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到了晚上,月夏背靠著巫三兒,咬著手指,腦海中回憶著那首詩的每一句和每一個字,蹙眉思索︰巫之廣矣,不可游思。河之永矣,不可停思。這句話已經用過了,找到了石碑和五色稻谷,那麼上一句的南有玉墜又是何意。任月夏苦思冥想也想不出個線索來。算了,還是看下面的句子吧。
北有鴻途,原可制己。如果按照之前成功的思路來看,同那句南有玉墜一樣,並看不出來任何指示。
下一句︰天有道義,人可獨木。獨木?月夏突然想起,今天的其中一個燒烤攤子,便是放在一截很大的橫放樹樁上面。難道獨木指的是那個樹樁?
嗯,明天一早,就去看看。
然而,由于月夏的心情過于亢奮,導致她一整晚沒有睡著。不過也正是因為心情始終無法平復,她毫無困意。這天剛蒙蒙亮,她就踩著清晨第一縷陽光,踏上沾有露水散發清香的草地。帳篷過多,與昨日燒烤的地方相距雖不遠,卻由于空曠而不容易判斷方向。再加上天太黑,導致她不容易認清路。不過,幸好昨日的燒烤有許多殘渣掉落在草地之上,餓了的小鳥們會去那里覓食。循著鳥兒的鳴聲,月夏順利找到了那棵樹樁。
一時間天上烏雲密布,電閃雷鳴,這種情景令月夏聯想到三種物件之一——閃電下盛開的曼珠沙華。她覺得這是個好機會,不能躲回帳篷,必須趁著這個天氣抓緊找到那株曼珠沙華。她忍住恐懼感,蹲了下來,仔細察看著樹樁。
“天有道義,人可獨木。”月夏嘴里念著,卻不明白該如何做才好。
細細思索人可獨木,難道是說,人可以像獨木一樣獨自生活?想到這里,月夏無奈地笑了,這怎麼可能呢,人無法徹底脫離群體而獨自存在。
月夏苦笑著,無意中看到了獨木上面生長的幾朵野花。她的目光凝聚在上面,突然明白了什麼。當一個人在孤立無援的境地之時,就如同這一截獨木一般,如果永遠不放棄活著,便能永遠活下去,甚至能養出美麗嬌艷的花朵。上天自有上天的道理,不會讓一個人平白無故地孤獨,在孤獨的風雪過後,必然是耀目的彩虹。這,就是“天有道義,人可獨木”的意思!
月夏經過那三次旅行,對深處極其孤苦伶仃境地感觸極深,便突然對這樹樁產生了極強的同情。一時情緒傷感,她在恍惚中將樹樁看作和自己平等的生命,伸出臂膀,擁抱了它。瞬時間,樹樁的頂端生長出一株鮮艷如血的曼珠沙華,細弱堅韌的花瓣在電閃雷鳴下緩緩綻放,仿佛重霄邊緣唯一的希望之鎖,又好像烈火地獄中的血蛇瘋狂吐露的信子。
月夏笑得合不攏嘴,小心將曼珠沙華采下,踩著泥濘,冒著瓢潑大雨,激動得跑回營帳。卻不料被一根藤蔓絆倒,放眼看去,旁邊竟然被雨水澆灌出一副奇怪的圖案。
地有靈圖,人可棄往。這句話又浮現在月夏的腦海中。就是指示她,放棄走到那靈圖附近。月夏向後退了幾步,忽然間天上掉下一顆蛋,堅硬無比,掉進松軟的泥土中。月夏拋開泥土,將蛋挖出,驚喜得大叫︰“天鵝蛋!”
她心想︰真是想什麼來什麼,這可太好了。這顆蛋來得奇怪,一定不是一般的蛋,沒準能孵出一只會講笑話的天鵝~只要將天鵝孵出來,三樣東西就都有了~
等到她回去的時候,這場雷陣雨便停了。她不顧自己那已經濕透了的衣裳和頭發,將曼珠沙華和蛋小心放好。
取來毛巾,將頭發肌膚擦了干淨,又取來另一套衣服換上。此刻,巫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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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三兒睜著惺忪睡眼,一邊打著哈欠︰“月夏,你怎麼醒的這麼早?”
“哪兒早啊~從我睡醒之後,都快一個時辰了。”
巫三兒驚呆︰“什麼?一個時辰?”
月夏意識到自己無意中以古代的算法算了時間,她抿了抿嘴︰“對啊,古代的一個時辰是現代的兩個小時,我都醒了一個多小時了~”
“那你豈不是五點多就醒了!起那麼早干嘛?”
“嗯……出來玩,太興奮,導致睡不著,不如起床到處走走。”
“到處走走?你自己一個人好危險呢。雖說巫山的這個地域比較安全,卻也難免會出現發了狂的野鹿或狂奔的野豬,你這樣獨自行動,難道不怕?”
“不怕啊~”
巫三兒被月夏逗笑了︰“如果你被野豬吃掉,那就不干我的事了。我還有些困,睡個回籠覺嘍~”
月夏看著她又睡下,突然想起那蛋需要孵化,于是慌忙將蛋取出,放進被褥暖著。
巫三兒一把將被子掀開,坐了起來,盯著月夏,眼楮里流露出精光︰“那是什麼?”
月夏見被發現了,只能攤牌︰“一顆蛋而已。”
“從哪得來的?”
“剛剛在外面撿的。”
巫三兒笑得格外好看︰“你這個呆瓜,沒事撿個蛋回來,萬一孵出一條蛇或是一只鱷魚,看你怎麼辦?”
“我相信,它會孵出天鵝的!“
“哈哈哈,放心吧,它不會孵出天鵝的~最有可能的是,什麼都孵不出來。”
月夏郁悶地鼓著小嘴,看著蛋愣神。
一天又這樣平安地過去了,月夏在蛋的旁邊愣了一天的神。
“你你你,你竟然在這里盯了它一整天!”巫三兒丟下剛剛編的花環,摸了摸月夏的額頭︰“嗯,沒發燒呢~”
月夏此刻疲困加深,身體難以支撐下去,恍惚間倒在了被褥上。巫三兒嘆了口氣,將被子給月夏蓋好︰“幸虧這帳篷只有我兩人住,否則被其他人看到了,不知道會編排你什麼呢~搞不好連惡毒女巫深夜練毒的話都說得出來呢。這個學校里,人心早就亂掉了。老師里面,恐怕只有你和益至才是仁義之心~”
一想到益至,巫三兒氣不打一處來,方才在外面,她見益至沒有一個人作伴,便打算于他冰釋前嫌,同坐一處用餐。沒想到益至轉身不搭理自己,走到大石頭旁邊,寧可肚獨自飲食。
“哼!這個益至比月夏還傻!”巫三兒撅嘴抱怨。
正在這時, 擦一聲,月夏懷中抱著的那顆蛋從中間裂開一條縫,將月夏驚醒。
月夏和巫三兒眼睜睜地看著蛋里散發銀色光芒,耀眼奪目之中帶著婉轉沉靜,美得攝人心魄。
伴隨著蛋殼的一點點裂開,從里面慢慢爬出一只——身上長滿淺粉色花紋的青綠色蜥蜴。
小東西吐著鮮紅的信子,發出稚嫩的 聲,令人感到酥酥麻麻。那雙圓溜溜的眼楮茫然地盯著月夏看,不時歪一歪小腦袋。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鎭?”月夏嚇得癱倒,“這是個什麼東西?“講實話,她真的是太過于失望了,本以為這神蛋能生出一只奇妙的天鵝,誰知會孵出來一只小蜥蜴。
然而,她沒有注意到的是,巫三兒正兩眼放光地盯著這個可愛的小東西,她那亮度本就超于常人半分的眼眸顯得分外耀眼,小蜥蜴的身影在她的瞳孔中肆意扭捏著身軀,歡快地搖擺著尾巴,還時不時甩一甩腦袋,然後接著盯著巫三兒看得出神。
這這這!這是三百年一遇的碧花蜥蜴,巫師一族中流傳甚廣的神物。此蜥蜴除了每日吃三兩雞肉,半兩鹿肉,兩只蚊子,一只蒼蠅,十毫升水之外,還要每日引男巫或女巫的一滴血。這喂血的男巫或女巫必須是同一個人,倘若能夠連續這樣喂養七七四十九天,這青花蜥蜴便能成為通天知地的神寵,為主人所用。但,若是在這四十九天內,血液的喂養中斷,青花蜥蜴不僅無法進化為神寵,還會暴斃于郊外的陽光下,魂魄纏著主人九九八十一天後,帶著主人的大部分精氣魂歸天際。
因此,得到這蜥蜴乃是任何一個巫師的莫大榮幸,喜憂相伴,有幸運必然會有風險,如若功成便可,倘若失敗,便陪了夫人又折兵。
盡管危險,但是還好這喂養條件比較容易控制住。巫三兒看著這蜥蜴,心里癢癢的不行。如果有了它,定會財源廣進,生意愈發紅火。
巫三兒舔了舔嘴唇,伸出縴縴玉手,小心將其拿起。
月夏看著她那快要滴下來的口水,伸手將蜥蜴奪走︰“你干嘛!雖然它長得丑,但是起碼也是個活得好好的小生命,再說,生吃它一定會染病的!“
巫三兒看著月夏那副義正言辭又流露關心的模樣,好氣又好笑︰“誰說我要吃它啦!“
“那你要它做什麼?“
“這……”巫三兒眼楮轉了轉,實在想不出什麼好的理由,“反正我要它有用。”
“嗯?有什麼用?難不成用它捉蚊子?”
“哈哈,你說對了,就是捉蚊子~快給我吧,我會好待它的。”
月夏不舍地將蜥蜴放在巫三兒的手心里,戀戀不舍,委屈的快要哭了出來。
“嗚~怎麼會這樣呢?”
巫三兒見她那模樣,皺眉問道︰“你怎麼了?難不成,它沒變成天鵝,你還失望了不成?”
“唔。”月夏猛地點頭。
“你要天鵝做什麼?拉屎很臭。”
“我有用嘛!我就是需要一只會講笑話的天鵝~”月夏一不小心說漏了嘴,慌忙捂住,連連擺手,“你就當我什麼都沒有說吧。”
巫三兒咬了咬嘴唇︰“我……我有。”
“什麼?”月夏睜大了雙眼,“你剛才說什麼?”
“我養了一只會講笑話的天鵝呢~作為你給我蜥蜴的報答,我會把它借給你一用。你放心,我不會刨根問到底,我相信你的為人,你盡管拿去用好了啦~”
“啊啊啊!”月夏狂喜,瘋狂砸著被子,“夠了,三樣東西夠了!”
“哈哈~”巫三兒看著月夏這喜得發狂的模樣,也一同笑了起來。
和月夏在一起真是開心呢,因為,只有她在身邊時,心上無需放上一把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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