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覓食的兩人臨時改變目標,朝那坨黑黑白白,據說是企鵝也可能是熊貓的東西走過去。
漸漸縮短距離,看清它的全貌,杜 只得承認——
非洲確實有企鵝。
它身上充滿了企鵝的特征。尖尖的鳥喙,四舍五入約等于沒有的短腿,還有矮胖的身體兩側,長來做裝飾壓根飛不起來的小翅膀,走起路搖搖擺擺學不倒翁蹦 。
企鵝顯然處于極度害怕的狀態,眼見杜 逼近,它搖搖晃晃戒備的退後,張嘴發出類似大型家畜的嘶啞叫聲,“吁——哧——”
吼出的幾嗓子實在清奇,難听的幾乎找不到擬聲詞。
“啊呀!”杜 冷不防被嚇到,堵住耳朵定在原地,轉過去跟夏源爭論,“你果然騙了我,它叫的這麼難听,哪像個鳥啊?”
“鳥的叫聲有很多種,難道都要像夜鶯,給你唱一首肖邦的夜曲?”
夏源拽住杜 ,不讓她再往前走,以免嚇跑那只家畜…不,企鵝。
“我更喜歡听貝多芬的月光。”杜 正兒八經的糾正。
夏源沒理她,翻出杜 不吃的海鮮味壓縮餅干掰碎,扔過去一些。
“這種企鵝叫公驢企鵝,听叫聲你應該知道為什麼叫這名。它在水里會被大魚和海狗追著咬,上岸要給各種大型猛獸送人頭。好不容易下個蛋,還有天上的飛鳥來偷。所以它必須叫的難听點,恐嚇天敵。”
“嘖嘖嘖,也太慘了吧。”杜 遠遠望著吃碎餅干的企鵝,搖頭嘆息,“企鵝是群居吧,它怎麼離家出走啊?”
夏源斜了他一眼,“你以為誰跟你似的,一言不合離群出走?這玩意毛厚,內陸地帶沒辦法活,族群基本在沿海區域。”
他們目前所處的具體位置不明確,但能肯定,離海洋有很長一段距離。
夏源開始盲目分析,“應該是洋流把它沖到未知水域,然後飄過來了。或者是被飛鳥抓起來,結果中途飛不動扔下來了。”
“飛不動扔下來也行?抓它的鳥也太隨意了?”杜 想譴責那只浪費食物的飛鳥,可看黑蛋企鵝的身材,好像又理解了捕捉它的飛鳥。
拽它飛行,大概跟背二百斤的胖子爬山是同等體驗。
“先別管它怎麼來的。現在要下雨還好,等過兩天熱起來,它在草原上肯定會熱死。”
“咦,那企鵝肉能吃嗎?”徹底習慣草原漂流的杜 眼楮亮起來。
啃完餅干的企鵝冥冥之中感受到危機,抖了抖與身體不成比例的小翅膀,小黑眼珠怯怯的望過來。
夏源癱著永遠沒有表情的臉,“…你要不嫌拔毛麻煩。”
“算了。”想到還要燒水燙毛,杜 果斷把企鵝從食物清單中劃除,“咱們把它送到入海的河里吧,怎麼讓黑蛋跟過來。”
夏源反應了會,才意識到黑蛋是指企鵝。
“為什麼你取的稱呼都很土氣?”
“賤名好養活啊,你連這個道理都不知道。”
還養活?兩分鐘前,你還計劃怎麼吃人家呢,夏源默默腹誹完,曲起手指湊到唇邊,吹出連串的哨音。
這次的哨聲跟之前遇到鴕鳥那次,听到的不同,清亮又激昂。
企鵝听見聲響,立刻邁開小短腿跑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過來。
“現在我們帶它去水邊。”夏源根據草木生長趨勢,粗略估算方向,帶杜 朝前走。
企鵝不遠不近的跟在他們後面,偶爾停下休息會,夏源吹個哨,它又會跟上來。
杜 亦步亦趨跟在他旁邊,驚訝的盯著夏源修長干淨的手,仿佛在觀賞什麼藝術品,“我上次就想問了,你怎麼做到讓鳥听話的?”
“很簡單,知道鳥哨嗎?”說話間,他又吹了幾個略高的音。
企鵝立刻停住腿,露出戒備的姿態。
夏源按最先的方式吹了幾個音,它才繼續跟著走。
“鳥哨是不是形狀像鳥,尾巴帶個哨子的玩意?”杜 再次暴露自己的沒文化。
“你覺得呢?”夏源遞給她個自行體會的眼神,解釋,“無論是什麼鳥類,叫聲怎麼稀奇古怪,它們在固定情境中,叫起來的節奏和音調大致相同。所以我們組織研究很多年,琢磨出通過同樣的頻率和音調給鳥傳遞信息的辦法,叫鳥哨。”
他解釋的淺顯易懂,听在杜 耳中卻很魔幻。
“你們組織閑得無聊研究鳥做什麼?要用這種方式傳遞消息嗎?飛鴿傳書那種?”她腦子里出現各種懸疑大片的情節,感覺自己離破獲國際大案不遠了。
等她回國,把這項消息告訴警察叔叔,然後就能開個偵探社從此成為福爾摩斯杜!
“呵呵,”夏源涼涼的反問,“我們為什麼不直接用手機呢?”
“也、也是啊。”杜 無力反駁,偵探夢瞬間破碎了。
沿草木生長繁茂的方向行走約兩公里,眼前出現一條四五米寬的河流,看方向應該能流入海洋。河岸景色非常漂亮,美到杜 捶胸頓足,後悔為什麼除了沒帶相機。
跟在後面的黑企鵝見到河,不用夏源再吹哨催促,追逐生存的本能讓它加快速度,一猛子扎進河里,撲騰著順流游向遠方。
夏源注視那個小黑點在視線中消失,這才斂起目光,轉過頭看杜 用某種意味深長的目光盯著自己。
“怎麼?”夏源問。
“沒事,我只是忽然發現,你真的很細致啊。”杜 沒頭沒腦的感慨。
其實,之前已經出現了很多征兆。
相比起硬朗的外表,夏源內在非常細致,非常注重保護周圍的自然環境和原始生態。
他雖然會抓動物果腹,但每次都會給食物最大的尊重。一刀解決,不留剩余,吃完還會把骨頭埋起來用小樹枝立個十字架。
遇到杜 不認識的動物,夏源總會耐心解釋,還告訴她各類動物的保護等級。只要在易危線以上的動物,他絕對不會抓來烤。
連帶回窩的小旺財,都是夏源負責照料,每次都會在吃飯之前,給它分一塊沒有調味料的肉。
或許,自己遇到了很溫柔的大佬。杜 無端的冒出這個想法,又覺得跟夏源配槍眉骨有疤人設不太搭,難道這就是所謂的鐵漢柔情。
夏源看她眼珠子轉來轉去去,八成又在腦補亂七八糟的東西。
“你腦子里怕不是有黑洞吧?”夏源懶得追問,抬手鬼使神差的伸向她烏亮的短發,招呼,“回——”
音剛起了個頭,憑空響起一道驚雷。緊接著傾盆大雨澆下來,把兩人兜頭淋成長毛大頭菜。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雷陣雨來了,快走,到前面找能躲雨的地方!”雷電太強烈,夏源立刻拽起杜 就跑。
杜 一張嘴,雨水灌進來,難受的她連吐好幾口,邊跑邊艱難的喊,“周圍都是草,我們躲面包樹下面吧?”
夏源吐槽,“在樹下避雷,你能活到現在真是奇跡。”
杜 失語。在樹下避雨,難道不對嗎?
拉住她沿著河岸跑了好一陣,終于找到塊巨大的半圓形岩石。
兩人連忙鑽進去,躲在小小的空間內,身體幾乎緊緊貼著。
大雨淋過,杜 更加清晰感受到夏源身上的熱度,和那股清新好聞的氣味。
“你的傷不能淋雨吧?”杜 皺起眉。
“沒事,已經痊愈了。”夏源說著,脫掉上身衣服,露出第一眼就讓杜 無比垂涎的腹肌和收緊的腰線。右臂上的傷因為養得好,已經結了痂,並沒有因為雨水受到感染。
他稍短的頭發已經全都濕透了,連帶縴長濃密的睫毛也濕漉漉的。雨水順著夏源細密的睫毛淅淅瀝瀝落在他高挺的鼻尖上,再滑過紅潤的唇,滴在積成小池塘的鎖骨溝里,蕩起一絲漣漪。
即使之前看過,杜 仍舊忍不住分泌過量的津液。
這男人的身材太對她胃口,腰腹肌理實在漂亮的讓人垂涎。
“口水擦擦。”夏源面無表情的提醒。
“哦!”杜 反射性揚起手,才意識到自己現在滿臉水,他哪看得清哪部分是口水?
嘖,又被套路了,搞得好像自己承認覬覦他身材似的。
杜 不服氣,嚷嚷,“你為什麼在外面脫衣服?”
“周圍幾百里就我跟你兩個人,在哪里有區別嗎?”頓了兩秒,夏源補充,“而且,你一臉很想看的表情。”
“誰想了!”杜 嘴硬的反駁。把持最後幾絲廉恥,強迫自己移開視線。
夏天的雨來得快去得也快,尤其是雷雨,只堅持了短短幾分鐘。
雨聲減弱,前方風景變得清晰起來。
“喂喂,大佬!”往旁邊隨便瞄了眼,她激動的拽住旁邊夏源的手臂,“咱們有牛肉吃啦!”
“嗯?”夏源順著她指的方向看過去。
下游有幾頭身強力壯的水牛,站在河邊埋頭海飲。有兩只循聲看過來,直勾勾打量他們。
夏源瞳孔驟然緊了一瞬。
“杜 ,”夏源板著面癱臉,無波無瀾的問,“你有什麼未了的遺願嗎?”
“遺願啊,首先希望我媽可以長命…等等你什麼意思!”杜 轉過去,視線停留在夏源的腹肌上,目光緊緊黏上去。
夏源擰干衣服上的水分,隨手往肩膀上一搭,活動活動右手腕,鎮定平淡的說,“大概就是你想的那個意思。”
“……”我想的哪個意思?杜 猶豫了三秒,小心翼翼問,“咱們,要一起嗝屁了?”
前面,野水牛還在虎視眈眈,夏源的氣勢卻因為她的‘嗝屁’瀉的干干淨淨,“你能不能換個詞?”
作者有話要說︰ 【非洲野水牛︰在水源附近活動的群居物種,既具攻擊性。野性未馴,跟獅子鱷魚等並列為非洲最危險的動物。】
(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