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這是這兩天的營業收入賬本。”
收銀員小劉也是被榮澤特意從彌敦道分店挖過來的，她能在榮氏餐廳眾多員工中脫穎而出肯定有自己的獨到之處。
榮澤接過賬本，細細地翻看著。現在才早上八點鐘，他在酒店里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著覺，便把小劉喊了過來對賬。
開業至今也不過四五天時間，他卻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當初他毅然決定在美國開店，斥巨資裝修，並且還將所有員工從香港帶來在物價昂貴的紐約住下，本以為這一切都會順順利利。
畢竟榮氏在香港太火爆了，分店開了一家又一家，直至市場徹底飽和。他本來應該進軍大陸市場的，但為了得到ifba的青睞選擇了美國。
開業初期他弄了一個五折活動，勉強贏得了不少食客。可在賬本上，這幾天店里的營業額減去食材等成本幾乎等于零。
“老板，而且我發現營業額呈越來越少的趨勢……”
榮澤攥著賬本的手抖了抖，他深吸一口氣說道︰“沒事，先繼續開下去。”
哪怕賠本，為了ifba這個名頭，他也得硬著頭皮開下去。更何況以後還是未知數，不就是個小小的衛氏餐館，他榮澤難道還拼不過？
想了想，榮澤吩咐道︰“你打電話去換一家食材供應商。”
“啊？”小劉有點不知所措，這一塊向來不是她管的。
“我差點給忘了。”榮澤一拍腦袋道︰“你打電話給店長，讓他聯系之前那家說要給我們提供八折的供應商。”
“可是……我听廚師長說，那家提供的食材不大新鮮。”
“沒關系的，這麼點差別客人又吃不出來。”
削減食材開支這事兒榮澤在香港經常干，榮氏餐廳不照樣開得好好的？在他看來，只要食材質量不要差到那種會讓客人吃了拉肚子的地步，由榮氏的廚師做出來照樣美味可口。
“我出去打個電話。”
榮澤走出餐廳，遠遠望著對街還沒開門的衛氏餐館，冷哼了一聲。他撥通了凱爾的號碼，問道︰“你能聯系到什麼美食雜志嗎？”
凱爾的語調有些陰陽怪氣，“怎麼？你想模仿對面的那家小餐館也炒作一番？”
“我只是覺得這也是吸引客人的方式之一。”
“我當初就說過了，讓你不要開在人家對面。你還非這麼做，損失不少吧……”
榮澤打斷了他的話，冷冷道︰“你去幫我找一家名氣不錯的美食雜志宣傳，需要多少費用我個人單方面出。”
“ok，ok，我去找。”
掛了電話，榮澤忽然有種想罵娘的沖動。他惡狠狠地看了一眼對面的餐館，轉身走進了自家餐廳。
……
午時，唐人街上的行人絡繹不絕。走過熱熱鬧鬧的地攤，路邊的中餐館散發出陣陣誘人的香氣。
李大爺站在衛氏餐館的門口，頗有些驚嘆地望著排起的長隊。他很長時間沒來這里了，時常听兒子說起餐館的生意如何火爆，親眼見到之後反而更驚嘆。
“爸，你怎麼來了？”
李樂推開店門，趕忙小跑到李大爺身邊。
“我來吃個飯，好久沒吃小東做的東西了。”
李大爺跟著李樂直接走進餐館，隱約還能听見正在排隊的人議論“插隊”之類的。他心里暗爽，再看李樂也覺得順眼了許多。
李樂抓了抓頭發，對李大爺道︰“你下次要來提早跟我說一聲，我直接讓東哥給你做唄，干嘛還要專門過來點餐。”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那不成的。”李大爺搖搖頭，“怎麼能佔人家便宜？小東現在把店做大也不容易，你要多體諒他。平常勤快點，別像在家里那樣懶，曉得不？”
李樂點點頭，暗想到底誰才是您親生兒子……
李樂領著李大爺坐下，遞上菜單。李大爺瞅了幾眼，道︰“我看門口貼的紙上寫著魚香肉沫茄子，是今天的新菜？”
“嗯，東哥說這幾天每天出一道新菜。”
“那給我來一份這個吧。”李大爺看到菜名後面的價格，有些肉疼︰“再來一份白米飯和兩個四喜餃。”
“爸，你吃這麼點夠嗎？要不我再給你點幾個菜？”
“不用了，我最近胃口不大好吃得不多。”李大爺道︰“倒是你，中午得空先吃點零食墊墊肚子，不要餓著了。”
“東哥做了好多點心給我吃呢，不會餓著的，你就放心吧。”李道︰“那我先去忙了啊，待會把菜給你端來。”
李大爺一個人坐在木桌前，他望著附近幾桌客人吃飯時一臉滿足的樣子，輕輕嘆了一口氣。他早就知道衛東做菜好吃了，可這麼小的孩子，也就比他家李樂大不了多少，該有多努力才能達到今天這個水平？
“爸，上菜�@！ br />
李樂將餐盤上的食物一樣樣拿下來，除了魚香肉沫茄子、米飯、四喜餃，還多了糖醋排骨和番茄炒蛋。他把菜擺在李大爺面前，解釋道︰“東哥知道你來了特意給你多炒了兩盤菜。”
“呼嚕，呼嚕。”
李大爺三兩口扒著飯吃，不一會就配著幾樣菜吃得精光。他夾了一口茄子塞進嘴里咀嚼了兩下，咸、鮮、甜、酸、微辣的口感融合在一起，令人產生了一種仿佛真的在食用魚肉的錯覺。
李大爺年輕的時候去過成都，還記得魚香味兒是川菜特有的。他雖然是江甦人但挺會吃辣，尤其喜歡吃這種魚香味兒的菜，譬如魚香肉絲，他二十來歲那會可以一口氣吃掉一大盤。
魚香味兒尤其難以掌控。所謂“魚香”並不是真的魚做出來的，廚師需要用泡紅辣椒、蔥、姜、蒜、糖、鹽、醬油等調味品模擬出這股子魚味。
李大爺還從未吃過如此可以以假亂真的魚香味，甚至連茄子這樣松軟的蔬菜竟然也能炒至得宛如新鮮魚肉一般細嫩滑口。
“還是一樣的好吃。”
李大爺摸著吃撐的肚子感嘆道。他打了一個飽嗝，慢悠悠地從錢夾里取出鈔票放在桌上，沒跟李樂說一聲便徑自離開了。
……
下午兩點多，衛東和李樂才吃上正式的中飯。做餐飲業的一般都有胃病，都是沒在飯點吃飯餓出來的。
衛東多炒了些土豆絲和糖醋排骨，就著今天剩下的魚香肉沫茄子下飯。他自己比較喜歡吃拌飯，將這些飯菜統統倒在一個大碗里，淋上香噴噴的醬汁，拿了雙筷子扒拉著吃了起來。
李樂瞧著肚子忍不住咕咕叫了起來，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東哥，還有多的醬汁嗎？我也想這樣吃。”
衛東從櫃子里取出多的一碗醬汁拿給他。兩個大男人不一會就將這些飯菜解決得一干二淨。李樂擦了擦嘴，仍意猶未盡地舔了舔唇。
“東哥，你的手機怎麼老有微信提示音啊？”
衛東拿起來瞥了一眼，發現都是那位楊小姐發來的。他懶得回，調了靜音放在一邊。
冬日難得的陽光照進室內，暖洋洋的，讓人心生倦懶。他靠在廚房邊上的躺椅，忽然想抽一支煙。不過他又嫌味道太大，最終沒有起身去找煙盒，漸漸地睡著了。
作者有話要說︰ 心情不好的時候可以靠吃來發泄，這大概就是美食存在的樂趣之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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