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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和的音樂聲響起,人們嘗到了那歷經心酸後的滿足,如同穿越沙漠後解渴的第一口甘霖。女子感受到身後溫暖的擁抱,她揚起微笑,自然地依偎在身後的胸膛,輕聲說著︰“你這個傻瓜,以後別這麼做了,不值得。”
男子埋首在女子的秀發間吸氣,抓住這久別的感覺,雙臂越發箍得緊了,心里極為慶幸她能夠再回到自己身邊,“怎麼會不值得,現在你回到我身邊了,這就是值得啊。”
“是啊,讓我怎麼舍得離開你這個傻瓜。”握住男子的手,女子決定這一輩子都不會再放開了,無論發生什麼。
男子笑了,將女子轉過身緊緊地抱住,“那就永遠不要離開,記住噢,離開我你會舍不得的,嘻嘻。”女子收緊手臂,在男子的臂彎中緩緩閉上了眼楮,沒有看到男子隱隱的淚光。
片尾曲響起,電影院里的人紛紛站起身離開,昏暗的影廳也亮起了燈光,只有任書心與布峻羽還坐在座位上,不少人從他們身邊經過,但是他們誰也沒有站起來。
等影廳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任書心看著屏幕上相擁的男女,有感而發︰“如果對方願意留下,任何人都願意做那個傻瓜。”
“可是如果對方不得不離開,任何人去做那個傻瓜都沒有意義。”電影始終是電影,現實中並不是所有人都能擁有突破困難的奇跡,布峻羽只是從最現實的角度去看。
任書心不贊同布峻羽的說法,屏幕上已經沒有任何影像了,那些傷心、絕望、驚喜、幸福都消失得無影無蹤,可是電影帶來的感動不會立即消失,那也是一種精神與信仰的追求。于是,任書心反駁道︰“傻事沒有做到底,那個傻瓜怎麼知道沒有意義。……萬一傻瓜實現了呢?”
轉過頭看向布峻羽,任書心在布峻羽還沒說什麼的時候又說道,“電影結束了,我們走吧。”之後,任書心先一步離開了。
兩人漫步在一個公園的石子路上,這時候的天已經有點暗了,很多小攤販都匆匆收了攤子,學生也背著書包走在回家的路上,偶爾相互打聲招呼。布峻羽跟任書心兩人對周遭的事物視而不見,也沒有說要離開,其實,任書心下午四點的車,已經錯過了;布峻羽明早的演講,也打算放棄了。
在這個曾經相識的城市,它的氣息是那樣的熟悉,讓人沉迷,讓人依戀。
“我以前一直纏著你,你有覺得煩過嗎?”走上一條鵝卵石的小路,任書心漫不經心地問著,並沒有期待布峻羽有什麼回應,她只是因為回到這里,浮現在腦海里的事情有點多了。
“還好。”或許是想到了以前,布峻羽的臉有些笑意。
轉過身看向布峻羽有些不相信他說的話,“真的還好嗎?我還以為你煩得要死呢。”听到布峻羽的話,任書心笑了出來。
“真的。”任書心笑了,但布峻羽卻是認真地回答。
看著布峻羽的臉,任書心頓了頓,不自在地轉過頭繼續說道︰“我以前覺得你的世界里只有你的音樂,只要我懂得你的音樂,就能參與你的人生,可惜……我怎麼也弄不懂。”連簡單的音符,任書心都弄不清楚,更別說去觸踫音樂的靈魂,她自嘲地笑了笑,多往前踏了幾步走在布峻羽的前面。
“你雖然不懂,但你……還是參與進了我的音樂,在認識你之前,導師曾說我的音樂沒有主心,雖然很有技巧但是很散。認識你之後,音樂里加了點不一樣的東西,我能有現在的成績,你也是有功勞的。”這樣悠閑的黃昏讓布峻羽覺得自己放佛回到了高中。
“真的嗎?”任書心轉身看著布峻羽,倒退著走路,臉上有明顯的不相信。
看著任書心的動作,布峻羽笑著說道︰“真的。”
任書心也不去多想布峻羽的話是真是假,是真也好是假也罷,于現在都不再是有意義的事情了,看著路邊的小情侶,任書心不禁發問道︰“你覺不覺得年幼時的愛戀特別沒有重量?很多人回望以前,都會覺得幼稚,甚至是可笑,那時候做的事好像都不算重要的事。”
順著任書心的視線,布峻羽也看到了那對羞澀的戀人,他們看樣子也就是只有十六七歲,“沒有,年紀的大小並不能決定事情的重量。”
“那你覺得我當初的愛戀,分量夠重嗎?”突如其來的問話讓布峻羽停下腳步,任書心也隨之停了下來,公園的路燈已經開始亮起來了,橘黃色的暗光映襯著靜謐的氣氛。這一條小路上沒有人經過,他們兩個人相互看著對方,都想看清對方到底在想些什麼,同時也從對方的眼楮里看清楚了自己。
沉默許久,終于“……嗯。”對于從前的重量,布峻羽沒有任何話可以辯駁。
一個“嗯”字,說不清是重還是輕,但是任書心已經沒有勇氣繼續問下去了。“謝謝,至少我沒有被你否定掉。”任書心轉過身繼續走著,布峻羽在後面繼續跟著,漫無目的,就像前方的路早就被茫茫的煙霧籠罩看不清方向了,可是他們還是一步一步地踏著,有時候四處尋找都找不見對方,有時候一個轉身驟然瞧見卻又默然轉身。
或許這樣的日子真到了該撥開煙霧的時候了,任書心閉了閉眼問道︰“能幫我一個忙嗎?”說完話,任書心停頓了一下又繼續說道,“借我一天的時間。”
布峻羽愕然,不能一下子明白任書心的意思,腳步再次地停了下來,任書心察覺到,緩慢地轉過身,看著布峻羽的眼楮說道︰“對于過去,我有很多遺憾,總是在腦海里遍又一遍地回放,有些執著刻得太深,總是無法忘記,到現在甚至已經看不到遠方了,你,能幫我嗎?”
人生復雜多變,我有面對一切未知的勇氣與智慧,卻願做你一個人的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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