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廖承先來到林俊雄部隊的同一時刻,岸谷隆一郎將程玉斌交流過去。
“玉斌君,前線戰場發回來的戰報,我大日本帝國進攻武漢失敗了。可惡的蔣介石竟然在花園口決堤,造成我軍傷亡慘重,還阻攔了我軍進攻武漢的步伐,等岡村寧次將軍再次部署好了的時候,中**隊已經完成了武漢布防。本來將軍找到一處縫隙,讓精銳的106師團插進去,粉碎中**隊的防線,誰知道被狡猾的薛岳發現了,在萬家嶺一帶用十幾萬人對106師團進行包圍,106師團傷亡慘重,以後只能作為守備部隊了。”
“薛岳的軍事才能應該是國民黨中排在前幾位的將軍,也是深得蔣介石的信任啊,雖然失敗了,但我相信岡村寧次將軍會很快發動第二波攻擊,武漢陷落不會太遠了。”
“將軍正在重新部署,武漢守軍早已人心惶惶了,武漢陷落就在這一兩個月內了。有一件事想問問你,我們的情報機構查到,中**隊里有一個叫林俊雄的少將,薛岳將其視為親兄弟,蔣介石更是說他是中國未來最耀眼的將星,這個人你應該不陌生吧?”
看著岸谷的凌厲眼神,程玉斌知道瞞不住了,只得裝著驚訝地說道︰“林俊雄!岸谷君不說我還真是忘了,的確認識,他和他的一個結義兄弟尚天恩是我在德**校同期的同學。這個人在軍校的時候就表現出優秀的特質,還得到了德國人的高度贊賞。”
對于程玉斌說的,岸谷隆一郎沒有表現出驚訝,而是意味深長地說道︰“如果不是我們在德國的情報機構傳回來這個林俊雄的資料,你是不是要將這一切一直隱瞞啊,看來你的心中還有情意,還有對同胞的仁慈,是嗎?”
“閣下,我在德國的時候怕德國人看不起,曾經聲言自己是日本人,這引起了林俊雄他們的反感,所以我們的關系不是很好....”
“玉斌君,你讓我好失望啊,要不要我將你夫人艾米小姐叫過來,叫你來之前,我已經派人去她那里核實情況了,我想她對我大日本帝國的忠誠要遠遠勝于你吧?”
程玉斌知道再也瞞不住了,心中默默地對林俊雄說聲對不起,便將一切告訴了岸谷隆一郎,包括他們如何認識,後來如何在自己的安排下見到廖承先,如何經過考察加入了**,以及後來回國後如何進入國民黨軍隊。
岸谷隆一郎听完後很滿意地點點頭︰“玉斌君這樣配合才像是要真心誠意地為我大日本帝國效力,有件事還望你見諒,其實我並沒有派人去找你夫人核實,因為我相信你會將一切告訴我的。”
“玉斌不敢,之前是我糊涂,玉斌今後一定會全力為大日本帝國效力,絕對不會再有半點隱瞞。”
“很好,我對你的忠心很滿意,圍剿楊靖宇的事還要加把勁,雖然將他逼入絕境,但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只有將他消滅,才能安心啊。”
“我一定盡力,只是這楊靖宇現在采用了一些我不熟悉的方式逃竄,追剿難度加大了,消滅他可能還需要一些時間。林俊雄的事是否需要通過報紙等公開,趁機讓國共兩黨合作出現裂痕?”
“慢慢來,國民黨內部不是喜歡爭斗嗎?我們可以讓他們通過這件事挑起一些矛盾,要讓林俊雄這根刺很痛很痛地扎入蔣介石的心窩,這樣國民黨和**的裂痕才會越來越大。”
“岸谷閣下已經有了好的對策?”
“我會將你今天提供的這些重要情報反饋給土肥原將軍,我想他們會結合掌握的情報想出一個好的辦法來處理這件事,你回去繼續準備圍剿的事吧。”
程玉斌走出去後,長長嘆了口氣說道︰“俊雄兄,我能幫你瞞到今天,也算是報了你當年的恩情,願你自求多福了,希望我們有在戰場上相遇的那一天,從今天開始,我程玉斌將心如鐵石,你我的情意將斷絕,我們將是真正的仇敵了。”
原來當年在漢堡德軍中實習的時候,程玉斌由于其他人的排斥,以及和部隊軍官說了些自己的事,讓他在實習中很艱難,他甚至預料到自己實習後將以不及格離開學校,無法完成學業,這對爭強好勝、自尊心極強的程玉斌來說,打擊是巨大的。但是後來他實習的報告竟然合格了,找了幾個軍官詢問之下才知道,是林俊雄害怕傷他的自尊心,私下去找尼克將軍,憑著他和尼克將軍的私交,說動了尼克將軍,將他的實習報告改成了合格。
雖然這件事林俊雄或許早已忘記,但是程玉斌卻深深記在心里,想著有朝一日要還上林俊雄的這份相助恩情,所以在他投靠日本人後,雖然竭力圍剿楊靖宇,日本人沒有問起,他也沒有去主動說林俊雄的事。如今林俊雄光芒耀眼,引起了日本人的注意,翻出了當年的事,他也只能如實交代。
土肥原賢二得到林俊雄的相關情報後,心里充滿了驚喜,他結合收集來的情報想出了一個一石二鳥的計劃。他將林俊雄的情報通過一些渠道送到國民政府行政院副院長孟長卿那里,因為林俊雄的事當年他的佷子孟雷被薛岳送上軍事法庭,現在還沒有放出來。有了這個機會,孟長卿一定會大聲渲染,激起蔣介石的憤恨,這個他贊譽為**未來最耀眼的將星,竟然是**人,相信有孟長卿的推波助瀾,蔣介石再有愛才之心,也會將林俊雄殺掉,以發泄心中的憤怒。同時,由于薛岳和林俊雄親如兄弟,借著林俊雄的事,也可以進一步離間蔣介石和薛岳之間的關系,讓蔣介石不再重用薛岳。
在土肥原賢二制定以毀滅林俊雄、離間蔣介石和薛岳關系的一石二鳥計劃時。林俊雄這邊卻全然不覺,二十多人圍著廖承先有說有笑聊了一夜,天開始放亮的時候,一群人任然意猶未盡,廖承先也是興奮著即將又要增加這麼多革命同志。林俊雄打了個盹,見大家仍然興致勃勃地在聊著,他伸伸懶腰,向外面走去,出了院門,接著亮光,他看見轉角處有一個人影。
林俊雄走過去,發現這個人影竟然是唐繼軍,只見唐繼軍周圍的地下全是煙頭,通紅的眼楮昭示著他在這里已經站了不短的時間了。
“繼軍?你怎麼在這里?怎麼不讓人通知我,你在這里多久了?”
“旅長,你比我大不到一歲,我一直在心中把你當成大哥,你拿我當兄弟過嗎?”
“繼軍,你這是怎麼了?我們找個地方坐下慢慢說,你是不是受了什麼委屈啊?”
唐繼軍咆哮著沖過來︰“是,我委屈!我難過!你不把我當兄弟,我站在這里一夜,听里面那些你的兄弟有說有笑,而我呢,在你心中我算什麼?”
林俊雄有些意外,這個唐繼軍平常少言少語,沒想到他心中竟然對自己有著這樣一種情感。
“我是個孤兒,那一年家里遭受災害,是為了活命才參軍的,在戰斗中,我奮力拼殺,用身上很多傷痕八年時間才晉升到營長,但是在孟雷那里,我遲早會被他以各種理由舍棄或者逼走,我也想有所成就,不白活這一世,可是看著國民黨軍隊內部勾心斗角,靠的是背景,拼的是家世,可我什麼都沒有。正當我絕望的時候,你出現了,我仰望著你,努力完成著你下達的命令、交代的任務,我在心中將你視為大哥,想和他們一樣做你的兄弟,可是你們卻總防備著我,讓我自己感覺像個小丑。啊....啊....”
林俊雄听了唐繼軍的心聲,鼻子有些發酸,這個一直想向自己靠攏的人,自己卻出于謹慎,一直沒有察覺到他的付出和他的感受。
“你知道嗎?當我被任命為89團團長的時候,我很開心,因為89團是你的老班底,是你心中的驕傲,我一刻也不敢放松,我教導每一個士兵要加倍努力,延續89團的輝煌,要做你最忠誠的屬下,可是到頭來我算什麼....算什麼....”
林俊雄再也忍不住了,他將唐繼軍拉過來抱住,鼻酸著說道︰“兄弟,都怪哥哥,苦了你了....”
唐繼軍哭得像個淚人,在听到林俊雄叫了一聲兄弟後,他更是大哭起來。
“大哥,我不知道你們在謀劃什麼,但是別丟下我,哪怕讓我帶著89團去沖鋒,做你們的棋子,那樣我死也死得開心。”
“繼軍,我是不想連累你啊,大哥是**,而且有一個知道我身份的人已經投靠了日本人,我隨時都會有暴露的危險啊....”
“大哥,不要說了,既然心中認了你做大哥,這一輩子都會生死跟隨,而且89團在我的整頓下,已經將一些不確定因素都排除了,只要大哥一聲令下,我保證89團的所有兄弟都會生死跟隨,這鳥的國民黨軍服我早就穿厭煩了,換換八路軍的軍服更好。”
“兄弟,踏出這一步就無法回頭了。”
“大哥要怎麼才能相信我和89團的弟兄呢,難道要我們都將心挖出來給你看嗎?這樣,如果有緊急情況,我願意帶著89團的弟兄開路。”
“走,我們進去,和其他兄弟一起,我給你介紹一個重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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