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俊雄帶著89團從山嶺腳下一處石門沖出去,和已經先到的45團匯合,衛新看著林俊雄帶著些悲傷的面孔,再看身後沒有其他人,意識到高尚和332團已經發生了什麼不幸。
日軍更本想不到西面懸崖竟然隱藏著一條山道,在西面根本就沒有設置什麼防御,當山嶺上追擊的日軍將消息傳回師團,師團全力趕赴西面進行堵截時,林俊雄已經率著部隊遠去。
前行的路上林俊雄一聲不吭,整個45旅3500多人,跟隨他逃出來的不到1200人,高尚和332團更是全軍覆沒,曾經一起戰斗的很多兄弟都將英魂留在了圍英嶺。他們雖然是在對戰日軍中失去生命的,但是卻是死于國民黨針對自己的陰謀,他們因為自己被貼上了不可靠、不信任的標簽。
日軍一個聯隊緊跟在他們身後,一路上有兩次經過國民黨的防線,**居然視若無睹,任憑日軍在眼皮底下追擊林俊雄的部隊,一些剛開始心志還不是很堅定要跟著林俊雄轉投八路軍的士兵,看清了國民黨的真面目,心中也更加堅定了。
日軍追擊近二十公里,期間還提供著位置給日軍轟炸機,造成了林俊雄部隊近200人失去生命。
林俊雄不確定一路上國民黨軍隊是否要一直采取這樣放任的姿態,他命令部隊晚上前進,白天躲進隱蔽的山林。部隊花了近五天的時間終于來到了羅霄山脈。
進入羅霄山後,林俊雄帶著部隊向湖南方向前進著,在進入羅霄山走了一天後,終于見到了廖承先指示接頭的湘贛邊境游擊隊隊長唐森林。
“俊雄同志,一路上辛苦了。”
“唐隊長,謝謝你們特地趕過來,接下來還要麻煩你照顧我這些兄弟一段時間,我要去延安一趟。”
“黨中央已經給過指示了,你放心吧,同時讓我轉告你,讓你先在羅霄山呆半個月先穩定一下部隊的情緒,再去延安。”
“明白,生活上就要麻煩唐隊長安排了。”
“走吧,已經安排好了,只是條件比較艱苦,還請你和這位兄弟見諒。”
“這個唐隊長放心,我帶的兵沒有嬌慣的,比這更艱苦的條件都遇到過。”
林俊雄帶著部隊在羅霄山中走了一天才到達游擊隊住處,該處已經位于湖南境內了。在駐地林俊雄分別到各連做好安撫工作,見部隊沒有出現不適應和情緒低落,才放下心來,他讓衛新繼續做好部隊的思想工作,並安排在山林中進行叢林訓練。
當他將想要單獨去長沙與薛岳見面的事情給衛新和謝勤他們說了的時候,兩人都是竭力阻攔,畢竟現在的形勢已經對林俊雄很不利,稍有閃失就可能出現各種意外,但林俊雄堅持要去見薛岳,了卻心中的一些寄掛,同時想要通過長沙地下黨同志將國民黨內部陰謀將45旅推向日軍的包圍,導致45旅三分之二的兵力犧牲,希望通過輿論的壓力,讓蔣介石回到國共統一抗日的戰線上來,而不是表面大義凜然,背後卻進行著種種陰謀。
林俊雄最後無奈地接受衛新他們的建議帶著尚天恩和五個影子隊隊員一起前往長沙,幾人路上趕上長沙最大的米尚,搭乘便車經過三天的長途跋涉才到達長沙。
中午幾人在一個飯館吃過飯後,林俊雄帶著幾人道方少雲在長沙的住處,在周圍觀察一陣,發現有一些人不時看著方少雲住處,林俊雄和幾人轉到不遠處的靠近郊區,找到一個酒館住下,林俊雄準備晚上再想辦法進方少雲住處。
晚上,林俊雄悄悄溜進方少雲住處,方少雲正在給老太太**,看見林俊雄站在門外,驚訝地說道︰“俊雄?你怎麼進來的,快進來。”
老太太睜開眯著的眼,欣喜地說道︰“俊雄,你終于來看我這個老婆子了?”
“老太太,俊雄來看你了,你老人家身體可好,胃口可好?”
“好,都好,就是老是看不見你們,心里堵得慌,這次來了要好好陪陪我。”
“老太太,我現在在打日本人,可能沒有辦法陪你,來看看你,過兩天就又要走了。”
“就是那個矮子國家啊,好,把他們從中國的土地上趕出去。”
林俊雄陪著老太太說了會話,老太太有些困頓了才罷休,還嚷著明天要林俊雄繼續陪她聊天。
“俊雄,你的事情我听你大哥說了,還以為這輩子都再也見不到你了,你們男人的事情我們女人不懂,但是嫂子永遠將你當成弟弟。”
“嫂子,俊雄這次肯定也惹得大哥不高興了,只是我和大哥立場不同,以後來看你們的機會也不多,但是在我心里還會一直記著大哥和嫂子的,有合適的機會一定再來看望你們。”
“哎,你大哥回來這兩天總是繃著臉,誰也不搭理,他應該也快回來了,到時候你們好好聊聊。”
“嗯,嫂子,這個玉佩是你的家傳之寶,我這次來一是看望你們,再有就是將它還給你,俊雄當不起你們如此厚愛。”
“俊雄啊,玉佩你留著,就是你大哥要和你絕交,嫂子打心底還是一直拿你當弟弟看。”
林俊雄拿著玉佩伸出去的手被方少雲推回來,這時薛岳背著手走進來,他看著方少雲說道︰“我什麼時候說要和他絕交了,一個女人家瞎說些什麼?去準備點酒菜,我和俊雄好好聊聊。”
“大哥,我....”
“還活著就好,老蔣怎麼對付你的,給我說說。”
林俊雄將45旅的遭遇給薛岳詳細說了一遍,薛岳一邊听著,听完後,他用青筋暴出的拳頭狠狠砸了一下桌子罵道︰“這一定是戴笠那個王八蛋出的餿主意,在這個國家危難的時刻,竟然將中國的軍隊讓日本人去包圍殲滅,虧他想得出來,就不能大度一點,為了一點點顏面,竟然干出這麼卑鄙無恥的事來。”
“大哥也別生氣,好歹我還帶出近千人的部隊。”
“兩千多人,就那麼白白葬送了,就為了老蔣想保住他說的一句話的正確,這他娘的都什麼事啊,太小肚雞腸了。”
“大哥,我想將這件事捅出去,讓老蔣有些壓力,不敢再明著對付**,破壞國共合作抗日的大業。”
“你自己的事自己做決定,我什麼都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大哥還在生俊雄的氣嗎?一直對你隱瞞我的身份也是迫不得已啊,但其他事情我沒有騙過你,視你為親大哥這份情感也絲毫不假。”
“我生什麼氣,你又不是三歲小孩,有自己的思想,有自己的決斷,總不能事事都讓你順著我吧。只是立場不同而已,以後我們還是抗日戰場上的一對兄弟,只是擔心你到了那邊,人生地不熟的,要是呆不習慣就回來,大哥給你做主!”
“大哥,今生有你這麼一位哥哥,我何等有幸啊。”
方少雲將準備的酒菜端來,擺好後就關上門出去了。
林俊雄和薛岳連喝幾杯後,薛岳才說道︰“剛剛得知你是**的時候,我心里像是被放了座冰山,後來知道你有危險我又放心不下,我想了好久也算想明白了,管他什麼國民黨、**,現在都在抗日,我們一天是兄弟,永遠都是兄弟,這點不會改變,來,喝酒!”
“不管將來如何,俊雄視你為大哥這件事都不會改變。”
“兄弟啊,如果我勸你不要去那邊,我知道你也不會答應,只是我不明白,**有什麼好,听說他們內部也不和諧,而且和國民黨相比明顯勢弱,你的選擇是飛蛾撲火啊!”
“大哥,人們永遠只是看到飛蛾撲火這個現象,卻沒有人去想飛蛾為什麼會奮不顧身去撲火,他們之所以如此奮不顧身,是因為他們向往光明!”
“飛蛾撲火,向往光明?”
“是的,大哥心里應該清楚,國民黨內部的種種,小人繁多,內部派系林立,國民政府明顯就是少數資本家利益的代表集團,蔣介石如果不能維系好他們之間的平衡,到最終的結局也是可以想象的。”
“那**呢?你所謂的光明又是什麼樣的?”
“**代表的事工人階級和普通勞苦大眾的利益,少數人支撐不了中華民族的復興大業,只有幾萬萬中國人一起努力,中華民族的復興才有希望。國民黨統治下,中國底層勞苦人民苦不堪言,連基本的生存都保證不了,還談什麼民族復興大業。**雖然現在弱小,但是他們的思想更切合如今中國的國情,更能得到更多中國人民的支持,早晚有一天曾經的星星之火會成長為燎原之勢。”
“國民政府四大家族操控著全國的財政我知道,內部派系林立我也知道,老蔣心胸不夠廣闊我也知道,但是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曾經在國民黨和**之間我做出了選擇,我就只能沿著這條路一直走下去,不會回頭的。”
林俊雄長長地嘆息一番,知道自己怎麼說都沒有用,縱然國民黨如何對薛岳,他也不會和自己一樣,他有他的堅持,他有他的期許,而且**正確的主張眼下影響力還不足以讓他不顧一切,改變固有的想法,也許有一天形勢發展不一樣了,自己可以嘗試一番,說動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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