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了肯定的回答,慕子逸心跳莫名地加快了幾分,他有些意外和驚喜地抬頭,“你真的答應了?”
顧漁歪頭,微笑,“難道我該拒絕嗎?”
慕子逸一愣,然後尷尬地撓了撓後腦勺,“沒有啦……對了,你要去體育館嗎?今天有我們學校和梵帝學院的籃球友誼賽,你要不要去看看?”
“好啊。”顧漁欣然接受,于是兩人便一同往體育館走了過去。
一路上慕子逸有些拘謹,他心里也在暗暗奇怪,明明以前和“顧漁”說話的時候也沒有這樣小心翼翼的,怎麼現在面對顧漁就不自覺地慫了呢?
不過慕子逸並沒有往深里想,只當是車禍之後的後遺癥,就像他哥一樣,心里也就釋然了。
他們抵到體育館的時候才發現,幾乎整個高二年級,甚至是不少梵帝學院的學生都聚集在了這里,這場籃球賽,說是友誼賽,事實上是接下來即將開始的帝都校園籃球聯賽的預熱。
所謂的帝都校園籃球聯賽,就是由包括奧斯勒和梵帝在內的帝都的12所高中聯合舉辦的校園籃球友誼賽,冠軍隊伍不僅能獲得一筆豐厚的獎金,並且能夠直接越過海選和初賽,直接晉級下半年的全國賽的復賽環節,而奧斯勒和梵帝,都是往年籃球聯賽的奪冠熱門。
顧漁听完慕子逸的解說,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既然如此,你為什麼不參加?”
在原主的印象里,慕子逸的籃球似乎還打得不錯呢。
“這個啊,因為要參加聯賽,所以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籃球隊的訓練會比較密集,我這邊又已經報名了十大歌手賽,怕抽不出時間準備,所以就沒再參加了。”慕子逸解釋道。
顧漁了然地點了點頭,“那還真是可惜呢。”
“也沒有啦,本來我球打的也算不上多厲害,又不是主力,再說有寧軒江思楠他們在,應該沒什麼大問題……”說到這里,慕子逸突然頓住,這才意識到自己似乎一時嘴賤,提到了“寧軒”這麼個對于顧漁來說十分尷尬的人,他有些懊惱,悄悄瞄了顧漁一眼,發現對方臉上沒有露出什麼明顯的情緒,微微松了口氣,略有些僵硬地扯開話題,“對了,江思楠你知道吧?說起來,他還是你表哥呢。”
慕子逸一說完,又意識到不對,自己真的是蠢透了,顧漁跟她媽關系不好,于是相應地和江家也並不親,兩家已經很久沒來往了。
慕子逸正兀自懊惱該怎麼圓場,顧漁卻是一愣,接著從原主的記憶里調取對江家那少的可憐的印象。
江家的地位雖然及不上顧家,但在帝都也是數一數二的大家族,江家祖上曾是民國時期的大財閥,江家老爺子,也就是顧漁的外公,早年留過洋,學成歸國後一直致力于學術研究,在學術界頗具名望。
按理說這樣一個書香之風十分濃郁的世家,不該教育出顧漁母親江清雅這樣的女兒,但江清雅偏偏就是個異類,她是江老爺子第四任夫人生的小女兒。江老夫人原本是江老爺子的學生,兩人年齡差距很大,江清雅是最小的女兒,又是老來子,幾乎是全家人捧在手心里長大的,溺愛過了頭,最後就這麼給養歪了。
江清雅和顧臣旭是奉子成婚的,迫于兩家長輩的壓力而搭伙過日子,婚後依舊各玩各的,直到展麗娜牽著展顏和展晉那對雙胞胎登堂入室,江清雅才覺得落了面子,提出了離婚。
從回憶中抽離,顧漁抬起頭,看向慕子逸,“是啊,不過自從我父母離婚之後,就沒再來往了呢。”
顧漁說的輕描淡寫的,慕子逸卻听得心頭一動,看著顧漁的眼神多了幾分同情和憐惜,他突然很想伸手摸一摸她的頭,告訴她沒關系,一切都會好的。
而事實上,慕子逸的確這麼做了,然後他在顧漁那微微帶著迷惑的清澈的瞳孔里,看到了自己忐忑卻欣喜的模樣。
“小心!”
就在慕子逸呆怔間,身後傳來圍觀人群齊齊的驚呼聲,顧漁下意識地抬眸,就看到了從籃球場上飛來的一只正急速旋轉著的籃球,帶著一股疾馳而來的勁風,直直地往他們所站的方向砸來。
顧漁眼底劃過一道幽光,身體的反應比腦子更快,抓著慕子逸的手,用力往旁邊一拽,慕子逸猝不及防地被她拉倒在地,還來不及驚呼,胸口處突然傳來一股柔軟而溫暖的力道,顧漁也緊接著撲倒在他身上。
慕子逸突然渾身僵硬,鼻腔中源源不斷地充斥著顧漁身上甜美而溫暖的氣息,他的臉驀地一紅,耳根和脖頸更是像被開水燙過一般,燒得厲害。
“砰”的一聲,那只籃球從慕子逸的耳畔擦過,重重地砸在不遠處的地板上,彈了幾彈後,滾到了牆角。
顧漁瞥了眼那只滾到角落里的籃球,淡淡地收回了目光,見危機解除,立刻從慕子逸身上站了起來,瞥到對方那張漲的通紅的臉,扯了扯嘴角。
雖然很討厭這樣的肢體接觸,但,看在他做了自己的肉墊的份上,就勉為其難不計較了吧。
嗯,她果然是很善良呢。
“你們沒事吧?有沒有哪里傷到?”
一個穿著印著1號球衣,滿頭是汗,身材健碩的高個子男生皺著眉頭,一臉擔憂地跑了過來,十分關切地問道。
來人正是奧斯勒籃球隊的隊長肖一鳴,他看了眼顧漁,見對方朝他淡淡地露出了一個無礙的微笑,這才微微松了口氣,然後看向躺在地上正處于石化狀態的慕子逸,嘴角抽搐。
“丟不丟人?快起來。”說著,抬起右腿,往慕子逸身上踹了過去。
腰上傳來輕微的酸痛,慕子逸這才回過神,臉上的紅暈褪去了幾分,從地上躥了起來,怒目瞪向對方,“你特麼的還有臉踹我?打球還是打架啊,老子剛剛差點被你砸破相了!”
听了慕子逸的控訴,肖一鳴摸了摸鼻尖,嘿嘿笑道︰“這可不關我事啊!剛剛那球明明就是寧軒砸的。”說著,肖一鳴目光賊賊地往顧漁那兒瞥了一眼,然後一把拉過慕子逸,湊到他耳邊小聲道,“什麼情況啊你這是?都說朋友妻不可欺,你該不會是認真的吧?”
慕子逸聞言,嗤了他一聲,動了動胳膊掙開了對方攬過來的手,接著一抬頭,就看到了寧軒那張陰沉的冷臉。
“抱歉,剛剛手滑了,你們沒事吧?”寧軒走了過來,視線從慕子逸微微泛紅的耳尖上掃過,落在了顧漁打了石膏的左腿上,抿了抿唇,聲音有些別扭干澀,“你……沒傷到吧?”
寧軒這話甫一出口,周圍就傳來眾人的抽氣聲,很快四下里就開始交頭接耳地竊竊私語起來。
顧漁抬頭,看著寧軒別別扭扭的冷臉,微笑道︰“我很好。”
我很好。
這簡單的三個字,卻讓寧軒微微一怔,他看著顧漁臉上坦然淡漠的笑容,眉宇蹙緊,薄唇抿成一條直線,眼神復雜而糾結,好半晌,才干巴巴地道︰“沒事就好。”
“真沒事嗎?有沒有擦到哪里?”剛剛那球是擦著他們飛過去的,慕子逸一臉擔憂地湊了上來,視線在顧漁身上來來回回地打量了一陣,確定沒有傷到,才終于松了口氣。
顧漁避過他無意識伸過來的手,“我真的沒事呢。”
慕子逸此刻看著顧漁笑吟吟的模樣,心里有些愧疚和自責,當時那只籃球飛過來的時候球速很快,幸好剛剛顧漁反應夠迅速,不然指不定他們就被砸到了,可偏偏他一個大男人,沒能保護好顧漁就算了,居然還讓她一個嬌弱的小女生給救了,真是……太挫敗了。
慕子逸臉上流露出幾分失落的神色,寧軒默默地看著兩人的互動,瞥見慕子逸眼底的落寞,眸光微閃。
“既然沒事就好,走了,比賽還得繼續呢。”肖一鳴敏銳地察覺到氣氛有往越來越詭異的方向發展的趨勢,忙把籃球撿了回來,然後伸手拽了一把寧軒,下巴朝球場那頭抬了抬,語氣中帶了一絲不屑,“梵帝學院那幾個孫子快等得不耐煩了。”
順著肖一鳴的目光看了過去,顧漁看到籃球架下或坐或站著幾個穿著紫色球衣的少年,為首的少年正百無聊賴地轉著球,見顧漁他們望過來,停下了轉球的動作,嘴角咧開一抹大大的挑釁的笑容來,伸手朝他們比了個拇指朝下的手勢。
看到少年的動作,眾人齊齊的黑了臉,其中尤以肖一鳴為最,他的臉上一瞬間浮起了怒色,“媽的!什麼玩意兒啊!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
“我看他們是皮癢了,肖哥,一會兒把他們往死里虐,可別給咱們奧斯勒丟臉啊。”慕子逸也憤憤地道。
“還用你說?”肖一鳴沒好氣地道,“寧軒,走了。”
“嗯。”寧軒淡淡地應了一聲,目光卻不由自主地往顧漁身上掃去,見對方敏銳地回望了過來,又很快收了回來,跟著肖一鳴一起回了球場。
體育館的另一頭,站在人群中的展顏看著不遠處的那一幕,粉唇抿得死緊,拳頭也不自覺地握了起來。
雖然離得遠,可她卻沒有錯過寧軒幾次看向顧漁的眼神,那種帶著糾結、惱怒和不甘的復雜目光,作為一個女人,她再清楚不過那究竟代表著什麼了。
寧軒對顧漁的關注,已經引起了她的警惕。
“我說這寧軒到底什麼意思啊?顏顏,他不是跟你在一起了嗎?怎麼還跟那個顧漁牽扯不清的樣子啊?!”她身邊的女生努了努嘴,一副為展顏打抱不平的模樣。
展顏垂了垂眸,小聲為寧軒辯解道︰“這也不能怪寧軒,顧漁喜歡他,整個奧斯勒都知道啊。”嘴上這麼說,展顏心里卻冷嗤,別以為她不知道,面前這個女生喜歡寧軒恐怕不比顧漁淺,但偏偏又沒有顧漁那個膽子明戀,只會暗地里挑撥。
“哼,不就是因為她姓顧才敢這麼囂張嗎?還真以為自己天下無敵了啊。”
那女生的話酸溜溜,卻不知她剛好戳中了展顏的死穴,明明她也是顧青雲的孫女,待遇卻天差地別,她又怎麼可能會甘心?
不過,她的話又提醒了展顏,假如顧漁不姓顧……
展顏眸光微微閃動,低低地垂下了頭。
作者有話要說︰因為網審沒通過一直替換不了,遲了一小時實在抱歉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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