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之瑜來得早，兩人吃完飯玩了好一會兒也就剛剛十一點。
秦臻臻吃飽喝足，又有心心念念的草莓在手邊，不知道有多滋潤，抱著趙之瑜的手機一直沒撒手。
其間趙之瑜的手機響了兩次，第一次沒看清是誰，被秦臻臻點錯秒掛了。一局游戲還沒打完，就又有電話進來了。
秦臻臻手一抖，差點兒沒摁拒絕。就見手機大屏幕上閃爍著兩個字︰崔新
這廝怎麼周末也陰魂不散的。
秦臻臻沒掛，但也沒接，就那麼捏著手機任它在手里震，愣了一會兒那邊自己掛掉了。
哈，讓你打！
秦臻臻忍不住笑嘻嘻的比了個耶，已經暗下來的手機屏幕反射照出她彎起的右眼。
正要切回游戲，電話又進來了。
原本彎彎的右眼瞬間繃直，眼底滿是不樂意。
屏幕上崔新兩個大字讓她覺得特別礙眼，恨不得把手機扔出去的那種。秦臻臻想了想，眼珠一轉，扒著沙發扶手支起上半身，另一只手輕搭在腰身上，擺出埃及艷後的經典姿態，清清嗓子，“喂？”
舌頭顫動，拉長了音節，尾音輕輕上揚，帶著說不出的風情萬種。
電話那邊明顯愣住了，有些遲疑，“哪位？”
“崔新嗎？我是秦臻臻。”
雖然明知道對方看不到，但秦臻臻還是十分做作的抬手將原本就在耳後的碎發往後挽，費盡心機的換上了漫不經心的語氣，極盡慵懶之態，“你要找阿瑜嗎，她現在正在……”
她抬頭朝趙之瑜望去。
秦臻臻家只有60平，一室一廳。她在客廳，趙之瑜在門廳，背對著她好像在看什麼東西。
秦臻臻湊到電話邊，掐著嗓子，“她正給我刷碗呢，你有什麼事情嗎？”
她可沒說謊，真的，趙之瑜剛剛確實在刷碗。
電話那邊詭異的沉默了好幾秒，有細微的電流音在耳邊。
秦臻臻在這邊忍不住的嘴角上揚，手指一下下的點著腰，歡快得就差唱小曲兒了。
“把電話給趙律師。”
大約過了幾分鐘，秦臻臻都有些耐不住性子了，崔新那邊才像是終于找回了聲音，口氣有些生硬，顯得很不友好。
秦臻臻正得意呢，才不會跟她計較這些小事，就好脾氣的應了一聲，沖著趙之瑜溫溫柔柔的喊了句，“阿瑜∼”
趙之瑜沒動。
秦臻臻直起身子，微微提高了音量，“阿瑜∼”
趙之瑜還是沒動。
秦臻臻捂住話筒，直接坐起來扯著嗓子嚷，“趙之瑜！”
那人聞聲終于回過頭，秦臻臻舉起手機朝她揮了揮，趙之瑜就拎著本書走過來，接過手機在她腳邊坐下。
“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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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氣倒是很淡然，是平常的樣子，沒有表現得特別親密。
秦臻臻滿意的眯起眼，順手將她放在茶幾上的書撈過來，又重新窩回沙發里。
是本精裝的《基督山伯爵》，世界名著之一。
秦臻臻也愛看書，但她看得基本都是流水言情小說，沒什麼深刻的教育意義，更談不上什麼名著。此刻捧著書莫名的就覺得自己被比下去了，她想著也不能成天讀什麼七歲小妖後九歲小魔王啊，偶爾也得讀讀世界名著陶冶琴操。
于是就翻開書開始看，結果剛讀兩頁就被那些復雜的外國人名繞暈了。
名字超過三個字的她只記一個字，比如當年看哈利波特，她都管男主叫哈哈。
那邊還在打電話，崔新不知道說了些什麼，趙之瑜突然輕笑起來。
她用食指抵著鼻尖，笑著說了聲“好。”
語氣有些輕松。
秦臻臻撒手，精裝版《基督山伯爵》啪一聲拍在她的肚皮上，發出悶悶一聲。
她抬腿，朝著趙之瑜的大腿不輕不重的踹了一腳。
力道不重，但還是惹得趙之瑜一個側目。
秦臻臻就沖她呲牙，掐著嗓子撒嬌，“我要吃草莓！”
明明就在你自己手邊。
趙之瑜有些無語，但還是起身從她身邊的果盤里拿了兩個草莓遞給她。
崔新應該也听到了，在電話那邊小心翼翼的問，“趙律師，你在秦臻臻家嗎？”
趙之瑜嗯了一聲，就見秦臻臻一口一個草莓吞下，鼓著腮幫子跟個倉鼠似的扯著袖子還要趙之瑜給她拿。
趙之瑜就用肩膀和耳朵夾著手機，直接將果盤端走，還順手又遞給秦臻臻兩個。
“趙律師，你跟秦臻臻的關系很好嗎？”
“嗯。”趙之瑜看了秦臻臻一眼，含笑應下了。
惹得秦臻臻一陣白眼，又被踹了兩腳，果盤差點都被踹翻了。
秦臻臻半躺在沙發上，頭頂隨意的扎了個丸子，有幾縷碎發支稜著。她一手搭在額頭上，白色的睡衣半掀，露出白皙的肚皮。
趙之瑜捏著電話又笑了，秦臻臻不樂意的皺起臉，抬腳朝她踹個沒完，張牙舞爪的像家里的那只貓。
不過也對，貓本來也是她的，隨主人，應該的。
電話那邊的女孩子還在嘰嘰喳喳的說著什麼，但趙之瑜已經沒有心思去听了。
她三下兩下抓住對方的腳踝，手上用力將她往自己這邊拽。
“趙之瑜！！”
她手勁極大，秦臻臻被她拽著整個人都往那邊滑，嚇得她尖叫起來。兩只手胡亂的抓著什麼，兩條腿亂蹬。
“趙之瑜你撒開我！！”
“趙之瑜你大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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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趙律師殺人啦！！”
崔新在電話里擔心的連聲問，“趙律師，發生什麼了？”
“沒事，”趙之瑜夾著電話，一手摁著秦臻臻的腿，另一只手鉗著她的兩條胳膊。秦臻臻看準個機會胳膊一甩掙脫開，戳著沙發整個人往上蹭。
趙之瑜又費勁的將她兩條胳膊重新固定在一起，捏著她兩個手腕，說話語氣都有點喘，“有事周一到所里再說吧。”
說完直接將電話扔到一邊，右腿半跪著固定住秦臻臻的兩條腿，兩只手摁著兩條胳膊，在沙發上整個人往下壓。
“輕點兒輕點兒。”
秦臻臻見掙脫不開索性就不掙了，怕她壓疼自己連連驚呼，“還有我頭發，誒有碎頭發進眼楮了。”
趙之瑜湊到她面前，果然見有根細軟的頭發戳到她眼楮里了。
于是更加俯身，幾乎貼著她的皮膚，在她眼楮旁輕輕吹了口氣。
秦臻臻一個激靈，只覺得眼球連著旁邊的皮膚一片冰涼，眼眶發酸發澀，一陣陣漲著疼。
她眨眨眼，有眼淚順著眼角緩緩流下，滴到耳垂上，有點涼。
“沒事，流點眼淚就沖下去了。”
“是沒事，”秦臻臻沖她眨眼，帶著一臉的假笑，“就是你口水噴我臉上了。”
“哦，”趙之瑜毫無愧色，反而面無表情一本正經的沖她點頭，“正好給你補補腦子，省得再跑去跟人打架。”
“……”
excuse me？？？
雖然秦臻臻被她壓在沙發上動彈不得，但也被她氣得想踹人，索性破罐子破摔，挑釁道，“趙之瑜，你早晨洗臉沒？眼屎還在呢。”
趙之瑜略略揚眉，眼神在秦臻臻臉上剮了一圈，薄唇揚起，“是嗎？這麼巧，你的也在。”
在所里還一身正氣人模狗樣的，出了單位就這麼貧了。
秦臻臻哈了一聲，擺出了個有點不屑的姿勢，挑眉咬著舌頭，換上了吊兒郎當的語氣，“趙之瑜，你幾歲了？小學畢業了麼？現在還學人說話？幼不幼稚。”
趙之瑜聞言擴大了笑容，隻果肌牽動，原本上揚得有些凌厲的眼尾因此柔和了弧度。她像是想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笑得越來越大，最後撐著胳膊坐起來。
秦臻臻有些莫名其妙，她自己爬起來坐在沙發上，見趙之瑜還在笑，忍不住推了她一把，“你笑什麼呢？”
“笑你。”
趙之瑜面上的笑意止都止不住。她朝秦臻臻招手，“我沒開玩笑。”
說著伸手將秦臻臻從沙發上拎起來，右手在她眼皮上揉了兩把，然後舉到她面前，“你看。”
“……”
秦臻臻面無表情的拍掉她的手，假裝沒有看到她手指上的小白點點，窩在沙發那頭離趙之瑜遠遠的，咬著後牙槽，“王八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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