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允之用肩膀穩穩的撐住師弟,剛被松開束縛,抬眼就見著之前消失掉的小姑娘正站在一只渾身染血的妖獸跟前兒說著什麼。
“白師兄!”楊半月見兩位師兄皆是狼狽不堪,立即上前托住王瑜另半邊身子,語速極快的交代著。
“師兄我闖大禍了!阿爹給我的小金鐘不小心套住了那青吼雪娘的麟兒,你快看看能不能收了那金鐘,若是不能就趕快帶我去天一門,我找阿爹幫忙!”
白允之眼中精光一閃之間,雖不知道這楊小師妹是怎麼把這大妖忽悠成這樣的,卻也立即會意,抬眼抱歉的看著甚是煩躁青吼雪娘︰
“咳咳……前輩贖罪,若是之前晚輩自是會解這金鐘,可如今身受重傷靈力不濟,若強行收取這不動鐘,恐難保鐘內麟兒無恙。”
“那就去天一門。”這雪娘也是個爽快的,她尾巴一甩輕輕的卷住金鐘便要出發︰“現在立刻動身!”
“雪娘!”蒼虎王難以置信的驚叫一聲,顫聲問“吾兒還活著?不對,你的妖嬰呢!”
“與你無關。”青吼不耐煩的噴了一口鼻息,“人我要了,你滾!”
“你、你……你簡直不可理喻!”蒼虎王像是想到了什麼,煩躁的繞來繞去︰“孩兒沒了我們可以再生!可你的妖嬰……”
雪娘一听這話,烏黑的眸子幾乎要噴出火來︰“生生生、要生你自己生去,老娘不奉陪了!還有,這是我的兒子,以後你我再無瓜葛!”
“你莫要惱,雪娘,你這樣身子根本受不住。”蒼虎王上前,壓低了聲音似是想安撫伴侶︰“你要什麼我都依你,你跟我回去,先到林中湖泡上一泡!”
“滾!”雪娘早都沒了耐性一尾抽在蒼虎王的頭上,裹住楊半月三人便踏空而起,直奔天門山外。
“雪娘——”蒼虎王倉恆大吼一聲,剛要追上,就被雪娘一聲低鳴釘在原地。巨大的虎目之中滿是怔忪不解之色,似是想不通最親密的伴侶為何會有這樣大的怒火。
“前輩——”楊半月看著四下里飛快後退的景色,又瞄了瞄雪娘傷口未愈的腹部︰“那蒼虎王怎麼……”
雪娘尾巴勾著金鐘,懨懨地趴在雲間。
“丫頭,教你個乖。有些事情少還是問少听少知道的好。”
“噢。”楊半月乖巧的點頭,你不說我也知道——不就是鬧掰了麼,這點爛情賬好像誰看不出來一樣。
“前輩您的傷還……?”
“還叫什麼前輩?你可一點兒都沒把我當前輩敬著——”雪娘嗤笑一聲,抬眼瞄了眼半掛在白允之肩上的王瑜,半是提醒半是嘲諷的開口︰“還湊合吧,起碼比那個半死不活的小子來得強。血性這東西,沒本事的時候只會把自己也打進去。”
一時之間三人一妖靜默無言。
“那咱們飛的是不是有點兒高?”
“怎麼?你恐高?”雪娘斜睨了她一眼,翻了個白眼到底是將雲頭按得低了些。
小姑娘家家的事兒還不少。
楊半月抿抿唇,忍了又忍到底還是說出了口︰“要不您再飛低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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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自己都是殘障人士,這要是一個不穩掉下去不摔死才怪呢。
“!”雪娘氣的毛都炸開了,恨不得直接把她丟下去。
就算她傷的再重,好歹曾經也是個四階大妖,還不至于連個雲都爬不穩!
雪娘的速度很快,就這麼一路上插科打諢的,也就半柱香左右就出了天門山的範圍。
天門山外臨著天一門的一面,有一塊大石碑,碑上朱筆紅字的刻著界碑二字。這乃是當初天一門長輩和天門山大妖們約定好的分界碑,過了此處,就都劃入天一門治下了。
“就到這兒了。”雪娘足下輕踏間,降下雲頭落在界碑出,回首看著半月︰“小丫頭,這回放心了吧?還不快快放出吾兒。”
能活千年的無論是人是妖都沒一個傻子,之前不點破不過是沒精力和她扯淡罷了。
“別看我,去問問你那師兄,是不是到了這兒就安全了。只要這界碑在一天,天門山的妖修就不會在這兒打你們天一門弟子的主意。”
這些東西土包子般的小姑娘是完全不懂的,她阿爹也沒和她細說過。
楊半月只好回頭去看白允之的臉色,見他抿著唇角微微頷首,才按照之前才學會的法訣去收那金鐘。
雪娘見著小姑娘生疏的手勢,嘴角直抽,沒想到這小姑娘還真是不打妄言,果真是“真不會”。
可手勢已起,雪娘就是後悔想換個人來解也不行。只得不錯眼珠的緊盯著金鐘,就怕楊半月一個不小心再傷了她的孩兒。
“成了!”
金光一閃間,不動鐘化為流光散入空中,露出了里邊酣睡的幼獸。
可能是經過了半天的修養,這幼獸已經不復之前的孱弱。頸間的銀環像是被什麼東西封印住一樣,松松的掛在脖子上,再也不縮緊一分,小身子毛茸茸蜷成一團睡得正香。
“你們走吧,吾青吼一族最重諾言,這次的事兒我也不再計較。”雪娘愛憐的舔了舔幼獸的絨毛,用尾巴將幼獸裹起來放在背上︰“不過那白小子,你最好轉達那趙家一句讓他們離天門山遠著點兒,若被我踫到的話……”
雪娘眼露凶光,冷哼一聲︰“定是叫他有來無回的!”
話音未落,嬌小的身影一躬脊背便閃電般沒入林中,再尋不著了。
“湖州趙家,怕是要倒霉了——”白允之嘆了一聲,也不再多言,將早無意識的王瑜背在背上扶穩,看著矮了他一個頭的小姑娘眼中是毫不掩飾的溫和之色︰“此次脫險還是多虧了師妹的聰敏。”
楊半月不好意思的撓撓頭︰“我也沒幫上什麼忙,咱們現在怎麼辦?”
“回門派駐地!”白允之托著王瑜的手緊了緊,帶著小姑娘大步走向界碑另一頭氣勢磅礡的城樓︰“得趕快求援,王師弟撐不住了。”
身上的療傷之物早都耗盡了,求救煙花什麼的也都在一葉扁舟中一起丟在了林間,還有王師弟的劍……
想到此節,白允之心間一痛,肩骨粉碎,也不知師弟以後還拿不拿得起重劍……
&n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bsp; “白師兄……”楊半月雖不知那王師兄的具體情況,但還是會看人臉色的,只瞧著白允之的臉色就知道王瑜的傷怕是沒有她想的那般簡單︰“我這還有一壺靈液,你看王師兄能不能用上?”
白允之也不和她客氣,接過小小的葫蘆,偏頭給身後的王瑜喂了幾口。
“師妹,這兒就是一步城,所有想拜入天一門的弟子,都要先入一步城,取一步登天之意。”
憑著親傳弟子的腰牌,白允之帶著小姑娘直接繞過城門處排的黑壓壓的隊伍,從單獨的偏門入了城。
白允之帶著些微歉意的許諾道︰“今日先回駐地,改日再帶師妹仔細參觀。”
“我不是小孩子,師兄”楊半月不滿的回嘴,眼楮滴溜溜的看著街上川流不
息的行人,這里是十個葉城那樣的平凡小城都比不上的繁華——起碼有七成的人都給她一種高深莫測的感覺。
戀戀不舍的收回視線︰“咱們走吧,王師兄要緊。”
反正都進了城,也不怕沒機會出去逛。
白允之也不點破她的小心思,轉身引著小姑娘就拐入了城門左側的小路里。
“白師兄!你們沒事吧?”
才轉進來沒多久,就見劉一歡帶著一隊身著銀灰色斗篷的修士從里邊快速奔出。
“王師弟這是怎麼了!”
“隨隊醫修呢?”白允之一見來人也不廢話,就要將王瑜從背上放下︰“拿擔架來,先把人抬回去!”
“輕點,肩胛骨這是廢了吧。”半月只見著隊伍最末走出了一個銀斗篷,听聲音是個年紀不大的真少年,帶著少年期特有的變聲。
半月沒注意的是,白允之見了那少年,臉上的笑都快維持不住了。
那銀斗篷自懷里掏出一塊巴掌大的手絹,拽吧兩下就抻成了一人大。
“你們兩個過來抬著!”
銀斗篷回身又點了兩個銀斗篷出來,把抻大的……姑且叫這東西擔架吧,把抻大的擔架遞給後出來的兩個銀斗篷。然後自己和劉一歡從兩邊扶著,把王瑜從白允之背上接過去。
口中不停的抱怨︰“怎麼傷了這麼重?這種貫穿傷不但碎了骨頭,怕是經脈都斷的差不多了!就算是接好了若是沒有合適的靈物溫養,這條手臂也算廢了。”
“還有你,白允之你不是專修法訣麼!一雙手損耗到這種地步,你是想轉峰?我們丹醫峰可不要你。”
白允之苦笑著將手攏在袖中,也不反駁。
楊半月就這麼看著銀斗篷•真•少年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