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束車燈晃過,一個單薄的人影立在木珊家門口,右手折起抓著自己左手的上臂。
木珊轉了把方向盤,車身一轉,直直地倒入了一樓車庫里。
安若寧會出現在自己家門口,木珊毫不驚訝。安若寧給自己打那個電話的時候,木珊就有預感她一定會主動來找自己,再跟朵伊確認過安若寧沒有回家,這事就更十拿九穩了。
車燈熄滅,木珊嘴角掛上一絲邪笑,打開車門前,邪笑又盡數收了回去。送上門的東西和囊中之物已沒什麼兩樣,無需喜無需悲。
木珊跨步下車,知道安若寧正望著自己,步伐比平時更加穩當。然而,車座上散落著的被木珊落下的手機、文件和電腦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被木珊想起。
人,哪有不會分心的,最多不過是離得遠看不到她心里的亂而已。
兩個人的距離越來越近,一個人眼楮里由恐懼充溢變為委屈滿溢,一個人則一直都是淺棕深邃的瞳,似是要把另一個人永遠吸進眼底。
各自都近在咫尺之時,委屈的人下唇咬了又咬,嘴邊抿了又抿,衣角擰了又擰,但卻始終遣不好詞造不好句。
一個暖洋洋的微笑,一句溫情的寬慰,哪怕只是逢場作戲的演繹,對委屈的人來說也足足夠夠了。然而,除了深不見底的眼眸里有過一次似有似無的閃爍以外,木珊什麼也沒有表露。
房門打開,木珊等到安若寧主動走進房里,才跟在她身後進屋,鎖門。
誰也沒有開燈,整棟房子籠罩在一片昏暗之中。但這個黑夜卻讓安若寧感受到了一絲絲期待許久的心安,因為站在客廳中央的她一直都能听到木珊有規律的腳步聲。
腳步聲斷了的時候,嘩啦啦的流水聲緊接著傳來。安若寧的心髒咚咚咚咚地跳動起來,仿若擂鼓。來之前,自己對今晚必將發生的事一清二楚。剖開層層包裹,自己心底對這件事的的確確有過渴望。
安若寧緩緩抬起手,用手背敷住自己的臉頰,溫度高得燙手。怎麼能對那件事有渴望呢?!這世上像自己一樣不知羞恥的人大概沒有了吧。
不過醫生一再讓自己學著以平常心看待性,也一再告訴自己性不該和恥辱掛鉤,所以,到底應該怎樣呢?自己該有渴望麼?尤其,自己該對木珊……有渴望麼?
水聲停止,腳步聲繼續響起,一聲一聲在寂靜的房間里回蕩,安若寧的心也跟著一下一下地撞擊自己的胸腔。
聲音再停止的時候,安若寧非常清晰地感覺到木珊已經站在自己身後。腰間一陣空氣流動,安若寧側腰的衣服被木珊稍稍撩起幾許。緊身t恤形成褶皺箍在安若寧胸部以下腰部以上的位置,細膩柔嫩的肌膚頓時裸露在外。
帶著水汽的冰涼指尖很快點在了安若寧的腰間,燒得滾燙的身子瞬間把火氣傳遞給了手指。手指慢慢趴上安若寧側腰的前部,掌心也跟著貼住了安若寧側腰的後部。
手指和掌心輕輕用力聚攏,木珊牢牢地“握”住了安若寧。手臂再輕輕向前一推,安若寧便被木珊攬住往臥室帶去。
“我……可能……還沒準備好……”斷斷續續的柔細聲音從安若寧嘴里發出。
木珊松了點力,手扶在安若寧側腰上上下滑動,掌心滑過的地方倏地降了溫,轉瞬又燒得更烈,“這個,還用得著準備?”
“我……”安若寧的聲音愈發細弱。
臥室里的窗簾漏了半條縫,有些發白的月光鑽進屋里灑在床上。周遭雖是一番清幽景象,但人心卻躁動到了頂峰。
木珊把安若寧推坐在床,安若寧起先還拽著木珊的衣袖,借著這麼一丁點的力量,把上半身懸在半空。但僵持了一會,安若寧終于還是躺在了枕上,膝蓋處微微頂起的兩腿也終于還是分開了幾拳的距離。
木珊把左腿放入安若寧兩腿之間,左手拄在安若寧耳邊支撐著自己的身子,右手則搭在安若寧平坦的小腹上,輕輕地畫著或大或小的圓圈。
“我今天……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天字一落,安若寧有些哽咽。
“慢慢說,我在听。”木珊彎了彎左手肘,俯下身,伸出舌尖在安若寧耳下緩緩舔舐。
安若寧呼吸愈發急促,一邊大喘著氣,一邊小聲說話,“我今天遇到甦姐了……”
“嗯~然後呢?”木珊用舌尖勾了勾安若寧的耳垂。
“她說……她說……她……”安若寧不自覺地伸手攥緊了木珊的衣角。
“她提起安若 了?”木珊輕輕咬了一口安若寧的耳垂。
隱隱約約的疼轉瞬即逝,不過,生理上的痛楚反而轉移了安若寧听到安若 名字時的不安,安若寧只手心流了些汗,染濕了木珊的一小塊衣角,“她……她好像也知道……那……那件事,我好……好害怕……”
“怕什麼?”木珊含住了安若寧的耳垂,舌尖包住耳垂,前後纏|弄。
安若寧微微縮了縮脖頸,忍不住呼吸加重,“我……我害怕別人知道……我……我也不想听見她的名字……我害怕……有一天……還會看見她……還有……”
“什麼?還害怕什麼?”木珊離開了安若寧的耳垂,親吻自上而下地在安若寧脖頸上泛開。
“怕你……”話落,兩滴眼淚從安若寧眼角流出。
“我錯了……”密集親吻的間隙,木珊停頓了兩秒,“對不起……”
親吻忽然變得更加猛烈,安若寧脖頸和肩上的觸踫由緩變急,由輕變重。木珊把左腿膝蓋向前頂去,一聲隱忍卻撩人的淺吟立時漾開……
安若寧急切地勾住木珊的脖頸,將她往自己身上拉。心口貼上胸腔,對方的心跳各自了然。
意已亂,情已迷,安若寧抬起下巴,用鼻尖輕輕蹭過木珊的臉頰……
即將咬上木珊的耳朵之前,安若寧褲兜里的手機猛然震動。
安若寧快速眨眨眼楮,手機依然還在震動。嗡鳴聲持續不斷,安若寧一個起身,將木珊重重地推倒在床。
跳下床的安若寧一邊拉扯好自己的上衣,一邊拿出手機。
木珊則坐在床邊發呆,剛才安若寧那一推很是用力,不僅受力的胸口處被壓得生疼,而且事出突然木珊也沒控制好重心,下落時木珊的左手肘不小心正好拄在了床邊的實木邊沿上,那酸麻脹痛感至今未散。
接電話時,安若寧努力壓了壓嗓,“喂,簡青……”
木珊頓然清醒,咬牙瞪著安若寧。
簡青︰“若寧~身體不舒服嗎?聲音怎麼那麼低?”
安若寧︰“沒有……沒有。”
簡青︰“那就好~你睡了嗎?我剛下班回到家,好累喔~最近case一個接一個,喘氣的機會都沒有。”
“那……快睡吧……早點休息……”說完,安若寧怯怯地看著木珊。
木珊舉起一只手緊緊抓住安若寧的手,另一只手則稍稍揉了揉胸口,眼里狠戾的光點成了整個房間里唯一閃著寒光的東西……
簡青︰“睡~不過睡之前想听听你的聲音~”
“嗯……”安若寧應著聲,向後用力扯自己的手,想把手從木珊手里抽|出。
兩股力量相較之下,木珊突然松了手。
安若寧收回手,手背因摩擦有些吃痛。再看向木珊的時候,木珊正看著自己的手背。安若寧頓悟木珊松手的原因,一股矛盾而復雜的情緒在心里升起。你為什麼一會對我好,一會又對我不好,我究竟該怎麼對你,該恨你還是……也可以愛你?
簡青︰“你躺在被窩里了麼?”
“哦……嗯……嗯……”安若寧轉頭要走。
木珊回身探向床頭櫃,拿出里面的東西,起身走到安若寧跟前。安若寧微張開嘴,正在想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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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珊什麼都沒有理會,把手里的東西塞到了安若寧手里——是一把冰冰涼的鑰匙。
安若寧眼里的疑惑剛起,一個吻就落在了安若寧的唇上。輕柔一踫過後,齒間纏過一個軟物……
簡青︰“你在干嘛?怎麼說話吞吞吐吐的?”
安若寧一掌放在木珊胸口,躊躇半秒,只是輕輕一推。
和木珊分離開,安若寧轉身跑出木珊家,到了戶外才繼續跟簡青的話題,“沒有……剛才朵伊找我有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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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若寧推開家門,幾個敞著口的紙箱歪七扭八地放在客廳地上,下腳的地方都有點不好找。
朵伊綁著丸子頭,戴著發帶,敷著面膜,抱著一摞書,從自己臥室走出。
“你這是……要干嘛?”安若寧借轉身關門的時機再定了定神,跟木珊的交纏實在讓人心亂如麻。
朵伊彎腰把書放進其中一個箱子里,直起腰拍拍手上的灰,“我要搬家了,搬市里。”
“啊??為什麼??”安若寧的吃驚有些做作,畢竟恍惚過後,還有點拿捏不好正常的情緒。
朵伊倒是來不及管這些,轉身又往自己臥室走,“別干站著了,過來幫忙咯。”
“哦。”安若寧跟進臥室,在朵伊的指示下,抱起了地上的又一摞書。
朵伊自己也抱起一摞,“這大郊區的我是不待了,今天拍完照老娘就累個半死了,結果還要坐兩個多小時的車才能回家!md,擠公交的時候我後面那大媽一個能擠喲,直接把我擠得磕公交車那破台子上了。你看!多大的淤青啊!還正好在膝蓋下面!這回好了,帥哥也沒泡著,膝蓋就廢了!”
安若寧伸出脖子,夠下頭,朝朵伊膝蓋上看去。
霎時,朵伊手里的書 里啪啦一下全掉在地上,安若寧還來不及抬頭,朵伊就一步蹦到了安若寧脖頸邊。
朵伊眯起眼楮盯著安若寧的脖頸,“陰森森”地問道,“這是什麼……”
安若寧抱著書,抿了抿嘴,後退半步,眼神閃躲,“什麼……什麼都沒有啦……”
“屁 !那麼大一顆草莓!!!你當我瞎啊?!”朵伊指著安若寧的脖頸大喝。
“哪有……沒有啦……”安若寧趕忙從朵伊身側溜走。
朵伊反手一拽,把安若寧的t恤領口拽到了肩頭的位置,更加觸目驚心的草莓印露了出來,“喔唷!!!這麼多啊!!!快說,跟哪個小帥哥浪去了?!我說你今天怎麼回來那麼晚?!是不是葉翔他爸?叫什麼來著?葉什麼?”
安若寧立刻否認,“當然不是!!我跟他一點關系都沒有!!!”
朵伊︰“那是誰?讓我想想……哦!木珊姐姐吧?!絕對是她!!桃花挺旺啊你!!!”
安若寧趁朵伊松了力道,一口氣跑出朵伊房間放好書再躲回自己房間。
朵伊跳到安若寧房間門口,握起拳,“砰砰砰砰”地敲了敲安若寧的房門,“多大人了,姐姐,還那麼害羞啊!”
安若寧︰“哎呀……你別問這些啦……”
朵伊︰“嘁~不問就不問吧~也不知道木珊姐姐看上你什麼,沒意思,哼!誒,對了,你現在趕快找室友吧,我一找到合適的房子就搬嘍。”
安若寧︰“哦。”
朵伊︰“或者,你也跟我一起搬到市里得了,你不是想開家自己的寵物店麼,開市里客源比較多吧。雖然你這個人沒什麼意思,不過我還是很想跟你一起住的喲,免得到時候遇上個什麼事多或者心眼壞的室友,壞了老娘的好心情~”
“知道了,我盡快考慮一下給你答復。”朵伊說的事,確實是自己的夢想,只是現在是合適的時機去做這件事了麼?安若寧靠在門邊,眉頭微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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