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之下午到的店里,清吧地段還可以,周邊都是高檔小區,許多白領周末的時候來這里休閑辦公,也有專門借地打盹的。
進店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換工作服,雖然清吧通常不要求著裝,不過為了讓員著裝與店鋪裝修同步,許之和齊樂還是定了一些小要求,比如她的服裝就是偏女僕風格的文藝清新裝,頭上頂一款小窄邊的帽子。
換了衣服剛出來,就有員工盯著她的嘴唇看︰“今天口紅顏色不錯呢。”
“嗯——辣椒紅。”
她替班主要也是作收銀,人多的時候收收杯酒盤子,擦擦桌子。
齊樂替班的時候對店里的貢獻大些,一方向是他交際寬廣,能拉來好些不同圈子的人。
還有一個就是齊樂長著一長老成的臉,來清吧的人比較中意與長相滄桑的人灑酒長侃。
兩相一比較,自認長相鮮嫩的許之有種自卑感。
于是只要她在店里,就一定會生出一種要怎麼辦,怎麼經營,我還能貢獻點什麼的奮發感。
賣笑的事情她向來都做不好,畢竟每天在公司里就賣光了,陪酒勸酒她又不夠有料,把酒言歡,她又不夠豪情。
哎,哎,嗚呼。
這天許之閑著沒事,就又里里外外地圍著自己有一半本金的店面里外轉了三圈。
這麼一轉,她注意到了好大一塊空閑置的空間。
吧里進門正面有個小台子,原本是打算偶爾請幾個歌手來彈唱,吸引一些老客的,齊樂有組織過幾次小型的民謠聚,效果還不錯。
可是通常人家業余唱民謠都是圖個樂子,花錢請他來唱,他總覺得是賣情懷,不花錢,也不好天天叫人家來駐唱。
專業唱的又太貴……
思前想後,許之一激動就自個坐到了唱台上,摸過吉他調起了音。歌手都是自己背吉他來,放在這里的這把對于專業彈吉他的人來說就是個擺設。
不過卻是許之的啟蒙琴,為了把店鋪襯托得文藝些,她把幾年前的吉他拖出來擺在那里。
許之一邊調音,腦袋里一邊想著,或許真的——可以自己上?
邊上本身就坐著幾個人,看到許之拿起吉他,頓時來了興趣,都端著杯子坐近了些。
“美女,不錯嘛,好看又會吉他。”
這大概是許之一直追求的表揚了,就沖著這樣的夸贊,她也不好意思把吉他放下。
“來一首。”
她更不好意思放下了。
面前放著張譜子,許之咬著牙翻開來瞅了瞅,扒啦了幾下弦,有點掉汗的感覺,怎麼現在的歌都這麼難。
還是彈以前的老歌吧,畢竟也是經典……
一曲終了。
原本坐前來的幾個大喝了幾聲好,然後就相互背過身子去,一片花枝亂顫的景象。通常去清吧的人,對于音樂多少都會有些造詣,肯定听出了她solo彈錯的一個音。
真的是太不尊重人了,許之放下吉他,燒著臉回到了小吧台後邊,屈辱。
“有位客人給你的小費。”
揣著張百元大鈔走上來的店員明顯還在剛剛才的哄笑中沒有回過狀態來,憋得臉上肌肉成團,放下鈔票一背過身就勾著脖子抖了起來,店員倒沒听出來許之彈錯了音,只是從客人說笑聲里得知了許之臉紅的原因。
看著面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前的小費,許之喜憂各半,有小費自然是好的,不過她總覺得誰也不會輕易給這麼大的小費,尤其在她彈也沒彈好,唱也沒唱好的情況下。
許之把小費收起來,走出吧台,各個角落搜了遍,沒看到異常人士,只好找來剛剛那個店員︰“哪個客人給的小費?”
“她走了,是個長頭發,個子高高的女人。”
手機有短信提醒。
許之拿出來,看到是池青發的【唱得不錯,很適合你。】
神出鬼沒,許之咬牙切齒,偏偏在她出丑的時候出現,池青這是在玩貓捉老鼠的游戲嗎?
她選擇了無視池青的信息。
七點多的時候,齊樂到店里邊,看見許之的第一表情就是笑︰“你無不無聊,唱童年也就罷了,能不能把琴彈好點,斷斷續續,虧你還堅持彈完了。”
“當初學吉他的時候,老師就教了,不能半途而廢,再難听也要一曲到底。
齊樂拿出手機,擺出張圖片給許之看,坑出唇邊兩個酒窩,眼露精光︰“別人拍了發給我的,這張照片看起來感覺還不錯,值得做大文章。”
手機屏幕上是一張背景虛黃的照片。
照片里許之抱著吉他,微微傾身,一雙眼楮迷離地看著前方,紅唇微張。
“做什麼文章。”許之慶幸那位朋友拍的不是視頻,只是一張照片,她在齊樂的手機上操作著,把照片傳到了自己手機上。
齊樂招呼著許之坐到旁邊桌子上,滿臉正經︰“把你作為店鋪的亮點來宣傳,給你包裝些故事,或者特色。”
“可以只靠臉嗎?”
許之這點自知之明還是有,她就是個內外中空的偽文藝,空有滿腹對遠望和詩的想望,哪里有什麼可以包裝的地方。
“你不是會彈吉他嗎?”
齊樂又忍不住呵呵笑了幾聲︰“唱得不好沒事,做個搞笑的女漢子也可以,人家來清吧听民謠,听的不是歌,是情懷,懂不懂?”
“合著你這意思是讓我繼續唱童年?”
“別呀,你看能不能在才藝上再提升提升。”齊樂到底還是個正經嚴肅的人,玩笑的尺度適可而止,很快就托盤了自己的想法︰“這樣,從我們的經費里,支一筆錢出來,作為學費,你再進修進修彈唱,學幾首歌,能偶爾上台唱唱就可以了,我主打宣傳方向,給你編些情懷故事。”
許之承認齊樂的想法很不錯,她再提了一個想法︰“還得支一筆經費,換把高大上的吉他。”
“反對提議。”
在經濟問題上,齊樂永遠奉承利益至上的準則︰“吉他以後會變成你的私有物品,所以要求自備。”
于是作為一名合格的策劃,齊樂答應出動他的交際資源,給許之找家比較好的機構。
許之揉著池青留下的那經小費,腦袋擱在吧台上,斜看著那把在小燈下靜靜豎著的吉他,默默在心中發誓,一定要讓那些嘲笑她的人刮目相看。
晚上九點過後,作為一個周六的夜,店里人流理所當然地多了起來,許之跑前跑後地瞎幫著忙,以至于看到池青後,也下意識地說了句歡迎光臨,然後就跑開去招待了。
等她回過神來時,池青已然自己找了位置坐下。
這樣算起來,好像沒有哪天是沒有池青存在的,許之把池青點的酒放在桌子上,手里拿著端盤,往四周看了看,今天帶老劉了嗎?
“沒有。”
&nbs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p;“池總說了,喝酒不開車。”
“到時候我叫老劉過來。”
“你這樣對老劉不公平。”
許之是打從心底里為老劉抱不平,完全被壓榨了時間,老板讓什麼時候上工就什麼時候上工。
說來說去,許之覺得自己和老劉是同樣的命運啊……
池青還是端起杯子喝了口,考慮了一下許之的話︰“那就不叫老劉。”
“那你怎麼回去?”
“你怎麼回去?”
“公車。”
“我也是。”
“要不你還是叫老劉吧。”
“你剛剛說不公平。”
“……。”
許之適當地閉上了嘴,不想自打耳光,反正池青愛怎樣是她個人自由,她禮貌地欠了欠身︰“請慢用。”
有好事的店員就湊上來了說話了︰“許老板,你和那個老總是不是有什麼過節?”
“怎麼?”
許之低頭清算著營業額,看了一眼不時往這邊轉頭的池青。
“通常一個女人會暗中盯著另一個女人看,往往都是不懷好意,尤其她還是你的上司。”
“嗯,她懷疑我和她老公有染。”現在人都喜歡腦補八卦,許之一樂于做些混淆視听的爆料。
“怎麼可能,許老板不是那樣的人,現在的有錢人就是多疑,她還給你小費,明擺著用錢羞辱你,下次我幫你拒絕。”
許之︰“沒事,我喜歡這種羞辱。”
店員︰“……。”
許之猜到池青不會輕易離開,就懶得勸她回家,到了兩點鐘的時候,兩人才同步出了店。
秋寒露重,許之已換回了原來的便裝,將外套披在身上。
池青一共點了三杯酒,此時身上除了本身的香味,還隱約地往外漂出些酒澀清香︰“你上班的時候穿的那套女僕裝挺好看。”
“謝謝。”
許之看得出來,池青酒量也不錯,沒有醉,不過開車也算酒駕,再次問她要不要聯系老劉。
池青搖了搖頭,執著于那套女僕裝︰“以後,你上班就不要穿白襯衫了,沒點特色,讓人事部給你定制一套性感時尚點的女僕裝。”
“……。”
你明明沒有喝多啊。
許之兩眼望天,已然有秋葉在空中漫天輕舞。
“你騙我。”池青突然蹦出來三個字。
許之嚇了跳,腦袋里翻書似的,把她和池青間的各種對話翻了遍,難道還在計較中午上班時間的事情?
那也已經被麻辣懲罰過了……
“現在哪里有公交。”
好吧,想太多了,許之恍然發現,池青應該有些酒意上腦,說話使起了小性子。
“這麼晚肯定沒有公車,我幫你打車。”
“不行,我要坐公車,我喜歡坐公車。”
???
有錢人腦子多深坑。
作者有話要說︰ 來,公交車,發現評論越來載少,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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