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剛亮的時候,一夜未眠的我就听到了一陣嘈雜的送靈的隊伍的喇嘛聲。在這種城市基本很少會听見這種聲音,覺得有些奇怪的我拉開了窗簾,想看看窗子外面的場景。
讓我沒有想到的是,在送葬隊伍長達十多米,而在隊伍的最前端我竟看到了披麻戴孝的刀哥。此時的他正往天上撒著紙錢。那些黃紙漫天飛舞,在秋天蕭瑟的秋風中顯得尤其蕭條。看著這個場景的我。完全驚呆了,刀哥的家里人難道出了什麼事嗎?
就在這時。我的眼簾竟跳入了那個木棺材,那個木棺材不就是昨天擺在黑爺賭場門口的那個嗎?難道棺材里的人是胡老大,可這怎麼可能啊。刀哥會給胡老大披麻戴孝?
此時的我已經管不了自己披頭散發的樣子。直接沖了出去,看看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
我剛走下樓就看到了白少楊和玫瑰她們幾個也起床了,他們大概也都被外面送葬的隊伍給吵醒了,出于好奇心一個個都出來了,當門打開的時候,首先映入眼簾的是門外的沸點。此時的沸點已經全部掛滿了白色的幔帳,在沸點的門口上還放著一個花圈,那個花圈上寫著一個大大的喪字,看來送靈的隊伍是從沸點出發走的。
“白少楊,你快去打听打听發生了什麼事?刀哥這是給誰送葬?”我的話剛落音,白少楊就走到了大街上,向來往看熱鬧的人打听著沸點這是死了誰,用的了這麼大的陣仗嗎?怎麼會由刀哥親自披麻戴孝送靈,未必是刀哥的老母死了?
“要真是他的老母死了,會從這里送葬?那一定是從天輝啊?”一個看熱鬧的路人分析著,大家都不太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听說啊,刀哥昨天往黑爺的賭場送了一口棺材,而昨晚黑爺就把這口棺材放到了沸點的門口,讓刀哥今早披麻戴孝給棺材里的人出殯。”另一個道听途說的路人趕忙神秘地接著話,白少楊听了這個消息之後,急忙走到了我的身邊對我說著剛打听到的消息。
“你的意思是說里面裝的人真是胡老大,而刀哥受了黑爺的威脅,所以只能妥協著為胡老大披麻戴孝了?”听了白少楊打听到的消息後,我有些半信半疑的,信的是黑爺有這個動機這麼做,疑的是黑爺怎麼能做到這個的。
要知道按照我們這邊的風俗,披麻戴孝這種禮數只能給自己父母或者親近的長輩,但是一般的長輩都不會有這種待遇,刀哥這麼做,就默認了胡老大是自己的老子,這可是有辱祖宗的事,刀哥會做?
就在我看著漫天的黃紙發呆的時候,刀哥又帶著送靈的隊伍繞了回來,看樣子他的目的是要把花街繞個遍。
當刀哥看到我站在華庭的門口的時候,眼楮里充滿了怨念,但即便是這樣,他的手也沒有停下來,繼續往天上撒著黃紙。
不過光從刀哥的那個眼神,我就可以明白了,這棺材里裝的人就是胡老大,而這事也只有黑爺能做了,白少楊剛剛說的不無正確。
我很想打電話問問黑爺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可是從昨天他離開賭場之後,就一直沒有聯系過我,他沒有聯系我,我也不想去聯系他,我怕我會忍不住問他,真的愛我嗎,這種傻問題。
其實這種問題不是傻,我想這是在戀愛中的每個女生都想弄明白的問題吧,因為太過在乎,所以患得患失,因為太想和對方在一起了,所以惶恐不安,所以容忍不了一丁點的差錯。
我更怕的是,他回答我的答案是否定的,如果他真的說出一個否定的答案的話,我想我會瘋了的,我剛剛在心中燃起的希望,會徹底把我打垮,我怕我承受不了,而也就是在這種時刻,我才意識到,原來我和黑爺的感情是那麼脆弱。
而就在這個時刻,刀哥走進了自己沸點,而那口棺材卻由人抬著放到了一輛車上拉走了,有幾個人從沸點出來,把掛在沸點上面的那些白色的幔帳給全部取了,而後又有一群人拿著掃把到大街上把那些散落在地上的紙錢給全部掃開了。
一時間沸點又恢復了之前的樣子,而花街的人卻沒有散開,大家都還在對這件事議論紛紛的,當然不少人都是在嘲笑刀哥的,這孫子的模樣,確實讓人覺得好笑,估計在很長的一段時間里都會成為人們在茶余飯後的談資。
“真爽,喜兒姐,你听到別人說的話了嗎?大家都在說刀哥無緣無故給人當了孫子,不管是因為什麼原因誰都不會做這種辱沒祖宗的事啊,只要是稍微有點血性的人,都不會給一個不相干的人披麻戴孝的,這簡直太爽了。”從人群中又晃悠了一圈的白少楊立馬走到了我的面前大笑著,在華庭刀哥就是頭號敵人,現在出了這種事,整個華庭上下都覺得尤為興奮,一個個都開心得不行,大家都在罵刀哥是個龜孫子這種話。
“別先忙著爽了,仔細打听下到底是怎麼回事,一會該把牌匾掛上了,明後天我們華庭也是時候開張了。”我回了白少楊一句之後,白少楊立馬給我使了一個眼色,“喜兒姐,這事你不是應該比誰都清楚嗎?就憑你個黑爺的關系,你直接去問黑爺啊,這事肯定和黑爺有關系,一般人誰能脅迫刀哥做這種沒有骨氣的事,你直接去問黑爺不就齊活了啊,我打听來的,這都不是道听途說嗎?”
听了白少楊的話後,我心里特別不舒服,瞪了他一眼,就自己上樓去了。
回到房間後,我把門緊緊地關死了,然後躺到了自己的床上,我一夜沒有睡,都在想著黑爺和龔婷雅的關系,揣測著我在黑爺心中的分量。
而就在這時李炎的電話突然打了進來,一看見李炎兩個字我就本能反應似得把電話掛了,但是沒有幾秒他的名字又跳動在了屏幕上,猶豫了幾秒鐘後,我還是接起了他的電話。
“王喜兒,你是害怕了嗎?連電話都不敢接?”李炎賤賤的聲音從電話的那頭傳過來的時候,讓我尤其反感,如果李炎真是龔婷雅的弟弟,那黑爺還能下手殺了李炎嗎?或者說他還能讓我動手殺了李炎嗎?
“李炎,你到底想說什麼?”
“王喜兒,我就實話告訴你吧,黑爺一直以來都是愛的我姐,而你只是和我姐姐有幾分相似而已,你以為他真的愛你嗎?他只是從你的身上找我姐姐的影子而已。”李炎說完這話,又立馬大笑了起來。
“然後呢,你還想說什麼?”我深呼吸了一口,盡量讓自己保持平靜。
“我會殺了黑爺,把他的全部財產侵吞了,可是你看他有膽子還擊嗎?無論是從我爸,還是從我姐,你覺得他會嗎?”
李炎剛說完這話,我就想起了昨天黑爺情緒的變化,當時我已經感覺到他要掏出槍一槍打死李炎了,可是到最後,當他一听到龔欽和龔婷雅的名字的時候,立馬就放棄了,整個臉色都變了,如果不是李炎提到這兩個人的話,昨天李炎和刀哥根本就不敢到黑爺的場子門口那麼囂張,因為他們根本走不了。
“李炎,你別囂張,你看看今天刀哥的下場,你還不知道今早花街發生了什麼吧。”即使心頭覺得不舒服,可我還是不能在這種時候輸了氣勢,我還是硬撐著。
“哦,不就是黑爺綁了刀哥的全家,讓刀哥給人披麻戴孝嗎?這是刀哥自己蠢,自己被黑爺威脅過一次,還不長記性,把家人藏好,這次可好了,直接被黑爺把全家人都綁了,刀哥沒辦法只能這麼做了,估計現在刀哥已經快要回天輝,找黑爺要人了吧。”李炎說完之後,又補了一句,“這事真是刀哥蠢,但是他蠢,並不代表我也蠢,王喜兒我告訴你,我能把薛爺干掉,坐到今天這個位置,絕對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你總有一天會後悔自己站錯了隊的。”
掛了李炎的電話後,我心里不禁為黑爺擔心起來,听李炎的語氣,黑爺昨天應該是去天輝,才能綁了刀哥的全家,那他現在也應該在天輝,可那天輝是刀哥的地盤啊,等刀哥回去之後,黑爺還能全身而退嗎?
幾乎是沒有任何猶豫,我就撥通了黑爺的電話,可是黑爺那邊根本沒有人接電話,情急之下,我又給虎爺打了電話,虎爺倒是接得很快。
“虎爺,你知道黑爺現在怎麼樣了嗎?他是不是去了天輝?”
“是的,你怎麼知道的,不過現在應該快回來了他綁了刀哥的妻兒老小,現在應該把人全部帶回到賭場這邊來了。”虎爺的聲音帶著很重的喘息聲,听得出來很匆忙。
“什麼,回來了,那刀哥不會帶人來嗎?”听了這話的我,更加著急了。
“喜兒,這是男人之間的戰爭,你就別管了。好好待在華庭,看好你的姑娘就行了。”虎爺說完就把電話給我掛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