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孩子真是,什麼東施不東施的,縈縈有縈縈的好,你也是一樣招人疼!來,到哀家這里來。”太後朝溫子清揮了揮手,示意她過來。
沐縈之看著溫子清起身上前,拜倒在太後身前,舉手投足都是世家女的大家風範。
福茗姑姑捧著一個錦盒過去,打開了遞到太後跟前。
太後從錦盒里拿出來一支點翠瓖珠蝴蝶簪,親自戴到溫子清的頭上。
簪子上的蝴蝶是寶藍色的,與溫子清今日的湖綠色褙子十分搭調。
“子清謝太後娘娘賞賜。”
“哀家這里好東西多著呢,你往後多往坤寧宮走走,少不了你的!”
“是,子清記住了。”
太後笑道,“如今天光正好,你們這些小姑娘也不必拘在這屋子里陪我這老婆子,懿安,你帶幾位姐姐去御花園里走走。”
“好。”懿安歡喜地應了下來,走過來拉著沐縈之的手往外走去,溫子清則與其他幾位貴女走在後面。
御花園離坤寧宮不遠,眼下正是花期,百花齊放,爭奇斗艷。御花園里多是奇花異草,即使是常見海棠之類,栽的亦是罕見的品種。
幾位姑娘進了御花園,紛紛都興奮起來。
“縈姐姐,走,你跟我來。”
懿安今日對沐縈之頗為熱情。
沐縈之跟懿安差著好幾歲,懿安的脾氣也不似沈明月那般熱情純粹,因此不太親近。
只是她總歸是公主,她想親近誰,哪里能拒絕呢?
沐縈之只能由著她拉著,花田的盡頭,是一條翠竹小徑,小徑兩旁栽著鳳尾竹,竹子頂端疊在一起編成了一道拱門樣式,彎彎曲曲地像一條走廊。
“縈姐姐,你喜歡這兒嗎?”
“嗯,”沐縈之點了點頭。
懿安臉上的笑意深了幾分,拉著沐縈之便往里面鑽。
沐縈之心中微微不安,但懿安一直牢牢抓著她,她力氣不濟,只能由著她。
沒走幾步,走在前面的懿安便甜甜地喊了一聲︰“皇兄,好巧!”
巧?
沐縈之心下微哂,懿安明明是拉著自己直奔這里,顯然她早知會在這里踫見皇帝。但是沐縈之不明白,為什麼懿安要拉著她過來。
皇帝是背對著懿安和沐縈之站的,听到懿安的聲音,方才回過頭,看到是她們倆,訝異著笑了起來,“你們怎麼在這里?”
“母後讓我帶縈姐姐出來走走,我想著這邊的竹子回廊她肯定沒見過,所以把她帶過來了。”
皇帝顯然是信了懿安的解釋,笑著點了點頭。
“陛下。”沐縈之朝皇帝福了一福。
“平身吧,不必這麼拘束,便跟平日逛自家花園是一樣的。”
沐縈之正要回話,懿安突然像想起了什麼似的︰“溫姐姐她們還在花田那邊呢,我只顧著跟縈姐姐說話,倒把她們冷落了,縈姐姐你等著,我去把她們喊過來。”
也不等皇帝和沐縈之說話,懿安自顧自地說話,一溜煙兒就跑了。
翠竹回廊並不寬闊,皇帝和沐縈之面對面站著,彼此之間離得很近。
一時無話。
皇帝輕輕咳嗽了一聲︰“你和白澤的婚期定下了?”
“定了,六月初二。”
“這麼快?”皇帝之前听過欽天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監的回稟,知道定了日子,具體哪一天卻記得不分明了。
沐縈之淡淡道︰“據說是個難遇的吉日。”
“時間如此倉促,沐相可為你備好了嫁妝?”
“這些事情自有爹娘打理,我不太過問,今日進宮,太後娘娘為了添了許多妝。”
皇帝饒有興致地看著沐縈之,笑道︰“朕許久沒跟你說話,如今你說話的模樣,跟從前真是不同了。”
“以前?陛下說的是哪個以前?”
“就是以前,你還沒大病的時候。”皇帝記得,從前的沐縈之神采飛揚,甚至有些咄咄逼人。
現在的沐縈之,縴弱溫和,內斂含蓄,望之令人生憐。
沐縈之垂眸,“陛下龍體安康,不會明白纏綿病榻的可怕。”一場疾病,足以摧毀一個的銳氣,何況是年復一年的病魔糾纏。
見她眉眼間露出了哀傷,皇帝心有不安,“如今你的身子怎麼樣了?”
“年初太醫院的醫正給我換過藥方之後便好多了,雖不見好,也沒有再壞,平常出門也不打緊的。”
皇帝點了點頭,忽然又想起一事,“今年浙直總督推舉上來一名民間神醫,擅長的是婦科,要不要讓他給你請個平安脈?”
擅長婦科?
沐縈之心中微微一動。
其實她心里一直有著難言之隱,從前太醫來看時,很多話不便說,太醫也只是按脈開藥。她心底的疑問一直沒能問出口來。如今她就要嫁給白澤了,或許她不能再拖下去了。
皇帝見她低眉不語,猜到了她的心思,便道︰“回頭朕就吩咐下去,讓那太醫去相府給你看看。”
“多謝陛下。”沐縈之心中一喜,朝著皇帝便拜了下去。
皇帝見她狀若倒地一般,急忙伸手去扶。
兩人的手踫到一處時,旁邊湊巧傳來了懿安的聲音︰“皇兄,縈姐姐怎麼了?”
皇帝回過頭,卻見除了懿安,皇後也在,正看著他和沐縈之。皇帝急忙撒了手,“縈縈正在謝恩,我讓她免禮。”
“謝恩?皇兄,你是不是給縈姐姐什麼好東西了?”懿安走過來,纏著皇帝的手,“你可不要偏心,只給縈姐姐,不給我。”
“縈縈身子不好,我說讓郭太醫去給她看看。”
“郭太醫?”懿安眨眨眼楮,回頭望著皇後一笑,“郭太醫是不是皇後專門從民間找來給皇嫂調理身子的太醫?我還以為郭太醫只給皇嫂請脈呢,原來他也給縈姐姐看吶?”
听到這里,沐縈之終于明白懿安為什麼要把她拖到這里來,原來是把她當做給皇後添堵的工具。
懿安之所以會選中她,無非就是因為她這張臉罷了。
但事已至此,沐縈之最好的選擇就是當做什麼都不知道。
左右她對皇帝確實沒什麼心思。
“醫者父母心,太醫哪有只給一人看病的道理,郭太醫若能治好沐姑娘的病,本宮還要重重地賞她呢!”
“多謝皇後娘娘恩典。”沐縈之朝著皇後一拜。
“快起來吧,皇上都不要你謝恩,本宮哪里受得住你的禮。”
這話一出,沐縈之和懿安都听出了皇後話中的酸味,懿安更是心中得意,果然,沐縈之生得這麼漂亮,皇後怎麼可能不吃味!
見目的達到,懿安便拉了沐縈之的手告了退。
她們倆一走,翠竹回廊里便只剩下皇帝和皇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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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bsp;皇帝何等聰慧,當然知道皇後不高興,賠著笑道︰“今日你怎麼才來?”
皇後不喜歡花的艷麗,喜歡松、竹這些清雅的東西,皇帝便命人修了這翠竹回廊。他們是少年夫妻,正是最濃情蜜意的時候,每日早朝過後,帝後便會不約而同地過來一起走一走。
“臣妾若來早了,皇上豈不是沒機會跟京城第一美人說悄悄話了?”
“朕總共沒跟她說上三句話。”
“那是不是怪臣妾來得太早了?若再來晚些,陛下就能再多說幾句了。”
皇帝只覺得一陣頭疼,無可奈何道︰“縈縈她是美,但朕對她真的沒什麼綺念。”
“為什麼?”皇帝這麼一說,皇後忽地拋開了醋意,追問了起來。
沐縈之的相貌,別說男人,就是女子見了,亦是我見猶憐。
皇帝說沒有綺念,怎麼可能?
“你知道朕還沒登基的時候吧?”皇帝見皇後不肯相信,拉了她的手,慢慢在翠竹回廊里走著,一邊走一邊說,“那會兒母後還只是一個卑微的宮人,幾位皇兄爭斗的厲害,父皇經常為立儲一事煩惱,因此便不太過問朕的功課。”
皇帝一直不受先帝重視,在宮中跟太後和懿安一起過了很長時間的苦日子,這些皇後是知道。
一直到先帝突然病故,宮中生亂,一直支持三皇子的右相突然改弦更張,與沐相一起擁立皇帝為天子,境遇才得以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那這跟沐縈之有什麼關系?”
那個時候,沐縈之應該也只有七八歲。
“其實很早的時候,父皇就指了翰林院的幾個翰林給年幼的皇子做老師,其中就有沐相。旁人接了這差事,初時盡心盡力,日子久了,見父皇不過問,也就不再管了。只有沐相,哪怕他很快離開了翰林院升遷別處,也從未忘記過這差事,一直給我講了好幾年的課。”
“沐相,倒是可靠之人。”
皇帝哂笑。
可靠之人?不如說心機深沉。
沐相是草根進士,在京城沒有根基,以當時幾位年長皇子的聲勢,他即使去獻殷勤,只怕旁人也看不上眼。
當時的沐相能結交的,也只有他這樣備受冷落的皇子。
不過,不管怎麼說,皇帝自己確是受了沐相極大的恩惠。
“沐相離開翰林院後,沒有時間進宮講課,時常是朕出宮去找他。他公務繁忙,大多數時候講課不多,只扔給朕一些科舉考題,讓朕慢慢琢磨。沐相幾個兒子都不好學,遇著了都是躲著,只有縈縈對這些感興趣。她那會兒年紀不大,所以並沒有避諱。她天資聰穎,總是比朕先解答出來,也真是奇了,不止四書五經,就是賑災算賬,她都看得明白。每次搶了先,都會狠狠地笑話朕,朕被她笑話多了,每次見著她總覺得抬不起頭。”
皇後想著皇帝被一個小丫頭訓斥的模樣,頓時忍俊不禁。
“所以,你知道了吧,朕對縈縈,那是一點想法都沒有。”
“哼,算你蒙混過關。”皇後咬著牙,使勁戳了皇帝一下。
皇帝見她果真沒再氣了,伸手將皇後摟過來,“要不今晚朕再給你好東西,讓你消氣。”
“什麼東西?”
皇帝看著皇後,只覺得她杏眼桃腮,嫵媚動人。
他動了動喉結,壓低了聲音,附到皇後耳邊。
“給你,朕的龍根。”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薄荷的地雷,寵文作者受寵若驚︰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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