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五點的時候,整個城市還十分地安靜,只是偶爾會從深巷里傳來幾聲狗吠聲。
而在一所老房子里。有一個光頭的少年毫無睡意。坐在台階上安靜地抽了一包又一包的煙,他的面前已經落了一堆又一堆的煙灰,他沒有說一句話,可是清楚地感覺到了自己的嗓子十分干啞。可是他停不下來。還是一根接著一根的煙繼續抽著。
他的心事太多了,這些煙已經不能讓他擺脫煩憂了。
這時另一個被尿憋醒的少年,急匆匆去上了廁所,迷糊中閉著眼楮摸索著回房間的路。突然一撇,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背影。突然睡意全無,輕聲走到了光頭少年的身邊,拿起他身邊放的煙。也給自己點上了一根。
“你沒事吧。”良久他才開口問著。這時他才好好地看了一眼身邊的這個光頭少年。因為一夜沒睡。他的眼楮深陷在烏青的黑眼圈里,整個眼楮顯得無神而疲憊。
“威子。你怕不怕啊?”光頭少年朝空中吐了一個大大的煙圈,他記得喬婉昕最喜歡看這樣的煙圈了。
林威笑了笑,有些失神地看著老鬼吐出的煙圈,他試圖吐過這樣的煙圈,可是他始終吐不了老鬼吐的那種弧度,那種瀟灑。
等煙圈散去了之後,他才對身邊這個十多年的兄弟說著,“跟你這麼多年了,什麼沒有見過?我怎麼會怕,你想要做什麼,當兄弟的一定挺你,。”
“兄弟,謝謝啊。”老鬼對著眼前的這個兄弟由衷地說了聲謝謝,“李雲鶴和李松陽是有備而來,要拿下春苑的,而王鋒也是有備而來的,你知道嗎?就算我們今天不綁李松陽來,李松陽和李雲鶴也不會放過我們的。”
一根煙燃得很快,林威看著自己手中僅剩的半根煙點了點頭,意圖這麼明顯他怎麼會看不出來呢。
薛平靠的春苑起家,而現在王鋒和李雲鶴在花街均佔據著一席之地,人的貪欲是不可滿足的,春苑可以為花街輸送很多的妞,而且與市面上的妞不同,這些都是學生,會要價更高的。薛平一直沒有動這方面的心思就是想著把一個個學生這樣推入陰溝不好,雖然同樣是賣,可是在學校和在社會上完全是兩個概念啊。在學校里很自由,想退就退,而進了花街那就是一輩子了啊,一般很少有人能夠從良的,而且從受眾群來說,在學校的嫖客只是學生,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們連嫖客都不能算,而花街就不一樣了,那里聚集了各類三教九流,什麼人都有,這些學生妹兒怎麼能夠受得了?
雖然薛平是在道上混的,可是他也是一個講規矩的混混,除了有春苑的學生自願要去花街,要不他不會強迫任何人的,這些年他一直把春苑捏在手里,除了想要接受少部分的學生,另一方面就是想著也算是保得一方的安寧。
可是王鋒和李雲鶴早就盯著這塊肥肉了,所以王鋒想要喜兒控制春苑,李雲鶴想要李松陽來控制春苑,無論春苑落在誰的手里,都算是一場浩劫。
這些也是老鬼剛剛才知道的,他想辦法聯系上了薛平的一個手下,李炎,這些都是李炎給他分析的,李炎答應說哪天把他帶去見薛平,可是還沒有見到薛平,他就先綁了李松陽。
其實現在他很怕,他不知道李雲鶴會采取怎麼樣的手段來找他,會不會找到喜兒和小婭?他也不知道薛平會不會因為這事幫他,他現在做的一切都是在賭,是在用自己的命和小婭,喜兒的命在賭。
但是他必須賭,他是技校的老大,就該對春苑負責。
不是什麼輕于鴻毛,重于泰山的問題,而是一個男人的底線,一個男人的做人信條而已。
而幸虧有兄弟支持著他,那就賭一把吧,他剛才已經發短信把事情都給喜兒交代清楚了,發完短信他就把卡扔了。希望她可以在李雲鶴找到他們之前,把這些事做好,他全部的賭注都壓在喜兒的身上了,願成長了這麼久的喜兒可以擔得起這份信任。
同樣的凌晨五點,我也睡不著,躺在小北刺青店的我卻一點睡意都沒有,帶小婭出醫院後,我去找了石麗娟,此時只有她可以幫我了,石麗娟听了我說這些情況後,立馬就安排我去了小北的刺青店。
原來那個看似普通的刺青店里的門道多了去了,在表面上是一家極為普通的店,可是在這里有一個極其隱蔽的地下室,作為蝴蝶門的秘密基地,平時蝴蝶門開會什麼的都會在這里進行。
石麗娟之所以把我們安排在這個地處鬧市的地方,也是為了掩人耳目,白天刺青店還是一樣照常營業,可是誰也不會查到我和小婭躲在地下室里,除了石麗娟和單陵還有小北和他爸就沒有人知道我們在這了。
“喜兒姐,你能告訴我,哥哥他怎麼了嗎?為什麼我們要躲在這里?”一邊同樣一夜沒睡的小婭,感覺到我也沒有睡著,終于開口說了一句話,今天從我見到她之後,她一句話也沒有說過,我試圖和她說過話,可是她怎麼也不開腔,甚至沒有哭過一聲,掉過一滴眼淚。我還一直在心里擔心小婭是不是出什麼問題了,可是謝天謝地,她終于開口說話了。
“小婭啊,哥哥他有事要辦,你只要好好地待在這里就好了。”我輕輕撫摸著和我睡在一張床上的小婭的頭發,雖然小婭開口了,但是我還是認為有些事還是不要她知道得好。
小婭閉上了眼楮,有些痛苦地問著我,“你們到底要把我當成小孩,當到什麼時候,爸爸媽媽不在了,大家都瞞著我,現在我就只剩哥哥一個親人了,你們是不是還要瞞住我?”
看著小婭從緊閉的雙眼里溢出的淚水,突然意識到,她那麼脆弱,全是我們的錯,我應該告訴他所有的事,包括他爸爸媽媽的事,“小婭,那你答應我,我告訴了你所以的事後,你不能哭,不能鬧。”
小婭睜開了雙眼,用手臂抹了抹眼淚,用無比堅毅的聲音說著,“我答應你,你告訴我吧,所有的一切,你都告訴我吧。”
我知道小婭說這幾個字完全是咬緊了牙關說的,我突然覺得小婭長大了,成長的速度比我還快。
那天凌晨我和小婭說了很多,她安靜地听著我老鬼怎麼去給他爸媽收的尸,怎麼想方設法瞞住她,怎麼一個人租了房子,負擔著他們兩人的學費......
小婭听了這些,果然沒有哭,沒有鬧,只是那雙大眼楮里的眼淚一個勁地下流著,像決堤的洪水一樣怎麼也止不住。
可是很快小婭就把臉上的眼淚抹掉了,繼續安靜地听我講著。
好幾次我看著她紅腫的眼楮都不忍心講下去了,可是一看著她哀傷的眼神,我又不敢不講。
不知道講了多久後,小婭爬在了我的大腿上,問我,“喜兒姐,我是不是應該長大了,不應該讓哥哥那麼擔心了。”
我摸著小婭的頭發,點了點頭,“不僅是你,還有我也應該長大了。”
沒一會我就感覺到了我的大腿上有著一些溫熱的液體在流淌著,我知道小婭流淚了,隨著她的鼻子一抽一搐的聲音,我閉上了眼楮,我的眼楮太過酸痛了,整張臉也紅腫著,現在我才感覺到打臉原來這麼痛。
可是我干澀的眼楮再也擠不出一滴眼淚來了,我需要閉目休息下,等天亮後,我還要去做很多事情。
“小北,你知道怎麼聯系得到薛平嗎?”天亮後,我從地下室出來了,走到了正擦拭著花臂的小北的面前,問著我思考了一夜的問題。
“你找他做什麼?”小北不知道我和小婭昨晚上為什麼到這里來,可是既然是娟姐帶來的人,他也不想問那麼多,可是這丫頭一來就要找薛平,實在讓他摸不著頭腦。
這是小北的爸爸,老北從一個房間里鑽了出來,也驚奇地望著我。
這老北我昨天見過,已經五十來歲了,可是看起來卻很精氣,頭發剃地很短,標準的寸頭,有些頭發已經白了。雖然已經年過半百,可是一點也不顯老,除了半頭的白發,你是真的看不出來他的年紀的。
此時他手里正拿著之前小北給我紋身時用的紋身機仔細地擦著,一听見我說薛平的名字就忍不住探出頭來望著我。
“我找他有事,你們能不能告訴我?”昨晚我就想過這事可以問他們倆,這里既然作為蝴蝶門的秘密基地,那小北和老北叔,肯定也知道些什麼。
老北叔拿起手機走到房間里去給石麗娟打了一個電話,告訴了石麗娟我要找薛平的事,沒說幾句老北叔就把手機遞給了我,這時我看見了老北叔的手上虎口的位置上紋著一個十字架。
“你要找薛平做什麼?”石麗娟的聲音很冷靜。
我昨天只是簡單地告訴了石麗娟技校現在的情況,還有老鬼綁了李松陽這件事,並沒有告訴她,李雲鶴和王鋒在其中打得歪主意,“娟姐,很重要的事,你能不能幫幫我?”
“行,這事我可以幫你,但是你自己一個人去嗎?”石麗娟沒有半點猶豫就答應了。
“恩,我自己去。”我知道這事我只能自己來。
石麗娟說中午之前給我答案,讓我在這之前先好好待著,哪里也不要去,現在李雲鶴已經在全城找我們幾
把手機還給老北叔後,他給了我一盤包子,和兩杯牛奶,讓我和小婭當早飯吃。
我端著早飯去了地下室,小婭沒胃口吃,我也沒胃口,兩個人對著早飯發了一早上的呆。
等到中午的時候,石麗娟給我發了短信,她告訴我,今晚十點薛平會去麗豪,今天他的生日,在那里宴請他的兄弟們,石麗娟讓我去那里找他。
我一听這個就有些心虛了,忙問著石麗娟王鋒會去嗎?
會。石麗娟只回了我這麼一個字。(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