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過去後,迎來溫煦的五月。
英文的五月may,據說出自羅馬神話里,司管春天和生命的女神瑪雅。
而鮮溫知的生日便就在五月。
付矜請了專人策劃她的生日會,地點定在了加州的海濱別墅。
因為不是休假日,參與人又基本是學生,所以大家都不得不請假前往。
國內的今奕辰甚至連請十幾天的假,只為了在美國多待幾天。
白天,大家在海邊打沙灘排球。
付矜一身黑色的平角褲運動泳衣,相對保守。
但那一雙細白均稱的長腿已經足夠惹人垂涎。
起跳奔跑間,更加能夠凸顯那腿部線條的誘人。
中場換人休息,鮮溫知被一個白人同學拉去談了兩句。
談完再拿著兩杯果汁回來時,她便看見付矜躺在沙灘椅上乘涼。
鮮溫知坐去旁邊,將手里的果汁遞給她。
付矜拿過,喝了口又放去一邊。
注意到溫知的視線一直在她的腿上逡巡。
她也低頭看了兩眼,問︰“怎麼了?”
“付矜。”鮮溫知雙腿並攏,坐姿乖巧。
她俯身湊近,笑容有些羞澀,“我有個同學……剛剛問我,你有沒有男朋友……”
付矜挑眉,嗯了一聲,又問︰“那你怎麼回答?”
“我說沒有……”
付矜點頭。
“但,他又問我要你的電話。”
“然後?”
“我說……要先問問你……”
付矜側頭,含笑看了她一眼。
那一眼里包含無所謂的輕佻含義。
續而,鮮溫知听見付矜說︰“給他。”
也不知道為什麼,明明付矜對她說話的語氣溫柔和善,鮮溫知卻莫名打了個寒顫。
搓搓手臂,她怯怯地說︰“還是算了,我怕過幾天我那同學就尸骨無存了……”
付矜又看她一眼,還是在笑。
果汁喝完後,鮮溫知休息夠了,又拉著付矜說想學潛水。
付矜一貫寵她,什麼也沒說,便起身去拿裝備,帶著她從浮潛開始一步步玩。
真正的娛樂,向來在晚上。
可付矜的好心情,卻在傍晚來臨的時候消失得干干淨淨。
因為晚上又多了兩個人,一男一女。
男的冷俊脫塵,長相偏清冷漂亮。
女的乖巧可愛,笑容恬淡,還有兩個酒窩。
靠著門框,付矜雙手抱肩,冷笑看著來人。
氣氛一時尷尬,尤其是女的,似乎害怕付矜的視線,不由自主地往商徵身後躲。
“你們來了。”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溫知含笑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付矜回頭。
鮮溫知輕抓著她的胳膊,微笑解釋︰“是我請他們來的,我生日,你依我的對不對?”
付矜沒說什麼,也沒回頭再看那兩個人,轉身就進去了。
泳池邊,開香檳時十分熱鬧。
大家切蛋糕,追逐歡笑。
等集體娛樂活動開始的時候,商徵的女朋友似乎也躍躍欲試。
可就在兩人準備從戶外軟沙發上起身時,一只手壓在了商徵的肩上。
付矜似笑非笑地對商徵女友說︰“跟你男朋友聊聊。”
甜美的女生顰眉猶豫,看了眼商徵才默默地起身走向人群。
過程中還時不時回頭看兩眼,顯然對商徵十分依賴。
付矜松了手,坐去商徵對面。
她穿著牛仔褲,t恤,人字拖,短發有些濕潤。
沙發矮,她坐得不是十分舒服,只能分開腿,雙肘落在膝頭上。
兩人之間的桌上有酒,付矜一邊開瓶啤酒,一邊問商徵。
“想死?”
對于她的話,商徵一點都不覺得意外。
雖然交情不算深,但好歹算是從小就認識的。
他也知道自己的出現讓付矜十分不快。
畢竟為了避免鮮溫知被他“傷害”,付矜甚至匆忙趕來美國交換。
就算是個不入流的學校,都無所謂。
“三天後,我就會去維也納,至少三年內不會回美國。”
付矜抬眸看他。
“溫知——”
“ !”
玻璃瓶放在茶幾上的聲音,很響。
商徵頓了頓,沉聲又說︰“她知道,並且祝福了我們。”
我們?
付矜勾起唇角冷笑。
她長腿一交疊,向後靠去沙發背,懶散得像是沒有骨頭。
手里握著啤酒瓶,微微側頭看向游戲人群中一抹笑起來有酒窩的身影。
付矜說︰“很可愛的女生,應該受不了什麼刺激。”
“付矜!”商徵低聲呵斥。
“听著,走了以後,除非溫知喜歡上別人,否則不要再出現在她面前。不然你那可愛的女朋友會受什麼刺激,我很難保證。”
說話過程中,付矜始終沒有回頭,仿佛多看一眼商徵都覺得厭惡。
商徵臉色微沉,眸中更是一片寒涼。
他沉默了很久,才壓低聲音說︰“跟她無關。”
商徵的話讓付矜反應很大。
只見懶散坐著的人驟然直起上身,像凶獅獵食。
一手撐在茶幾上,逼視商徵,眸中的厭惡情緒快要溢出來。
“可惜她跟你有關。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她的聲音里夾著碎冰,“溫知喜歡了你多久?不聞不問這麼多年,是不是很享受別人的付出?”
商徵默然。
“你可以試試再踩我底線,看看下次溫知還來不來得及阻攔我,像保住你手一樣,保住你可愛的女朋友。”
付矜話一說完,便起身離開。
商徵指尖動了動,皺眉望去游戲人群中的兩個人。
一個是他的女友,他有考慮過跟她過一輩子。
一個是被他視為妹妹的人,這輩子他都希望她好好的。
在她喜歡上別人之前,再也不出現在她面前嗎?
商徵皺起眉心,一貫平靜的情緒開始煩躁。
今奕辰在別墅內的電視機前找到付矜,電視里放著球賽。
他小心翼翼地坐去付矜旁邊,剛剛付矜和商徵的話,他無意中听見了一些。
跟在付矜身邊這麼多年,這還是他第一次見付矜拿無辜的人做要挾籌碼。
可想而知,她現在有多生氣。
而鮮溫知對她來說,又有多重要。
當晚付矜沉默得像個冰塊人,冷得春風五月猶如臘月寒冬。
直到鮮溫知來拉她去玩游戲,付矜的臉上才又見淺笑。
第二天清晨,今奕辰一下樓,便听見廚房里傳出陣陣歡笑聲。
付矜和鮮溫知正在給大家準備早餐。
當然不管是做早餐的主力,還是笑聲的源頭,都是鮮溫知。
付矜只是站在一邊做下手,同時充當很好的听眾。
用早餐的時候,今奕辰發現付矜的臉色很好。
于是中午大家準備回程時,他找到機會單獨問付矜。
“還想在美國待多久?”
付矜不言。
“如果你還想待久點,那我——”
“七月。”付矜凝眉,打斷了他的話。
“七月回去?”他頓感驚喜。
付矜點頭。
喜上心頭,讓今奕辰一貫輕緩的語調都快了不少。
“是不是鮮溫知沒事了?”
因為這話,付矜的臉色溫和不少。
她再點頭︰“再陪她一段時間。”
今奕辰頷首,自從付矜突然交換來美國。
幾個月的時間里,他想,今天應該是他最高興的一天。
三天後,商徵和他的女友離開了美國,前往維也納。
十天後,今奕辰也依依不舍地搭乘下午的航班回國。
六月的中下旬,夏至那天傍晚。
應珞從形體房出來,因為長時間練習的緣故,發梢也被汗水侵濕了。
但沒辦法,舞蹈科目是他的弱項,再有一個月不到就是匯報演出。
他必須爭分奪秒地練習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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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近段時間他都練到很晚,有時候甚至連晚飯都忘了吃。
今天是終于肚子抗議,唱起了空城計,他才意識到該吃晚飯了。
就近找了一家湯粉店,應珞是打算吃完再回去練半小時就回家。
可他剛跟老板娘點了碗羊肉湯粉,衣角就被人扯了扯。
應珞回頭,就看見個黑色鴨舌帽,粉色口罩,全身都包成粽子的人。
那人只到他胸口,一邊扯著他衣角,一邊聲音細細地說︰“應珞,幫我點個牛肉湯粉打包。”
應珞皺眉,想了很久才想起這六月份扮成“粽子”的人是誰。
“商——”
“噓!”
“……你怎麼在這里?”他壓低聲音。
“廢話,當然來吃東西啊!”細細的聲音不耐煩,她又說,“讓人把你的也打包吧,找個地方一起吃。”
應珞想了想,最後還是按照她說的去做了。
一碗牛肉湯粉,一碗羊肉湯粉,應珞一手拎一個,領著商想容又回到了形體房。
一走進三面玻璃鏡的形體房,商想容便立即摘下了帽子和口罩。
“可悶死我了。”她緩了口氣,四周一望,“還是老樣子嘛。”
“快點吃吧,等會兒別被管理老師看見了。”
應珞拿了兩張塑料凳,然後在一張凳後席地坐下。
商想容也立馬跑過去坐下,外賣一打開,濃香撲鼻,讓人十指大動。
她舔舔唇,扯開一次性筷子便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
吃了兩口解饞後,商想容的視線忽然定格在應珞的臉上。
她聲音囫圇地說︰“都說女大十八變,這才幾個月不見,你都快三十八變了吧!”
“什麼?”應珞抬眸,疑惑地看她。
“上次見你的時候,你皮膚可沒現在這麼好。”
說著,她就伸出手指在應珞的臉頰上輕刮了下。
應珞頓時凝眉,朝後一躲,臉色開始不悅。
商想容也不管他悅不悅,還是說自己的︰“嘖嘖嘖,跟剛剝殼的水煮雞蛋一樣,吹彈可破。”
她又放下筷子,摸了摸自己的臉,表情沮喪一陣。
“不行,過幾天空閑了,我得去找鮮太爺爺看看,調理調理。”
應珞沒說話,低頭吃自己的。
自說自話了一陣,商想容終于發現應珞至始至終就沒怎麼搭理她。
這嚴重打擊了迷你公主驕傲的小心髒。
她眼珠一轉,狀似無意地說︰“對了,你知道付矜就快要回來了嗎?”
余光瞧見對面的人筷子一頓,吃東西的動作開始像慢鏡頭,無限延長。
商想容偷偷勾唇竊喜。
一段沉默過後。
“……什麼時候?”應珞捏緊了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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