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幫前輩拿吧。”
盧楓問了一句,女子也不回答,他小心拿過女子的竹筐,女子也沒有阻攔。
她果然就是那間山崖小屋的主人,盧楓跟著她回到小茅屋里,把果筐放下,想著女子看上去步履蹣跚,一副重病的樣子,便把自己采摘的也留下了。
又見爐灶里柴火不多,出去撿了些柴火回來。
“我先走了前輩,我住的不遠,過幾日再來看前輩。”
逢人多些禮數總是不會錯的。
女子垂頭坐在躺椅上,一言不發。
自這日起,盧楓就時常去看望女子,雖時刻提防著,但直覺女子並沒有傷他之意,似乎對他存在與否毫不在意。
盧楓幫她采摘些果子,劈柴什麼的,女子有時候在,有時候不在,有時就坐在山石上曬著太陽遠望山巒,一呆就能呆很久。
從見到她容貌那刻起,盧楓就很確定,她也是個修仙者,一身凜凜的氣質就與眾不同,只是猜不出她到底年歲幾何,修為也完全看不出,還有一件可以確定的事情是,她的身體真的很不好,很虛弱,時常咳出血來。
“小子,你這樣獻殷勤到底有何所圖?”
一日,盧楓送來果子,坐在躺椅上的女子終于開口詢問起來,語氣不善,似乎情緒不好。
盧楓回問道︰“前輩有什麼可以讓我圖謀的?”
女子一愣,隨即慘笑道︰“是啊,我現在是個丑老太婆,一身的修為也所剩無幾,現在連你也打不過,沒有什麼可給你圖謀的啦,呵呵,哈哈哈哈。”
盧楓看她有些瘋癲的樣子,心下也是惻然,半晌輕聲道︰“實不相瞞,晚輩是躲仇人躲到這里來的,我許久沒有和人聊天說話了,能遇見前輩是緣分,也想和前輩做個伴,好過獨自一人空山寂寞,再說摘果子什麼的就是順手為之,實在不值一提。”
女子又不說話了,過了片刻,說道︰“我看你修為一日千里,修煉的功法很是不俗啊,想必也是名門弟子出身吧。”
盧楓清洗著果子,呵呵一笑,說道︰“你看,前輩也沒有自己說的那麼一無是處,就算修為沒了眼光也還在,前輩若不嫌棄,晚輩很想請教一下修煉上的問題。”
“哼,前輩晚輩的,�@濾懶恕!憊 稅 嗡檔潰 拔倚章蕖! br />
盧楓見她和自己親密了許多,很高興,道︰“那我叫你羅姨吧。”
見她沒有反對,擦干淨手走近了一些,真的請教起修煉中的問題來。
《破軍星訣》的修煉沒什麼,他還記下了不少術法,因為被囚禁之前也沒有多少修煉術法的經驗,所以現在修煉起來進展緩慢。
比如他現在練得迷霧術,不得要領,這時問起來,羅姨半眯著眼楮,點撥了幾句,盧楓立刻就有茅塞頓開的感覺。
果然法術的修煉上有個師父領著就是不一樣,盧楓高興的很,當場就練習起來,羅姨斜眼看著,滿臉不屑,又是冷哼又是嘆息的,不過還是指點了他一番。
這一日盧楓覺得很有裨益,更開心的是和羅姨的關系更親密些了,他這些年過的很孤寂,雖有樊香看他,但很多話他又不能和樊香說,連個可以說說話的人都沒有,他看得出羅姨也是如此,兩人相互做個伴,倒也不錯。
山間歲月如流水。
大半年過去,盧楓和羅姨熟悉了很多,三天兩頭往她那里跑,在她的指點下,迷霧術、流沙術、纏繞術等等小法術長進了許多。
修為也達到了練氣四層。
不過羅姨的身體越來越差了,盧楓幾番勸她下山去求醫,她總是冷笑不肯。
這一日,羅姨咳嗽的氣也喘不過來,盧楓在旁邊伺候,也緊皺著眉頭心情沉重。
過了半日,她看上去好一些了,緩緩給盧楓講起了她的來歷。
羅姨名字叫羅黛,今年竟然才四十五歲,她靈根出眾,六七歲的時候就被一個修士發現,帶回了宗門,羅姨掩去了宗門名字不提,但听她描述,也是整個西野數得上號的名門大宗。
她天賦既高,又生就一副好皮囊,玲瓏可愛,在宗門里很是得寵,是人人愛護的小師妹。
年紀大些後,更出落的嬌美動人,可謂門中第一美人,順理成章的,和宗主之子,宗門里最耀眼的天驕走到了一起,前途一片光明。
可修士的世界並非她想象的那麼美好。
她那位師兄有個愛好,喜歡四處搜集異寶,一次二人一同去一座遺跡探險,遇到了一份足以改變人一生的至寶,只是這至寶只能一人獨得。
說白了就好像是一份金手指,盧楓點頭表示理解。
羅姨說,這份至寶關系重大,要說那時不動心是假的,兩人都起了許多小心思,但是她幾番掙扎,還是決定讓出至寶,因為那時她認定自己的師兄就是自己一生所依。
當時她正要說出口,師兄卻忽然向她下了殺手。
至寶珍貴,不是那時的他們有資格擁有的,所以多一人知道就多一份危險,羅黛很明白,可是她真的不敢相信平日里風度翩翩、溫文爾雅、對她百般溫存討好的師兄就能這樣輕而易舉的向她下殺手。
羅黛原本也算個天驕,修為不比師兄差多少,但沒有防備,身受重傷,而後倉皇逃命,好在那遺跡里道路如迷宮,最終讓她逃掉了。
她滿心的怨恨,養了些日子,一恢復行動就回宗門告發師兄,師兄雖然是宗主之子,但她的師父也是修為不弱于宗主的長老。
可她沒想到的是,回去之後,宗主先派人查看了她的身體,她傷的很重,傷了根基,以後修煉起來都會很艱難了,她事後想起來,也驚嘆師兄心思之毒,他連這一步也算好了。
于是主事的各方惋惜之余態度全變了樣,都不耐煩听她說什麼,由著師兄顛倒黑白、只手遮天,最後竟然把她當個人情全權交給了宗主處置。一個傷損了根基的人,對宗門沒有任何價值了。
她當時惶恐無助,知道落入人家手里必定死路一條,看準機會掙脫著逃下山去,宗主當場就暗施殺手,用毒掌又打了她一掌,好在那時她的授業師父出現,攔了一攔,她原以為終于有人要為她說句公道話,但師父也冷淡了許多,只略略揮手,讓她下山不得再回來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