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予笙瞅眼浴室的菱形玻璃,沒去管。
手機響了許久,反反復復,喬予笙專注著相冊,王秀蘭穿著件舊式軍大衣,懷抱兩三歲的自己,眼角洋溢的幸福經過歲月漫長飛逝已經消失殆盡,喬予笙食指撫摸上去,心底頓升出一股溫暖。
她照舊,隔三岔五會給王秀蘭打通電話回去。
談梟洗完澡出來,手機還在響。
屏幕上只有一串未儲存的號碼,男人擦著發絲上的水珠,“這麼吵,你倒真耐得住。”他撿起手機,按下接通鍵,喬予笙听見那端傳出女人的哭腔,很是用力,撕心裂肺那種。
她揚了下頭,瞥著男人邁往陽台的背影。
室外,霧氣很厚重,路面陰濕,景觀燈被一層薄朦包圍著,橙黃色光線散發出來,減弱了原本的亮度,談梟發尖上沾著水,俊臉比這天色更加陰戾。
“往後別再打來了。”
“梟,我真的沒有說她。”柳素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談梟眸底掀開的光斑明顯透露不耐煩,“听不懂人話?”
“梟……”
“滾!”
男人啪地掐斷電話。
喬予笙合上相冊,談梟跨著長腿進屋,他健碩的腹部圍了圈浴袍,一直裹入小腿處,上半身**著,小麥色肌膚還有殘卷的水珠,喬予笙有些佩服他身體的強壯,“不冷嗎?”
男人隨手將電話丟向桌案,“關心我?”
喬予笙呷嘴,想起先前被他扔在包間的手表她就心疼,多貴啊,可他看都不看一眼。
男人甩了下頭發擠上床,空中飛濺的水渣掃到喬予笙脖頸,一陣涼意襲來,她忙用手去推他,“頭發還沒干呢,你這樣滴得到處都是。”
談梟伸手將她撈入懷里,懶得管,“讓我親口。”
他唇瓣湊上來,喬予笙掌心捂過去,“把頭發擦干!”
“親一個,不然我來硬的。”
“你的水都滴下來了。”
“我的水哪有你的水多?”
談梟翹起唇瓣,雙臂穿越喬予笙肩胛兩邊,將她死死圈在懷中。
她算是看出來了,一到晚上,他就會獸性大發!
喬予笙一手抵住他胸膛,一手撿起落在被面上的帕子,“先擦干行嗎?”
“先擦你。”他展露笑意,怎麼看怎麼壞。
喬予笙恨不得一巴掌管他抽去!
“能正經點嗎?”
談梟薄唇劃開時,嘴角有抹梨渦淺蕩,他只勾著一邊唇,滿口都是調戲,“我想正經,可是它不想。”
喬予笙朝他食指落下的方向望去,臉蛋唰地紅成一團,像被打翻了紅墨水似的。
太不要臉了!
看著她這副表情,談梟眼角弧度更深,翻個身,一把將她按入床墊內,“笙笙,我們昨晚就沒來。”
“你昨晚不是沒在家嗎?”
“所以啊,今兒個得補上。”
喬予笙拿嘴呸他,“我,我還沒洗澡呢。”
男人聲色曖昧,“一起洗。”
“你不是剛洗過麼?”
“還沒洗夠。”
她心想,這是打算搓掉一層皮?
約莫個把小時後,喬予笙從樓上下來,她眼盯向大廳正上方的歐式掛鐘,11點38分,時間還來得及。
這個點,柒嬸已經睡了,喬予笙動身走進廚房,她在冰箱里翻出一袋掛面,燒上熱水。
在她老家,過生日有吃長壽面的習慣,她記得以前每年過生日,姥姥都會給她親自煮一碗,加上兩個雞蛋,一個西紅柿,特別美味。
談梟有錢有勢,什麼都不缺,而且,貴重的禮物她也拿不出來,喬予笙心里清楚,有些東西一碼歸一碼,談梟這次確實幫了她一個大忙,只要姥姥安心,她比什麼都高興。
想離婚是一回事,感謝他又是另外一回事,這兩者絲毫不沖突。
面做好後,喬予笙嘗了口,這道菜是她的拿手,姥姥傳授的好,味道自然不用說。
她把長壽面端進屋,房門推開,走廊內引進一層淡淡的光線,同室內燈光融為一體。
談梟穿戴整齊,他冗長的身影站在落地鏡前,縴細的手指正優雅系著領帶,一身煙灰色西裝,內里搭配件深藍色襯衫,在加上他發質好,整個人屹立在那里,猶如一座精雕細琢過的雕像。
喬予笙摟著托盤,“你要出去?”
“有事。”男人扣緊袖口上的鉑金扣子,“這幾天暫時不能陪你。”
他視線從鏡面上側開,一眼望見她手中那碗面,熱騰騰的氣息冒出來,香味竄的滿屋都是。
他眸底頓時拉開抹細膩的溫柔,“以後餓了,喊下柒嬸就好,不必自己去煮。”
談梟走往茶幾,抄起桌上的煙盒,他近乎完美的身型行至喬予笙方向,離開時,未做絲毫停留。
“這碗面是我給你做的。”
喬予笙折身,掬眼到他背影上,男人剛走出門口的腳步停下來,似沒听清,他半個身子回了下。
“什麼?”
“這是我為你做的長壽面,生日禮物。”她又說。
走廊的壁燈,微弱的發紫,照耀在男人周遭,似一道屏障將他淬于光圈下。談梟目光順喬予笙望去,嘴唇幾乎抿成一條直線,他一雙茶色瞳孔,久不見底,像極了深淵。
“面糊了就不好吃了。”喬予笙小心翼翼捧著,“你很忙嗎?”
“不忙,”談梟脫口而出,“給我吧,倒真餓了。”
喬予笙半信半疑,看他方才急匆匆的樣子,應該是有什麼要緊的事。
男人端起面坐上茶幾,喬予笙站在旁邊,“好吃嗎?”
他嘴里優雅咀嚼,“味道不錯。”
喬予笙彎了彎嘴角,她做的面,一根根毫不粘連,入口即化,色香味具全,甦堇也很愛吃。
一大碗很快見底,談梟是真喜歡,連湯水都沒剩下。
喬予笙收拾好碗筷,將他送出門。
夜色籠罩,霧霾襲人,談梟單手插在兜中,盯著她端著托盤的身影,碩大的七號宅院下,這樣的畫面溫馨的實在不忍打破。
關于柳素,雖然她沒問一句,談梟還是覺得有必要解釋下。
“我同那個女人,什麼關系都沒有,以前在英國認識而已。”
“噢。”
喬予笙回應。
其實,于她而言,他要真和哪個女人有染,那樣是再好不過的。
凌晨十二點多,劉盛的車子早就等候在外面,目送喬予笙回到屋內後,談梟這才俯身鑽入後座。
他一雙眼,略顯清冷,“我媽怎麼樣了?”
劉盛只說了四個字,就能看出事情的嚴重性。
“舊病復發。”
談梟眸光宛如刀刃,“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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