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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家, 我可以幫你把她送到她該在的地方。”
唐回的這句承諾, 讓丁老頭失望的心重新活了起來, 他對著唐回深深地鞠了一躬, 老淚縱橫道︰“老朽謝謝您了!下輩子老朽給您當牛做馬報答你!”
唐回阻止了他彎腰的動作, 溫和道︰“老人家您客氣了。我師父常說, 修道修心, 在下做的不過是為自己心安罷了。”
盡管唐回這麼說,丁老頭已然感激無限, “您的大恩大德,老朽此生無以為報, 若有來生, 必定結草餃環。”
“老人家, 您……”唐回澀然問道。
丁老頭苦笑一聲, “公子,老朽活不了多長時間了,若不是因為這個,老朽就是苦死累死也要盡自己所能養大這孩子!”
唐回的眉頭蹙起, “怎麼回事?”他說著, 有人伸到丁老頭的右手手腕, 換了幾根手指,終于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對著關心不已的玲瓏鳥道︰“油盡燈枯。”
“怎麼會?”玲瓏鳥追問。
唐回道的目光轉向丁老頭懷里的小狐狸,玲瓏鳥于是明白了。半妖尚未長成, 需要大量的能量,以丁老頭的能力,可能這許多年的時間,小半妖都處于半飽的狀態,她還不能夠曉事,本能驅使著她進食,沒有吃的,那麼離得最近的丁老頭就成了她的補品。
丁老頭看到唐回好玲瓏鳥的視線停留在自己女兒的身上,稍微思索就明白了,他憐愛的摸摸拿孩子,語氣輕柔,毫無怪罪,“雪蕊為這孩子吃了那麼大的苦頭,我這個做父親的,也應該嘗嘗這滋味。不虧。”
懷里面的小狐狸好像听明白了什麼,伸出粉嫩的小小的的舌頭,舔了舔丁老頭的手。
丁老頭摸了摸孩子的頭,走到唐回身邊,“我給她取名丁心蕊,心心就托付給你了,公子!”
他又從自己身上掏出之前唐回給他的銀票,還有他攢了許久的顏色陳舊的銀票,以及許多細碎的銀塊兒,一齊放在桌子上,推到唐回的方向,“老朽知道這些太少了,但這已經是老朽的所有積蓄了,請您……”由于太過難為情,丁老頭羞愧的說不下去。
唐回等他說完,將桌子上的銀子銀票全部推了回去,“您拿回去。”
丁老頭粗糙的手按住唐回推回的動作,“求您收下,您不收,老朽不能心安。”
他說的懇切,唐回在他的眼神中看到了懇求,他手上的動作緩了緩,過了一會兒,終于拿起了那些錢。
丁老頭道︰“公子您不必擔心,老朽已經給自己留了副棺材,不至于到時候連個葬身的地方都沒有。”
他說的輕松,好似在玩笑,可是唐回和玲瓏鳥都笑不出來。
丁老頭走了以後,玲瓏鳥問唐回︰“咱們真的要帶著她?”
唐回點點頭,“嗯。”
玲瓏鳥糾結了一會兒,道︰“那……咱們怎麼帶啊?”
唐回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玲瓏鳥問的是,帶著小狐狸的方式,溫潤的眸子里閃過一絲笑意,故意說道︰“她這麼小,當然是抱著她了。”
“那不行!”玲瓏鳥大聲阻止道︰“那不行!你怎麼能抱她?”
唐回問︰“怎麼不能?”
溫和的視線停留在玲瓏鳥的身上,並不是火熱的溫度,卻讓玲瓏鳥整個鳥都燃燒起來,她糾結了又糾結,說道︰“你…… 你說了喜歡我的,怎麼能抱別的女孩子?”
“她只是一個小孩子。”唐回道。
“那也不行!”玲瓏鳥堅持道︰“她總會長大的!”書上說了,要把所有的情敵都扼殺在搖籃里,這個小狐狸可不就是在搖籃里的嗎?
唐回妥協道︰“那你覺得該怎麼辦?把她放在哪里?難道找一個盒子塞進去嗎?”
玲瓏鳥還沒有回答,好像感知到危險的小狐狸就“嗚嗚”地叫起來,表示自己的反對。
玲瓏鳥想了想,也覺得把這個小家伙塞進小盒子里不合適,咬了咬牙,道︰“大不了,我來抱著她好了?”
唐回懷疑的看著玲瓏鳥那比小狐狸還小上不少的身軀,沒說話,但意思很明顯了。
玲瓏鳥道︰“我、我可以變成人形的!”
唐回幽幽地問︰“你不是不喜歡變成人形的嗎?”
玲瓏鳥︰“我什麼時候說自己不喜歡變成人形的?”
唐回︰“可是你傷勢好了以後,從來沒有化作人形過。”
玲瓏鳥︰“那是因為……因為……因為我……”她說了好幾個因為,也說不出自己曲折的心事。
“因為什麼?”唐回追問。
“我……我以為你喜歡我做小鳥的樣子。”終于,她說了出口。
唐回摸了摸她因為害羞垂下的小腦袋︰“不管你什麼樣子,我都喜歡。”
她揚起了頭,歡喜的問︰“真的嗎?”
“真的。”
玲瓏鳥在唐回的臉上蹭了蹭,繞著他飛了一圈,落地的瞬間,變成了一個女孩子。
身穿一件五顏六色的衣服,卻一點也不顯得艷俗,反而是說不出的活潑明艷,那張臉更是精致小巧,大大的眼楮,小小的嘴巴,一顰一笑,讓人忍不住目光隨著而動。
唐回的目光久久的落在她身上,許久,才贊嘆的說道︰“很美。”
玲瓏鳥眉開眼笑,跳到唐回身邊,像從前的無數次那樣,依戀在他身邊,問他︰“真的嗎?阿寒真的覺得我好看嗎?”
他的手極嫻熟的攬住了她,眉眼里含著甜蜜的笑︰“真的,和我想象里一個樣。”
玲瓏鳥翹著腳尖問︰“阿寒想象過我?那在阿寒的想象里,我是什麼樣子的?”
唐回摸著她黝黑修長的頭發,柔柔道︰“在我的想象里,你有著美麗的眼楮,美麗的鼻子,美麗的嘴巴,有美麗的一切。”
真正見到了她,所有的夸獎都變成了類似“敷衍”,可是,她在他心里,就是這樣的完美。
好在玲瓏鳥並不覺得唐回的話是敷衍,她笑的極甜蜜,靠在唐回的懷里,說著話。
等到被隨意放在桌子的小狐狸哭起來,玲瓏鳥才想起來自己變成人形的“初衷”,依依不舍的從唐回懷里離去,將小狐狸抱在自己懷里,許久,不知所措跟唐回說︰“她哭了。”
唐回伸手想要將小狐狸抱過來看一看,玲瓏鳥一轉身子拒絕了——不給你抱!她的小嘴巴撅了起來,才不能把正在搖籃里的情敵給阿寒呢!
但下一刻小狐狸更大聲的哭了起來,唐回握住玲瓏鳥的手,大手疊著小手,一起放在小狐狸的肚子上,一會兒,他下了結論︰“她餓了。”
玲瓏鳥已經完全呆住了,從唐回的手拿起她的手的那一刻,她就不知自己在想什麼了,也不知道自己能思考什麼了,只能呆呆的听之任之,那掌心的溫度牢牢地貼著她,從手背傳到手心,從手心傳到心里,像一股細細的商店,集中了她。
“啊?阿寒你說什麼?”許久,玲瓏鳥才看著唐回,呆呆的問。
她的心上人耐心的回答︰“她餓了。”
“啊?”玲瓏鳥還是呆呆的,“她不是剛剛吃過糖葫蘆嗎?”
唐回道︰“小甜點罷了,現在她又餓了。”
“那咱們喂她吃什麼?咱們可沒有生肉啊!”
玲瓏鳥天性不愛爭斗,吃的更不是普通鳥兒會吃的蟲子,而是各種各樣的果子,喝的也是露水和泉水,習性和肉食動物小狐狸完全不一樣,唐回自然不會準備肉食。
摸了摸著急的小姑娘的頭,唐回道︰“比起肉食,她更需要的是這個。”他手里面出現的是,一根白白胖胖隱約成型了的人參。
果然,人參一出來,小狐狸鼻子就一抽一抽的動起來,頭也自主的朝著人參的方向轉過去,粉嫩的小舌頭從嘴巴里伸出來,在唇上舔了一圈又一圈,小嘴巴發出“吧唧吧唧”的聲音。
玲瓏鳥看的一樂,問︰“就這麼給她吃嗎?”
唐回正要說切成片喂給它,就見一只白藕似的手臂一伸,手里面的那跟胖嘟嘟的人參已經易主到了小狐狸手里。
來不及驚訝,小家伙已經抱著人參,“吧唧吧唧”的啃了起來。
“她……這樣直接吃好嗎?”玲瓏鳥擔心的問。
唐回道︰“不礙事。等她吃完,我再幫她護法,幫她吸收人參里面的能量。”
玲瓏鳥笑嘻嘻地看著唐回︰“阿寒你真好!”
比起這房間里的安靜溫馨,門外的世界群情激奮多了。
“那妖人就住在這里!住了好多天了!”
“走,進去!直接闖進去!把他抓起來!”
“可是……萬一妖人發動妖力,咱們可怎麼辦?”
“怕什麼?咱們人多,而且,老子帶了黑狗血,朱砂,還有妖人害怕的糯米,一看見他就潑上去,等他動不了,你們就上去捉他!”
這個安排極周全,眾人都道︰“好!”
極個別人想到一個問題,“大家都是剛知道這個消息,怎麼這人什麼東西都準備好了?”
但很快,在激動的群眾氛圍中,這樣的念頭一閃而過,他們雄赳赳氣昂昂正義凜然的朝著唐回的房間而去。
作者有話要說︰定情啦,這回定情晚了點兒,麼麼,會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