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起來啦!”
寧寧猴子一樣在屋子里蹦蹦跳跳。
“兩個混蛋,太陽都曬屁股了,今天的熱鬧你們不看了嗎?!”少女歡樂不已,穿著最愛的兔子衣服開心到爆炸。
“我有你就夠‘熱鬧’的了你還要我怎樣!”易如常滿臉都是她跳的揚起來的土,氣地要爆炸。
莫禮頭發豎起來,在戰火紛飛之中去摸自己的衣服。意外摸到了一個冰涼涼的東西。
“先生。”莫禮趕緊抽手,把包裹里已經是完全冰一樣的“泥嬰兒”給他看。
易如常瞟了一眼之後,立刻臉色非常嚴肅地看著他,然後伸出手到小禮子鼻子下面,驚訝道“小禮子你看,這顆眼屎也太大了點吧!”
“誰問你這個了……”小禮子扶額。
“惡心死了!”寧寧不出意外立刻跳上來就是一腳。
吱呀。
小彩推開門,看見的就是里面日常打做一團。
它非常平靜地合上門。
大門外送來的是鐘聲敲響的聲音,還有香火的味道,全都進來了。
鼻青臉腫的易如常,捏著鼻子看向了窗外“準備吧,今天可有一場‘熱鬧’了呢。”
一小時後。
“先生!醒醒啦好痛!”
莫禮嫌棄地別過頭,肩膀上耷拉著易如常的下巴,戳得他的肩膀生疼,關鍵是還有一條晶瑩的哈喇子。
“啊,什麼,生蠔肉?”
易如常眼楮迷糊著就抬起頭來,左右問道。
“肉什麼,您就幾天沒吃肉怎麼和餓死鬼似的,早上不是吃了黃饃饃嗎?”小禮子無奈。
“那玩兒你不覺得塞牙?那個水的味道也怪怪的,氣得我都沒喝,渴死了。”易如常撇撇嘴,擦了擦剛才留在嘴角的哈喇子。
吃的東西上不能滿足最是難熬。
抬頭,面前幾乎站滿了鹵蛋,不是,是遍地都是僧人。
又餓了。
除了前幾天就看見了的幾位僧人和他們各自帶領的方陣外,更多的都是那些看上去就非常氣派的大門派,人帶的又多,衣服簡直和拍電視劇一樣華麗夸張。
所有人從寺廟的門口一次排隊進入九龍柱廣場進行祭拜,來的可能至少有二三十個寺廟,每個寺廟祭拜15分鐘左右,一輪全都走流程,至少就要一兩個小時了。
到時候腿肚子都是酸的,算什麼好大的熱鬧看呢!店主人搖頭。
寧寧他們前面站的是那個黃牙的僧人,領著六七個穿著簡單的僧人,各個冷著臉不說話。
後面就是那群熱鬧的藍隱寺僧人,衣服穿的比他們來的那天還要帥氣。
“雖然我說過你們開的是丐幫大會,不過這率壁僧穿的是真的率壁啊,好像參加的是漫展啊有沒有。”易如常揚起嘴角,上下打量他們。
風送來了遠處的香火的氣味,還有熱鬧的法事,各種語言念動的經文,還有陽光下善良的吳克群。
這寺廟估計一年也就熱鬧這麼一次了。
站的是百無聊賴,寧寧戳戳莫禮的背包。
“到底裝了個什麼啊硬硬的冰冰的。”少女奇怪。
莫禮抬起眼皮子瞄了一眼背後的先生,編了一個理由“先生給的負重訓練。”
“無聊,你跟他學還不如跟我學。”少女夸張地比了比自己的肱二頭肌,“哼,看看!”
小禮子苦笑。
她確實還挺值得自己學的。這個隨時有活力的精神就是、
遠遠望去,煙霧繚繞的九龍柱廣場上,巨大的方鼎中還有許多的位置拿來插香,算算時間,怕是趕不上吃中午飯咯。
寧寧眼珠子一轉,趕緊丟下一句“我先撤咯!”轉身就沒了蹤跡。
“寧你去哪兒?待會兒我們要走找不到你怎麼辦?”
莫禮忙伸出爾康手。
“人早就不見了。”
易如常扭了扭脖子,
打了個呵欠。
其實隊列也沒有整齊到十分嚴格,相熟識的僧人之間還是會打招呼,天南海北的口音都有,易如常卻沒有什麼興趣听。
畢竟听來听去,都是你們做了多少法事、我們多少宣傳,都是沒個實質性的屁事兒。
“正好,你練練你學的那千里眼。”既然沒事可干,只有玩兒玩兒店里的小二了。易如常非常自然地吩咐道。
“行啊!”
莫禮答應得很是爽快。
他正好沒事兒干的呢!身上這個冰冷的東西總是如芒在背,他也好轉移注意力。雖然這個法術比較耗費體力,好歹他也試一試。
集中注意力,小禮子迅速將墨石的力量轉化在已經上,立刻縮短了視線和目標位置之間的距離。
一百米,兩百米。
到了!
他拼命地抓住才不至于讓注意力溜走,勉強將視線定格在了一眾黃袍僧人的身上。
“我看見了,好像是富雪禪師啊。”小禮子激動不已,抓緊時間進行實況轉播。
“哦,你看看他們的嘴巴,說什麼呢。”易如常又泄力,把尖下巴又耷拉在他的肩膀上。
“我看不懂唇形啊……”小禮子話還沒說完呢。
突然易如常咂咂嘴,就在他的耳邊猛拍了一下。
“哎喲。”小禮子的視線偏了一下,又重新挪回來。
令他驚訝的是,耳朵邊居然听見了黃袍僧人說的話。
“听見了听見了!”小禮子驚喜。
“別嚷嚷。”店主人捂住他的嘴。
周圍好些人轉過頭來看了他們一眼。
雖然他們早就對這兩個不是僧人還來參加成道節的人奇怪了,但是萬一是學院的人呢,他們也懶得管。
倒是那個熊貓做的挺逼真的。
你看,他 嚓 嚓吃柿子的時候還露出了假“獠牙”呢。
遠處的九龍柱廣場之上,在做完了黃泉寺的法事之後,其他僧人都走了,他卻沒有著急走。
富雪禪師看上去有些痛苦,一直皺著眉頭。
“要說話了。”莫禮屏息。
只听富雪禪師用他那經典的討人厭模樣,附在方丈的耳邊,說道“貧僧師父已于昨日圓寂,此番回程才會讓孩子們知道。”
甚虛方丈有些驚異神色。連小禮子也是。
只是甚虛方丈卻並沒有什麼悲痛的表情,半晌之後才道“倒是好年紀,百歲之年。”
“是的,師父圓寂之際早有預感,他老人家現有一言交代我告與心虛師叔。”富雪禪師似乎在忍著痛,艱難轉達著。
甚虛並沒有說話。
易如常歪頭望向了塔的方向。
“我知道你不屑,心虛禪師早已作古,但今日佛祖在上,我只需轉達逝者遺言,這是師父對心虛禪師的原話‘當年沒有勸動你師父,讓你受罰了那麼久,真的很抱歉,若那年你辭去方丈職位雲游南方之時路過我寺卻不願找我掛單,是因為怪罪老衲,老衲唯有一聲對不住。西方極樂再見。’”
說完,富雪禪師不等甚虛有何回答便雙手合十。朝著他的方向往後退了三步,這才轉身離去。
然而不過沒走兩步,他忽然摔倒。
周圍的人騷亂起來,這一吵雜,莫禮耳朵立刻一陣痛。他注意力一下集中不了。剛才的法力消耗得太快了,他早已撐不住了。
一下斷了畫面,當即眼前一陣漆黑,半晌小禮子才恢復過來。莫禮揉揉眼楮,喘著氣勉強道“先生,這太耗費法力了……”
“那是你太弱了。”
易如常毫不猶豫地下了一個合理結論。收回了他看向了遠方的視線。
莫禮苦笑。
想起了什麼,他又道“對了先生,有句話是甚虛方丈剛才說的,叫‘為什麼,現在才說出來。太遲了!’究竟是什麼意思啊?
“我怎麼知道,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蟲
易如常沒理他,只是眯著眼看著周圍。
在熱鬧之中,他一直覺得有些異樣似乎有幾個人的動作一直很僵硬。
在“人氣”之中,也夾在著幾不可聞的“死氣”。
是有人用傀儡術在操縱死人在其中嗎?學院的人的法術?還是別的……易如常捏了捏眼楮。
人太多了,信息過于繁雜的時候,不方便直接辨認,如果要使用法術,又難免要波及周圍的吳克群。
遠方的騷亂之處,僧人們扶起了禪師,黑色的斑紋從富雪禪師的脖子處露出來。富雪禪師的身體比昨天更加的僵硬了。
但是這個小騷亂並沒有打斷大會,成道節還在繼續,隊列再次往前了一段。
身後一直直播的藍隱寺僧人正說道“今天早上我們品嘗了渺然寺著名的萬靈泉水……”
他忽然想起了那個水的味道。
不過幸好飯菜還蠻好吃的。
“那個廚子僧人的母親呢。”易如常隨口問道。
莫禮搖頭,道“不知道,好像說是已經轉移到了山下的醫院去了,畢竟一直在這里也不是事兒。”
隊列再次前行,似乎離他們不遠了。
已經結束了法事的僧人們都聚集在塔的周圍,他們已經席地而坐,準備中午的無遮大會。
易如常見狀,嘴巴都合不攏“等一下,沒說還有這個破會啊,仙人類,到底給不給飯吃?”
“先生,我裝了點兒早上的泉水沒有舍得喝,您現在喝嗎?”莫禮非常有眼力見地遞上了腰間的水壺。
“不喝,味道怪得很。”店主人嫌棄。
他想了想,突然叫住莫禮收起來的動作,道“給我看看。”
看看?
莫禮不解,杯子打開的時候,易如常果然拿鼻子去招呼。
店主人的眉頭立刻皺成川字。
此時他們已經快要到達廣場了。
同時,塔上的鐘聲敲響。
不知為何,鐘聲敲響的時間,周圍的霧開始彌漫。
天空並沒有早上那麼大的太陽了,漸漸的,陰冷的氣息開始包裹著在場的所有人。
在大霧與繚繞的香火之中,莫禮也不知為何突然抬頭,只見塔尖的位置走出來兩個人。
只是很快,霧就到了這麼遠的距離看不清一個人的地步了。
身邊的易如常忽然冷笑了一下。
莫禮側頭,原來他是在看手機啊。他湊上去奇怪道“先生這時候你還在看什麼?”
“寧寧發的搞笑視頻鏈接。”店主人朝他搖了搖破古董手機。
“瓦特?”
莫禮好奇地湊過去,正在播放的畫面里正是寧寧的笑臉。
寧寧發來的搞笑視頻主人公是自己?錄像還在繼續。
原來在寧寧身後有兩個僧人,他們不知道被誰綁在了廚房角落,她不僅沒去救,還用木炭在他們臉上畫畫。
哼,這藝術細胞簡直就是負到十八層地獄。易如常忍不了,立刻點開了語音“寧,你那個畫的那個叫啥烏龜,叫派阿婆!”
咻,發送。
嗯。稍微解氣了一些。
一旁的小禮子不知為何忽然愣住了。
“嗯,怎麼了你,面癱了啊?”易如常看著他古怪的表情,覺得奇怪。
指著手機,小禮子臉抽抽,語氣很是古怪“先生,這兩位是……小耳朵和大胡子嗎?”
易如常不明所以,還是點頭。里面的正是那兩位可憐的人兒。
小禮子手指一轉,苦笑著指著塔的方向,都快哭了。
“可剛才我還看見他們在塔尖兒上呢!!”
聞言,店主人眉毛微微一挑。
嗯?
喲,這下終于有點兒意思了。
二人抬頭,一道看向了大霧中的塔尖。
易如常眯眼,終于露出了絲絲玩味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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