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蕭潁返回宮中。
彬兒那一枚綠色的掌葉頭飾在晨風中搖曳著,她轉身,碧色的裙擺搖開一瓣馨香,禮節分毫不差︰“小姐,多年不見了。”
是啊,四年了。在她入宮前一年,彬兒便應了秦勰之命,入晉王府。憑著機謹的天性,成功成為了晉王的心腹婢女。晉王那四年間多戎馬,彬兒也便鞍前馬後地跟著,當年那個微胖白皙的小女孩,已出落地干練瘦削,高高豎起的發髻里那枚掌葉搖卻從未換過。
彬兒手上拿著一卷帛書,隱隱可見大紅色龍紋印章,她將聖旨遞與蕭潁︰“今晚晉王回朝,陛下設洗塵宴,特地吩咐了您一定要出席。”她雙手接過,天氣悶熱,便將袖子卷起半截,小築無外人,見了自己這閑散樣子落不下口舌。
蕭潁展開帛書細細看了,微風拂亂發絲,無意去撩起眉間的擋住視線的碎發,卻被彬兒拉住手腕︰“小姐?你見過王爺了??!”
“王爺今日才回宮,我何時見得他?”蕭潁的手腕就這樣被她握著,僵直在半空,目光隨著她的目光游動,最後落在被蕭潁當做手串掛在手腕上的那枚古戒之上︰“這戒指,有什麼問題嗎?”
“怎麼了小姐?”九歌听到有怪異的聲音,放下手中的澆壺打了簾子出來,卻見彬兒與蕭潁的眼神,她盯著蕭潁手上的古戒不動,忽然想起什麼似的,匆匆跑過來。
“小姐!那日在酒樓,有旁人在,九歌不便說。”九歌指著那枚戒指說道︰“這戒指,如果九歌沒有看錯,是晉王的貼身戒指,平日里綴在骨扇尾作為裝飾,是晉王最為鐘愛的物件兒。彬兒姐姐,你看九歌有沒有看走眼?”
彬兒放下蕭潁的手,面有愧色︰“小姐,對不起,彬兒不是有意冒犯的。只是九歌說的不錯,這正是晉王的貼身戒指,據說是上古流傳下來的寶器,晉王出征在外,多次化險為夷,其中與此物定有天大的姻緣。小姐通曉這些,想必一眼就能夠看出。”
彬兒又道︰“公子對外稱的確近日入宮,可是幾日前他曾”她欲言又止,想了想還是說︰“小姐是公子未來的夫人,此事萬萬不可對外流出,否則晉王的前途,可能會毀于一旦。”
蕭潁點頭︰“你盡管放心。”
彬兒這才說︰“公子三日之前,曾偷偷回宮了一次,將在外,宮中凶險未可知。交出兵權之前,總要回宮中打探一番。”
蕭潁仔細端詳那枚戒指,乍一看會以為只是普通的上好羊脂玉戒指,但是細細看去,白色中透出鮮艷的血色,那是小顆的鴿子血寶石啊!這渾脫于整塊玉胚的戒指,是如何將這寶石融進去的!
陽光已經有些強烈,蕭潁將戒指放在日光之下,竟然見那紅色寶石間有晨露流轉,似紅鴿泣淚,一時間看得人痴痴不可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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