鳴鳳來朝︰十里楊花待君歸

第一百五十一章 香消玉殞卻未時,白面郎中驚雷至

類別︰恐怖靈異 作者︰千墨君 本章︰第一百五十一章 香消玉殞卻未時,白面郎中驚雷至

    他哀婉的目光落在打落在身上的參差樹影上︰“而我,雖是嫡長子,卻因兒時緣故,成了廢人,無法再承家術。所以,這偌大唐家,日後也是在叔叔手中經營的……”

    “可是。”李淵打斷他,“唐老太歲並不這麼想。”

    這時候思思已經又直挺挺地走了過來,一天勞碌下來,別的下人都疲憊不堪,唯有思思的臉上,未曾露出一絲倦怠的神色。

    李淵這才與崆峒決聯系起來︰“思思她不是人?”

    “恩,她是偶人。”唐祁斐將思思的衣袖撩起,白皙的皮膚下,隱隱看得見肉色的線頭。

    李淵吶罕道︰“那為何思思的臉……”

    唐祁斐低眉道︰“那是絲絲的臉,她三個月前過世了,所以我便用了她的面皮來做思思。”李淵沒有問也知道那是他昔日的戀人罷,只是這樣的愛,讓他覺得毛骨悚然。

    他下意識地退了一步,思思有所察覺,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他拉回,轉眼間雙手已經扼住了他的咽喉。

    “這……”李淵早听聞崆峒決之道法高深,卻沒想到用于偶人之上,竟有這般威力。

    能夠洞察主任心意,運氣無形,用武無意。這才是武學至高,渾然一體。

    “思思,放肆!”唐祁斐壓著聲音道,雖听起來是發怒了,但卻沒有真的責備的意思︰“給我過來,別鬧。”

    “喏。”思思白著眼楮松了李淵,“得罪了。”

    李淵大喘了幾口氣,理好了被扯松的衽角,一指已經完全暗下的天色道︰“天色已晚,我們該啟程了。”

    這時卻听身後隆隆的車輪聲夾雜著一個溫柔如風的女聲︰“李大人,且等等我們二人,我們一同歸去。”

    正納悶這聲音出自誰的玉口,唐祁斐卻望去,只見一個絕色女子同一眉目妖冶的緋衣男子同乘一輛雲母車,正朝這里而來。

    雲母車方停下,那女子就又是掐又是趕得對那男子道︰“哥哥,快去找匹馬,別干耗著這位子,李大人今天操勞一日,讓他與我同坐罷。”

    緋衣男子一臉言听計從地來請李淵上車,卻听李淵惶恐道︰“使不得使不得,君臣不可同車而行,叔德本是軍旅之人,馬上生涯許久,這些算不得什麼。”

    那絕色女子嫣然一笑,笑得唐祁斐一時之間竟有些晃神︰“按輩份還得叫李大人一聲表哥呢,您是長,小哥哥是幼,晚輩禮讓您,您該受著。”

    唐祁斐笑道︰“原來是蕭妃娘娘,久仰美名,今日一見,竟恍若見到天神,不能正目而視。”

    蕭潁這才留意到坐在輪椅上的唐祁斐,她收起笑意,得體問道︰“不知閣下是?”

    卻見那穿著雪白滾邊淺藍色衣衫的男子溫藹道︰“在下不古莊唐祁斐。我同李大人雖是第一次見面,可是卻一見如故,我那牛車上恰好還坐得下一個人,娘娘能否允了我這個人情?”

    他似乎一眼就看出這兩人關系非同一般,蕭潁讓那男子下馬之時的神色,也並不像她以為得表現出來的那麼自然。

    李淵應和道︰“的確,方才在宴上,同唐公子無意間談及佛理,沒想到公子對其極有興趣,只是奈何沒有佛緣,沒有傳授之人。這一路上,叔德也好細細同公子說一說佛理。”

    燭小卿面色一亮,卻作不耐煩道︰“你們這些讀書人真麻煩,早說不就得了,還要我這般麻煩。”

    他才說完這句,思思一個風移影動,瘦如白骨的手閃電般地伸向燭小卿的咽喉,那凌厲的指甲和氣峰破開他周身渾厚的靈力,被襲之人下意識再運起氣浪想要將思思震開之際,那尖利的指甲已經劃傷了他的脖頸。

    “思思!休得無禮!”唐祁斐震怒,口中暗暗喚動青鳥令,思思目光一滯,在燭小卿痛下殺手之前如一灘爛泥般得倒在了地上。

    一團白凝之氣在緋衣男子的手中漸漸消失了,但他的臉卻因殺氣變成了更為妖冶的驚人艷美,一時之間男女不辨,夜色下眉心的鳳羽花如同要灼燒起來一般。

    蕭潁一把扯住他的手︰“哥哥,不要動手。”

    說來也怪,她說完這句,緋衣男子臉上的殺氣變去了大半,轉而齜牙咧嘴地抱怨道︰“疼死老子了,你這養的他媽的什麼玩意兒!”

    話到此間,唐祁斐明白了,此人乃是名動江湖的緋衣領主燭小卿,無人知其武功深淺高低,今日思思以完全暴露自我的姿態一試,竟只是破了他的氣浪,傷了他一道,若是不是偷襲,那便半點沒法兒近身了。

    看來青鳥令的最後一重必須得破,否則他無力同這個惡魔爭武林盟主之位,屆時若是江湖為六道這樣一個亦正亦邪的幫會掌握,只怕再也無法像這五年里這麼平靜了。

    青鳥令停止了催動,思思一臉委屈地回到唐祁斐身邊,看著唐祁斐艱難地想要起身給方才對他有殺意的人道歉︰“實在抱歉,實在抱歉,思思心智有些不全,脾氣也狂躁些,見了生人失態了,還望領主大人海涵。”

    “有意思。”燭小卿拉著蕭潁的手在脖子間輕輕一撫,傷痕便幾乎沒了蹤跡,只有一點點粉色的新肉,“你這下屬能破我靈罩,自燭某出生至今,她是第一人,確實厲害。不過,你僅憑我方才一招‘貫日’便認出我是誰來,也是第一人。”

    唐祁斐低眉笑道︰“不,我們不是第一次見了,那時領主親臨不古莊挑戰之時,祁斐曾一睹領主一招‘貫日’讓我唐家三大頂尖高手當場斃命的厲害,見人殺人,見佛殺佛,用于你,不假。”

    “哥……”蕭潁詫異地看著這兩人。

    燭小卿唇邊微動︰“的確,那時候你還不會武功,看來這短短幾年里,你進益匪淺啊。”

    “還是感激領主當年不殺之恩,祁斐才能有今日。”

    兩人目色相撞,于半墨藍的夜色中不動聲色地對峙許久,浮沉的初夏的風將一曳衣裙掃得獵獵作響。

    蕭潁和李淵如雕塑一樣地站在他們身邊。

    目瞪口呆。

    【三】

    蕭潁回到行宮的時候已是半夜,可是府內絲毫沒有燈火歇息的模樣,來回的宮人匆匆忙忙地來回奔走,看著像是出了什麼急事。

    楊廣恰從府門出來,恰瞧見燭小卿一把把蕭潁抱下雲母車,霎時他臉色一變,快步上前拉過蕭潁︰“太子妃病重,只怕熬不過今晚,母後聞之大慟,現在昏迷不醒。你速去看看吧。”

    他說得急促,言語間的焦急不可掩飾,只是他方才那重重一拉,生生將她臂上扯出一道淤青,這全然被燭小卿看在眼里,不免要分辨幾句︰“你那麼用力作甚!我妹妹手被你拉痛了!”

    蕭潁狠狠心走進院落內,卻听身後楊廣冰冷一句︰“她是我的夫人,然後才是你的妹妹。”

    她心下隱約一陣寒意。

    不知從何而起。

    她又折了回來,當著楊廣冰冷的臉,關切道︰“哥哥路上小心。”抬手替燭小卿捋上一縷掉落的發絲。

    紫綃滑落,露出一段皓腕,上面的淤青新痕,清晰可見。

    “是妾身回來晚了,與哥哥無關。”蕭潁落下袖子,瞥見一眼他眼中躲閃的愧疚,便軟一軟口氣道︰“同我一同進去罷,母後若是醒了,若是太子在身旁而你不在,會很失望的。”

    楊廣低眉,正要同她一起進去,卻听里面突然哭聲大起,心下料定是有人哀逝,果然一到那病榻前,陳萱正在用一顆百年老參替瓔珞吊著氣,讓她把最後的事情交代完。

    隔著半掩的門戶見楊勇跪倒在了床榻前,蕭潁指間夾著一片龜骨,卻推出了並非天命將至之象。

    獨孤皇後還未醒來,太子妃卻紅顏將隕。

    楊堅一人在書房中閉門不出。

    那深埋在楊勇眉間的悲痛欲絕,似乎並不像是假裝。楊廣眼楮微紅地站在他身後,他從未見他如此失狀。

    朱門  得響,阿九跌跌撞撞地跑進來,身上被方才驚雷帶來的大雨澆了個透︰“太子,晉王!門外來了個書生!他說他能醫好太子妃!”

    “那還不讓他進來!”楊勇如被驚雷劈醒一般,披頭散發地抓住阿九的肩膀,眼神如同沙漠中快干渴致死的旅人見到了一汪清池。

    突然一個聲音堅沉而出︰“爾等留在這里,阿九,你帶朕出去看看,來者何人。”

    “喏。”阿九其實方才並未見清晰那人的容貌,雨絲雖密,但始終能辨清人的樣貌,可越至此人附近,雨絲便如織錦一般,絲絲入扣,再看不分明,只能听見一個極清闊的嗓音道︰“府上的死人,我能醫。”

    他手里一把紙扇,輕輕一扇,阿九的步子就禁不住地朝屋里稟報去了。

    “父皇,穎兒同您一同前去,瞧瞧這門外到底何方神聖。”行至門口,蕭潁攔下阿九,撐起一把大傘。

    府門口,密密大雨中立了一個書生,看起來年齡不大,尚未弱冠,只是細看去腳下離地浮著一尺,一雙白色羊皮軟靴上一點不沾雨水塵埃。(www.101novel.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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