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梟來到桌前放下手中的外賣盒,關掉電視屏,“你這是做什麼?”
喬予笙鳳目攥火。
男人站直身子望住她,“要給我表演什麼雜耍呢?”
小人得志!
喬予笙暗罵,她擁緊跟前厚重的帳幔,把自己包裹的動彈不得,“談梟,我要睡衣!”
“你不是已經穿上了麼?”
男人近身走至她面前,喬予笙面露警惕,“你那叫睡衣?”
一塊布都談不上!
“買的時候,我看見吊牌上確實這麼寫的。”他朱唇彎起個弧度,“你方才拆封的時候,沒看衣服名稱嗎?”
喬予笙恨得牙癢癢的,“你知道我要的不是這種衣服!”
“反正都是睡衣,有區別麼?”他抬手撫上她臉頰,薄唇湊近時,在她耳漩笑得分外惹眼,“你穿什麼都好看。”
喬予笙被帷幕夾著寸步難行,包在里面的雙手也不敢掏出來,稍不注意就怕走光,她這副模樣,倒更像自己把自己綁了送進虎口。
談梟在她唇上親吻兩下,喬予笙想躲閃,可全身被勒著,連脖子都沒法兒轉。
還真成了任人宰割的木乃伊了!
“床頭櫃上有衣服。”少傾,男人退開身。
“幫我拿一下。”
“你沒長腳嗎?”
她蹙眉,“我這樣子怎麼出來?”
“我是你的男人,你渾身上下哪里不能看?”他折身回到桌前,坐在個和她面對面的位置,男人翹起條腿,背部靠于椅後,慵懶的注視她這邊,“想換衣服,就出來,自己去拿。”
“你——”
談梟彎唇,一張俊顏愜意十足,在燈光演繹下,魅惑至極,“怕什麼?我不會吃了你的。”
喬予笙張口罵道,“變態!”
他食指抵在唇峰,笑出了聲兒,“你著急的樣子真可愛。”
呵呵……
她干笑兩聲,雙唇抿出個假笑容。
想讓她出糗?
她還真就偏不信了!
喬予笙並攏兩腿,試著往旁跳了下,吊頂上的劃輪跟著她的動作擺動起來。
然後——
談梟就看見臥室內某只毛毛蟲像打了雞血似的,圍著條帳簾到處蹦 ,他一對鷹眼筆直睇去,嘴角笑意深達眸底。
天底下,怎麼會有這麼可愛的女人?
身上的物件太重,喬予笙每跳一次都很吃力,她眼見床頭櫃近在咫尺,心下一喜,雙腿用力再次向前蹦。
然——
身後的帷幕卻拉扯著,不再隨她走。
它的長度只夠到這個地方。
喬予笙皺眉,不服氣又朝前跳了幾次,照樣,原地踏步。
她氣喘吁吁累得不行,“談梟,你到底想怎麼樣?”
男人凝視著她的背影,單手落在扶手上輕敲,“我能怎麼樣?”
“我錯了還不行?”
“錯哪兒?”
喬予笙腹誹亂罵一通,嘴上卻又不得不硬逼自己吼道,“哪兒都錯了!”
最錯的就是不該上他的賊車!
床頭櫃上,有件嶄新的睡衣套裝,喬予笙目光投過去,第一次渴望某樣東西,渴望到望眼欲穿。
睡衣旁,有本靠牆立起的相簿,她只是無意間掃了眼,剪瞳卻在那一瞬瞪大。
那不是她的麼?
她記得,西城拆遷那天,她的所有行李包括這本相冊一同壓入廢物中,可它這會兒,居然完好無損的擺在這里,連一點灰塵都看不見。
“我的相薄,為什麼會在你這兒?”
喬予笙跳了下,旋身對上他。
談梟坐在沙發上,姿勢不變,“拆遷的時候,我提前收拾了你的屋子。”
“你說什麼?”
男人看向她,“你的其余行李,我放在了書房。”
“你,你居然……”
“可是予笙。”他道,“我並未看見我給你的鑰匙。”
談梟說出這話時,瞳仁半眯,眼底卷起的光斑高深莫測,似能探究一切。
喬予笙同他對視一眼,“我把鑰匙扔了。”
他笑了笑,“果然是。”
“我先前騙你說鑰匙弄丟時,你不就猜出來了嗎?”
但他並未在第一時間說破。
這個男人的心思,到底有多深?
談梟起身來到她跟前,“你知道那把鑰匙代表著什麼?”
喬予笙抬眸望向他,只見男人冷冷勾了下眼角,“除了你,我沒有給過第二個女人,這棟宅子的女主人,永遠只有你一個,懂嗎?”
“我不稀罕!”
“不稀罕也得稀罕。”
“我知道有很多女人盼望能成為談太太,你有權有勢,有金錢有地位,我承認你很優秀,你甚至有宋賢都沒有的光環,他比不過你,像你這種男人,能令全世界太多太多女人如痴如醉,你有那個資本,我從來就不否認!”
她注視著他的眼楮。
他腳步靠近,兩人的距離不過巴掌寬,她能夠看清男人眸中每一個表情,他的俊臉光滑細膩,找不見任何毛孔,一雙細長的茶色鳳目,明明顯露清澈,喬予笙卻很難看穿進去。
“可我對愛情,對婚姻的理解很簡單,愛情就是看對眼,和那個人在一起很開心,很放松,時時刻刻都想有他陪伴,婚姻是兩個人一輩子的責任,我甘願跟著這個男人,窮也好,累也好,只要自己認定了他,苦也跟著,病也跟著,死也跟著。”
她越往下說,目光中的水霧越濃,“我只求內心的一份踏實和平淡,談先生,這些,你是不會明白的。”
男人斜倚在床頭櫃上,左腿微彎,手中翻起她那本相冊,某張照片中,她扎著兩個小辮,沖鏡頭比出v字,笑起來時,門牙缺掉兩顆。
“你認定了誰?”他頭也沒抬,“宋賢?”
“反正不是你!”
談梟正欲翻頁的動作一頓,他眸光揚起,輕輕落到她臉上。
淡雅的淺棕色帳幔擁至全身,頭頂的布料擰成麻花狀裹下來,喬予笙這副裝扮,猶似巫婆披了件袈裟,很是滑稽。
談梟合起相冊,“口才真好。”
“我說實話而已。”
“說實話是好的,但總要有讓人信服的理由。”男人抬手往某個方向一指,“你看。”
喬予笙隨他眼角瞅去。
碩大的梳妝鏡前,她被厚厚的帷幕懸掛著,渾身被包成粽子,除了臉還能看,連頭發都瞧不見,整個就一小丑不說,關鍵還一副嚴肅認真的表情。
她一時沒忍住,自己都笑了。
這人誰啊?
搞笑來的吧?(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