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朗的午後,飛雪躺在院里的軟塌中小歇,陽光照在身上,格外暖和,她面上覆著一方白色質地的絲巾遮陽。
才有睡意,驀然記起不久前收了劉少卿的手帕,還說洗淨後還他,一轉眼被她忘到了九霄雲外,怪不得這些天劉少卿看她的眼神有些不對勁,原來是惦記著那塊手絹,也忒小氣了些。
飛雪在心里偷偷腹誹,這些話縱然借她個豹子膽也不敢當著劉少卿的面說的,她下了榻,回屋翻箱倒櫃了好一陣也不見那塊手帕,倒是找到了不久前去錦繡閣買的布,這堆布她也沒有及時送出去。
如喜拿了甜點回來不見她,繞進了屋子一看,就見她一匹布一匹布的從櫃子里捧出來放在圓桌上,她連忙放下手里的甜點,幫她接過,道,“小姐,這些布是當時在錦繡閣買的吧?”
“是啊,本來是想馬上送出去的,誰想到接下來發生的事讓我一陣焦頭爛額”飛雪搬出最後一匹布,拍了拍手,道,“如喜,你可曾瞧見過一塊手帕,素白的”
她的手帕素來都繡了些小花,劉少卿的手帕是沒有的。
如喜回憶了下,有點印象,“是不是小姐被老爺罰跪那天塞在袖口里的那塊”
“是那塊,你放哪兒了?”
沒丟就太好了,早點還給劉少卿為妙,免得他總惦記著。
找到了劉少卿的手帕,飛雪一院子一院子的把布送過去,最後才輪到劉少卿,她對劉少卿是有點怕的,見他的院門虛掩著,躊躇了許久才敲門。
里頭毫無反應,她又抬手敲了敲,還是沒人回應。
不過這樣也好,她放下立馬就走,就不用和他踫面了。
想著,飛雪將門推開了一條縫,怕劉少卿在里面,探進了半個身子往里望了望,整個院落靜悄悄的,連鬼影都沒一個。
飛雪將門推到最開,率先踏了進去,對如喜道,“快快,我們把東西放下馬上就走”
如喜同樣放松了緊繃的情緒,將布匹放在石桌上,“小姐,還好二少爺不在”
“是啊,我們走吧”
飛雪一面說著一面慢慢轉過身,眼前突然一黑,她來不及停下步伐就直直撞了上去,鼻子磕的生疼,她踉蹌的後退了幾步,跌坐在身後的石椅上。
劉少卿站在她面前,居高臨下的盯著她,將她的洋相盡收眼底,嘴角掛著一抹若有似無的淺笑笑。
他笑她!
飛雪面上一赧,忙站起身,理了理裙擺,垂眸道,“先前借你的手帕已洗淨了,這匹布是我的一點小心意,還望二表哥收下”
說完,後知後覺的想起二表哥是不會給她任何回應的,于是抬眸看他,想從他臉上看出點什麼。
劉少卿繃著一張萬年不變的冷臉,輕描淡寫的往石桌上掃了一眼,了然的輕微點了頭。
即使是這麼細微的一點反應,飛雪也由衷的高興,她彎了彎唇,露出了嘴邊的小梨渦,甜甜的對他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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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膳過後,飛雪照常在庭院里散步,她的膝蓋已經完全好了,走路沒有任何的問題,大表哥給她貼的藥膏很有效,沒有留下一丁點的傷疤。
散完步,飛雪正打算回院休息,倏忽瞧見院落之下站了個人,她走近一瞧,竟然是劉常。
她詫異的迎了上去,道,“爹,你有事找我?”
劉常見了她神色頗為尷尬的假意咳了聲,指著前頭的亭子說,“我們去前頭說”
飛雪應了聲,默默的跟在了劉常身後,她心里沒有一點底,左想右想也記不得自己又做錯了何事,竟讓劉常親自來找她談話。
懷著忐忑之心來到亭中,劉常先坐下,見飛雪遲遲不坐,便指了指面前的位置,道,“坐,站著像什麼樣子,被你娘瞧見,又得□□我了”
飛雪彎了彎唇,依言坐下。
劉常有些為難,不知該如何開口,尋思了會兒,才道,“飛雪,你的傷可有好?”
飛雪原本是低垂著頭的,听他這麼問,有些不可思議的抬起頭,頷首道,“好了,完全好了,爹無需自責”
被她這麼一說,劉常越發覺得愧疚,小女娃倒也挺大度,倒是他這個大男人顯得小家子氣了,“關于福伯的事,你娘都告訴我了,如今他死了,也是罪有應得,是爹錯信了他,誤罰了你,害你受了委屈,飛雪你不會怪爹吧?”
一開始或許有些,但過了一段時間,也就不怪了。
她搖了搖頭,“……不怪了”
“其實你怪爹也是無可厚非的……”劉常停頓了片刻,從腰間取下了一串鑰匙,他放于石桌上,推到飛雪面前,“孩子,如果你願意,劉府往後還是由你掌家”
“爹……”飛雪有些意外,面前的鑰匙確確實實的擺放在她面前,可不知怎地她突然怕了,若是再來這麼一遭,她怕自己會承受不住,遂搖頭道,“恕飛雪年幼,不能肩負這份重任”
劉常嘆道,“孩子,你還是怪爹”
飛雪如實道,“如果說不怪是騙人的,飛雪不想騙爹,飛雪曾是有些怪責爹爹,可現在真的不怪了”
“既然不怪了,那你為何不肯接受鑰匙?”
說來也怪,听她這麼說,劉常並不覺得生氣,他從來都沒正視過這個小佷女,現在的兒媳婦,如今一看,赫然是當年的劉芳,耳邊猶然有劉芳尚且稚嫩的聲音,在他身邊哥哥,哥哥的叫,若爹還活著,他們兄妹之間或許不會鬧的這麼僵。
飛雪想了想,認真道,“等飛雪再大些,能挑起重任了,爹再將鑰匙交給飛雪也不遲”
“好,這把鑰匙你娘先替你收著,屆時可不許不收”
飛雪星眸含笑,點頭應承道,“好”
作者有話要說︰ 劉少卿︰今日,表妹對我笑了(會心一擊)
劉常︰今日,我向小輩道歉了(老臉丟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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