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梔命真好,看到了嘴角顫抖的傅洲義。
“你看!”她把手心里的雞舉到他面前,“你越靠近它越大……又大了!”
想想師父說的話,程梔抬頭哀愁地看著傅洲義,愁容滿面地踮著腳伸手捋了捋他頭頂的黑發,半是慨嘆半是安撫︰“病的不輕啊……”
傅洲義偏頭拿下了她的爪子,想這小東西是不是把自己的台詞說了?
“不要再裝瘋賣傻了,把你那個丑東西扔到一邊去。”
丑東西?
丑?
程梔握著“變大雞”的手有些顫抖,她還想自我搶救一下,“不丑吧……它多可愛啊……”
“沒覺得。”傅洲義冷冷地瞥了一眼,看小家伙半天也不挪個地方,就跟手心里那玩意較勁,更是憋悶。可愛?你可快照照鏡子看看你自己吧!
那才是真可愛呢……
程梔委屈地扁著嘴巴脫鞋,史無前例的外貌打擊,讓她在傅洲義面前竟然有些沮喪。
怎麼辦呢,又沒辦法反擊回去,有緣人的外貌實在太優越了。
傅洲義提著她連帽衫上的帽子把她拎到沙發上坐好︰“陪我。”
程梔猛地扭頭︰“嗯?!”
“看片。”傅洲義冷冷地扔下兩個字,折身進房間不知道拿什麼去了。
程梔這才得空打量起周圍的布設來,這套房子顯然和之前看到的傅家老宅畫風不同,沒有那麼富艷精工的精雕細琢。
二百來平的面積就傅洲義一個人住,哪里都是空落落的,高度自動化的家具設備加上極簡冷色調。
是傅洲義的調調。
程梔覺得這人有病的源頭水落石出了︰誰住這兒誰能沒有精神病?!
這她可忍不了。程梔甚至已經想好了怎樣把他的房間悄無聲息地填滿溫暖的雞味周邊——
這個沙發上不如放幾個小黃雞的抱枕,抱起來軟乎乎的;窗簾怕是傅洲義不會讓她動,不過可以把捆窗簾的帶子換成卡通小黃雞的。
他會慢慢覺得小黃雞也很好看的。
傅洲義回來,手里竟然捏了張老式光盤,上面赫然是三個大字《第一誡》。這就到了程梔的知識盲區了,師父有教,不懂就要問,她態度虔誠,仰著臉問︰“你拿的這是什麼?”
做了虧心事的人總是沒底的,程梔這話問得沒毛病,可听在傅洲義耳朵里總覺得是質問。
質問他,怎麼會做這麼幼稚又愚蠢的事情?!
此時此刻的傅洲義,即使是家居服,也要穿得端正,胸膛挺括,表情淡漠,好一副高嶺之花的樣子。
“08年的片子了,你看過嗎?”他在避重就輕。
程梔搖搖頭,像個小學生一樣板板正正坐好,“可是你看這個會對頭疼有好處嗎?”
程梔可沒听說過這種療法。
“試試。”傅洲義放好了碟片,回頭看到了小家伙踩在地板上的小腳。她似乎真的很喜歡雞?襪子也是明黃色的小雞圖案。
程梔端坐著,眼看著傅洲義一臉不爽地去門廳提了雙灰色的大拖鞋回來,“啪嗒”一聲扔在她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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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nbsp;“你先湊活著穿吧。”
應該是他的拖鞋,毛毛軟軟的好大一只,程梔腳尖鑽進去,立刻被隱藏。她翹起一只腳,像掛起了一只大船。
“你腳也太大了。”
“你怎麼那麼麻煩?!穿著!”
程梔膽肥地瞪他一眼,這人又凶!
影片的片頭已經開始了,傅洲義坐在程梔旁半人遠的位置自在地向後靠去,手臂搭在靠背上自然伸展,指間卻不經意間劃過程梔的脖子。
觸電一樣,傅洲義收回了手。
卻在三秒後,變了主意,再度把手搭在靠背後面。
這就對了,傅洲義可不能慫!
還有什麼比共同欣賞恐怖主題的影視作品更培養感情呢?
起碼攻略上是這樣說的。
傅洲義是半個網盲,工作已經把他的時間擠得一點縫隙都沒有了,他自然沒時間去看些無關緊要的消遣的。
但是點亮學習技能樹這件事情他是擅長的,刷了幾個小時的“你和你的女朋友是怎麼在一起的?”問題回答,傅洲義挑了個最簡單可行的。
這部傅洲義是看過的,收了碟片也算是老片情懷,因為不清楚小姑娘的耐受值,選了這個不算恐怖的恐怖片。
程梔是個老實人,看起片子來,真的全神貫注一動不動,生生把恐怖片看出教學科教片的既視感。
余文樂和洗衣機里的女鬼對視上的時候,傅洲義轉頭去看程梔的反應,終于看出點端倪。
小家伙原來看著神神鬼鬼的也有點兒怕,可是她一怕就捏雞,就捏雞,捏雞也不捏他。
“嗚嗚嗚嗚太好看了……傅洲義你別逼我啊嗚嗚嗚……恐怖片可太好看了……”
程梔欲罷不能地盯著屏幕,忽然嚇得飆淚。
傅洲義原本已經準備好了肩膀和紙巾,現在只有紙巾能用上了,冷著臉把面紙糊在小家伙臉上,隔著面紙縴維,掌心的紋路熨帖著小家伙軟軟的臉蛋,滾燙的,一路燎起了火花燒到心底。
他甚至還惡趣味地捏了捏。
像軟糖。
程梔說話的聲音被紙巾和傅洲義的大掌過濾下來,咕噥著听不真切︰“你頭有沒有好一點?”
哦,對,他是拿頭疼的理由把程梔叫來的。
“沒有,”仗著程梔現在看不到他,傅洲義干脆放棄了表情管理,眸色幽深,眼底帶著幾分迷茫。
階級,周全,矜貴,距離,分寸,慎獨……傅洲義嚴格恪守近三十年的教誨,如今終于讓他成長為一個在真正的愛面前惶惑無助的人。
他們教他,面無表情的克制和毫不在意才是專屬于上等人的情歌,只是傅洲義不知道,那個心尖上的人究竟有沒有感受到一絲絲的撩動。
“更疼了,還暈。”傅洲義談判桌上那套一個唾沫一個釘,殺伐果決的樣子全被狗吃了,破天荒成為了一個臭臉無賴。
程梔本來還停留在劇情里無法自拔,听到傅洲義說癥狀還嚴重了,才端正了神色,有些慚愧︰“傅洲義,我跟你說,我不會治病。”更不會治什麼頭疼腦熱的亂七八糟病癥。
男人早把客廳的燈光調暗,天面天色濃聚了墨色,隔著窗格也滲透了幾分暗進來,傅洲義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還是那副冷冷清清不容褻玩的樣子保持著原來的姿勢。
“沒事,”他說,“早知道你不行。”
程梔滿臉問號,那叫她來是想親自看看她是怎麼不行的?!
黑夜把傅洲義的骨頭都浸得酥軟。
他清清嗓子,客廳最後留下的光源正在程梔頭頂,散落的光芒圍繞著她緩緩流動,她像飄在橙色的海上,傅洲義別開眼楮。
“程梔,我不想跟你兜圈子,”他說,“我做這些就是想和你的關系更進一步。”
關系?他們有關系?程梔想撓頭,左思右想,兩人現在最多算是單方面嫌棄的陌生人吧。那進一步關系是什麼?做朋友?
“你不用害怕,我現在還有一點耐心可以等。”等她再開竅一點。
程梔覺得一直讓他這麼說不太地道,挺直了腰板想要表態︰“我怎麼會害怕!你是個好人——”
“你還是先閉嘴吧。”傅洲義見她這就發上好人卡了,有點頭大。
“加我微信吧,私人的那個。”他嘆了口氣,看來自己的征程是道阻且長啊……不過好歹加上了微信以後可以經常約她玩了吧。
毛姆說過的!“年輕人知道自己是不幸的,因為他們腦子里充滿了灌輸給他們的種種不切實際的幻想,他們一旦同現實接觸,總是踫得頭破血流。”
傅洲義想,自己今天這算是追妹血案了。
***
這之後好幾天,傅洲義在程梔的手機里安靜如雞。
因為程梔在快馬加鞭地自學社交軟件使用方法,第三天才敢加上他。
可除了打招呼的一句話,兩人再也沒有任何交流。
程梔百無聊賴地在片場妝造,想起來今天一大早看見的時曉喬,跟hilda打听︰“達達姐姐,你今天看見時曉喬了嗎?她怎麼不騎她的小電驢了?”
hilda和助理交代完手頭的事情,才想起來程梔剛剛跟她說什麼。
“你說時曉喬怎麼了?”
剛剛被打岔,程梔還回憶了一下,“哦,我說,我看見那個小喬開了一輛小汽車來的片場,她為什麼不騎昨天的電動驢了呀?”
那輛小綿羊電動車,橘紅色,兩只豎起來的倒車鏡像耳朵,每次時曉喬一扭車把,車嗡嗡地動起來,兩只耳朵也一抖一抖的,簡直寫了程梔的名字。
她覬覦那輛小電動車很久了。
這樣一說,hilda回憶起來,似乎昨天時曉喬還發了條朋友圈配圖九張精修自拍加大面積跑車做背景。
“不知道,在做滴滴司機?”
程梔不太懂,低低“哦”了一聲,只是一想到以後見不到那輛心儀的小電驢了,還有些頹喪。
時曉喬這人,是標準的網紅做紅火了就開始往明星圈子里擠,不過因為本身就是個傻大姐,從不藏著掖著,也很有路人緣,在演藝圈真稱得上是一股清流。
正說著,時曉喬踩著十公分高跟鞋,仿佛踩著鼓點進來。
作者有話要說︰ 倆笨拙得要命的人談戀愛……emmmm……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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