鳴鳳來朝︰十里楊花待君歸

第一百三十五章先師故人,鳳棲梧桐

類別︰恐怖靈異 作者︰千墨君 本章︰第一百三十五章先師故人,鳳棲梧桐

    皇帝點頭道︰“那此次的武林大會一事,就由越國公和高丞相兩人一起辦理,你們支會唐莊主一聲,今年的武林大會朝廷會介入,高麗突厥騷擾不斷,海上又有東瀛賊寇做撓,是時候為朝廷選一些能用的將才了。”

    “您是說您要在本次大會為國家招募將領?”高驚訝道。

    皇帝支著頭寫了道折子扔給楊素道︰“就這麼定了。你同唐莊主說,這回的盟主之位奪取者,封一個駐揚州正二品輔國大將軍,再領副太尉一職,輔佐晉王。”

    高笑道︰“您這是要再給晉王殿下找個副手啊?”

    楊素領命道︰“遵命。陛下的意思臣明白,晉王沙場已久,是時候讓他經歷政治朝局,這位新任的輔國將軍,一方面能幫陛下控制江湖局勢,一方面跟在晉王身邊,學習帶兵打仗,統領軍隊,戰事一起,必有大用。陛下考慮縝密,楊素佩服。”

    楊堅撫須,深感安慰道︰“知朕者,越國公也。”他看向一邊臉色煞白的楊勇,關切道︰“太子怎麼啦,臉色這麼白?”

    楊勇忍住喉頭的鮮血道︰“不礙事的,大抵是昨日沒有歇,連夜趕奏折的緣故。”

    “那今日就這樣罷,趕緊回去歇著。”皇帝走下來,拍了拍楊勇的肩頭︰“就是怕你辛苦,朕才讓晉王快些熟悉政務,也好讓他早日幫你分擔一些。太子勤勉,朕心甚慰。覃翁,待會兒把新供的燕窩和蟲草靈芝送個大半去太子府上,還有江南新到的綢緞,也一並賞了。這次武林大會的事你也一起協理吧,辦得好了,朕有重賞。”

    楊勇喜道︰“多謝父皇,兒臣一定全力協辦,為父皇挑幾個上好的將才!”

    九歌也要一同前去,卻被老人攔下了。

    老人道︰“神廟只求有緣人,蕭姑娘同上神有緣,老朽只能領她一人前去,還煩請諸位再次等候,待小姑娘回來以後,老朽會送你們一起出林子。”

    他看了看西斜的日頭,又道︰“太陽快要落山了,這林子晚些時候更難走,外鄉人定是要迷路的,諸位稍安勿躁,老朽陪同蕭姑娘一同前去神廟,定護她日落之前歸來。”

    李淵恭順道︰“那好,我等在這里等待先生歸來。”

    或許很久都沒有迎來茂盛的雨季了,同諸人告別之後,天空顏色轟然驟變,大雨不期而至,嘩啦啦劈頭蓋臉地砸下來。雖已是暮春,這雨絲落在身上,卻是冰冷透骨。蕭潁瞬間渾身被淋透,老人不知何處摸出一把油紙傘來撐在蕭潁頭頂︰“夫人,注意身子,豐羽村的雨,可是很涼的。”

    蕭潁兜上斗篷的帽子,接過老人手中的傘,身上瞬間干了大半,細碎的額發在眉間松散地垂落著,額發下的眼神所及之處,傘周皆無雨絲橫斜而入。

    她知這對爺孫並非常人,但等她再看向那老人時,卻已全無蹤跡。

    坐落在空曠泥濘的矮山上的,是一座看上去修葺尚新的廟宇。廟宇修得高窄,聳立于此山之上,顯得孤僻危聳。

    楣梁之上立數十蕭潁從未見過的神鬼小像,跨過高高的石檻,外表森然的廟宇之中竟渾然一派莊嚴寶相,溫潤祥和之氣。

    老人徒然消失給蕭潁帶來的困惑也被這廟內的宏闊這氣所彌散,漸漸定了心神的蕭潁穩步走進廟宇正廳,卻見那祭台之後塑著一尊少年法像,白發赤瞳,容顏如絕色女子,可看那法像的站姿卻塑的是以男子之身示世人的上神的站姿,著實讓人百思不得其解。

    蕭潁腦海中忽然恍過正午時的一個少年影子,細細合來卻是同這人長得八分相似。

    她再上前幾步,走近那祭台,祭台上不放豬牛羊三牲以祭,卻放著一瓶開得很茂盛的楊花。楚人以鳳凰為尊,不應以梧桐木為祭,為何在此處祭上楊花?

    蕭潁盯著那少年法像許久,琢磨不出頭緒來。

    莫不是被人施了個術法,神像的臉被人挪作了女兒容顏?

    廟外的雨停了許久,荒蕪的山上竟傳來陣陣絕妙的花香入廟,那瓶楊花沾了雨後的濕氣,便愈發開得旺盛起來,再細看那法像時,法像卻隱隱有些模糊起來,似乎要消失了一般。

    蕭潁看著無趣,摸著衣裙也干透了,不告而別的老人也未曾前來,她估摸著自己大抵記得回去的路,沖那神像拜了拜。

    外頭天色已晚,日頭順著在矮矮青山後漸漸淡了光輝,神廟里卻絲毫不為山間的寒意所動,依然和暖祥順。

    她怕泛舟歸來的那位在湖心亭久久尋不著自己的蹤跡而著急,劉文靜雖是個有主意的,但這片被用了咒術的林子,精通奇門遁甲之術的凡人怕是走不進來了。

    這樣想著倒不如早些離去,那爺孫兩雖然熱情卻令人捉摸不透得緊,還是讓那小孩早早領了自己這一行人出去,走出去的時候自己或許再摸索一遍便可以破了這古伽羅幻境了。

    于是她腳下生風地朝門口走去,裙袂微微揚起,,蓮步輕挪,準備離開。

    腳下蕩開一抹悄無聲息的塵意。

    正要走出神廟的時候她隱約覺得身後的神像動了一下,耳邊穿來 嚓的細微聲響。她自謂是不懼鬼神的,但此刻,深山老林之內,總多了幾分可怖,她怔在原地,額上滲出細密的冷汗來,想要快點逃離這詭譎之地,腳下卻不知怎麼的,仿佛生了根須,竟是一步都邁不開去。

    心下暗暗叫了一聲不好。

    她覺得背後似乎有人在向她走來,卻听不到任何腳步在地上生出的聲音。她方才想起後卿在林子中蹦蹦跳跳帶路的樣子,當時雖然覺得不太對勁,但總想不起原因,現在才想起,原來是他走在地上,臉隔著地面一寸有余,無聲無息。

    蕭潁大著膽子向後喊到:“後卿,是你嗎?快出來,別逗姐姐玩了。”

    果然听到身後一聲竊笑。

    她有些被捉弄地惱怒地轉過身去,卻發現正對著一個高出自己一個頭的少年。

    不。不對。

    眼前這人生得太不一樣,他的頭發是如深雪銀白,緞帶一般地散著,約摸快要及地。可看起來並沒有什麼重量,用一條銀色的小緞簡單編著束在腰間。一雙清亮的眼楮滿含笑意地看著她,流轉的波光生出萬千情態,竟叫人一時難以尋著何時詞的詞來形容這個人。

    搜腸刮肚半晌,腦海里只浮現起不鑒經中的某一幅尊神的畫像,依稀也是這般少年的模樣,只是那書上的映像,確實一時之間記得模糊起來。

    看來是懷孕三個月來,害喜之況未曾發生,記性倒是差了不少。啥事兒都有個模糊的映像,就是難以清晰起來。

    蕭潁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

    少年也苦惱地揉了揉太陽穴。

    忽得衣袂獵獵聲大作,少年右手一帶,將蕭潁帶到祭祀龕前,朱唇微揚,露出一排又細又白的皓齒來:“小妹妹,方才看你手上的鐲子,我想大抵是故人之友,便現了形,冒昧之處,而望海涵。”

    蕭潁並不是沒有受到驚嚇,但她不滿于這個看來不過二九的少年,堂而換皇之地管自己叫小妹妹,吐露如此輕薄之語下又厥詞著讓自己海涵。不論此人是個什麼地仙散仙的,蕭潁均不願搭理。

    少年輕笑著變出一副茶具,卻只烹著水,未見茶葉。又見他不知何處化出一罐花蜜,佐五六粒蜜棗全數扔在未沸將沸的湯水中,少傾便流出無比香甜的氣息,令人心情大好。

    蕭潁也是少女心性,這是她最喜歡的蜜釀瓊露的烹煮之法,少時只要有心情不悅或者身體不適的時候,秦勰總會給她烹上兩大盅,痛痛快快地一飲而盡後,心情也愉悅大好。後秦勰羽化,這烹露之事就盡數落在燭小卿頭上了。

    “閣下如何曉得這蜜釀瓊露的做法?”蕭潁驚訝道,“不瞞你說,比法是先師生前所創,獨具凝神悅心的功效,只因其中加了一味珍貴草藥,蕭潁也不知。閣下今日所烹之味,竟與當年之味相同,蕭潁能否問一句,閣下是何人?”

    少年一低眉,笑意清清淺淺:“小妹妹,方才你沒注意听,光顧著害怕了吧。我說過,我是你師父的故人。我是你師父,少司命,秦勰的故人。這蜜釀原喚作鳳棲梧桐,是我兩個故人所創,後來你師父年少時誤打誤撞地進了我的地方,我算的他與我有緣,便教了他這鳳棲梧桐的做法。

    蕭潁大驚,秦勰年少之時,恰逢大秦末世,那麼此人的年紀,便是莫測。

    她又思忖著,秦勰的確曾經同她說過,自己年少時誤入一處仙境,大抵在瀛洲以南。只是凡人難達,他那時候是誤打誤撞破了結界,卻偶遇一位高人授他術法,離別之際,又以連心鐲相贈。原來那位高人,說的便是這位。

    于是蕭潁免不得後悔不疊地恭恭敬敬行禮道:“原來是先師的故人,是蕭潁有眼無珠,不識泰山于前。蕭潁還敢問尊神名諱,好回去為尊神設壇祭拜。”

    重明拿著羹勺舀蜜的手抖了一抖,很久沒有人對他這麼有禮貌過了。最近他頻繁地和鐘山上那兩位為了收拾三百萬年前的爛攤子的事廝混在一起,于是被天後嘲諷的次數也在成倍增長。

    “尊神?”看著他清白的手灑出去一坨花蜜,蕭潁不覺大窘,看來高人是有些病癥的,不過過了這麼些年的人,不對,神,應該都是身子有些微恙的吧。

    蕭潁保持著一個恭敬的姿態,突然覺得有些泛惡心,捂著胸口表情凝重起來。

    重明拿手隨意抹了抹桌上的花蜜,手伸進嘴里舔了舔,覺得甚甜,又舀了一大羹扔進沸水中,使了個術,那桌上的小白茶碗便輪流著接過從簋中流出的蜜釀,一只小白茶碗悠悠地挪到蕭潁所站的一側,似乎在等她臨幸一般。

    “小妹妹你有喜了?”重明見她不為所動,招呼她坐下來,老媽子一樣地嗦道:“有身孕的人怎麼還傻站著,不怕動了胎氣嗎?今日除了永安株外,我還特地加了一味安胎的藥,想必是適合王妃,享用的。”

    蕭潁無所猶疑地一飲而盡,那花果蜜糖般的香氣勾著她無盡的好奇在喉舌間三巡留香,那味道正是她第一次被水鏡反噬之時,渾身痛得骨架欲裂,秦勰恰巧雲游歸來,見她私動昭告,遭到反噬生不如死,便匆忙炖了一盅,湯水沸起之時,香氣四溢,她頓時清了心神,如驚窒的小鹿尋著了歸路,大汗淋灕,虛脫著躺在地上。

    燭小卿那次也隨著秦勰一同出游,後院拴了馬,回到星廬內,見蕭潁這副模樣,心疼得將她一把抱起,秦勰遞過一盅蜜釀瓊露,讓燭小卿一勺一勺地喂入她口中。

    她仿佛覺著有小鬼摟著自己,一勺勺地給自己喂孟婆湯。但凡沒死過的,都沒有那個榮幸去飲一飲孟婆親自煮的湯,也都全然不想去嘗那湯頭的味道。驚堂木一響,說書先生的嘴里的孟婆湯均是死人骨頭熬出來的,苦不堪言,令人作嘔。

    但那時她飲的孟婆湯,確是清甜芬芳,潤肺沁心,入胃之後,隨著血脈游入心肺之中,剛才的裂骨之痛,瞬間消失地無影無蹤。她當時便立了這樣的念頭,若是下輩子投的胎著實太差,不如一頭撞死,再來飲一次這可口地讓人上癮的孟婆湯。

    “可是滿意?”重明眯眯笑地拖托著下巴,“看來王妃妹妹是想起來一些前塵往事或是故人竹馬,看來這位故人,讓你難以忘懷啊。”

    蕭潁這才從蜜釀的香甜中清醒過來,其實王妃二字,剛才已听過一聲,此次再听一次,卻令人驚訝不已。

    “你是如何知道我是……”蕭潁滿面不可思議,“師父曾同我說過,于年少時勿入仙境,得遇尊神。可那時候尚在秦末,蕭潁尚未降生,你是如何得知我是王妃?”(www.101novel.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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