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 可不知道秘書的腹誹,他只是很努力的微笑著,釋放自己的善意,然後就不知道應該說什麼了。
蹲著和聞承意面面相覷的會兒,他又僵硬的笑笑,起身進屋去找欒 。
推門進去,欒 正拿著筆寫什麼,突然听見聲響,敏銳的抬頭。
看見是他,凌厲的眼神消失,放下手里的工作迎過來,“你今天怎麼有空過來?”
李 ︰“有事找你。”
欒 看他面色認真,是真的有事,轉頭讓秘書出去不要打擾他們。
這之後,欒 和李 兩人就認真嚴肅地說了半個多小時的工作,聞承意小小的一個人在屋子里游蕩,一會兒踢踢腳、一會兒看看天,很無聊的樣子。
初步商定之後,欒 和李 停下歇氣,欒 親自出去倒茶,屋內又只有李 和聞承意兩個人。
聞承意這會正踮著腳,研究牆角的盆栽,突然感覺後背一陣發熱,就快速轉過頭,好奇地問他︰“叔叔,你偷看我干嘛?”
李 一時語塞。
聞承意也只是隨口說一句,沒在意他的答案,又回過頭撅著嘴研究盆栽里的土。
欒 端著杯子進來的時候,正看見李 目不轉楮看著聞承意。
他走上前,遞出咖啡,努努嘴︰“你想去就去唄。”
李 接過咖啡,抿了一口,沒說話。
欒 看他那樣就著急,干脆上前和聞承意搭話,陪著他說了一些童言童語,才問︰“我這里好玩嗎?”
聞承意抬眼看他,羞澀的笑笑,沒說話。
欒 看他那表情,知道小孩其實覺得沒意思,但是不好意思說。
他接著建議︰“那我這會兒很忙,要不要讓那個叔叔帶你出去玩啊?”
說著指向一旁的李 ,聞承意隨著他看過去,沒說話。
不過欒 從他的小臉上看到了猶豫,他又繼續放柔聲音誘哄︰“隔壁的街上有一個商場,里面有兒童樂園,很好玩的,我讓那個叔叔帶你去吧?”
一听見兒童樂園,聞承意眼楮一下就亮了,拋掉猶豫,快速點頭。
這會沒等欒 再使眼色,李 已經走過來,說︰“我們走吧。”
聞承意立刻興奮的往外走,李 亦步亦趨的跟上。
欒 在後面沒多交代什麼,看著兩個人的背影,眼中漸漸升起悲哀,他只是希望自己的兄弟不再那麼孤單,得到幸福。甚至可以為了這個幸福,不擇手段,就像他當年一樣。
*
聞承意也只是在總裁辦公室時打頭走,一出去就慢下腳步,磨磨蹭蹭的走到李 身側。
李 低頭看了他一下,減小步伐,配合他的小短腿。
以烏龜的速度走到一樓大廳時,李 突然感覺褲邊一緊,他一低頭,就發現聞承意正拉著自己的褲腳。
李 半邊身體僵硬了,機械的往前走了幾步,才歪下身體,手剛摸到那個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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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手指的大小剛好夠聞承意握住,他搖搖手,仰頭問︰“叔叔,還有多遠?”
李 ︰“......還要走十多分鐘。”
聞承意哦了一聲,興致沒那麼高昂了。
又走了好幾步李 才反應過來,他應該是累了不想走路,想到這,他彎下腰,“小意,要不要我抱著你去?”
聞承意立刻回答︰“好。”
李 彎下腰把他抱起,感覺他柔柔的小身子,沒敢使勁,只讓他坐在自己的臂彎里,另一只手護著他。
聞承意剛開始還是有點怕,雙手不由自主地就去抱著李 的脖子,後來覺得安全了,就放開脖子,安穩地坐在臂彎里。
李 走動間,感覺到聞承意的呼吸一下一下的,很清晰,很熱,很有生命力,那一瞬間有點恍惚,這就是當年的那個孩子啊,他不敢見的那個孩子。
兒童樂園離欒 的公司大樓很近,完全沒有必要開車,不再將就聞承意的小短腿之後,速度一下就快了,很快就到了兒童樂園。
一進兒童樂園,人聲鼎沸,小孩子的笑鬧聲響破天際,李 第一次來這麼喧鬧的地方,眉頭立刻皺緊。
買了票,聞承意歡呼著跑進去,跑到一半,疑惑的回頭望李 。
李 看了看他,又看了樂園里坐著的家長們,抬腳跟上。
聞承意見此,又繼續興奮的往里跑。
這一個下午,聞承意在里面跑跑跳跳,李 則坐在邊上的小凳子上目不轉楮的看著他。
直到樂園離的家長們開始收拾東西回去了,李 才叫住聞承意︰“小意,餓了嗎?我們先去吃晚飯。”
聞承意現在臉上紅撲撲的,一腦袋的汗,後背也汗濕,被叫住,盡管還是很想玩,但還是听話的嗯了一聲。
李 彎下腰抱起他就想走,然後被身邊的一個家長叫住︰“他身上都是汗,不能立刻走,不然出去被風一吹就會感冒的。”
李 腳步一滯,和好心的家長道謝,抱著人坐回原處等汗干。
聞承意玩了一下午,還沒睡午覺,這會一被人抱著就不想動了,安安靜靜的坐在李 懷里。
二十多分鐘之後,李 仔細摸他的腦袋、衣服,覺得都穩妥了才帶著人出去。
出去之後,天都黑了,現在已經到了秋天,夜晚的風很涼爽,李 腦袋里記著感冒這件事,轉身又回到商場里給他買了一件外套。
欒 一直沒打電話過來,李 也就沒主動打過去,他詢問了聞承意喜歡吃什麼之後,就抱著人去了餐廳。
給小孩喂飯,喂水,帶小孩上廁所,時時刻刻都要關注著他,李 一晚上就沒吃著幾口。
吃完飯,李 抱著他準備送他回欒家。經過一下午的相處,聞承意對他很熟悉了,抱著時候不在安安靜靜地而是嘰嘰喳喳的說話,身體也動來動去地,不安分。一會兒,他摸著李 的眉間問︰“叔叔,你也像我一樣生病了嗎?”
李 轉頭看他,聞承意立刻皺起眉頭,示意給他看,大眼楮亮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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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 短短的嗯了一聲。
聞承意立刻大大的笑開,安慰他︰“叔叔不要擔心,會好的,媽媽說會好的。”
他笑起來的時候尤其像他母親劉蔓,李 不由得多看了幾眼。
等到了欒家的時候,李 停好車,脫下外套把他包緊抱下車,聞承意在半路上的時候就已經睡著了。
進去把孩子放到床上,李 一刻也沒停留直接離開了。
兩天以後,李 又再次一個人來到欒家。
這次聞承意對他的到來不再無動于衷,一看見他就快步跑過去,高興地叫他︰“叔叔!”
李 點頭︰“小意。”
聞承意又接著問︰“你今天可以又帶我去兒童樂園嗎?”
李 ︰“可以。”
聞承意歡呼著點頭,跑回去告訴外公外婆,欒糖糖年齡太小,兩人其實不大能玩到一起去,還是兒童樂園對他的吸引力更大。
李 又帶著他去玩了一天,聞承意玩得很高興,覺得這個叔叔真的是太好了,他要什麼就給什麼,還能一直抱著他,不像媽媽,抱一會兒就抱不動了,他就算累了也不能說要自己咬牙走下去。
聞承意和李 相處越來越自然,到回家的時候,他還念念不舍地問李 ︰“叔叔,我們下次什麼時候再去玩?”
李 凝眉想了一會兒,“後天,我後天再來帶你一起玩。”
“好!”
不過李 又說︰“那小意要答應我,不要和你媽媽說這幾天和我出去玩?”
聞承意︰“為什麼?”
李 答不出來。
聞承意悶悶點頭︰“好吧,不告訴媽媽。”
第二天下午,劉蔓風塵僕僕的回到了帝都,身邊跟著她美術班上的一個老師,劉蔓回到家喝了一口水,就去欒家看自己的小寶貝。
轉頭交代跟著她來的老師︰“柳老師,你先在我家歇息一下,我去接兒子。”
柳玉兒秀麗的臉上露出笑容︰“蔓蔓姐,你去吧。”
劉蔓去了欒家,和顧韻他們沒來得及多說什麼,只說家里有客人,抱著兒子就回了家。
母子倆雖然每晚都視頻聊天,但還是很想念彼此,劉蔓第一次離開兒子這麼久,回來後抱著他說了好半天的話。
聞承意把這幾天做過的事,又再親口說了一遍,但是他謹記了李 的話,真的沒把李 說出來。
晚上劉蔓陪兒子做游戲,然後發現兒子手中的模型,好像沒見過,就隨口問︰“小意,這是誰給你買的?”
聞承意一邊玩一邊順嘴回答︰“李叔叔啊。”
“李叔叔?哪個李叔叔?”
聞承意一驚,才知道自己不小心說漏了,但為了信守承諾,他認真地說︰“李叔叔說不能告訴你。”
劉蔓微笑︰“不能告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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