蒂娜長到這麼大,還沒做過這個等級缺德事兒呢!
地上的假肢看起來制作精良,型號屬于成年男性,上臂畫著一顆紅星,應該不是便宜貨。
紅色五角星?中國?有一部分華人血統的蒂娜感到更加愧疚了。但即使在中國,這種審美也應該屬于幾十年前了吧?莫非小呱這次喪心病狂地打劫了一位老年人?
蒂娜腦海里出現了一個家境優渥的中國老兵,他可能是在朝鮮戰場或者越南戰場上失去了左臂,成為國家的戰斗英雄。往昔的光輝歲月沒有在他心中淡去,所以他這麼多年來都還在假肢上畫著一顆紅色五角星,他一定很愛國,擁有那種老派中國軍人的利落勁兒。他應該留著蒂娜在電視里看到過的屬于中國士兵的短發,頭發已經花白,穿中山裝或者中國軍人的軍裝,胸口還掛著獎章什麼的。
而那只熊孩子青蛙偷了人家的假肢!天啊,老先生的生活肯定會陷入不便的!如果他是獨居,那就更糟糕了!
蒂娜是個善良的好姑娘,她蹲在地上,邊想邊覺得良心發痛。她痛心疾首地數落自家小青蛙︰“托尼啊,你以後給我帶紀念品,不要拆別人身上的零件,好嗎?這很不好,阿媽以前沒有教育過你,現在告訴你,你要記得。從人類身上拆東西會影響人家的正常生活,知道嗎?”
“呱……”
蒂娜也不知道這只掉進甜食堆里的熊青蛙是听進去了還是沒听進去。
現在還能怎麼辦?帶上人家的假肢,去道歉吧。
現在是紐約時間晚上九點,時差十二小時的話,北京時間已經是上午。蒂娜敲了敲溫蒂的房間門,等著小姑娘的回應。她給予溫蒂的個人空間足夠的尊重,只要溫蒂不回答,絕不闖進去。治療師說,這樣有助于建立溫蒂的安全感。
這次她只等了半分鐘。
溫蒂坐在床上跟她的粉色布偶兔子不知道在玩什麼,蒂娜摸了摸她頭發。“我要出去一會兒,溫蒂乖乖睡覺,不要給任何人開門,有事情就用托尼叔叔給的手機喊賈維斯,好不好?”
小姑娘乖乖的點點頭。
好可愛!蒂娜在內心喊了一嗓子,親親她臉頰便出去了。
如果家里的熊孩子都像溫蒂這麼乖這麼可愛就好了……
“現在我們來解決你的問題!”她把那只惹事兒的青蛙抱起來揣在口袋里,漂浮咒指揮銀亮的假肢從地板轉移到沙發上。閉上眼楮調出地圖。地圖上的亮點已經星羅棋布,看來這只青蛙在她沒注意的時候溜達過不少地方。她感覺到這些地點與自己的聯系,她可以對其中任何一個施加影響。這很奇妙。
蒂娜在亮斑里艱難地找到代表小呱上次前往地點的紅色標記。以她淺薄的地理學知識來看,這似乎不是中國。她放大那個點,地圖漸漸變成實景,蒂娜的右手下意識抓緊魔杖,盡管她本人不在那里,但意識中的畫面讓她覺得危險。她在監獄般的陰暗房間里看到一台巨大的儀器,玻璃里沉睡著一個缺少左臂的英俊男人。
蒂娜打了個激靈,睜開眼楮。
“我真是服了你了!”她戳戳口袋里的小青蛙。小呱沒理她,自顧自睡得四仰八叉。
蒂娜試圖拿起那個“假肢”,卻發現它出奇的重。她現在已經意識到這個東西不簡單,如果要對它使用縮小咒,待會兒恐怕沒法正確還原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她翻出一個從麥迪臣街帶過來的冥想盆,抱著冥想盆和“假肢”幻影移形到托尼的別墅里。
“sir,蒂娜小姐來訪。”賈維斯出聲提示道。
“哦?”托尼放下杯子,抹掉嘴角的葉綠素汁,露出一個屬于花花公子的笑容。“她一個人嗎?”
“蒂娜小姐帶著她的青蛙和一只金屬手臂。”賈維斯冷靜的聲音給托尼潑了一盆冰水。
蒂娜控制著“假肢”走進工作間的時候發現,托尼一臉不是很爽的表情。她腦子一轉就知道這個家伙在不爽些什麼,從口袋里掏出一根棒棒糖,剝掉糖紙塞進托尼嘴里。“謝謝你的糖。”
漂浮咒被撤除,那個“假肢”掉在工作台上發出一聲巨響。“看這個。”
這是一件極其危險的武器。托尼根本不需要任何檢測和分析就能憑借經驗判斷出這一點。
蒂娜第一次見到這個男人在他最擅長的領域是什麼樣子,玩笑的表情從托尼臉上消失,除了嘴里叼著一根棒棒糖外,他看起來嚴肅極了。托尼揮了揮手,他的實驗台翻轉,機械支架把“假肢”架起,賈維斯控制的超級電腦在空中投影出各項數據,沒一會兒便做出了它的機械結構分解圖。
蒂娜退後幾步安靜地站在實驗室角落里,她和托尼之間隔著一層熒藍色的虛擬屏幕,斯塔克先生在屏幕里面像創造世界的上帝,數據流倒映在他眼楮里,又從他的眼楮里流淌到屏幕上。
“三重加密,sir. ”
“我看到了。”托尼的兩只手同時操縱兩塊虛擬鍵盤,他激活了機械手的報警裝置。
“它正在向外界發布信號,您只有三分鐘。”賈維斯提醒道。
“不需要那麼多。”托尼盯著半空中的代碼笑道。
一分鐘零二十八秒,這是蒂娜在心里默數的時間,托尼敲下最後一個鍵,“假肢”的鎖定解開,表面金屬片滑動,露出內部復雜的結構。
蒂娜內心只有一句“好厲害”,但她這是不明覺厲,受限于一個巫師的知識儲備,她其實不知道這有多厲害。斯塔克先生不愧為這個時代頂尖的武器天才,只用不到三分鐘便破解了九頭蛇的最高防御。
“裝上這東西的幾乎就是人形兵器了,你在哪搞到的?”托尼皺著眉頭問道。即使蒂娜是個女巫,但跟這個扯上關系對她來說也太危險了。
“是小呱帶回來的旅行紀念品。我本來以為他卸了哪個殘疾人的假肢(托尼在听到這個單詞的時候露出了一言難盡的表情),呃……我帶你去看。”她拿出冥想盆,魔杖杖尖對準自己的太陽穴,抽出一道銀絲。
又是巫師的把戲!斯塔克先生一向是個極有探索精神的麻雞,這次問清楚冥想盆的使用方法後,他卻遲疑片刻,托尼不喜歡這件魔法物品的運作方式,但為了滿足自己的好奇心,他還是一頭扎了進去。
蒂娜沒有跟他一起,這段記憶不長,托尼很快會被冥想盆踢出來。她表情輕松地凝視著托尼的背影,漸漸的卻提心吊膽起來。按理來講,麻雞也能使用冥想盆,這個過程並不需要任何魔力的驅動,非常安全。但托尼的背影看起來很痛苦,他身體緊繃,肌肉輪廓顯現出來,甚至微微顫抖。
冥想盆並不會限制使用者的呼吸,蒂娜靠近他,一只手搭在托尼背部,卻發覺托尼在憋氣。也許是反應堆擠佔了一部分胸腔空間,讓他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比一般人更容易換氣不足,但現在顯然不是這樣。
他似乎無法呼吸。
“托尼?托尼!”對方似乎听不到。
蒂娜當機立斷,抓住托尼的肩膀使勁往後一扯,強行把他帶出冥想盆。
托尼踉蹌幾步,靠著工作台坐倒在地上。他的腿屈起,雙臂架在膝蓋上,頭埋在手臂里,急促地喘息。工作間里的武器悄悄對準蒂娜,賈維斯立刻啟動掃描,卻沒發現自己的創造者有任何不對。
蒂娜跟著沖過去跪在托尼身邊,腰在桌角上磕了一下也恍若未覺。她也嚇壞了,魔杖里飛速甩出幾個檢測性質的咒語,得到的反饋同樣一切正常。
蒂娜輕輕踫了踫托尼的頭發,沒有試圖讓他抬頭,只是用溫熱的手心貼在他因為出冷汗而格外冰涼的後頸。“需要我叫醫生嗎?”她輕聲問道。
謝天謝地,托尼至少神志清醒。他搖了搖頭。
賈維斯不能理解他的狀況,蒂娜也不行。如果伊森在這里的話可能會知道是怎麼回事,但伊森已經死了。現在還活著的人里只有托尼知道自己經歷過什麼。
他在阿富汗曾經被施以水刑。
那些惡棍在他做完簡陋的沒有麻藥的開胸手術後幾個小時,把他從山洞里拽出來,他親自抱著自己的蓄電池,必須帶著它,否則彈片就要進入他的心髒。
那群人用槍指著他,拿出他帶給這個世界的殺人兵器的照片,貼在他模糊的視線里︰“給我制造導彈。”
“我拒絕。”他回答。
他們把他的頭按進骯髒發臭的水里,水中世界是破碎的惡心的黑色。他只能在被拽出來的時候抓緊往受傷的肺葉里吸入幾口空氣,這很疼。然後他回答那些人。
“不。”
在阿富汗的經歷好像已經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但把頭埋進冥想盆的瞬間,它們仍然像污水般漫上來。
托尼低著頭也能注意到自己工作間里的武器系統被啟動了,他給賈維斯做了個隱秘的一切正常的手勢。
蒂娜完全不知道自己在麻雞科技最尖端的武器前面轉了一圈,她輕輕順著托尼的後背,眼楮里流出難過又擔憂的神色。隨後想了想,干脆俯身抱住他。
“我覺得這時候擁抱可能會讓你感覺好一點。”她解釋道,感覺到熱氣蔓延上自己的臉。真是太好笑了,上床的時候都不害羞,給個抱抱反倒心跳加速。
托尼在她懷里漸漸平復了呼吸,放松下來,他轉了轉身體,把臉埋在蒂娜胸口,鼻腔里都是女孩兒身上的香氣,又是他認不出來的一種。
“我不喜歡把臉埋進冥想盆的感覺。”斯塔克先生認真地抱怨道。
“冥想盆已經被我拉黑了。”蒂娜親親他頭頂發旋,毫無原則地宣布。
作者有話要說︰ ptsd……你們不要打我……
這是托尼本來就有的經歷……
要打輕點打,屁股上肉多隨便打,別打頭,謝謝……
ps.蒂娜的學院是伊法魔尼的長角水蛇院,如果你們還記得這個設定的話。只是制服踫巧被設計成了銀色和綠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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