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晚上上書房內，內閣大臣們早就已經下職離去，但主殿里仍然燈火通明。只有獨坐于御座之上的皇帝趙奢與站立于一旁的皇宮大總管懷恩二人。
在趙奢處理國事的時候，並不喜歡旁邊有太多人在旁邊影響自己，所以其他的太監都是候于門外等待皇帝的命令。
剛處理一堆奏章的趙奢揉了揉發脹的腦門，完成作為皇帝一天的工作，終于有時間放松一下。
作為一個勤儉的皇帝，每天忙到戊時末刻早已成為常態。若是遇到什麼緊急事件，忙個通宵也不足奇怪。這國事仿佛就是處理不完，剛做出一個決定後面就會冒出無數的事情等待這個國度唯一主人的裁決。
世人都說皇帝好，誰又知道要做個好皇帝並不是一件輕松的事情。這個位置牽動著千萬人的生死，任何一個錯誤的決定仿佛就能听到無數冤魂不甘的吶喊。不由得趙奢在做出每一個決定之前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剛滿四十，頭上已經有花白的頭發，這是心智花費太多的後遺癥。
難得到了一天閑暇時光，趙奢想起了趙銘今天好像一大早就出宮游玩，不知道又能鬧出什麼事來。
每天听听這個想法清奇，行為別扭的兒子日常生活已經是趙奢難得的消遣。即便是每每這逆子都會惹得趙奢怒氣爆發，趙奢也不由自主越來越關注這個小時候毫不起眼的皇子。
趙奢轉頭問到身邊的懷恩︰“小六現在已經回宮了？”
“回陛下。”懷恩欠了欠身子，如今皇六子不同以往，出宮的時候他不知道安排了多少明衛暗樁，“六殿下今天中午就回宮，整個下午都沒出宮門一步。”
“哦！少見！”趙奢發現自己居然估摸錯了小六的性子，縷了縷自己的胡子，“這臭小子變了性子了？前幾天還耐著性子把該處理完的事情干淨利落處理掉。這種先做事後玩樂，知道輕重。著實讓朕刮目相看，還以為他會不管不顧先玩鬧再說。事情辦得不錯，才準了今天他出宮胡鬧。朕還以為這小子不到申時絕不會回宮，都打算讓人綁著他回來，這就不合常理，居然大中午的就自己回宮？發生了什麼事嗎？”
“陛下料事如神。”懷恩小小拍了個馬屁，詳細報告起來，“六殿下一大早就換裝出了宮門，去了汴梁城最熱鬧的街市，一路上還買了眾多玩意，泥人，木偶，面具。就連宮里吃的紫米都稱了五斤。”
懷恩起了讓皇帝好好放松的心思，便挑著好玩的一一細說，特別是六皇子強行提價那段更是描繪得繪聲繪色，果然引得皇帝一陣陣大笑。
“這小子啊。作狹的性子真不知道打哪兒來的。”趙奢想起趙銘提價時那商販一副見鬼了的表情就心頭一樂，“平時這小子鬼點子奇妙但多少也有一二穩重作派，怎麼一出宮就固態萌發一副頑童模樣，果然還是沒有長大。這小子還去了那？”
“呃。”懷恩面色惶然，小心偷瞄了皇帝一眼才小心翼翼說到，“六殿下還誤闖了萬寶閣。”
趙奢難得的老臉一紅，父親的丑事被兒子抓個現行就算是手黑面厚的他也是承受不住，只好裝著漫不經心的樣子說道，“說說吧。”
懷恩避重就輕，著重描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繪趙銘最後拔足狂奔的那一段引得趙奢哭笑不得，一邊的是身為父親私底下不怎麼好說出口的丑事被兒子知道的尷尬，另一邊是兒子最後賴賬還賴到自家頭上的窘狀感到樂不可支。
“嘿嘿，這小子按照這樣發展下去，今天應該是被綁著回來才對。又出現了什麼變故嗎？”
“最後六殿下經過紅袖招，便進去一趟接著就回宮了。”懷恩也挺喜歡這個在宮里長大卻毫無野心的皇子，下意識地企圖瞞混過去。
“紅袖招，好奇怪的名字。取至騎馬依斜橋，滿樓紅袖招嗎？難道是…”趙奢說不上滿腹詩書，但也算還有幾分墨水的。
“陛下明見，確實是青樓。”懷恩本以為皇帝會大怒，卻發現皇帝陛下嘴角勾起一絲笑意，並不是發怒的征兆，還有一種他不懂的，有點像懷念的情緒在里面。
逛了就逛了，反正大白天的還有那麼多人跟著，也發生不了什麼。至于皇子的身份，誰人還沒有個年少輕狂的時代？
趙奢並不在意。他是從那個年紀走過來的，年少慕艾沒什麼大不了的，等小六長大就知道這些東西不過只是男人的一絲調味，無足輕重。良久才傳來皇帝悠悠的聲音，“剛才才說完小六子沒長大，接著就去逛青樓了。嘿嘿，懷恩。”
“奴婢在。”
“此事讓跟著小六出去的相關人員封口吧，若朝堂不提起朕就當不知道了，既然小六子已經長大，朕總得給他留幾分面子。”
“是，陛下。”
“接著說下去，難道紅袖招敢怠慢朕的兒子，即便是無知者也是一條死罪！”趙奢以為自己兒子在外面受到欺負，露出為人父親的獠牙。面無表情卻讓大殿里溫度仿佛就下降了幾分。
皇帝口含天憲，言出法隨。在這汴梁城誰也不能讓自己的兒子受到半點委屈。
“據撲蝶處密探來報，紅袖招並無慢待之處。”未等皇帝疑問懷恩繼續說下去，“只是六殿下為了見一見時下名聲遐邇的名妓菱月便接答了那菱月留下的五道題目，之後就悶悶不樂，黯然回宮。據小太監來報，回宮之後六殿下的興致一直不高，連午膳都未用。”
“什麼，答了幾題就這樣了？什麼題目？”
“陛下請看。”懷恩遞上題目和答案，今早發生的事晚上就能整理成報告放在皇帝的案頭，證明皇帝對于汴梁城的掌控風雨不透。
趙奢發現自己也答不出這幾道題，只看出這題目並非是時下詩詞歌賦這些主流的東西，只不過是求奇求偏，並無出奇之處。懷疑地問懷恩，“就這樣？小六子答完意志就消沉了？”
“奴婢不敢隱瞞。”
“這不爭氣的東西！”趙奢這時反而勃然大怒，在他眼里堂堂一才學驚人的皇子怎麼能因為區區一女色而影響到自己心緒，這是幼稚之極的表現，“這逆子現在在干嘛？”
“六殿下中午回宮後便在自己寢宮從未離開。”
“這蠢貨兒子！去看看。”趙奢立馬起行，臉上還帶著恨鐵不成鋼的氣氛神色。
“是，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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