爹娘拿出些藏了許久的蜜餞果子給他們,將他們打發走了,然後翹首以盼,等著馬鋒將他們的第一個兒媳迎娶進門。
本來村里辦喜事也不過是請近親和左鄰右里吃一頓簡單的飯菜便行了,只不過這南嶺村比他們原先的村子小了許多,一出門便是左鄰右里,低頭不見抬頭見,便都請了來。
馬鋒的爹娘本來心疼銀子,但是鄴沛茗把她的酒拿了出來,一人一大碗下肚,醉倒了一大片,倒省了不少飯菜。
馬鋒喝得也是醉醺醺的,不過他的酒量被練了上來,也不至于醉得神志不清。他興高采烈地對安安靜靜地喝著酒的鄴沛茗道︰“公子你的恩情,我馬鋒此生……不,這輩子,下輩子都不忘!雖然我等沒結拜,可馬鋒認為有福同享有難同當,這娘子是我的也是公子你的!”
院子的隔音效果不好,馬鋒的聲音也粗獷,在里屋的女眷們都听了去。眾女紛紛嬉笑,聶秀清看著陳沅嵐,後者沒發現她的視線而是蹙眉望著外頭。
“鋒哥,公子有夫人,不要你的娘子!”馬興業等笑嘻嘻地說道。
鄴沛茗一本正經地點了點頭,放下酒盞︰“春宵一刻值千金,別辜負了這良辰美景。山路崎嶇,夜間行路難,我得早些帶拙荊回去了。”
“也對,村長和夫人也得早些歇息!”馬鋒的阿耶連忙將鄴沛茗她們送走,然後將馬鋒趕進洞房,好早日添丁。
馬車在顛簸的山路上行走,馬車上的燈籠因顛簸而搖晃著,燭光曳曳。
鄴沛茗輕輕地靠著馬車,眯著眼楮一副閑散的模樣驅著馬車。這條路她與這匹馬走了許多遍,路早已記在腦海中,她無需看路也不擔心會走偏。
陳沅嵐看了一眼迷迷糊糊要睡著的宋瑤,扒拉著馬車的門簾,想起鄴沛茗這是第一回在眾人的面前“承認”她們的關系,便問道︰“沛茗怎說我是你的拙荊?”
鄴沛茗似微不可察地嘆了一口氣,道︰“不過是形勢所迫,若沅嵐不喜,我自會向他們澄清你的身份。屆時恢復你的名聲也好,讓你方便嫁人也罷,任你吧!”
陳沅嵐听著她的口氣,反倒像是自己做錯了一般,也有些惱︰“我何曾說過要嫁人?名聲這事我、我先前的確有些憂慮,可也想明白了,我本來就沒什麼名聲了,用不著你的提醒!”
鄴沛茗不知她這生的是哪門子氣,但她思及自己總是改不掉這尖酸刻薄的話脫口而出的壞毛病,還以為是自己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方才哪里惹她不快了。將韁繩拽在左手,整個人轉了個身︰“可是我方才說錯什麼了?”
陳沅嵐卻被她的舉動嚇了一跳,這不好好驅馬車,萬一驅進了渮澤地里怎麼是好?!趕緊撲過去抓住了鄴沛茗抓著韁繩的手,而她整個人因馬車的一震而撲倒在鄴沛茗的懷中。
“……”陳沅嵐聞著身上傳來的比往常更為濃烈卻不刺鼻的酒味,知道鄴沛茗今日破了只小酌一盞的戒。“你今日怎麼喝這麼多了?!”
鄴沛茗在她倒下時左手一翻握住了她的手,右手則收住了她的腰,不至于讓她們一同滾下馬車。聞言,她的右手稍微收緊,咧嘴一笑︰“喜事例外,放懷暢飲。”
陳沅嵐想起她還以一個曖昧的姿態被鄴沛茗摟在懷中,頓時窘迫又害羞地爬起來,也不和鄴沛茗置氣了,只道︰“你沒說錯什麼,只是我想岔了罷了。”
語畢,她感覺自己的手還被鄴沛茗握著,便要抽回去,豈料鄴沛茗低聲淺笑了起來。
背著燈籠的燭光下,她看不見鄴沛茗的神情。鄴沛茗湊近她,鼻息打在她的臉上,那若有似無的氣,似一根根柔絲,在她的臉上拂過。
心中不知怎麼的有些期待鄴沛茗接下來的動作,但卻能听見她調侃似的說了一聲︰“夫人說什麼便是什麼。”
陳沅嵐的心狂跳,心跳快得讓她很是驚慌失措地抽回手,鑽回到馬車里去了。
一手摸著滾燙的臉,另一手捂著跳得平復不下來的心口。她難以置信在剛才鄴沛茗的這話中,她差點便將鄴沛茗當成了她所愛之人,然後回應她了!
而她似乎是第一次隱約摸著了那看不清、理不明的曖昧不清的情愫……
回到木屋後,陳沅嵐破天荒地與宋瑤一起入睡。鄴沛茗干笑了一聲,也隨她去了。
陳沅嵐如此避著鄴沛茗卻是好些日子,可她發現鄴沛茗與往日沒什麼不同之處,似乎也沒將那些話放在心上。不由得嗔罵自己︰說著無意听者有心,沛茗都不在意,自己又何必耿耿于懷?
于是在新的房屋修好後,她懷著復雜的心情去幫鄴沛茗搬家。說來她也有些不願離開這兒的,而且到了新的地方後,她指不定要天天被人叫“村長夫人”。
抬頭瞄了鄴沛茗一眼,心道︰也不知她被人當作了我的夫君是否會尷尬。
若鄴沛茗知她心里所想定要笑她想太多了,她若是會尷尬,在馬鋒等人初次誤會她們時早便解釋了。
雖然不知道陳沅嵐的心思,但鄴沛茗還是察覺到了她的視線,問道︰“可是有什麼難打包……也就是收拾的?”
“沒、沒有。”陳沅嵐避開她的視線。
鄴沛茗搬家,自然少不得南嶺村的村民來幫忙。馬鋒他們在這邊也有家當,就當順便來將這些東西一並收走了。
當他們把鄴沛茗的屋子都清空後才發現有些不對勁的地方︰“這……公子似乎不怎麼愛趕集,也沒進過城,哪兒來的糧食?”
他們沒見過鄴沛茗去置辦東西,當初還以為這屋子有一個大倉庫藏著糧食和美酒佳釀等,卻沒想到什麼都沒有。他們想到了向陳沅嵐打听,後者卻和他們一樣迷茫。
陳沅嵐先前便曾有此困惑,那灶台邊上的米缸的米似乎不管怎麼吃,都還是那麼多。她以為是鄴沛茗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時常從藏起來的地窖里拿出米來補充,可看樣子似乎並不是這樣。
一些靈異和古怪的念頭在他們的腦海中閃過,可根據這些日子以來的相處,他們更願意相信鄴沛茗其實是一個神仙。如同千百年前的漢高祖大帝是赤帝之子的傳言,鄴沛茗肯定是個來歷不凡的神仙,以拯救天下蒼生的!
這麼想著,他們不僅不怕鄴沛茗反而更加尊敬她,讓鄴沛茗感到莫名其妙。還是陳沅嵐將他們的想法告知了鄴沛茗,後者才哭笑不得地打開了一處連陳沅嵐都不知道的地窖。
“這兒是我儲糧之秘所,因我怕外出不會有人闖進來將這些糧食偷走,我只好挖個地窖藏東西。”
眾人恍然大悟,也不深究鄴沛茗是如何儲存起了這麼多糧食的,不過看這里頭藏得除了糧食還有許多新鮮的肉。想起鄴沛茗說周圍的野獸都被她趕跑了或殺了,如今看來果不其然!
只有陳沅嵐仍然覺得有些古怪,以她對鄴沛茗的了解,她不是這種會將這些身外之物放在眼中的人。更不會因為要出門擔心有人偷東西便小心翼翼地藏起這些東西,只是她想不到更合理的地方,只能壓下這個想法。
“能搬走的先搬走,不能搬走的先留著。這地窖儲糧還是不錯的。”鄴沛茗道,眾人便開始幫她把這些東西轉移了。
“這些肉還真是新鮮,若再放久一些可得臭了吧?”黃土六盯著那些肉,口里的口水都冒了出來。
“嗯,拿回去跟大家分了吧。”鄴沛茗並不在意這點肉。這些肉是她為了讓地窖的存在顯得更加合理而從系統包裹里拿出來的,仍如放進系統包裹時那般新鮮。
“村長,不如這樣,反正您這是喬遷之喜,不若拿來做些酒菜招呼大家。也總比就這樣送給大家的要好。”馬良才很快便想到了更能替鄴沛茗節省糧食的做法。
鄴沛茗倒是沒想到這層,頗為贊賞地看了馬良才一眼︰“嗯,那就這麼辦。”
“不過村長你怎麼瞞著夫人呢,連夫人都不知道這地窖的存在!”馬鋒問道。
陳沅嵐替鄴沛茗解圍道︰“我是知有這麼個地窖的,不過卻不愛管這些瑣屑事,也就不曾過問她,這地窖在哪里了。”
眾人一听,又算是很合理,也就不再深究。
待他們都先行下山去後,陳沅嵐才問鄴沛茗道︰“沛茗,何以那些肉放在地窖這麼久,卻無一點腐蝕的跡象?”
本來她想不出哪里古怪,直到黃土六的話提醒了她。這些日子她呆在木屋的時間可比鄴沛茗久,她從未見鄴沛茗打獵,更沒見過她將這些肉處理得這麼好存放在地窖中!
鄴沛茗的頭皮一硬,想著陳沅嵐有時候細心起來也是令人頭疼的。她想了想,含糊地問道︰“沅嵐可記得我們初遇時,我曾說與你听關于我的來歷?”
實際上陳沅嵐記得不是很清楚了,畢竟她當時全當醉酒後的胡言亂語。
鄴沛茗忽然故作神秘地“噓”了一聲︰“悄悄告訴你,其實——我是被貶下凡的神仙。”
作者有話要說︰ 挺合適農家樂風的,奈何主角系統在手,不好好利用就白費了~~
快二十章了,感謝大家收藏養肥,只是大家都不愛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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