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6年寒冬,冷戰時期,九頭蛇納羅絲維克斯坦分部。
“博士,第一百三十七次實驗在下午兩點開始。”一個九頭蛇初級特工將手中的實驗資料遞給黑發的博士。
朗姆洛疲憊地推了推眼鏡,無奈道:“我已經盡力了。”
那名特工強硬地把實驗資料塞給朗姆洛,用公式化的語氣冷冰冰地說:“我們有理由相信您的煉金術配方並不是偶然的發現,您可以再多試幾次,和我們一起將這個世界變得更好。”
但特工背對著監控器的臉上卻浮現出一個友好的笑容,他用唇語無聲地說:“我是來救你的。”
朗姆洛臉色微變,連忙低下頭,很好地掩飾住了,他翻開資料,里面夾著一張紙條,上面用鉛筆寫著一行小小的字。
中午十二點,帶著你的女兒到四號實驗室,神盾局的弗瑞特工會帶你們離開。
“我知道了,我會準時去的。”朗姆洛幾乎喜極而泣。
兩年多了,無數輾轉難眠的夜晚,無數次槍口下的堅守與周旋,來自祖國的陽光終于穿透西伯利亞莽莽雪原上堅硬的冰層,給他和女兒帶來一絲生還的希望。
假扮成九頭蛇的特工滿意地轉身離開,策劃這次營救行動耗費了他們很多心力,但朗姆洛博士是值得的人。
布洛克•朗姆洛,男性omega,四十六歲,曾就職于史塔克工業。他發明的煉金術配方可以高效地轉化制造金屬,包括但不限于振金、艾德曼金屬、以及高純度的黃金。
毫無疑問,這是一項可以顛覆國家的發明,九頭蛇卻搶佔先機,在成果發表之前綁架了博士和他的女兒瑪麗亞,試圖得到煉金術配方。
“等一下。”朗姆洛猶豫著叫住了正離開的特工。
“您有什麼需要嗎?”
朗姆洛急切地看著特工,問道:“我會帶著我的助手一起,可以嗎?”
特工思忖了一下,然後禮貌地說:“當然可以。”
多一個人會增加一些難度,但他們對計劃有信心。
“謝謝。”朗姆洛由衷地說。
特工點了點頭,大步離開,“九頭蛇萬歲。”
十一點四十五分,午餐時間之前。
朗姆洛溜進了女兒瑪麗亞的房間,牽著女孩的手來到一間塵封許久的屋子。
他磕磕絆絆地啟動開關,打開了冷凍艙。
里面一個褐發綠眼的青年正安靜地躺著,寒光凜冽的金屬義肢上印著鮮紅的五星,即使是在沉睡之中,他的眉心依舊淺淺地擰在一起。
“爸爸,這個人是誰?”年幼的瑪麗亞揚起頭,眨著一雙又甜又軟的巧克力色眼楮,懵懂地問道。
中年人已經有了皺紋但依舊俊美標致的臉上露出一抹懷念的情思,他輕輕踫了一下那炫目的金屬手臂,零下八十三度的低溫帶來尖銳的刺痛,直擊心髒。
“他們都叫他冬日戰士,但他的名字叫做詹姆斯•布坎南•巴恩斯。”
他曾經是九頭蛇給予厚望的絕密武器,卻因為洗腦造成的精神錯亂而被雪藏。但在這個世界上,總有人不舍得放棄那個笑容陽光,歪帶著軍帽的巴恩斯中士。
十二點,四號實驗室。
朗姆洛帶著瑪麗亞和被他打扮成實驗人員的冬日戰士無聲地靜候著。
長發的青年面無表情地站立在一旁,看著面前兩個小聲爭執的人。
“不行,他太危險了,我們不能帶著他。”
“我給他打了特效鎮定劑,至少在接下來的一個小時里,他只是個會走路的人形包袱而已。”朗姆洛瞪著雙金棕色的眼楮,寸步不讓。
尼克•弗瑞恨不得把這個麻煩扔在這里自生自滅,但隨著計劃的開始,一切都來不及了。
第一聲爆炸響起,地堡里的燈全數熄滅,來自北極圈內的寒風從被炸毀的牆壁外強勢灌入,呼在臉上如同刀割。
位列神盾局通緝犯名單上的九頭蛇高級特工們遭遇了強火力的阻殺,九頭蛇分部亂作一團。
尼克•弗瑞帶著他們從人群中穿過,精確地繞過所有的爆炸點,而偶有認出他們的人也都被藏在暗處的狙擊手悄無聲息地解決了。
炸開地堡的排水管道,從堡壘布防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最薄弱的側面離開,在步行幾百米後,他們登上了一輛早已偽裝好的軍用雪地越野車。
朗姆洛從尼克•弗瑞的手里接過膨脹臃腫的羽絨服,心疼地揉著瑪麗亞被凍得通紅的小手。
尼克•弗瑞通過望遠鏡興奮地看著出乎計劃之外亂作一團的九頭蛇,果斷下令:“全體人員發起進攻。”
“可我們的任務是營救人質!”他很快收到了第一個質疑,來自坐在駕駛座的年輕司機。
“皮爾斯,這是個好機會,看看我們造成的混亂,我們可以趁機拔掉九頭蛇的據點!”同樣年輕氣盛的尼克•弗瑞毫不猶豫地指揮著神盾局的特別行動小組,展開了一輪血腥的獵殺。
到最後,他甚至離開了朗姆洛和金發的司機皮爾斯,和他的得力手下一起潛入九頭蛇堡,瘋狂地收割著九頭蛇們的腦袋和藏在保險櫃里的絕密檔案。
朗姆洛摟著女兒,捂住了孩童好奇張望的眼楮,不安地問道:“那我們怎麼辦?”
後座omega飽含著焦慮和恐懼的信息素在狹小的空間里慢慢彌漫開來,這讓還未標記過omega的年輕alpha也開始焦躁起來。
而同樣身為alpha的冬日戰士也微微側過頭,呼吸著更靠近朗姆洛身體周圍的空氣。
“不能留在這里,”皮爾斯一咬牙,開動了越野車,“不管他了,我們先去接應的地點集合。”
越野車在雪地上拖行,揚起干燥潔白的雪。在臨近北極圈的極寒之地,太陽落得很早,剛過了十二點就開始漸漸黯淡,在雪地上投下一片不詳的昏沉暗紅。
近了,皮爾斯開車繞過地圖上標記好的駐扎著九頭蛇的路卡,刷成白色迷彩色的鋼鐵盒子承載著四個渺小人類的生命,如同大災降下時飄蕩在汪洋大海的諾亞方舟,駛向命定的終點。
皮爾斯扶著朗姆洛和瑪麗亞從車上下來,踏入了神盾局偽裝成小酒吧的秘密據點。
剛剛進門的那一刻他就感覺到不對。
這里太安靜了,安靜到他們可以听見自己疲憊又緊張的呼吸聲。皮爾斯把博士和女孩護在身後,警惕地環顧著四周。
“又有客人來了。”一個高大的男性alpha從角落的陰影里走出,步伐堅定緩慢,充滿壓迫力。
皮爾斯看清面前來人的面容,忍不住瞪大了眼楮,他毫不猶豫地連開幾槍,卻發現自己百發百中的槍法失手了。
“紅骷髏...”
紅骷髏曾是二戰時期九頭蛇的領袖,在與美國隊長的搏斗中不慎觸踫宇宙魔方而在世界上消失,至今已有二十多年。
皮爾斯絕望地想起,紅骷髏曾因為感染某種未知病毒而獲得了腦域控制和精神侵染的能力。
他的精神感知已經被扭曲了,所以這麼近的距離都無法擊中敵人。
“看來我不在的時候,世界上發生了很多事情。”紅骷髏將自己的精神觸角伸向朗姆洛。
“不...”皮爾斯怒吼著撲向紅骷髏。
紅骷髏不屑地將皮爾斯一腳踹飛,走過去想要用手指觸摸朗姆洛的腦袋,顯然對這位被重點保護的omega很感興趣。
朗姆洛緊緊摟住自己的女兒,本就白皙的臉上血色全無。
皮爾斯趴在自己嘔出的血窪里,慢慢地挪向博士。
紅骷髏的腦域控制能力並不算強大,需要時間和儀器的輔助才可以深入控制一個人的大腦,但只要他將博士帶走,一切都將難以挽回。
他不能讓紅骷髏得到煉金術配方,不能讓九頭蛇擁有隨意制造振金和艾德曼金屬的力量,更不能讓九頭蛇借此配方囤積起象征著無盡財富的巨額黃金儲備,這會顛覆整個世界的金融秩序,破壞本就走在刀尖上的冷戰平衡,帶來無盡的混亂。
于是他拔出腰間的匕首,孤注一擲地刺向朗姆洛的心髒。
皮爾斯的舉動出乎紅骷髏的意料,大意之下竟未來得及阻止。
匕首在干擾之下還是刺偏了,朗姆洛的胃被狠狠劃開,胃酸流進腹腔,灼燒著柔軟的髒器。
女孩的尖叫聲刺得人耳膜生疼。
朗姆洛溢出一聲痛苦的呻.吟,卻想到自己正在女兒面前,死死咬住嘴唇而強忍住哀嚎。
皮爾斯滾燙的熱淚在臉上流淌,他含混不清地說:“對不起...對不起,我沒有辦法了,真的沒有辦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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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sp; 全程漠然的冬日戰士聞到了熟悉血腥味,有關戰爭的記憶碎片在他的眼前不停閃爍,紅骷髏,九頭蛇,二戰,咆哮突擊隊,還有...史蒂夫
冬兵迷惘地看著眼前的一切,屬于人類血肉的那只手緊緊攥著,灰綠色的眼楮逐漸聚焦,直到朗姆洛隨著奔涌的鮮血而彌漫到整個空間的濃郁信息素擊中了他。
那股味道,是朗姆酒的味道,甘蔗糖發酵出來的甜潤,綿長和馥郁夾雜在酒精的辛辣熱烈中,讓人聞之難忘。
朗姆洛在痛覺中漸漸失去意識,他壓抑的哭泣伴隨著幾個破碎的單詞從那雙冬兵熟悉的嘴唇中滑出:“瑪麗亞...救救她,巴基,救救她...”
巴基...?
朗姆洛的信息素和巴基這個名字如同一個打碎魔咒的咒語,他被洗刷過無數次直至精神錯亂的大腦短暫地拼湊出一份殘缺記憶。
冬兵金屬臂上的甲片一片片收緊,攜著常人難以抵擋的力量狠狠砸向紅骷髏,兩人隨即扭打在一起。
皮爾斯愧疚地握住朗姆洛滴著血的手,從他手中接過了瑪麗亞。
他抱起不斷掙扎的女孩離開了,而朗姆洛的傷勢注定了他在得不到救治的情況下無法生還。
朗姆洛僵直地躺在地上,打斗聲,哭泣聲,寒冷的風聲,周圍的一切都漸漸離他而去,瀕死的時刻他看到了自己平淡乏味的一生。
出生在一個普通的中產階級家庭,恰逢omega平權運動蓬勃興起,他沒有在十幾歲的時候被父母嫁出去,反而因為出眾的天賦在二十歲出頭的時候讀下了博士學位,進入史塔克工業實習,成為霍華德•史塔克的得力助手。
直到珍珠港被襲,美國向軸心國宣戰,他跟隨霍華德一起為軍方研制武器,在一次撤退行動時,連同他在內的十幾個科學家被德軍襲擊,是美國隊長帶領咆哮突擊隊救了他們。
那是他第一次看見巴恩斯中士。
巴基有一雙多情又專注的綠色眼楮,和其他a lpha不一樣的飽滿嘴唇,笑起來眉眼帶著春風,還是個沒心沒肺的少年,是灰暗戰爭中難得的一抹亮色。
朗姆洛被中士流轉的眼波掃到,二十多年來第一次體會到心動的感覺。
那天晚上在戰地小小的酒吧里,幾乎所有的beta都朝美國隊長身邊擠去,朗姆洛身為在場唯一的omega,卻停用了抑制劑,鼓起勇氣請巴基喝了一杯酒。
當時的抑制劑還必須每天服用,而一個omega表現好感的最好方式,就是停用抑制劑,讓身邊的alpha聞到他的信息素。
那天晚上他們一起走出酒吧,在野外的夜晚漫步,星光照在兩人的臉上,他們都是那麼年輕,年輕到從未懼怕過死亡。
看似老練的巴基居然傻乎乎地問他,為什麼離開了酒吧他還是能聞到朗姆酒的味道。
他湊過去,給了巴基一個輕飄飄的吻,濃郁的朗姆酒味道讓alpha明白了一切。
這個吻是朗姆洛一生做過最勇敢的事情。
可巴基推開了他,告訴他,他明天就要跟隨美國隊長一起離開,奔赴下一個任務。
朗姆洛手足無措,正想轉身離開,卻被巴基從背後攬入懷中。
可戰爭總會結束的,不是嗎?如果戰爭結束後,我還活著,你再考慮一下我吧。巴基同樣鐘意這個英俊溫柔,好聞到不像話的omega,于是他這樣說道。
朗姆洛點了點頭,aega腺體,涌動的年少情愫讓他的臉燒起來。
他們就這樣默默談論著些無關緊要的事情,而巴基最愛說的就是他的好朋友美國隊長。
第二天,朗姆洛目送咆哮突擊隊離開,在朝陽的光暉下,巴基回過頭,給了他一個永生難忘的笑容。
巴基本可以和愛慕著他,將他視做英雄的omega一夜春宵,甚至標記朗姆洛,可他卻推開了。像他這樣的中士在和平年代很難擁有一個omega,omega從古至今都是有權有勢的alpha才有資格得到的妻子和玩物。
接下來的一年里,他們通過幾次信。
直到巴恩斯中士殉國的消息傳來,朗姆洛還在盼望著他的下一封回信。
是啊,戰爭總會結束,可戰士總是死在勝利前夜。
朗姆洛再也不能為勝利感到欣喜。
戰後,他一直在史塔克工業做研究工作,發表了不錯的成果,被當做omega平權運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動的偶像人物,去大學演講,帶實習生。
他以為余生就將這樣度過,可他有了瑪麗亞。
又一次廢寢忘食的工作日後,他驚覺發情期提前到來,又剛好撞到從慶功宴上醉醺醺歸來的霍華德,兩名單身的成年人無需要多余的言語就一拍即合。
一夜之後,霍華德早上醒來的懊悔與回避讓朗姆洛明確了一切,他辭去史塔克工業的工作,去了聯邦金屬研究院,十個月後,生下一個女孩。
瑪麗亞的到來撫平了隱隱作痛的傷口,他的人生開始有了歡聲笑語。
可他從未得到過命運女神的眷顧,實驗室里一項錯誤的參數,偶然得到的一紙配方,那不是人類應該掌握的力量,注定帶來人類無法承受的惡意。
被九頭蛇綁架後,他再次遇見了巴基,那大概是世界上最糟糕的重逢。
他滿面滄桑,自身難保,心力交瘁。那個人還依稀是年少時模樣,可唯一記得的事情,就是怎樣殺人。
巴基,瑪麗亞,煉金術配方,霍華德......
都在他的生命中永恆地消失。
*
十八年後。
“我需要你授權九頭蛇臥底在神盾局內部的研究和活動。”隱藏在暗處陰影里的金發alpha不緊不慢地說道,他帶著人.皮面具,隱藏起自己因注射超級戰士血清而變成紅色骷髏的面容。
皮爾斯臉色一變,卻只能點頭同意。否則,第二天早上,他和九頭蛇勾結的證據就會擺上神盾局局長的桌子。
“你看,權力就像一杯摻了毒品的蜂蜜,一旦你舔上那麼一小口,”紅骷髏起身,拍了拍皮爾斯的肩膀,“它就滲入到你的骨髓里,再也戒不掉了。”
十年前,當皮爾斯因為營救任務失敗被降職處罰,在檔案管理室當管理員,每日沉迷酒精,混沌度日的時候,尼克•弗瑞卻因為拔掉九頭蛇納羅絲維克斯坦分部而備受賞識,早已成為了局長的左膀右臂。
紅骷髏把皮爾斯從一個皇後區的酒吧里撈了出來,向他提供了一份交易。
他不得不接受,他只是在拿回自己應得的東西,那是神盾局,是尼克•弗瑞欠他的。
之後的十年,他在紅骷髏的幫助下平步青雲,直到成為神盾局副局長,成為尼克•弗瑞的頂頭上司。
那種感覺太美妙了,像是行走在雲端,能夠得著天邊炫麗的彩虹。
“正式加入我們,成為我們的一員。”紅骷髏直視著早已高權重的皮爾斯,發出了邀請。
“我以為我們只是互惠互利的合作關系。”皮爾斯拒絕道。
紅骷髏語氣溫和,像個在哄小孩子的父親:“幾天後,當你們局長死于一場小小的意外,你繼任局長的時候,或許就願意了,對嗎?”
“我...”
就在皮爾斯和紅骷髏一步步蠶食著神盾局時,神盾局創始人霍華德的兒子出生了。
他老來得子,欣喜異常。
托尼睜開一雙巧克力色的大眼楮,好奇地注視著這個陌生的世界,他被美好的祝福環繞,注定成為世界上最富有的人。
一個億萬富翁,天才,科學家,慈善家,花花公子。
十五年後,在幾百英里外哥譚的下城區貧民窟,瑪麗亞•朗姆洛生下了一個黑頭發的男孩。
他有雙如同他祖父一樣好看的金棕色眼楮,卻誕生在破舊污穢的床單上,有一個為人不齒的妓/女母親,在生他的一天前還在為了幾美元而接客,本應哺乳澆灌他的地方,尚留著青紫的掐痕。
他周圍的社區里住滿了暴力狂、小偷、戀童癖、□□、癮君子和保釋犯。
如同托尼•史塔克生來富有一樣,他注定了無恥、下流、暴力和凶悍,才能活下去。
他的名字和祖父一樣,叫布洛克•朗姆洛。
作者有話要說︰ *先拿楔子佔個坑,存稿寫文了就更新
*所有跟電影和漫畫不一樣的地方都是我編的,叉骨叔的背景和起源也是我編的
*煉金術配方這個梗出自漫畫《冬日戰士:苦澀征程》
*皮爾斯是美隊二里的九頭蛇大佬
*正文不會這麼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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