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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月後,新雲第三
在場的所有人听到這句話,都沉默了,安靜地看著任書心在鋼琴邊一遍又一遍地彈奏那一小節。 m
听到簡易的疑問,盛嫣然看向那邊還在摁琴鍵的任書心,淡淡地說道︰“我只是知道愛屋及烏罷了,小布在乎書心,書心在乎布峻羽,與布峻羽有關的,我能想到的就只有鋼琴了。”她就是因為在乎簡易,所以才會對任書心母子那麼關心,這其實都是同一個道理。
“不客氣。”盛嫣然笑得釋然又溫暖,一邊的簡易看到,奇怪地問︰“為什麼會想到送鋼琴?”因為對于一個只有六七歲的孩子,送鋼琴並不適合。
任書心淡淡地笑了,點了點頭,小布見狀也開心地笑了,說道︰“媽媽喜歡這個,那我最喜歡的禮物就是這個,謝謝盛阿姨。”
小布掙扎著下了椅子,走到任書心的身邊,對任書心說道︰“媽媽,你喜歡這個嗎?”
任書心漠然地走到鋼琴邊,打開琴鍵蓋,遲緩地摁了幾個琴鍵,乍一听到,不懂音樂的人以為是亂摁,而懂音樂的簡易知道這是一首曲子中的一小節,雖然斷斷續續,但是仍然清晰可聞,他想應該是布峻羽生前教她的吧。
小布沒有說話,而是看了看任書心,發現她正呆呆地看著已經從院子里搬進來的白色鋼琴。
“小布啊,你收到這麼多禮物,能告訴我們你最喜歡哪一個嗎?”蔣小悅一家並沒有搬來新雲,所以平常跟小布接觸得沒有藍琳跟林堯多,自然是不知道小布是“媽媽喜歡什麼,他就喜歡什麼”的性情,以為小男孩就是喜歡這種飛機賽車什麼的。
簡易送的是一個大品牌的書包,下半年小布就可以上小學了剛好用得上;林堯送的是一套畫具,他知道小布平常喜歡安靜地畫畫;蔣小悅一家送的是各種賽車飛機模型,完全按照一般小男孩的喜好選的;藍琳送的是一本相冊,里面是藍琳整理的任書心從小到大的照片,還有幾張布峻羽的照片;年晨回來得匆忙並沒有帶什麼禮物;布母則是送來一套手工的毛衣;而盛嫣然送的則是一架鋼琴。
簡易跟年晨都走了過來,藍琳牽著任書心來到餐桌,盛嫣然跟在後面看著,付譯然也帶著蔣小悅與付莎莎下來了,一頓飯吃下來,氣氛緩和了許多,之後還唱了生日歌切了蛋糕,送了禮物。
林堯見氣氛悲傷,連忙拍了拍手說道︰“好了好了,該吃晚飯啦,吃晚飯啦,我們小布都餓了,大家幫忙擺個桌,都過來吃飯吧。”以前的事誰也不想,可是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他們也就不要再悲傷下去了,最起碼…書心還活著。
藍琳面對年晨的疑問,只能無奈地搖了搖頭,當初年晨走了之後才發生了任父任母的事情,他雖然知道爆炸事件,但他並不知道任書心崩潰了。
任書心把小布放了下來,點了點頭,說道︰“哦,是啊,他去演出了。”彎了彎嘴角,任書心又混沌了起來。藍琳看著這個樣子的任書心只有默默流淚,而簡易則是悔恨得用手砸牆,年晨則是錯愕地看向任書心,不知道她怎麼會變成這樣。
“媽媽,爸爸去美國演出了,你忘了嗎?”千篇一律的回答,小布從小到大不知道回答幾千還是幾萬遍了,但是每次任書心都相信了。
對于布母的離開,任書心沒有任何表示,卻呆呆地看向小布,木木地問道︰“小布,你爸爸呢?”
听到這聲“奶奶”,布母終于卸下偽裝流下眼淚,哽咽道︰“真乖。”這麼多年的喪子之痛,布母始終無法釋懷,甚至無法善意看待任書心,現在面對這麼像小羽的孩子,布母真的無法再存有恨意,七年來,她對這個孫子不聞不問,自認有愧也不願多留,留下禮物就離開了。
小布看了任書心一眼,又深深地看向布母,這次生硬地喊了聲“奶奶”。
半響,任書心才看到一邊的布母,她呆呆地看了幾秒,之後轉頭對小布說道︰“小布,叫奶奶。”
任書心走下樓,抱起小布,窩在脖頸間很久,七年後的她沒有了從前的靈動,卻多了分媽媽的味道,頭發隨意地綁成一束側繞著脖子放在前面,一身居家的裙子既隨意又方便,沒有化妝的臉上顯得有些憔悴。
小布听到後,立馬丟下手里的勺子跑過去,邊跑邊喊道︰“媽媽,媽媽,我在樓下。”
忽然,樓梯口有響聲傳來,“小布,小布。”那一聲聲的依賴讓人心疼。
布母一直默默地看著,喃喃道︰“真像啊,跟小羽小時候簡直一模一樣。”從見到小布的第一眼,布母就知道他是小羽的兒子,因為不僅是樣子,就連性格都相差不大,只是…小布比小時候的布峻羽還要冷。布母一直看著小布挪不開眼,就像看著她那心愛的兒子,慈愛的表情暖化了她周身的氣勢,她不再是那個高高在上的貴婦,而是一位渴望親情的母親。
本來以為藍琳作為小布的老師,有她說話,小布也會給個面子,結果他還是我行我素的,“哦,有有有,蛋糕剛烤好呢,叔叔拿過來給你吃哦。”說完,林堯尷尬地看了布母一眼,進了廚房拿了塊蛋糕,小布便在餐桌邊吃了起來。
“小布,叫奶奶。”藍琳示意小布喊人,但是小布在默默地看了眼前的老人一眼後就轉身面向林堯,不咸不淡地說道︰“林叔叔,有吃的嗎?我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