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進入延安地界後,林俊雄幾人能感覺到所到之處百姓雖然也是日子過得清苦,但是他們臉上都帶著笑容,在**領導下的陝甘邊區政府帶給了他們希望。林俊雄幾人也曾駐足和當地百姓交談,百姓們談論起邊區政府的種種新政也是興奮不已,由于是全國統一抗戰時期,地主們積極配合減租減息,百姓們得到實惠了,自己能吃飽了,也都積極地交租交息,地主和老百姓自己的矛盾沒有其他地方那麼激烈。期間幾個有些文化的老鄉甚至還談起了國內形勢,談論起全國的統一抗日。
告別老鄉幾人繼續前進的時候,林俊雄感概道︰“看來延安和邊區政府的老百姓日子過得還算不錯啊,雖然清苦,但起碼他們的溫飽應該得以保障了。”
謝勤看著林俊雄問道︰“隊長,你是怎麼看出來的,就是通過和剛剛老鄉的對話?”
“老謝啊,中國的老百姓是忠實的,只要他們吃飽穿暖,衣食無憂,他們便會將政府供若父母;同時,老百姓也是最現實的,若是他們吃不飽穿不暖,他們是沒有心思來關心其他任何事情的。試想,如果連生存都無法解決,他們還有心思來關心國內形勢和抗日戰爭?憂國憂民的事是上位者應該考慮的,而對于老百姓這樣的下位者,生存才是他們的第一需求。”
謝勤點點頭,表示贊同。
背後突然傳出何美鳳的笑聲,見大家都將目光聚集到她身上,她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頭,拉拉尚天恩的衣角。
尚天恩立即挺身而出,對著林俊雄說道︰“大哥,我們在探討豬是怎麼死的。”當他說完瞅了一眼何美鳳,看見她對自己翻了一個白眼,搞得他有些不知所措。
“哦,怎麼個討論法,你給我們說說?”
何美鳳不停地給尚天恩使眼色,可尚天恩卻不以為然地說道︰“嘿嘿,大哥的學問見識都很厲害,一定知道的。美鳳問我︰正常情況下,人是老死病死,草木是枯榮而死,那麼豬是怎麼死的?”
林俊雄也是對這位兄弟無語,他的行為舉動在充分證明一句話,戀愛中的人智商為零。尚天恩和何美鳳一路上的點點滴滴他都看在眼中,剛開始的時候調皮的何美鳳編了一個淒慘的身世,騙得尚天恩一直信以為真,一路上更是對何美鳳百般照顧;後來他在何美鳳的嚴重看到了濃濃的情意,可是尚天恩卻木訥地好像毫無知覺,其實他心里清楚自己這個兄弟已經動情,恐怕情意不比何美鳳少,只是不善于表達。兩人就這樣一路上打打鬧鬧,看似情意綿綿,但都因為尚天恩這個不解風情的木頭而不斷大煞風景。估計這次何美鳳看見延安就在眼前,想著尚天恩的木訥有些氣憤,借著這個問題想點醒他,卻不料又是鬧了笑話。
謝勤幾人笑得前仰後合,林俊雄則是笑著搖搖頭繼續向前走去,尚天恩有些莫名其妙,他拉住謝勤問道︰“老謝,你知道答案?快告訴我啊,急死我了。”
“你還是去問老大吧,這麼高深的問題我不知道怎麼回答你。”
尚天恩又拉住方雲和曾令山問,得到一樣的回答後,他只得悻悻然跑上前去問道︰“大哥,他們怎麼笑得那麼開心,這個問題有那麼好笑嗎?”
“別來問我答案,你還是去問問何姑娘吧。”
尚天恩還真等著何美鳳走過來,看著對方因為紅暈更加動人的面容,正想開口問,何美鳳卻是一跺腳,生氣地說道︰“豬都是笨死的,不理你了。”
尚天恩恍然大悟,喃喃道︰“原來是這樣啊,喂,美鳳,你等等我啊?”
尚天恩向何美鳳追去,路過林俊雄身邊的時候,被林俊雄拉住問道︰“我說兄弟啊,你是不是喜歡何姑娘啊?”
“大哥,這....但是....”
“喜歡就勇敢地告訴她,什麼這,但是的,你怎麼這麼婆婆媽媽的了啊。”
尚天恩有些垂頭喪氣地說︰“大哥,你知道的,我們以後會回琉球去,但是美鳳看得出來一定是一個大家閨秀,名門小姐,喜歡又能怎麼樣?難道她願意和我們一起回去?”
“看得出來何姑娘對你是有情意的,你不問她,這麼知道她不願意跟你回去啊。緣分這東西,一旦錯過,就很難再找回來的,去吧,兄弟,勇敢地告訴她你喜歡她,至于後面的事,等找到合適的機會再告訴她一切。”
“真的可以嗎?大哥....”
“我真想抽你,去不去說隨便你吧,我懶得跟你說了。”
尚天恩並沒有像想象中那般沖上去向何美鳳表白,而是一直在心中權衡著,林俊雄能夠理解他的猶豫,當初自己接受雪奈前也是像他這般裹足不前,尚天恩和很豐滿之間缺乏一個契機,一個讓兩人不得不面臨選擇的契機,一個讓兩人必須做出割舍的契機。
林俊雄一行人是從延安南市進入的,進入南市城區,這里的情況和其他城市不一樣,店鋪沒有想象中那麼繁多,街上行人行色匆匆,卻都難掩憂郁,仿佛剛剛經歷了什麼災難,越靠近城中心,城區很多房屋呈現一片破落跡象。
林俊雄難掩心中的失望,這里就是紅色心髒——延安?幾人又走過一條街,看見街上到處是宣傳抗日的標語,很多地方還掛著**和朱德同志的畫像,林俊雄心中有些許安慰,朱德同志是八路軍的總司令,既然**的畫像和他一起並排放著,說明**在黨內的領袖地位正在不斷得到鞏固。
林俊雄正想拉住一個人問問情況,突然警報聲響起,有人大喊道︰“大家趕快躲一下,日軍的飛機又來了!”
“日軍飛機?”林俊雄疑惑了一下,看著街上的行人迅速疏散隱蔽,麻利的動作好像經過多次演習一般,他帶著幾人迅速地躲到一個角落里,幾架日軍轟炸機飛過,丟下十幾顆炸彈後,疾馳而去。
林俊雄他們所在的這條街並沒有被炸彈襲擊,距離林俊雄他們較近的一個當地人望著呼嘯而去的日軍飛機罵道︰“狗日的小日本,三天兩頭來搗亂。”
林俊雄上前客氣地說道︰“老鄉,我們是從外地來經商的,最近日軍的飛機總是來轟炸嗎?”
“是啊,從去年11月份開始,日軍先後空襲延安五次了,有幾十人已經喪失了性命,民房也很多被破壞了。”
“那老鄉你知道**的黨中央一些部門現在還在延安市區嗎?”
那個當地人一下警覺起來,看看周圍,十幾人迅速過來將他們圍住。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是國民黨的特務還是日本人的間諜?”
“老鄉,你們誤會了,我們不是壞人,我們是來找人的....”
“別再胡說八道了,我看你們來延安就是懷有企圖的,居然打听黨中央所在地,別說我不知道,就是知道了也不可能告訴你們。”
周圍的人一听說幾人可能是奸細,紛紛圍了上來,不斷指責叫罵著。
人群中突然有人喊道︰“將他們送到警衛隊那邊去。”
林俊雄開始意識到了自己的魯莽,剛開始進入延安的時候,沒有遇到盤查,他還在奇怪,現在看來多半是日軍連番空襲,守衛的戰士定是去保護百姓或者幫助百姓去了。面對群情激奮,林俊雄知道再怎麼解釋都沒有用,他看看尚天恩幾人,見幾人都肯定地看著他。
“老鄉們,你們不要激動,我們願意和你們一起去警衛隊解釋清楚,我們真的不是奸細,請你們相信我。”
一听林俊雄他們願意到警衛隊去說清楚,圍著的眾人才松口氣,但還是固執地要將他們送去警衛隊才放心。
一群百姓將幾人送到了警衛隊後,一個軍官模樣的人對老百姓表示了感謝,看著老百姓離去才走到林俊雄他們這邊。
“你們是什麼人,為什麼會被懷疑是間諜?”
“同志,我們是來找人的,我也是**員,我們問了一下黨中央是否還在延安,就被老鄉們懷疑了。”
“你也是黨員,那你的介紹人是誰?”
“是廖承先同志。”
“好像不認識,抱歉我們必須核實你們的身份,現在是非常時期,你們還能提供什麼能證明你們的身份?”
何美鳳在听到林俊雄說出廖承先三個字的時候,震驚了一下,因為她這次來也是來找廖承先的。
“松竹雜貨鋪掌櫃的能證明我們的身份。”
當何美鳳搶先說完後,林俊雄和尚天恩幾人則是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看何美鳳,一路同行,沒想到雙方似乎有些交集。
林俊雄問道︰“你也找廖承先同志?”
“是啊,他就是我要找的親人啊,怎麼了,有問題嗎?”
“一次途中巧遇,沒想到大家的終點竟然是一致的。”
松竹雜貨鋪掌櫃很快到來,和林俊雄交談一番後,拿出了一封信給警衛隊的負責人看,那人看完後客氣地送他們出了警衛隊,還連聲道歉,說保衛延安不被奸細進入是他們的職責,請不要見怪。
自從松竹雜貨鋪掌櫃到來後,何美鳳就偷偷藏到尚天恩背後,一聲不吭。她的奇怪舉動沒能逃過林俊雄的眼楮,他猜想這個何美鳳的身份一定不那麼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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