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宸宮那邊火光四射,照亮了半邊天。宮人們都忙著救火,場面極為混亂。季陌在李小白的帶領下,來到甦晚涼所在的偏院,離月宸宮僅一牆之隔。那麼大的火還好及時發現,才使火勢沒有蔓延到這邊來。
甦晚涼瑟縮在被子里,身邊的還珠一邊的撫著她的背試圖平息她的驚恐。一邊寬慰著。效果並不明顯。她的臉上是一派慘白,二十年來第一次感到恐懼,她嚇壞了。雙手無措的抱于胸前,眸中依舊是一片火海。‘
季陌踏進屋子的一瞬間,她的眸子才有了焦距,顧不得禮儀,她飛奔進他的懷中,此時才敢低聲的啜泣。
季陌扶上她的青絲,緊緊的抱她在懷,柔了聲線道“不要怕,沒事了。”
她抬起埋在他胸前的頭,梨花帶雨道“比起死亡,我更害怕臨死前不能見你最後一面。”
“朕絕不會容許這樣的事發生。”他說的篤定。不要她活在恐懼與不安之中,這是一個要用一生來實踐的諾言。
她安心的閉上了眼楮,只有在他的懷中她才能安然入眠。之前受到冷落的那點怨氣早就煙消雲散了,她知道他的心里有她,不管他身邊有多少女人,她永遠是最特別的一個。也只有她能陪他一生一世,與他生**,死同穴。念此,她的嘴角溢出了一抹笑意。她不會再胡思亂想,她相信多年的情分能勝過一切。那時的甦晚涼滿心的歡喜,以至于忘記了,有這樣一句話叫做,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
月宸宮走水的消息不脛而走。各宮各院遣去探望的人都被堵了在養心殿外。這養心殿的偏殿里本就有羅綺湮在養病,如今皇上又將甦晚涼安置了進去,一時顯得擁擠了不少。新歡舊愛,共處一室。大家都等著看熱鬧呢。
比翼院相較平時要顯得安靜許多,周圍連半個人影也見不到。院門始終是緊閉的。
憂草提心吊膽的扣緊房門,端著燒好的熱水,屏住呼吸朝里屋走去。在那里,楊紅妝正奄奄一息的躺著,到處都是血跡。她還處于極度的驚嚇之中。一閉上眼,腦海中揮之不去的就是黎明前的場景,那個滿身是血的女子,以及抱著女子的神秘人,她還沒來得及多想就被那個男子以生命作威脅,不準多說半個字。事實上,這種情況她不敢多想。
她慢慢的走進,那個神秘的男子已經走了。此時就只剩楊紅妝無助的掙扎著。左肩上包裹的白紗布又一次被血浸透了。放下端著的銅盆,她用沾了水的布子反復地擦著她因為疼痛而滲出額角的汗珠。這樣重的傷,換做別人定是受不得疼痛的,可在憂草眼中,她比任何人都能忍,就連那個神秘人為她清理傷口時,也不曾見她吭過半聲。
楊紅妝的臉色是一片死灰般的白,她已經失去了所有的意識,昏迷了過去。憂草知道這里不會再平靜了,今晚那個神秘人一定還會來的。此時已近黃昏。她清理完所有的血跡後,就坐在一旁等著那個人的到來。平心而論,她也不希望楊紅妝就這樣死去,畢竟,她的命已經與她聯系在一起了。
一陣陰風吹來,她知道,那個人來了。果然,等再次抬眼時,人已經到了她跟前。不同于先前的一身黑衣,此時的他,換了便裝,沒有蒙面。濃眉大眼,神采奕奕。見有人盯著自己,也毫不在意,只是一臉好奇的打量著眼前的女子。
“一個姑娘家,這樣盯著別人,欠妥。”他冷冷的開口。隨即朝里走去。
憂草被他的話嗆住了,邊向他走去,邊道“我已經按你的吩咐做了,解藥是不是可以給我了。”
那人停下手中的動作“你好像沒有听明白我家少主的話,他的意思是她活你便活。”
“你不是那個人?!”她突然有些後怕,這皇宮之中到底有多少這樣的人。
“廢話。”他繼續沒有做完的事,不再理會她。
她被當頭潑了一盆冷水,涼透了全身。呆呆立在原處,腳下再無半分力氣。(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