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生異念的白清霜逐漸落到下風,與唐沽秀之間的差距已是難有回天之力,一個不防被削去長發,頓時怒發沖冠,越加毫無章法攻擊唐沽秀。
眼看白清霜的劍法越來越亂,湛獨喊道︰“死斷袖,你的劍往哪戳呢?!!”
唐沽秀臉色一沉,直接抬起一腳踹飛白清霜手中劍,閃身到他跟前,在他本人反應前一把掐住他的咽喉,再狠狠摔在地上。
“ ”的一聲。
唐沽秀這一摔,愣是將白清霜潛入地板之中,面朝上,四肢大開,狼狽不堪。
湛獨立即跳上前,以劍抵他心房處。
白清霜滿眼不甘心,但跟唐沽秀這一番爭斗,他已經嚴重脫力,渾身麻木。目光順著劍刃看去,恨不得張口咬死這個人。
湛獨將劍刺下去,刺破淺灰道袍,“我問你,幕後人在哪?”
白清霜呸了一口,口沫子又落回自己臉上,頓時心煩不已。
湛獨看他是要打死不說,料想他貪生卻不怕死,這種人還不太好對付,看向唐沽秀,問︰“怎麼問?”
唐沽秀一掃滿臉裂痕的白清霜,淡淡說道︰“把他雙臂砍下來,拖出去喂謝壁吃。”
白清霜臉色煞白。
湛獨一愣,旋即明白過來,拿劍抵在他的肩頭,笑吟吟道︰“我只殺過豬,手法笨拙,一劍下去可能砍不利索,難為你忍著點,讓我多砍幾下。”
白清霜只覺魔音穿腦,手腳不住顫抖。
湛獨看他神情中帶有畏懼,吃呀咧嘴道︰“雖然第一次,不過,還有點小激動。”慢悠悠抬劍,在白清霜雙目欲裂下猛然劈下。
“啊————啊哦哦啊啊哦啊啊!!!”
“哈哈哈!!!笑死我了,我當你不會大吼大叫。”湛獨被白清霜千回百轉的尖叫逗笑了。
“……”白清霜陡然睜開雙眼,看向自己的右肩,銳利劍刃離他肩頭還有一尺距離。頓時明白過來,漲紅臉喊道︰“你又戲耍我!!!”
旁邊的唐沽秀僵硬的嘴角動了動,好歹忍住了,雖然只是一瞬,卻仍然好看。
湛獨蹲下|身,笑道︰“你要老老實實的交代清楚,我就讓你死個痛痛快快,不然……就依唐盟所言,把你這雙拿劍的手砍下來,拖出去給謝壁打牙祭當小吃,他吃了那麼多髒東西,還吃過你這種新鮮嫩滑的尤物,肯定胃口大開……嗷的一大口就把你腦袋咬下來當夜壺尿尿。”
白清霜眼角濕潤,薄汗密布,在湛獨學動物撕咬食物時的聲音時,嚇的失聲大哭,雙腳並用亂蹬。
湛獨︰“……”
唐沽秀︰“……”
湛獨茫然道︰“你哭什麼哭啊?我又不會真砍。”
白清霜瞪他一眼,好些片刻才開口說︰“他們人在離這不遠的一座府邸內,領頭的是一名蒙面男子,給我劍的人穿藍衣。共有幾百人,听人說,是要暗殺一個朝廷的重要人物,順帶解決唐盟。”
湛獨看向唐沽秀,道︰“我說的沒錯吧!你朋友還沒到就被人挖了坑在等了,只消他來,再往上蓋個蓋。”
唐沽秀眼色黯淡,淡淡嗯了聲。
湛獨又問︰“那座府邸叫什麼?”
白清霜︰“杜府。”
湛獨起身,道︰“那就沒什麼事了。唐盟,怎麼處理?”
唐沽秀道︰“給他痛快。”
白清霜驚愕,“我好歹給你們提供了重要信息,為什麼還要殺我?這不無賴潑皮嗎?”
湛獨懶懶道︰“我只說痛快不痛快,又沒說放過你。”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白清霜瞪眼。
湛獨反手一劍劈去。
——
處理了心思單純的白清霜,湛獨拽住唐沽秀的手臂,笑嘻嘻地說︰“哥哥,我走不動了,你得背我。”
唐沽秀神情淡漠,不作理會,卻也內沒把人推開,抬腳踹開門,撲面而來一股血腥味。
謝壁臉朝下倒在地上,四處布滿肉塊,斷指,沒有血肉的腦袋。
薄霧變成了迷霧,微風習習。
“鬼地方!”湛獨吐了一口氣,將劍背好,“哥哥,我受傷了,快暈了,你得接住我抱住我救救我。”
唐沽秀眉頭一動,微微偏頭看他。
湛獨咧嘴一笑,腦袋一歪倒了。
唐沽秀幾乎是第一時間將人抱住,看他臉色慘白,不禁擔心。
抱起迅速離開星月觀,進入城區,四處搜尋藥鋪。
城內已無百姓,到處是殘垣斷壁。
但希望能有一些藥材。
一個時辰後,眼看天色近黑,唐沽秀將不易得到的藥材用式微劍弄成粉末,本想找點水兌著給他喂下,怎料所有井水不能食用。翻找許久,才從一家酒肆內翻出一壇封存完整的酒,這種情況下,也只能將就,直接兌成漿糊端給細汗密布的湛獨。
他們身處酒肆內,霍亂已讓這家酒肆大不如從前,角落里還有尸骨。
屋內氣味也不好。
唐沽秀將湛獨擺端正,漠然用勺子盛起一勺送到他嘴邊,酒味摻和藥味並不太好聞。
似是感覺到氣味難聞,湛獨下意識避開,俊眉緊促。
唐沽秀在照顧人這方面並不生疏,他曾當爹又當娘,短短三年積累不少經驗。後在任務中,會照顧受傷弟子以及同伴,多年下來,經驗豐富。
也不是沒有遇見過不肯吃藥的人,故而,見湛獨躲避,立即封他穴位。再以勺子頂開他的唇瓣,慢慢地將漿糊喂進去。
中藥本就苦澀,多種藥材直接磨成粉末吃,那就是苦不堪言。即使被封住穴位,湛獨的抵觸也很大。
唐沽秀微微凝眉,外面的光線映著這張慘白如紙的臉,記憶中有一張青澀的臉莫名與之重合。凝著的眉漸漸緊皺,嘴唇緊抿。
良久,他抬手擒起湛獨的下顎,自己喝了一口怪味漿糊,迅速將嘴唇貼過去。
唇瓣軟軟的,熱熱的,這是唐沽秀的感覺,又覺奇怪又耐心將藥渡進他嘴里,不經意踫到濕潤的舌頭時,倏然退出,慌慌張張卻踫到了牙齒。
暈厥的湛獨似有感應,砸砸舌。
唐沽秀一听他意欲未盡的聲音,頓時面紅耳赤,不敢直視這名陌生男子。
但手中的藥又不能不給他喂下,只好又重復這個動作。
如此反復十次,才將一碗藥給湛獨喂下,只是藥中有酒,他淺嘗輒止,難免有些不適,卻不至于醉。隨手給湛獨解開穴位,在他對面坐下,緊盯這張陌生的臉。
他記得這個人托著他在追殺中狂奔,遭毒尸追逐和圍堵時,也不曾把他撂下自己逃生去。這人對他來說壓根就是陌生人,從未見過,卻對他仁義盡致。
雖然他話語輕佻卻收縮有度,並不像是一位輕佻的人,只是用言語引起他的注意,亦或者是真的打發時間。他知道自己悶,話少,惜字如金,多年來沒人像他一樣,逼他拔劍亂劈,也差點破口罵人。
而謝壁之死,這個人讓他覺得有情有義,不畏生死。
星月觀一事,這個所展現的並非傻愣不正經,相反的,是大智若愚。
就是此刻,面前人突然睜開眼,因為剛才親吻過,唐沽秀頓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時渾身繃緊,耳尖倏然紅了,感覺偷腥被逮了個正著,“你?”
眼前人睜著眼卻不動,目光並不清明,相反的,有一絲絲茫然混沌。
醉了?
“你是誰?”他突然問。
唐沽秀一愣,面無表情道︰“唐沽秀。”
面前人似是不信,唐沽秀不知他到底怎麼回事,也不敢貿然行動,附近也無異樣,排除被控制的可能,那就只剩下一種可能,喝醉了。想到這,他不禁汗顏,壞事了。
“不。”
唐沽秀︰“……”
手突然被抓起,唐沽秀微微掙扎,即使戴著纏絲手套,仍是不習慣被人貼近,下意識地反抗。
“別動。”霸道冷酷的語氣。
唐沽秀垂垂修長而濃密的睫毛,玄青色眼中一片淡淡的困惑,更多的是冰冷。看他似醉非醉,拉著他的手不撒手,心中好奇他到底要干嘛。
“你是我。”
我是他?!唐沽秀肯定了,這人真醉了。
“現在,我問你。”
唐沽秀配合地點點頭,隨即感覺自己是不是傷到腦子了,為何要陪他玩這種幼稚游戲?還要點頭?
“你幾歲啦?”
唐沽秀不敢輕易回答,眼前人分明意識不清,且是在問他自己問題,答案就不是他的年紀,而是他的年紀,還要不按常規回答,想了想,道︰“一歲。”
看他板著一張臉,听到回答後,劍眉挑了挑,分不清喜怒,下一刻,他抬起手捏住他的右耳耳垂,頓時愣住,卻見他眉開眼笑。
“說了多少次,你已經五歲了,該,揪耳朵。”
唐沽秀沒躲,卻也沒感覺到疼痛,他很快收回手有一把抓住他的左手,繼續問︰“你今天有沒有乖乖背書作課業?”
唐沽秀點頭。
他沒動靜,意味著答對了。
“你還記不記得自己叫什麼名字?”
這個問題,有點難。唐沽秀並不知道他叫什麼,也沒跟他說過,叫什麼?看他眨了眨眼,在等他回答,想了想,反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湛獨。”
“湛獨。”
“不過,”他微微仰頭,好像在想什麼,片刻垂下頭,“這不是我原本的名字,我還有一個名字。”
唐沽秀困惑,提到這個另一個名字,他似乎不高興,陷入了什麼難過的回憶之中。他並非好奇十足的人,只是現在沒事,不免想窺探他的隱秘,問︰“那個名字是什麼?”
良久過去,唐沽秀發現了個事,這人睡著了,還沒回答他的問題就睡過去了。到底是想著他有傷在身,體力不支,身體疲倦,睡去也是常理。就不弄醒他,反倒將他人好好安置好,在他面前盤腿而坐。
他到底是誰?
——
湛獨是在天黑後醒來的,第一反應就是大吐特吐了一番,都快把苦膽吐出來才氣喘吁吁跌坐歇息。
“這什麼怪味?又辣又苦。”
一番吐槽後,湛獨人也精神了,運氣試試,發覺身體各處都處于良好狀態。想到唐沽秀,隱隱明白他可能給自己吃了什麼藥,又給自己調息一番。
只是……怎麼不見人?
站起身四處搜尋一番,仍舊不見蹤跡,想到白清霜說的杜府,頓時大驚,“這人獨創龍潭虎穴去了啊!”
作者有話要說︰ 這一張就這麼點,我沒精力了,必須休息,晚上再來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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