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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人一番討論,終是有人點燃了火折子,四下左右一照,言吾的身形頓時一覽無余,銀色的長發,金色的眸子,那些醉漢哪里听說過言靈者,皆嚇得連連後退,以為她是女鬼。
言吾見對他們的反應已經麻木,依舊一動也不動地抱著膝蓋坐著,等著這群人自動離去,不想那些人不但沒有走,反而一步步靠近。
“這……這真的鬼?”
“長成這模樣,肯定是鬼沒錯了!”
“管她是不是鬼,牡丹花下死做鬼也*!”
幾個醉漢交換了眼神,竟紛紛上前將言吾圍住,有人甚至已經開始脫褲子。
言吾緩緩抬頭,空洞的眼神里閃過一絲殺氣。
東鶴在言吾跑出藏歡閣後便跟丟了她,他焦急萬分地飛躍在一個個的房檐之上,夜深至此,連花街也變得沉寂,他不能出聲呼喚言吾的名字,只能用一雙在黑暗中尋找。
阿吾到底去了哪里?她冷不冷?怕不怕黑?迷路了嗎?遇上壞人了嗎?
他想起自己曾經向言吾保證,似娘身邊是安全的,她不會受到任何傷害,然而事情還是到了如此地步,不僅如此,這里還是上官容瑞的地盤,如果被他發現,後果不敢設想。
突然,幾只夜鴉從遠處一棵大樹上飛起,發出嘎嘎的叫聲,東鶴心里一動,一邊朝那顆大樹飛躍而去,一邊低頭四處尋找,終于,在靠近大樹的一道小巷中,東鶴看見了一個小小的身影,她的身邊躺著四個人,一動不動。
東鶴確定自己沒有認錯,他跳下房檐,站在她身後,輕聲喚道︰“阿吾?”
言吾听出了東鶴的聲音,她嚇得肩膀一抖,緩緩轉身,借著朦朧的月色,她看清了他的眉眼,她很想同他解釋些什麼,但開口的瞬間忽然發現自己無話可說,淚水毫無預兆地奪眶而出,聲音卻依舊平靜,甚至帶著點冷漠︰“是,他們都是我殺的,我殺了好多人……似娘說得對,我就是個嗜血的怪物!你再將我待在身邊,總有一天會死的!”
“誰都會死的。如果有一天,我死了,那一定是老天注定要我死的,和你沒有關系,但是只要我活著一日,就一定是為你而活。”東鶴的聲音很輕,很溫柔,一如這溫潤的夜風,他問言吾,“我說過我不會離開你,我還記得,你說過你會一直在我身邊,你記得嗎?”
言吾終于抑制不住,沖進東鶴懷里無聲地大哭起來。
東鶴將她擁在懷里,抬頭朝天空望去,只見一輪新月在薄雲後若隱若現,那缺掉的另一半,是遺失在了何處?
東鶴抱著昏睡過去的言吾悄然回到藏歡閣,似娘的房間里依舊有燭光,東鶴將言吾送回房間,不出意外地發現似娘將佩蘭三人換了個房間,把這間屋子空了出來單獨給言吾住著。安頓好言吾後,東鶴敲了敲似娘的房門,很快,似娘開了門讓他進來。
“如今你還願意回來,那說明我們兩的交情還在?”似娘嘴上調侃著,眼里卻滿是疲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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